流泪的月亮- 第10部分

　　“小吃是吃不饱的。”说完，郭凯峰走进一家馆子，占了一个座，然后唤来服务员。服务员把菜单递到雨怡面前，雨怡说随便。

　　郭凯峰指着菜单上的菜说：“好，那你就随便点一个吧！点你不常吃的。”

　　雨怡翻了又翻，指着一个燕式香辣虾球：“就这个吧！”

　　他把菜单递给服务员。“再给我来一份水煮肉片，肉片里面放些小白菜，少加辣椒；肉不要用生粉揉，我不喜欢软软的味道，我要原味的。”随即又补充一句，“先来一瓶酸奶，谢谢。”

　　趁她吃虾球起劲时，郭凯峰装出一副专注于玩相机的样子，趁机照了几张。她要抢相机，郭凯峰没给，又得意地为她倒上酸奶。

　　饭后，郭凯峰陪她到衣店逛了逛，路过“石头记”玉器专卖店停了下来，进去淘宝，她相中了一对情侣玉蝶。

　　“想买，”他问她，“咱们买一对怎么样？”

　　“不要，不喜欢！”

　　“郁闷。”郭凯峰不敢说出声，心里嘟噜道。

　　之后，郭凯峰又陪她到别处逛逛，天已渐渐黑下来。天气变得快，下起了毛毛细雨，幸好他提前备好了雨伞。他撑着伞和雨怡靠得很近，感到特别温馨。街上的人不因有雨而减少，仍然有拥挤的感觉。雨越下越大，郭凯峰和她的距离便越来越近，此时郭凯峰爱情的火花已直冲头顶，真想挽住雨怡的纤腰，但是还是控制住了自己。

　　不远处，郭凯峰发现有一家　“飘流”咖啡馆。两人欣然走进咖啡馆。这里环境优雅，空气中流淌着婉转的曲子。

　　面对面坐下。郭凯峰温柔地问道：“要喝点什么？”

　　“我不爱喝咖啡。”她害羞地说。

　　郭凯峰把菜谱轻放在她前面：“这里不都是喝咖啡的，还有别的，自己看看。”

　　“冰淇淋，可以吗？”她指着单子说，吐了吐粉色的小舌头。

　　“当然好呀。想吃什么口味的，巧克力味的，还是草莓味的？”

　　“苹果味的。”雨怡微笑，那种可爱来源于从不造作的纯真和从不设防的善良。

　　他随即吩咐服务员满足她的需求，并点了自己所要的：“来一杯哥伦比亚精咖啡，味道稍浓一点。”

　　不久，服务员端上他点的咖啡，郭凯峰搅拌着咖啡杯里的奶昔，看着她一口一口贪婪地吃着冰淇淋，十足一个可爱小女孩的模样。咖啡沁人心脾的香气，在幽暗的厅内酿出暖意融融的气氛。

　　忽地，郭凯峰对她说：“别动！”

　　“怎么了？”她又塞了一口冰淇淋在嘴巴里，含糊不清地说。

　　郭凯峰站起身来，弯下了腰，凑到她跟前，用手指轻轻地擦拭她嘴角边粘到的一些冰淇淋。当他说“好了”时，她才回过神来，那羞红的脸颊像个*的苹果。

　　她轻轻地咬着薄薄的嘴唇，吐出两个字“谢谢”。

　　沉默。郭凯峰突然问道：“雨怡，你以前真的没有谈过恋爱？”

　　“没有啦，我蛮喜欢我弟弟的。”她肯定地问答。

　　“噢？老是说喜欢你弟弟，姐弟恋吗？”

　　雨怡睁着大眼望着郭凯峰。

　　郭凯峰狡黠一笑：“讲个笑话给你听啦，好么？”

　　“嗯。”

　　“从前呀，有一只小鸟，它虽然有女朋友了，可是还是呆得像一个大木头，大家都笑他笨，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情调，小鸟下决心要雪耻。晚上，小鸟跟女朋友野鸡走在没有人的路上，小鸟第一次主动地说，我……我可以抱你吗？野鸡说，哎呀！人家不好意思嘛！小鸟又说，喔喔喔！那等你好意思的时候再抱你好了！”

　　听完，雨怡的脸泛起淡淡的红云，耷拉着头不愿抬起。

　　“给你开玩笑的，咱们走吧！”郭凯峰说。

第十章
10

　　接下来的日子，郭凯峰心情异常顺畅。每晚他总爱跟雨怡在电话中漫聊，常常还是他一个人说，雨怡就是听着。一个天真纯朴的女孩，随便谈及一个生活以外的问题，还没有说完，她就说“不知道”。　

　　每周有两节大课，郭凯峰都能碰到雨怡。星期一的概率课，郭凯峰看到她正坐在第四排的中间位置，右边并无他人。他想过去坐。在晏青的鼓励下他终于悄悄地走去，晏青紧随其后。雨怡警觉到，很害羞地瞧了他一眼，马上就把头撇到另一面，与她们寝室的同学讲话。

　　约莫过了十几分钟也没有见她回头，郭凯峰附耳轻声地问道：“雨怡，见到我不开心吗？”

　　她腼腆地回道：“没有呀？”然后又低下了头。

　　郭凯峰有点尴尬，晏青在一旁为他鼓劲，让他继续找雨怡聊。雨怡通常不让男生坐在她的旁边，此时本班大多男生的目光向他们投来，集中在郭凯峰身上。他又和她搭话，可雨怡仅是羞答答地应了两声；郭凯峰觉得也正常，要是别人早被她踢走了。可他不解的是，刚下课她没有问候一句，摔头急忙地离开了。让郭凯峰似乎感觉混有一种遗弃的味道。

　　当晚，郭凯峰又拨通她的电话，想问明白今天她为何沉默不语匆忙走了。而她的回答却是“不喜欢和男生坐在一起”。

　　郭凯峰追问：“为什么？”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为什么。”

　　这话有些伤感情，让郭凯峰感觉和她徒然陌生起来。

　　郭凯峰找晏青商量对策，从各个角度上分析都没有个结果。自从带雨怡出去回来，每晚她的身影就在他的脑子里转着飘着，想她，想和她说说话，回忆和她一起的雨夜，憧憬美好的明天来临。

　　又一个周末，郭凯峰约她出去，而她说没有时间，有空再去。他便约在武汉读书的高中同学释空到市区逛逛，回校为她带了几斤鲜荔枝，他知道女生都爱吃。

　　黄昏时，释空很想瞧瞧这“嫂子”，郭凯峰打电话过去，室友说她出去了，可能要晚点回来。因为郭凯峰经常给她打电话，而电话通常是这女生接的，知道是他，最后有意劝了他一句：“别给她联系了，她有男朋友了。前天过来看她了！”

　　“什么，男朋友？”郭凯峰有些疑惑，但近些日子她的表现说明很有可能出现这种事。

　　道别了释空，他一直等她回来。到了晚上八点多，是雨怡接了电话。郭凯峰心里很不平静，但仍温柔问道：“今天你上哪了？”

　　“到同学那儿了。”

　　“我想问一些问题，”他说，“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说呀！什么事情？”

　　郭凯峰一时不好意思说，沉默一下，又开口了：“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好呀，蛮好的。”

　　“那我能不能有幸成为你的男朋友呢？”郭凯峰单刀直入地问道，“回答我好吗？”

　　“开玩笑吧，你怎么会喜欢我呢？”

　　“真的，真的，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喜欢你。”

　　“可我并不喜欢你。”雨怡冷冷地回道。

　　“因为你不了解我。和我交往多了，你会喜欢上我的！”

　　“我不喜欢有男朋友锁着我，我喜欢自由。你当我哥好么？”

　　“我只想做你男朋友，我会让你开心，快乐的，不好吗？”

　　雨怡沉思好一会没有作答，郭凯峰焦急地等着。

　　“我蛮喜欢我弟弟的，除了流川枫，其他的我都不喜欢。”

　　“但他是你的弟弟呀！”他疑惑地问。

　　雨怡解释地说：“他是我高中同学，是我干弟，我就只喜欢他。”

　　“你就不能再考虑一下吗？”郭凯峰心里酸溜溜的。

　　“你就当我哥吧！”话刚落下，她又说，“不过我不会叫的！”

　　郭凯峰有些失望了。他很失落，心里想着：“完了，全完了，老天怎么会这么作弄我？还是一个一直被称作弟弟的流川枫，难道我樱木花道就那么逊色，这不是有意作弄我！”

　　他长啸一声，像是被千万块碎石击中，他有气无力地说：“我会等你的。”说完，他挂断了电话。

　　人在寝室里呆长了都会感到很沉闷，当晚郭凯峰憋不住便出去了，一个人到了湖边直至凌晨。寝室大门早关了，但他仍坐在湖边上。瘦月微光。望着湖面远方的一点点可见的灯光，孤独与落寞挤满胸膛。想着雨怡，蓦然又想起了婉如，无尽的痛心的事就再次涌上心头，不觉得哼起了《谁伴我闯荡》：

　　前面是那方　谁伴我闯荡

　　前路没有指引　若我走上又是窄巷

　　寻梦像扑火　谁共我疯狂

　　长夜渐觉冰冻　但我只有尽量去躲

　　几多天真的理想　几多找到是颓丧

　　沉默去迎失望　几多心中创伤

　　只有淡忘　从前话说要如何

　　其实你与昨日的我

　　活到今天变化甚多

　　只有顽强　明日路纵会更彷徨

　　疲倦惯了再没感觉

　　别再可惜计较什么

　　谁愿夜探访　留在我身旁

　　陪伴渡过黑暗　让我驱散寂寞痛楚

　　寻觅没结果　谁伴我闯荡

　　期望暴雨飘去

　　便会冲破命运困锁

　　……

　　夜已深，却依然可见远处江夏大道有匆匆驶过的车灯不时闪起。相对大道上的热闹，这湖边小路显得格外宁静。淡淡的月光洒在湖面、树林、小径和他的身上。许久，依然能看见挂在天际的星辰，但是，逐渐泛白的天色却慢慢地掩去了满天星光。

　　他坐在湖岸上发愣，他很疑惑，为什么自己喜欢的人总不能和自己在一起，苍天就爱作弄自己？郭凯峰有一肚子的怨一肚子的恨无处宣泄。忆往昔，几许惆怅、几许感慨、夹杂几许迷惑，迷惑当初同她开心的日子。美好的回忆，总是在隐隐作痛永无休止，可是这已无法在他的记忆中轻易抹去，他已经陷入对雨怡的迷恋一时无法自拔。难道彼此当初的相识就是为了今后的离别？这样的相识就是一种幻灭的缘分，慢慢地悬浮下沉，似乎是在接近一种死亡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