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鸡……”
“呵呵……你的幽默还是和网上一样……”蔷薇忍不住掩嘴轻笑起来,打断了我诚恳的自我剖白。
她的笑容很好看,给人一种清新的,带着点点朝露的感觉。
“你笑起来真漂亮,刚才经过你身边那白面胖子脸都红了。”面对美色,很不要脸地,我又习惯性地油嘴滑舌起来。
“算了吧,”蔷薇止住笑声,轻巧的双眉微皱了皱,“你的甜言蜜语我早已领教过了,虽然很醉人,但不要再骗我了,好吗?”
…………
“蔷薇,”我脸色前所未有地郑重,既然话题已经进行到这儿,我决定借此和她说清楚,“当初因为屡次单恋失败,搞得我对女性和爱情有些饥渴过度,所以我在网上是人面兽心地四处采花了一阵,只要网名带点雌性韵味的我都没放过,逮谁管谁叫老婆,和谁都爱得天崩地裂海枯石烂,直到我认识莎莎……”
“秦盛,你别说这些,我不想听……”蔷薇猛地加快脚步,似乎想逃离我的声音。
虽然不忍心,可我还是追了上去,毕竟如果襄王无意,神女的多情只会换来一场镜花水月的痛苦。
“你听我说完!我承认,刚开始我在网上是骗了你,我错了,你现在就算抡圆了拳头照我眼眶砸出一熊猫盼盼造型,我也认了,可我真的不想我们都再错下去,这样只会让你伤得更深……”
“别说了!”蔷薇捂住耳朵,喊声在夜空中传出很远。
“……我们最多只能做朋友,我不可能爱你……”我执意说完。
蔷薇猛地停住脚步,转过身望着我,脸色显得有些苍白,两颗眼泪正从她的脸颊艰难地滑落。
“为什么还要说,秦盛,为什么……我今天找你已经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让自己曾经美好的回忆有个淡淡的句号……”
她竭力平静着声音,可大滴大滴滑落的眼泪却好似砸在我心上。
我的心突然一阵绞痛。
“别哭了,挺多人盯着呢,人家再以为我在这儿干什么不法勾当,把我揍个大小便不能自理……”我轻轻擦去蔷薇的眼泪,假装很害怕地说。
“呵呵……”蔷薇把我的手推开,尽量从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那他们也算做了件好事,又铲除了一个隐藏在人民群众中的蛀虫……”
直接被定性成人民败类,让我很是郁闷了一下,幸好我这人脑筋快,迅速给自己砌了个台阶下,“别看我表面像蛀虫,其实我是一披着虫皮的蚕,随便喂点叶子就会拼了小命为四化建设吐丝,就因为长相不好总被人误会……”
“你贫嘴的毛病也一点没有改……”蔷薇语气幽幽的,似乎又勾起了她对过去的一些回忆……
剩下的时间似乎过得很愉快,我们轻声谈笑着,我给她讲学校的趣事,讲我们怎样用望远镜检查对面楼女生的就寝情况,讲我们上课时如何一边发呆一边在脸上变幻出或若有所思或恍然大悟的神态,来骗取教授的赏识。讲班上的胖子因为晚归迫不得已翻墙,翻上之后不敢下来,只好抱着墙边的大树嗷嗷哀号以示求援,吓得看门的大妈以为闹鬼,大病一场,卧床不起数日……
我滔滔不绝地说着,蔷薇走在我身边很认真地听,偶尔插上两句或掩嘴发出轻轻的笑声。
气氛渐渐地好了。
而时间也在一分一秒地流逝。
似乎到该说再见的时候了。
站在民院路的尽头,耳边是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眼前是一片沉寂无边的黑暗,一辆的士疾驶而过,明亮的车灯划破黑暗,在夜幕中勾勒出一道炫目的光弧。
我们已经这样呆呆地站了很久,可能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以至于有个哥们儿耐不住好奇问我们,到底是集体脚抽筋还是实在太酷了……
“挺晚的了,我送你回去吧。”为了我缺钙的双腿着想,我忍不住率先打破了沉默,这场注定没有结局的相遇总要有一个人先来画下句号。
“还是算了吧,从现在开始,我再也不会麻烦你了。”蔷薇用手抚了抚耳边的乱发,淡淡地对我笑了笑,那笑容,看得我有些心酸。
“客气啥,你这么漂亮走夜路多危险,我这也是为降低武汉的犯罪率尽一个善良市民应有的贡献。”我故意很轻松地调笑着,想减轻离别前的压抑。
蔷薇摇了摇头,“真的不用,我还想在这儿静一静,你先走吧。”她的声音很平静,但我感觉得到她在努力压抑着什么。
“那……我走了……”我深深吸了口气,再看了她一眼,夜风吹得她的头发有些凌乱,冷清的月光映在她素白的脸上,竟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凄美。
我知道,她很伤心,可我却不得不尽量装傻,以免再伤了另一颗心。
“再见。”
“保重。”
我转身,慢慢离去,每一步都很沉重,面对蔷薇的这段时间实已让我心力交瘁。
“天地一线……”身后传来一个带着哭音的喊声。
我脚步一顿,转过了头,蔷薇还站在原地望着我,两只手拼命地绞在一起,单薄的身体在夜风中是如此的令人怜惜。
“如果没有莎莎,你会不会爱我……”
“也许……会吧……”我嘶哑着嗓子拼尽全力挤出半句话,蔷薇,恐怕,这就是我所能给予你的唯一安慰……
夜已经有些深了,我走在回校的路上,迎面的夜风却不能带来半丝舒爽的感觉。我不知自己怎么了,总感到心里不太舒服,按道理我应该感到轻松,彻头彻尾地轻松,困扰我很久的问题刚刚得到了解决,我似乎应高歌一曲以示庆祝才对,可我为什么总感到心里有种难言的失落,大概是犯愁怎么向莎莎交代自己迟归的理由。
总算给自己找到了个借口,我吹了声口哨,假装非常不羁地甩了甩头,似乎想借这个动作甩出脑海中的什么,可惜由于力度过大,大脑顿时充血,眼前变得一片模糊。
Shit!看来玩帅对身体素质要求还比较高,我暗骂了一句,逞强地又继续向前东倒西歪了几步,感到脚下好像又绊到什么东西,还没等反应过来,就已经是潇洒地一个滚接一个滚接一个滚,然后就感到头部撞上了什么硬物,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二十四 上帝撒旦哥俩好
睁开眼时,阳光已经撒满了整个病房,暖洋洋的,我惬意地伸了个懒腰,这好像是我在医院住的第四天了吧。
“已经起来啦,小秦,该吃午饭了。”护士长推着个小车走了进来。
“什么菜呀?”我捂着发扁的肚子兴冲冲地揭开饭盒盖儿,一看立马就蔫儿了,又是土
豆,我都吃三天了,负责医院后勤那老帮子是不是就长一马铃薯脑袋呀。
“报告护士长姐姐,我最近练瑜珈,你替我把饭捐给灾区人民吧……”我尽力把脚往脑袋上扳,很郑重地建议道。
“死小鬼!”护士长快五十的老脸笑出一朵花,“乱叫什么姐姐,今天先对付着吃了,明儿个姐姐叫厨师给你开个小灶……”说完扭着春风得意的腰,乐呵呵地走了。
“姐姐再见!”我使劲挥了挥手,坐在床上认命地端起土豆套餐,正准备开吃的时候,门一开,莎莎拎着个保温煲笑盈盈地走了进来。
“大坏蛋,猜我这次给你带的什么汤?”
我一听这话兴奋得差点从床上摔下去,又送汤来了,前天中午送过一次,据莎莎讲那次的汤是她根据祖传秘方,收集数十味珍贵草药不眠不休熬制一天一夜而成,不仅味道鲜美,而且对脑部淤血有特效。当时我特受感动,含着热泪与温馨甜甜地喝了一口,味道是如此的莫名,以致我咽下之后,感到病情顿时加重三分……虽然接下来我不断地教育已经哭泣成一团的胃,警告它无论形势如何恶劣也不能放弃本职工作不管,它还是毅然决然地把第二口汤给吐了出去。结果把莎莎搞得大为恼火,要不是我骗她我内伤未愈,实在无力进食蒙混过关的话,差点就魂断当场。
“亲爱的,我突然感到很不舒服,困扰我多年的胃溃疡、小肠疝气、十二指肠炎什么的突然一起发作,我想我恐怕什么都吃不下去……”我遗憾万分地对莎莎叹了口气,整张脸皱得像个橘子皮。
“别耍赖呀,乖,快来尝尝这次我精心煲制的药汤怎么样?”莎莎举着煲歪头看着我,一双闪闪发亮的大眼睛看得我心里直发毛,记得莎莎对门阿姨的那只猫患了感冒,就是喝了莎莎精心煲制的药汤后离奇暴毙的……
“不喝行不?”我不想英年早逝,听说那只猫死于药物中毒。
“不行,这次的药汤一定要喝,是专治跌打损伤的,你看看你都伤成什么样儿了。”莎莎对着我包扎的像个埃及法老的脑袋指指戳戳,“不仅头上开了个口儿,连身上都青一块紫一块的,你说你逞什么强。”
“没事儿,我当时不是不忍心伤害他们嘛,所以才露两手让那帮小兔崽子知道下厉害,真打起来肯定换他们躺这儿。”我拍着胸脯,牛皮吹得豪气直冲天花板。
在路上耍帅,结果摔了个鼻青脸肿昏迷不醒,这么丢人的事当然不能对别人讲,于是刚从医院醒来我就骗哭得两眼通红的莎莎,说送我哥们儿去医院的路上又碰上打我哥们儿那丫的了,他正纠集一伙人打算继续闹事,为了镇住他们,我连续表演了三个高难度的360度贴地前滚翻,最后以一招铁头碎大石吓得他们作鸟兽散,没想到那石头是一金刚石原矿,所以头上碰出个包。
“你就吹吧你,连我都打不过,瞎装什么咸蛋超人。”莎莎挺不屑的。
“在爱妻面前,数风流人物,谁不窝囊,我也不例外不是。”我捧了下自己,又拐着弯儿占了次便宜。
“谁你爱妻啦,都这德性了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