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如来不负卿第2部蓝莲花----每秒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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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负如来不负卿第2部蓝莲花----每秒开心- 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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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守在你身边已有三年了。这三年里我带你的心意如何,你该清楚。”我扭开头,看向湍急的河水:“真金,我全都明白的。可我还有儿子……”
  他低头着脚下的雪:“小蓝,我想留下来一直陪着你。等帝师圆寂后,总有一天你会接受我。可我毕竟是一国太子,我有自己肩上的担子,我无法做到什么都不顾。”他猛地抬头,热切地看着我,眼神如夏日骄阳般灼人,“我回大都并不意味着放弃你,达玛继承帝师后,父皇肯定会让他去大都,我在大都等你。”
  我微吃惊:“那不知多少年后——”
  他打断我,说得斩钉截铁:“我对你的承诺绝不会改变,回大都我也不会再纳其他女子。”
  我又气又好笑:“你这样做,我也不会爱上你啊。”
  “爱不爱我,那是你的选择。”他口吐白气,幽幽叹息,却是异常坚定,“我也有权坚守自己的承诺。”
  我没有再说话。落日余晖洒在他高大魁梧的身上,将他浑身渲染出一圈金色光晕。他背着光,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那依然卓然的声音,很多年后我依旧能清晰地回想起来。
  公元1277年4月,真金与桑哥带着蒙古军离开萨迦回中原。萨迦内乱平息,藏地恢复秩序。八思巴在藏地的领导地位空前稳固之日,亦是他盛年即衰、风烛残年之时。生命对他来说,只余下倒计时了。
  “八思巴在生命的最后三年里,将所有精力都投入到收集整理藏文古籍和佛教经典上。这些年他来往中原和藏地,每到一处便收集当地的古籍和经典,每得到一种新的图书,他总要命人抄写,保存在萨迦。一些重要的佛经,他甚至不惜成本,把黄金宝石研成粉末,和汁书写,这样便可长期保存。最多一次使用黄金四千多两,写就了大藏经的《甘珠尔》。连真金也投其所好,到了萨迦便立即出资抄写金汁写就的经文,让八思巴题写赞语。”年轻人大为感动:“呵呵,他是抓紧时间为这个世界留下文化遗产啊。”
  我点头:“八思巴如此重视抄写古籍和经文,又有着藏地其他教派难以匹敌的财力支持,萨迦寺成为规模宏大的藏书中心。寺中许多殿堂里都有经墙。那些靠墙的橱架上存放着整排整排的经书,一直摞到天花板,层层叠叠,蔚为壮观。”
  年轻人探头问“现在还能看到这些珍贵的经文吗?”
  我摇头,又点了点头:“可惜的是,萨迦北寺在浩劫中尽毁,北寺的藏书也随之毁于一旦。如今南寺大殿的经墙尚有藏经两万多函。许多学者认为萨迦藏书可与敦煌相媲美,萨迦被誉为第二敦煌。这些,都是八思巴为后世留下的宝贵财富。”
  第六十章 白莲逝去
  学问小的人自大傲慢,学者为人和蔼而自谦;小溪经常大声喧哗,大海往往静默无声。
  ——《萨迦格言》
  公元1280年——阳铁龙年(庚辰)——元至元十七年八思巴46岁达玛巴拉13岁真金37岁“
  扎巴俄色刚刚告诉我,达玛今天道果法学得非常好呢。”我撑着疲倦的身子将窗帘拉开,燃着藏香的室内顿时亮堂许多。冬日阳光透进,照射到床上那瘦弱干枯的身子,带入了一丝活气。我拿起他的手臂慢慢搓揉,为他活动一下肢体。他这几年消瘦得太厉害,为他搓揉时,只摸得到瘫软的皮肤与硌人的骨头,每每都让我禁不住落泪。
  其实,扎巴俄色来禀报的是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八思巴的二弟,留在大都继任帝师的仁钦坚赞,去年卒于大都。消息传到萨迦,可我不敢让八思巴知道。他的身体已经不起亲人离世的伤痛了。
  我吸了吸鼻子,强撑出一丝笑继续说道:“还有一事。达玛和觉莫达本感情一直很好,如今达玛十三岁了,我看他对觉莫达本应该不仅是姐弟之情。你虽然解除了他们俩的婚约,可如果达玛真的喜欢,还是让这对孩子在一起吧。”我顿了顿,让胸口袭来的疼痛慢慢过去,方才涩着嗓子说出,“我不希望,恰那的悲剧再发生在儿子身上。”
  他呼吸微弱,喘息许久才哑着嗓子说出:“你是他母亲,达玛的事,就由你来安排吧。”他停下歇息片刻,挣扎着继续说道,“你让扎巴俄色去把达尼叫来,我要见他。还有,把尚尊也一起叫来。”
  我微觉诧异,为何他突然要见达尼?在萨迦的这三年里,他对达尼可是不闻不问的。蒙上头巾,将我的蓝眸蓝发遮住,出去找扎巴俄色和尚尊。就是这样走动一番,我已经头晕眼花,气力不支,在屋外歇息了许久,看到达尼进屋,才跟着进来。
  达尼已经十九岁了,高大结实,面阔耳大,活脱脱是年少时的意希迥乃。他走近床边,怯怯地喊了声伯父。八思巴示意要起身,我急忙扶起他,让他靠在我肩上。八思巴抬起瘦长的手臂,颤抖着指向达尼,声音虽弱,却是丝毫不容置疑:“跪下!”
  达尼吓了一跳,刚叫了声伯父,八思巴凌厉地瞪了他一眼,他立刻吓得扑通跪下。八思巴厉声责问:“你昨日做了什么,可还记得?”
  “没做什么呀。”达尼一脸疑惑,跪在地上微微发抖,过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了,“伯父是说,达玛在跟我玩捉迷藏时,不小心磕碰到额头之事吗?”
  此事下人早已通报给我们。当时达玛蒙着脸,一不留神额头撞上了柱子,起了个大包。虽然当时疼得哭了,倒是没什么大碍。
  八思巴点点头:“达尼,你可知罪?”
  达尼急忙叩头称罪:“伯你,是我错了,我以后会小心的。昨日老师已经责罚过我,让我跪着念了两个时辰的经文。”
  八思巴扭头对尚尊说:“达玛是我萨迦继承人,不容有任何闪失。尚尊,我口述,你来写下萨迦法王口谕。”
  尚尊在书桌前摊开纸卷,握笔凝神细听。八思巴一字一顿地缓缓说道:“达尼行为不检,冒犯尊上,自今日起,将达尼驱逐出萨迦派,流放至江南。”
  殿中之人皆是大惊,达尼悲愤地握拳击地,嘶声大喊:“伯父,我不服!我跟达玛一样是您侄子,一样无父无母,凭什么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我来萨迦后小心翼翼,不曾得罪过任何人,可我无论怎样努力,都得不到您正眼瞧一下!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您对我这么恨之入骨?”
  扎巴俄色小心进言:“师尊,达尼虽有错,但罪不至此。您把他流放到如此偏远之处,日后想再回家乡都不容易啊。”
  尚尊也抛笔跪下:“师尊,请三思。”
  我看向靠在肩头的八思巴,轻声道:“娄吉—”
  他打断我,说得斩钉截铁:“我意已决,不必多言!”八思巴闭了闭眼,声音不起任何波澜,“尚尊,今日就挑几名弟子,将达尼押解至江南。”
  见八思巴毫无任何回旋的余地,尚尊只能遵命。扎巴俄色还想再劝,我见八思巴气若游丝身体慢慢往下软倒,急忙以眼神制止。扎巴俄色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请求:“既然师尊主意已定,请允许由我来押解达尼去江南。他年纪尚轻,从未去过汉地,一路上有我在一旁,诸事能更顺利一些。”
  八思巴力气用尽,闭上双眼,疲倦地点了点头。扎巴俄色将尚跪在地上的达尼拉起,达尼愤怒地想要挣脱,尚尊上前,与扎巴俄色一道挟住达尼往外拉。达尼满手是血,眼里充满了仇恨,一边挣扎一边怒吼:“我会回来的,总有一天我会回来,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我浑身一震,仿佛看见当年的意希迥乃,他也曾对着八思巴兄弟俩说过一样的话。十多年后,这句话再次从他儿子口中说出,仿佛恶咒一般飘荡在寝殿上空,久久无法散支,我咽了咽干哑的嗓子,苦涩地摇头:“你何苦对达尼如此狠心?他在萨迦这几年并无过错,他父亲所犯之过,不该由他来承担啊。”
  “以达尼的身份,他也有权继承萨迦,这始终是个隐患。我离世之前必须驱逐达尼,为达玛清理出一个干干净净的未来。”他痛苦地咳嗽几声,喘息着挤出最后一比力气说道,“此事需由我来做,否则世人的骂名便会落在达玛身上。”
  “所以,你宁愿自己来承担骂名。”我痛哭起来,抚摩着他清瘦的脸,“娄吉,你为何要将一切重担扛在自己的身上?你这一生,不该如此辛苦!”
  他眼睛紧闭,仿佛没有听到我的说话声。面颊与眼窝深深凹陷,更显得颧骨高耸。闭着眼时,呼吸微弱如蚊吟,若外界稍有其他声响,便无法听到他的呼吸声。我泪水滑落,滴在他瘦得能数出肋骨的胸膛上。我何尝不知道,他的生命已到尽头了,油枯灯尽,只余最后一点萤火。可我怎能忍受,眼睁睁看着生命从自己所爱的人身体里一丝丝消逝。
  我颤抖着靠近他毫无血色的唇,调集自己全身仅余的一点灵力。还未及贴上他,他突然睁眼望向我,深邃的眸子里是勘透人心的光芒,那是他身上唯一还有活力之处。他费力地摇了摇头,以手遮脸,挡住我的唇:“蓝迦,别再浪费灵力了。”
  我慌乱地摇头:“我没有—”
  “别瞒我了,你一直趁我昏迷时偷偷为我度灵力。如今你连黑眸黑发都维持不了,见他人时都得蒙着头脸。”他幽幽叹息一声,痛惜地看着我,嘴角停留着一抹柔情,“你看看你自己,头发干枯,面容憔悴,整日精神不济。再这般消耗下去,难道你想重新被打回原形吗?”
  我摇摇头,再次凑近他的唇:“只要能留住你,我不在乎。”
  他仍是以手遮唇,我抓住他的手想要瓣开,他自然比不过我的力气,却仍将头扭开,挣扎着说道:“蓝迦,若是没有你的灵力,这些年我怎能撑得下去?如今我诸事已了,可以没有遗憾地走了。”
  我泪流满面:“不要,你才四十六岁,我不能让你盛年逝去,我不要孤独面对未来数个日夜……”
  “你强行将我留下,可整日躺在床上做活死人,这不是我所愿。”他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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