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舒奕闻言愤恨不平的瞪了风愚一眼,便别过头去,不再多说什么。
敌阵之中,哥舒璟淡看了一眼围堵上来的人开口道:“太子殿下觉得,如果本王想走,你这样就能拦得住吗?”
耶律封听得这话,眸光下意识看向哥舒璟马鞍边皮套里的长剑,眸光闪烁不定,跟着开口:“孤只是想要你一个交代!”
哥舒璟见得耶律封的表情,微微一笑:“本王方才已经与太子殿下说了原因,至于你要的交代——原本约定的三座城池,往牧野推一座,西关便稍后再说!”
“哥舒璟,你出尔反尔!”耶律封闻言惊怒。
哥舒璟却抬起一指摇道:“太子殿下,出尔反尔的是你们西国皇室不是我,若非我自己幸运,怕与爱妃早就葬身在西国,尸骨无还了!这件事,你能否认吗?纵使你诚意与我国交好,但你却管不住弟弟,却教本王也很是难办。简单来说,你们是家里人,怎样打闹都改变不了。而本王却是外人,他国人!你们是不是故意唱双簧,本王也得多一分忌惮,否则死的不仅是我,还有我北齐无数无辜的百姓!”
听得这番话,耶律封神色阴晴不定一个字无法反驳。此时心底已经将骁王骂了个狗血淋头,却也无计可施。
“而且,到如今您可是拿了十几万兵权,我们可什么也没有得到,如今还得归还你们失地!”这时殷璃飞从哥舒璟身后探出头来补充,引得耶律封皱眉看她:“王妃此言差矣,我们不是已经答应放摄政王妃你与摄政王回国了?”
殷璃飞不以为意:“你答应是回事,问题是我如今与我家王爷还驻足在西国的土地上,被太子殿下您的士兵围住!咱不讲道理,单从利益上看,你得了兵权,而我们为太子殿下您浪费了那么多弹药,安全还不能得到保障!如今就算你出尔反尔杀了我们夫妻二人,其实你又有多大损失呢?还累得我们夫妻白为你做了嫁衣!”
说罢拍拍手对着周围扬声道:“诶诶诶,你们太子殿下言而无信,你们曾经可是听命于骁王想要他的性命的,你们就不怕他对你们也能够兔死狗烹吗?”
这话一出,众人哗然。
耶律封立即变了神色,猛然瞪向殷璃飞:“摄政王妃你不要胡说,孤何时言而无信了!再者,你们有那种武器,此战我们也不一定是你们的对手!”
“哦哦!”殷璃飞闻言,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你也没有信心赢了咱们吗?那你觉着,你还有与咱们讨价还价的余地?本身,现在是还三座城池给你们,你们却不要,宁愿以个人气用事的牺牲这些人打回来吗?不是我说啊,英雄不是这样逞出来的,刚刚你也听你的将士们喊过了,他们不想打仗!”
耶律封先前说出打不过北齐军的时候就已经后悔了,再让殷璃飞一番抢白更觉无语,又觉得无力。
而周围将士看自己的眼神,也各异起来。耶律封不敢再问他们怎么想,仿佛已经感觉到在他们心底自己已经是一个优柔寡断,没有能耐的君主。如果这个时候再出岔子,其实自己的出境可能还不如哥舒璟。
权衡利弊之后得出:不打,虽然憋气,但可以拿回三座城池。
打,损兵折将不说,结果还不一定会赢。而战争很有可能持续下去,那与他的初衷也是违背的。
心底挣扎成了麻花,但面上也只瞬间,耶律封抬手一挥:“送摄政王过河,并且收复我西国山河!”
耶律封命令一下,众西国将士们互相看了看,而后有一个人动了,跟着一群人便也跟着动了。
哥舒璟这才放下车帘,任马车行驶起来。
名副其实,浅河很浅,马车是直接蹚过去的。摄政王与耶律封并行的车架刚刚过河,北堂臻、风愚等人就立即迎了上来:“王爷!”
哥舒璟这时掀开车帘,几人见得哥舒璟以及他身后露出半边脸的殷璃飞,忙道:“恭迎摄政王、摄政王妃回朝!”
北堂臻一起头,而后便是身后各副将的附和。再来,便是远处的将士。而后铺天盖地……殷璃飞听得那震天的声响不禁心头震动。
“好了,现在咱们回家了!”哥舒璟这时回过头看她,眼底情浓似海,殷璃飞对上他潋滟的眸光也回以柔暖一笑,在震天的欢呼声中点头。
马车位,耶律封见得此情此景,心中情绪不定。从震天的欢呼声中,他可以感受到这些北齐将士对哥舒璟夫妻的拥戴,不禁庆幸自己没有一时意气用事。
本来还怀疑前路有诈,但好在北齐军是走在前面的,有陷阱的话也是他们踩。
几十万人的军队浩浩荡荡一路前行,沿途耶律封发现,虽然北齐夺四座城池,但沿路居然还是西国百姓观望。所经之处,皆是赞扬北齐摄政王英明,西国太子殿下睿智爱民的凯歌声。
耶律封心头的芥蒂因此放下,又开始庆幸这比生意做的值!
一浩浩荡荡的队伍,历经半日半夜的时间,终于归还西国三座城池,到得西关最后一道。
“摄政王,如今你可想好,我西国这最后一道城池,你要如何说?”眼看着北齐军队陆陆续续退回城门后,耶律封到得哥舒璟的车架旁问道。
哥舒璟从车内探出头来,手里拿着一道卷轴,直接就将卷轴递给耶律封。耶律封接过卷轴一时诧异,忙就借着昏暗的火光打开卷轴,眸光在卷轴上扫过。越看眼底的惊疑越甚,到最后合上卷着,看哥舒璟的神色却满是震惊和怀疑。
“怎么证明你说的?”耶律封问道。
“此物为证!”哥舒璟说着抬手又将一物扔给耶律封,耶律封再次接过,一看手里的狼牙项链,仔细辨认了一下立即就激动了。
耶律封望着狼牙项链,轻触上面抚摸才能感觉得到的文字,一时间陷入沉默。哥舒璟也不催促,只静静的看着他。
“太子殿下?”有近侍见得耶律封如此,不禁小心翼翼的提醒。
耶律封这次回过神来,继而一挥手:“全军西关城外整顿,就地安营!”此令一下,众西国将士个个疑惑,但军令如山,也只得听令。
“是!”紧接着,耶律封的命令在军队里传了开。
哥舒璟看了眼还在马车外的耶律封,微微一笑:“这便是两个交好的第二部,太子殿下可以好好考虑一夜,明日本王会准备酒菜恭迎太子殿下!那么,现在本王就先告辞了!”
“摄政王慢走,孤就不送你进城了!”耶律封唇瓣扯了扯,对着哥舒璟一抱拳。
马车内,殷璃飞见着二人的互动,想着那卷自己已经过目的卷轴此时心情也是不定。如今不仅是耶律封需要哥舒璟的解释,她也需要!但如今大敌当前,两军还处于僵持之中,一切也得等到回西关以后再说!
而后,北齐军队陆续退入西城,耶律封站在城门外,眼睁睁的看着城门合上,将真正的主人拒之门外,心中五味杂然。
进城之后,北堂臻等人便也立即开始整顿人马。殷璃飞也在城内见着了百里兄妹,秦紫月,已经宁无欢。为百里邪与宁无欢把脉之后发现,二人正如宫笑所说,身上的蛊毒已经清除干净。
而今百里邪彻底摆脱溟楼控制,而宁无欢恢复了自由身,因为之前的恩怨,识时务的选择投效哥舒璟。
哥舒璟是全然相信还是在考察,暂且不提。
一回来,殷璃飞就被安置到驻守府邸,哥舒璟则是去安排诸事,并且商议军务。
殷璃飞这才安定下来,百里歌与秦紫月就过来了。
有其他丫鬟的时候,百里歌还是一副规规矩矩的模样,待殷璃飞刻意遣退其他人,百里歌立马就原形毕露,忙惊奇的上下打量起殷璃飞:“你居然能够安然无恙的回来!”
殷璃飞听得挑眉看她:“怎么,你这是在夸本妃机智过人,还是郁闷我怎么没有死在西蛮呢?”
百里歌忙惊讶道:“哪里的话,你死了,我的毒可怎么办?我还等着长命百岁呢!好了,咱不开玩笑了,跟你说正经事情吧,你不知道军营里如今吵翻了!”
“什么事?”殷璃飞早就察觉到有异,又或者早有预料:“是为我回来的事情吗?”眸光同事在百里歌与秦紫月的脸上扫过。
秦紫月一脸为难,但没有否认,百里歌立即回道:“自然是为的你的事情,我想,拿倾国倾城来形容你如今可真不为过!”
“仔细都说给我听!”殷璃飞秀眉皱起。
“你应该知道摄政王拿三座城池与西蛮人换回你的事情了吧,就是为的这事情,军中有至少一小半的将领持反对态度,但因为坚持的人为多数,所以最终还是换了你回来……”于是,百里歌慢慢解释起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
——
此时,北齐军帐内,众将领齐聚。哥舒璟站在首位,眸光落在身边的地图上,仿佛未曾注意到各人不定的神色。
“王爷,咱们如今可是要归还西关?”第一个沉不住气的便是西门回。
“此事本王说过,明日再议!”哥舒璟说道,眼睛依旧盯在地图上。
“王爷,恕老陈斗胆,西关万万不能还啊!”而后,一位儒者打扮的老者上前一步,脸上难掩沉痛之色。
在场的众人都知道,此人是西门回身边的老军师姜兴,随西门回征战多年。当初哥舒璟说要拿三座城池换殷璃飞回来的时候,也是他第一个反对出声的。
“蒋军师,这王爷不还没有说要换吗,相信王爷明日定有定夺。”一旁的凌夙锦跟着劝说。
姜兴闻言立即竖起眉毛呵斥凌夙锦:“如今内乱将起,这里外患还未解决。多等一日,便艰巨一日。咱们夺下牧野也不过半日的功夫,谁知道这一夜之间又会发生何事?”对于哥舒璟他不敢骂,但对凌夙锦这个每每自持冷静,又恃才傲物的后辈他觉着有义务教育。
虽然凌夙锦其实从来没有对他不尊重的意思,但他一直以来冷静的姿态给他的感觉就是这样!
“不论明日如何,但从王爷到此的时日,咱们行军便从未有过差池!”凌夙锦也不恼,依旧跟着劝说:“而且,如今咱们身在城内。西关此地易守难攻,就算他们有所动作,暂时也不能将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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