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蒂芬,你知道吗?我做这个决定有多么地困难。”毓宁靠回椅背上,轻轻地闭上眼,往事一幕幕地重演,“我知道……妈妈这么做都是为了我好……但是,我对爸爸的承诺也一定要兑现。”
史蒂芬无奈地摇了摇头,“无论是我还是你母亲都无法左右你的决定,你是美悦酒店的总经理,权利在你的手中。刚才我所说的那些话虽然是事实,但一定要硬得下心肠才做得到,当然,你肯定不是这种人,所以我想说,站在你的立场上,这件事无论你作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支持你。”
“史蒂芬……”毓宁睁开眼看着史蒂芬,他的眼神是诚恳的,她知道史蒂芬从不愿管她的家事,他最在乎的,只有美悦的业绩,所以,这次他的全力支持不得不让她感动。
史蒂芬利索地站起身,整了整自己的黑色西服,“明天就是股东大会了,想说些什么也好准备起来了。”
“恩!”毓宁微笑点头。
临走前,史蒂芬突然回过头锁起了眉,似乎想起了什么,“对了,听说柴田家来人了?”
毓宁怔了怔,半响,老实地点点头,“是柴田家的三少爷,报刊杂志上还未露过面,看来他只打算留在幕后。”
史蒂芬注视了毓宁片刻,不再多问什么,只是嘴里还是不忘提醒道,“既然他没有耍什么花招,那么我们便不能随意声张此事,不过,你要多留心,注意着点,他们家来头不小,绝对不可小觑。”
毓宁静静地点头,“我知道的……”
×××××××××××××××××××××××××××××××××××××回到房间,毓宁一屁股坐到柔软的大床上,整个人如泄了气般,焦灼而忧虑。
笃笃笃……
敲门声很轻,毓宁回应,“请进。”
推门而入的是费珊珊,毓宁有些诧异,不过很快,她还是朝着她微笑,“珊珊,有事吗?”
费珊珊难得地说话支支唔唔,神色尴尬,“……我知道你最近挺忙的……不知道是不是打扰你了。”
“怎么会!”毓宁朝着她挥了挥手,“来,坐我旁边。”
“不了!”费珊珊摇头,“我说完就走。”
毓宁纳闷,“什么事情这么急?”
费珊珊深吸一口气,“我就直说了吧。”
毓宁点头,洗耳恭听。
“把我爸妈赶出美悦也好,我不会介意,但是,我请求你,别让他们坐牢。”
毓宁讶异地看着她,“他们的事……你都知道了?”
“恩。”费珊珊沉着脸,“是我自己要来找你的,和他们无关。”
“我知道。”毓宁心里明白,毕竟,血浓于水。
“那……”费珊珊带着恳求的眼神。
毓宁微微点头,“我会考虑的。”
如果完全按照她母亲的意思去做的话,那是不是意味着她将会失去一个曾经形影不离的好姐妹呢?
×××××××××××××××××××××××××××××××××××××唐祺宣突兀地闯进哲也办公室的时候,费鸣志正在和他笑谈大闹美悦列会的趣事,那笑容和语气自信到爆棚,哲也瞥了眼唐祺宣冷酷着的臭脸并不以为意。
“好了,哲也,该说的我也说完了,我先回去了。”费鸣志实相地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坐。”哲也有意无意地说了声,唐祺宣这才看向他,只是他依旧冷着一张脸,并没有坐下的意思,语气中不带任何的感情,“怎么样,和毓宁相处得还好吧。”
哲也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找自己谈判,并无太大的诧异,只是对着他微微一笑,“怎么会这样问?”
“不要考验我的耐心,柴田哲也!”哲也不冷不热的笑容很成功地激起了唐祺宣压抑在胸中的怒火,“你这是在侮辱我对你的信任!你是故意的,是你让我疏远了毓宁!”
“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天你气急败坏地找我问罪,言辞激烈地声讨我对毓宁的倾慕,之后还故意引起我对你的同情从而让我疏远毓宁,之后,你便可以乘虚而入了?!”唐祺宣不顾哲也的身份,沉声质问。
“祺暄,你和毓宁两个人根本就没有开始过,还谈什么乘虚而入?”哲也不服地反驳。
唐祺宣闭了闭眼,哲也的脾气他心里很清楚,只要是想得到的,就会不择手段,其他的他不会去干涉,甚至还可以不遗余力地去助他马到功成,可是这次,他的目标是毓宁,他就不能坐视不管!
“哲也,毓宁是个好姑娘,你绝对不可以欺骗她的感情。”唐祺宣转而语重心长地道。
哲也闻言从办公椅上跳起,刚才脸上的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早已荡然无存,面对唐祺宣的是一张及其愤慨而扭曲的俊脸,“唐祺宣,你凭什么这么说?凭什么认定我会欺骗毓宁?!”
对于哲也莫名的愤怒唐祺宣选择回避,不与他起争执,只是,冷静地说,“总之,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想起那日哲也对美悦的执着,唐祺宣不忘又补充了一句,“我知道,你这么做都是有目的的…。。。”
一个巴掌拍不响,哲也知道自己和唐祺宣吵不起来,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缓缓道,“祺暄,我们之间就一定要闹得这么不可开交吗?你忘了我们以前在日本一起合作的时候有多么的愉快吗?”
唐祺宣顿了顿,转而回过头不再面对哲也试图动之以情的神情,冷冷地道,“这全是你逼的。”
40
自毓宁上任以来,这是第二次大规模的股东大会,两次会议相隔时间之短,是历来都没有过的,造成这个美悦历史记录的人,恰恰就是总经理的母亲。不过,会议当天,袁枚并没有出现,她明白她的女儿会作出最恰当的决定,就像史蒂芬一样,这件事她会对毓宁百分之百的支持,她作为母亲,已经尽到自己最大的努力,这个下马威足够让人心惊胆战。
最终,毓宁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在会议上,只是汇报了一些美悦酒店的业绩情况和新的政策方针的建立和实施,股东们虽然觉得蹊跷,但也不便多问,怀揣着一颗好奇之心而来,却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不过,对于他们来说,情愿看到美悦的波澜不惊,也不要看它的惊涛骇浪,美悦虽然已经身经百战,但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再生事端的美悦,只会让他们更加失望。整个会议室里,唯独只有两个人惊得说不出一句话。
会议结束了,股东们纷纷离开会议室,只剩下费鸣行夫妇俩惊魂未定。毓宁轻轻地合上面前的文件,扫了他们一眼,这是他们上辈子积来的福,所以,现在才会这样有惊无险地度过这一劫。费鸣行本是一脸的淡定,刻板着脸,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只是在渐渐地发现毓宁并没有把他的丑事揭露出来以后,神色变得惊讶到怪异。他不明白毓宁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只知道,如果换作是他,至少也会将自己扫地出门。
费鸣行的脸色有一种奇异的潮红,整个人显得局促而尴尬,安静的会议室里,只剩下毓宁、史蒂芬和他们夫妇俩,他看了一眼身旁的蔡淑臻,她什么话也没有说,面色平静。他们的亲侄女,费毓宁,什么都没有说,他们俩不用离开美悦,更不用去牢房……到底要有一颗怎样的心才能做到像她这般地不计前嫌?
“……”
会议室的气氛诡异,但事实上,也只有史蒂芬一人悠然自若地在做会议的收尾工作。
即使是毓宁,也无法平复得了目前的心情,她不是圣人,她承认。所以,目前为止,要她完全原谅她的大伯大妈,她做不到。她能做的只有如此。也许,只有像她父亲所说的那样,让时间慢慢地带走一切的憎恨与厌恶。
“毓宁……”费鸣行缓缓地开口,想说些什么,但毓宁并没有给他机会,拿起桌上的一叠文件,起身离开,“史蒂芬,我们走吧。”
会议之后,毓宁只觉闷得喘不过气,无心再工作下去,拿了皮包便下楼,准备回家。
走到酒店门口,冷风袭来,毓宁不由得打了个哆嗦,这才十二月的天,城市里已经有好几股冷空气来了又走,她抬起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从口中慢慢地吐出白雾,有种莫名地感觉,真是应景,真是畅快……
有人朝着她浅笑,毓宁回过头看向他,“你在等我吗?”
唐祺宣悠然地倚靠在大门外的石柱上,点点头,样子很是潇洒。
“我想我们没有什么好说的。”毓宁的神情变得淡漠。
“我觉得我们之间有误会。”他直截了当地说。
“然后呢?”
“我需要解释。”他站直了身体,朝毓宁走近,然后在她的面前站定。
毓宁看着他坚定而深邃的眼,起初是沉默,而后,她突然问,“你在这里等了多久?”
他摇摇头,“不多,就两个多小时。”
毓宁轻笑出声,“不冷吗?”
他考虑了半响,“说实话,是有点。”
“那为什么不进大堂等?”毓宁好奇地问。
“我怕会错过你。”
×××××××××××××××××××××××××××××××××××××唐祺宣说,最近很多有钱人都热衷于去山顶的景观餐厅用晚餐,在宜人的景色下用大餐会让人食指大动,胃口大开。
山顶的一家法国餐厅前,唐祺宣停下了车,毓宁朝着车窗外看了眼,皱起了眉,“对不起,今天我没有胃口用法国大餐。”
唐祺宣对着毓宁微笑,“不吃也没关系,我们先下车,好吗?”
毓宁点头,下车。法国餐厅的服务生走出来为唐祺宣泊车,他从皮夹中拿出200元,微微点头表示感谢,服务生欣喜万分地收下,很快,驾着车离开了两人的视线。
“出手够阔绰。”毓宁随口说了句,在唐祺宣看来不知是褒是贬,他摇摇头,“这是最基本的礼貌。我想,你应该明白。”
毓宁无谓地耸耸肩,“对,这是对服务生付出劳动的一种肯定。”
唐祺宣无奈地笑笑,“那我们可以走了吗?”
“当然。”毓宁总觉得有些不爽快,他到底是靠什么保持着自己良好的心态?
两人在餐厅不远处的观景台前站定,俯瞰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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