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郁下意识,朝下看去。殷红的血已经浸湿厚实的冬裙。这到底留了多少血,若说先前还有着强压着的镇定。现下楚郁已经是彻底慌了神。她不是无知的小女人。那血迹意味着什么她很清楚。就是因为太清楚,她已经不知道下面怎么办才好。“夫人!你一定要救救少爷。”柳儿的声音很快就带上哭腔。
楚郁茫然的搂紧怀里的人儿,马车什么时候停的她根本就不知道。齐风撩开帘子的时候就瞧见,哭泣的柳儿呆愣的少主已经车厢里殷红的血。失魂落魄抱着夫郎不撒手,楚郁混乱的脑袋。隐约的听见有谁说道,大夫来了。
“大夫!”失了神采的眼睛很快就恢复凌厉。麻利的抱着何平下了车,被人拎着丢来的大夫。对上女人阴鸷森冷的面容,顿时就被吓飞了一半的魂魄,“就不了他。你也活不了。”被狠狠威胁了一顿。不等大夫说话,齐风就拎着人拖进了房间。一瞧这群人的架势,大夫也不敢造次。老老实实的抱着药箱进了里间。顶着女人的阎王脸,战战兢兢地查看着床上的男人。
好在齐风还是个清楚的。见那大夫吓得不成模样,劝着楚郁到了外间。仍由大夫仔细检查。不过片刻的功夫,指尖大夫捏着手颤颤悠悠的从里头出来。“我夫郎怎样了?”楚郁一瞬不瞬的盯着大夫,一双眼睛阴鸷好像要吃人般。
大夫是个良好的平民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当时就吓瘫在地上,“孩子,没了。”话还没落地,寒光闪闪的剑刃已经抵上她的颈项。“若是不早些引产,大人怕也保不住了。”到底是慌乱了,倒豆子般吐了个干净。
眼瞧着楚郁已然没了理智。齐风暗自施力,点开了长剑呵斥道:“还不下去准备东西。少夫郎万一有什么差池。我定要你性命。”这一句话让大夫迅速回魂。顿时点头,麻利的爬起来就跑了出去。
麻木的被人拖出了房间。听着耳边的那一声声的少主节哀。便是楚郁都觉的心头像是被人戳开一个窟窿,嗖嗖的漏风疼的厉害。麻木的看着一盆一盆血水被端了出来。始终捏着手里的长剑没有松开。知道最后的木盆端出来的时候,楚郁下意识瞧了眼。青紫色的孩子,没有半点活物的气息。安静的蜷在一处,是个面目清楚的女孩。柳儿本就伤心的厉害,这会子瞧了她的模样更是泪水涟涟,“少主,节哀。”说罢!端着盆子疾步离去。
那是她的孩子。是个成了型的女孩。为什么会是现在的样子?她幻想过很多种孩子出世的模样。却独独没有想过如今的状况。身居高位的她,一夜变成亡命之徒。满含期待的孩子,最总却是个死婴。现在就连善良的平儿现在也是生死未卜。点点泪水划过那张瞬间憔悴的面容,楚郁怔怔的看着蔚蓝的天空,满心的怨恨无处发泄。。。。。。。。。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妹子们的留言!来么么个!!
正文 92第九十二章
松开拨弄算珠的手;颜彩捏了捏有些发酸的肩膀。伸手摸向搁在一边的茶盏。“夫人,休息下吧!已经看了一上午的账本;这样下去眼睛会受不了的。”手还未伸过去。那头小瞳重新捧了盏热气腾腾香茗递了过来。
“没剩下多少;一起看完算了。”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颜彩单手接过温热适中的茶盏。“胭脂水粉那边可有问题?”看着轻轻摇头的绿蕊;颜彩颇为意外。一个月都快过完了;还没瞧出端倪。她以为按照;张峰的性子会很快就瞧出猫腻。没曾想;竟然被她糊弄过去。当真是让人意外。
“张峰那人很自负,对于自己认定的事情不会怀疑。况且肖掌柜又是那里的老人。没有发现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捧过空了一半的茶盏,小瞳麻利的填上茶水。既然没有别的事情;那也只剩下手里的东西了。本就没剩多少;不过花了些许时间也就瞧完了。照旧交代了些必要的事情。领着小瞳与绿蕊也就出了书房。
外人兴许瞧不出什么。可颜彩瞧着路上时常路过的仆役。心里很清楚因为楚郁的消失;整个铭楼如今全部戒严。莫秋已经忙碌了好些日子。整日一大早起来就匆匆出去。晚上回来的时候也经常是半夜里。也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颜彩总觉得自家夫郎憔悴了许多。每每想到这里,又在心里将下一任堂主田笑骂了个狗血淋头。若是他能顶用点。她夫郎用的着忙成那样么。
查完账本。照旧颜彩又安排了后续的事宜。直到所有的事情打点妥当,这才拖着有些乏累的身子往后院走去。时辰已经过了午时。颜彩自早上用过早点后,就没再吃过东西。这会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好在两个小子伶俐的很,不需要她多说什么。一个不经意的表情,过会事情就般的妥当。这会也是一样,刚出了书房。小瞳就问道:“夫人想在哪里用膳?”
“房间。”饭厅太大一个人用饭更显孤单。还不如在房间来的好,正好她也累了。吃过东西还可以小睡一回。
这么冷的天气,喝上一碗热气腾腾的羊汤。却是算的上是件享受的事情。茶足饭饱,胃里舒服了身子也暖和起来。虽然吃了就睡对肠胃不好。可这暖融融的感觉实在是很诱惑。颜彩感觉着支撑不住,遣退两人外袍也不脱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没有做梦,半睡半醒之间,颜彩觉着似乎有人摆弄着自己。下意识捉住放在自己胸口的手臂,眼睛都没睁哑着嗓子说道:“回来了?”
“嗯!”本事没想扰她睡眠,不想到底还是醒了。莫秋就着床沿坐了下来,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这个日子也不知道盖个被子,万一着凉了怎么办。”
“我是个女人,身子没那么娇弱。”话是这么说,可嗓子却是疼的厉害。颜彩缓了缓还有些昏沉的脑袋,晃晃悠悠地爬起了来,“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自然是忙完了就回来了。”也不知想到了什么。颜彩总觉得自家夫郎的神色没他话语中来的轻松。
“可是有什么麻烦的事情。”那不经意的皱眉,自然没能逃过她的眼睛。
“没什么麻烦事。洛龙堡的事情,我已经让田笑去处理。他与万俟双互相熟悉,这些事让他要好上许多。”撇开心里记挂的事情。莫秋替她理了理纠结在一起的长发。“至于楚郁的消息,还要好些日子才能传回来。”
“嗯!其实有件事情我一直很疑问。”此时只有两人在,颜彩觉得还是提醒一下的好。“我总觉着,楚郁的事情有些古怪。”筹措了一下词语,颜彩说出了心中的疑问,“你想想一楚郁的地位。如果想要反击有很多种办法。完全没有必要去劫公堂,这等于是断了自己的后路。虽然你说楚郁不是个善于谋划的人,可我觉她也不会蠢到那种地步。”
“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其实莫秋自己也很疑惑。只是田笑没有带来有用的信息,一时之间他也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算了,就算是有别人想要对她不利。于我们而言也不算是坏事。况且,楚郁如今面对的不光是我们。她背后还有被她扇了脸面的朝廷。若论处境她比我们更不利。说起来现在还是我们占优势。”
“是啊!”颜彩心下虽然担忧。却也不愿胡乱猜测。见他神色依旧很安定,想着该是留了后手。心下不由的松了口气。。。。。。
“我不回去!”白色的瓷杯擦过耳边,鲜红的血顺着面颊留了下来。
“少爷,这是堡主的命令。”感觉着脸颊上温热的液体,绯月低垂的视线里闪过不知名的情绪。
“我不管谁的命令。反正我不回去。”来了不少日子。仇东却是连先生的边都没有挨着。本就是憋了一肚子火气,如今又收到这样的消息。怒火登时蹭蹭的往上冒,就连瞧着从小一起长大的绯月也是怎看怎么不顺眼。
虽然很久,没有受过伤了。绯月对于自家少爷反应却是一点都不意外。好似感觉不到脸上留下的血迹,绯月神色不变就连擦都不擦。只是淡淡的说道:“这是堡主的书信。少爷还是看过了再说。”
虽在气头上,仇东也没想过当真出手伤人。这会子看见血迹就后悔了。可他向来是个脾气硬的。就算心里虚的要命,嘴上却是半点不饶人。气也撒过了,平下心来仇东夺过绯月递来的书信,从头到尾一字不漏。相对于绯月的淡定,仇东的表情显然就没那么平静了。捏着信件坐了许久,仇东抬起眼来瞧着绯月,“我知你是为我好。不过怎么说我都是洛龙堡的二少爷。有些事情不是想跑就能跑的。既然我能帮上忙,也该是替姐姐分忧的时候。况且,不就像姐姐说的么。虽然我还有你嘛!”似笑非笑的瞧了绯月许久。仇东倒是没再乱发脾气,打发绯月处理完手里信件。自顾自的坐在一边,不知心里想些什么。
房间浓重的药味会散不去,柳儿小心翼翼的捧着药碗走了进来。女人麻木的坐在床边,盯着床上苍白的男子。柳儿瞧得鼻子一酸,泪珠险些就掉了下来。“少主,该让少爷喝药了。”
“嗯!”木然的扭过头,楚郁盯着碗中黑漆漆的药汁。好一会才出声到:“已经三日了吧!怎么还不醒呢?”
口里这么说着,楚郁到底是让开床边的位置。柳儿捧着药汁走了过去,明明心里苦的厉害还要劝慰,“大夫不是说了么。少爷引产伤了身子。要过几日才会醒。少主,先去旁边休息下吧!您已经好几日没有合眼,这样子铁打身子都熬不住。”
不耐烦地抬手拦住,柳儿想要继续的话。楚郁好看的眉头不经意的皱起,“我不累。先喂平儿喝药。”
“是!”女子脸上骤然举起的戾气吓人的很。柳儿被她这么一瞪,到了嘴边的话又溜了回去。心下虽然还怕,手里的事情确是半点都没耽搁。小心翼翼喂着药,眼瞧着小碗空了一半。柳儿眼尖的瞧见,原本还无声无息靠在床头的少爷似乎动了动。“少爷?”应该不是幻觉吧!柳儿瞧见刚刚抽动的指尖似乎回应般的动了一下。泪水夺眶而出。
楚郁本就在一边。听到柳儿哭出声音,一个箭步跨到床边挤开柳儿。“平儿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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