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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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课-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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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这是他从小就学会做的不多几件家务活中的一件。餐馆老板答应让他试试,也是看他们母子可怜。工钱说好一天一付,每天五块,大豆和兰兰都很高兴。 
                  
 一日夫妻百日恩(二)
 日子刚刚消停了没几天,家里又出了一件事。
兰兰的老公有一天突然回家了,他不是自己回来的,是让人装在一辆小货车里送回来的。兰兰见到老公吓了一大跳,原来很壮实的一个人瘦脱了形,衣服穿在身上旷旷的,眼眶深陷,脸色蜡黄,一头油亮的黑发也不见了,头发焦枯,灰白夹杂,乱蓬蓬的。两个男人把他连扶带抱弄到床上,除了人还留下一只旅行包。
看着自己家里发生的这一幕,兰兰整个人就像被魔住了一样,说不出话来。她既没有帮忙也没有阻拦,那两个男人和她打一声招呼就走了。
老公穿着鞋子歪躺在床上,有点儿气息奄奄。他两眼望着兰兰,眼神儿活动起来,眼睛里竟然有了笑意。兰兰心里被针扎一样地痛,她走过去,非常气恼地质问他:“你是怎么弄成这副样子的?”
老公望着她,好一会儿没有说话。他一开口又把她吓了一跳,声音断断续续的,几乎说不成句子。他艰难地告诉她半年前得了病,头晕,手脚发麻,浑身无力,几个月下来就成了这个样子。兰兰问他有没有去医院看过,他凄苦地一笑说:“哪能不去呢?能去的地方都去了,不光是医院,连没有挂牌的私人小诊所都跑遍了。药也没少吃,连田里的死耗子都找来当药吃过。”
兰兰的脸黑下来,气愤地问他:“是不是她看你这个德性就不要你啦?”
他头在枕头上笨拙地摇了两下,两个眼角各涌出一滴眼泪来。
老公这个样子,兰兰彻底没了脾气。要是他身体健壮,她肯定还是不会理他,可他现在病弱不堪,她再怎样恨他,再怎样狠心,也不可能再撵他走。她替他脱去鞋子和外衣,烧了热水帮他洗了脸,又做了热饭热菜,端到床上让他吃。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她把头扭到一边,不去看他,也不跟他说话。不过她还是能感觉到老公在眼巴巴地看着她,仔细地留神着她的一举一动,就像以前他们吵了架他希望和解的时候一模一样。她心里恨恨的,也很无可奈何。
兰兰没想到的是饭菜放在面前老公竟然连拿勺子都很困难,他舀起一勺子汤颤颤抖抖往嘴里送,半路全洒在了床单上,她只好过去喂他吃。
老公不让她喂,他叫兰兰自己也赶紧趁热吃。他的话,尤其是他的眼神让兰兰感觉自己的生活一下子又与过去接上了。中间的那么两三年好像并不存在,至少是在这一瞬间不存在了。不过她就像是被快刀割了一下,麻痹的感觉只是暂时的,很快伤口里就涌出了鲜血。
兰兰的心口一阵阵地作痛。她想那时候多好啊,一家三口,日子过得井井有条,尽管也一样有不顺心,一样有不如意,但总有他跟她在一起,累了他会照顾她,心里不痛快他会安慰她几句。可是自从有了那个狐狸精之后这个家就散架了,小妖精生生把他们的好日子给搅和了!一想到那个女人兰兰就恨得咬牙切齿,那个骚货不把他折磨成这副样子恐怕他还没有回家的这一天呢。不过兰兰倒是也真没想到老公还会回来,更没想到的是他这个样子了才回来。
喂完了饭,她又给老公喂了一些水。老公是个不爱喝水的人,以前一整天不喝一口水是常有的事,兰兰说过他这不利健康,他根本不听。不过在她喂水的时候他很配合,还把头往前伸了一点。吃了饭喝了水他的精神明显好了些,他躺在床上,脸上是很安慰的表情,两只眼睛一直看着兰兰。兰兰在屋里走来走去,他的目光就跟着她的身影移动,而且眼睛里一直有笑意。
大豆在餐馆里洗完碗回家见到父亲非常高兴。这个傻孩子进屋看见一个男人躺在床上,没看清楚是谁就开口叫了声爸爸。他望着自己的爹嗬嗬地乐,把他床头吃空了的碗收起来,一只一只洗得非常干净。他爹招手让他过去,伸出一只干黄的手摸着儿子汗涔涔的小胖脸儿,眼泪又一次从两个眼角滚落了下来。
到了夜里兰兰在老公的边上躺了下来。家里就这么一张床,平常大豆睡的是一张旧沙发。兰兰已经忘了上回是什么时候跟老公一床睡的,这中间好像隔了有几十年。兰兰睡不着,老公也睡不着,一个在床上翻身,一个在床上叹气。
老公的手伸过来,过去在床上他一伸手总是先摸老婆的乳房,现在他摸她的脸。他摸得很轻,很仔细,小心翼翼地,就像摸一件极细致、极娇气的东西。兰兰清楚自己的脸早已经不细致也不娇气了,他这个动作让她想起他们刚刚恋爱的时候。她猛地摁住了他的手,眼泪哗地流了下来。
老公的手并没有停,他的抚摸既轻柔又耐心。他从她的脸颊摸到她的耳朵、脖颈、头发、肩膀,摸到了她的乳房,他的手掌在乳房上停留下来,手指捏住了她的乳头。她轻轻地呻吟了一声,马上又忍住了。老公艰难地将身子向她移近了一点,手掌向下滑去。她没有躲避。他反反复复地抚摸着她的腹部,把她揉搓得热乎乎的。夫妻两个的身体不知不觉靠近了,不过却没有一旬话,也没有一点声息。 
                  
 一日夫妻百日恩(三)
 外面屋里响起了儿子均匀有节奏的鼾声。
老公说:“你瘦了点了,身体还好吧?”
兰兰说:“不瘦,没以前磁实了。”
这么长时间,夫妻两个第一次心平气和地在一起说话。
兰兰说:“你要是不在外头瞎折腾,兴许就不会得上这个病。”
老公说:“以前我身体多好啊,谁知会有这一天?这他妈就是命啊!”
兰兰说:“我还以为这辈子我一个人到头了,没想到你还回来。”
老公说:“我也想过一死算了,说心里话我也真没脸再回家了,不过想来想去还是牵挂你和孩子。”
兰兰在枕头上转过脸去:“哼,你早有这份心就好了!”
两个人静下来,好半天没说一句话,就像睡着了一样。外屋大豆的鼾声格外响亮,还有家具干裂的声音,一直在啪啪啪地响。
好久,老公的声音在黑暗里痖痖地响起来。他说:“打我这一病,我知道的就已经花了好几万块钱了,还有一些她经手的我不知道。说句不怕你骂的话,我觉得我不该再拖累人家了,毕竟我跟她没有个正经的夫妻名份,我这个样子已经把她害得不浅了。我知道别的不说你这个人心地正,讲道理,到了这样的时候你不会不要我。”
兰兰听了没有作声,她睁着眼睛,看着外面街上汽车的灯光明明暗暗地在天花板上一次一次闪过。半晌她哼了一声,叹着气说:“你就知道我吃哄!”
老公的手在被子里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
老公回来之后兰兰家里宾馆两头忙,她让宾馆把她调到了楼层,而且尽量安排夜班。正好夜班本来就没什么人愿意上,小姑娘们要用晚上的时间谈恋爱,结了婚的女人要用这段时间照顾家。上班之外兰兰带着老公四处求医,看了不少专家,弄了许许多多的药来吃,还请过一些半医半仙的人到家里来扎针,熏艾,催眠,驱鬼,好一通折腾。兰兰真是到了病急乱投医的地步,只要听说哪儿有治这种病的高人,也不管是神是鬼都怀着虔心去拜访,求人家救老公一命。也不知道是哪一味药或者是哪一样招术起了作用,老公晕得不再那么厉害了,手脚也不那么麻木了,好点的时候也可以起来坐一坐、走一走,最好的时候还能做点儿擦擦抹抹的轻微家务。有一天兰兰上班回来,老公居然把家里收拾得十分整洁,连她晾在衣架上的衣服他也收下来叠好了。兰兰又惊又喜,说自己是瞎子磨刀总算看见亮了。可到了第二天,老公又不行了,连上厕所都没法儿自己走到卫生间。就这样时好时坏,秋天就慢慢地过完了。
不管怎么说,老公回来了兰兰心里还是踏实多了。尽管比以前更劳累,操心的事情也更多了,但是她心里很充实,两个多月里里外外忙下来,脸色倒比以前滋润了。
兰兰为老公的病忙得连娘家都没功夫回,好在老两口儿这一阵身体还行,否则她顾了这头又得顾那头。她爹妈听说姑爷回家了,又是病成那个样子,都说兰兰根本就不该收留他。他们在电话里压低了嗓门儿说女儿:“人家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你倒好,是个咬不怕的!他今儿是回来了,明天病治好了没准又走人了,你不成竹篮子打水了吗?这种负心人还理他干什么?”
尽管爹妈的话句句都是站在她的立场上说的,兰兰还是觉得他们太势利。她想以前老公对他们可真不错,她给娘家送钱送东西他从来没说过一个不字儿,他自己也一样没少为他们出力,哪回登门也没空过手。人家说“一个姑爷半个儿”,他可是拿他们当自己的亲爹妈。所以爹妈这么一说,兰兰心里就挺别扭,她也不好替老公说什么,要是她为了他顶撞他们,他们就又该心里别扭了,所以她忍着什么也没说。
不过老头儿老太太说归说,心里对女婿也并没有恶意。他们四处打听治女婿这个病的方子,老太太还亲自到药房给女婿抓了药熬好了送到家里来。见着女婿也是嘘寒问暖的,劝他安心养病,心宽才能体健,弄得女婿一个劲儿地为自己的过去悔过和叹气。
有一天兰兰从外面回家,发现家里的门没关严,留着一条宽宽的门缝。这几天老公又不太好了,根本起不来床,兰兰心想不至于是自己出去时忘了关门吧?她赶紧跑到房间里去看老公有没有事儿,竟然看见一个女人坐在他床头在跟他说话。她突然走进去,把他们两个都吓了一跳。老公的脸上是一种极其为难、极其尴尬的表情,倒是那个女人非常镇定,她站起身,恭恭敬敬对兰兰叫了一声“大姐”,大大方方地说:“对不起,我自己找上门来了。”
兰兰一看见这个女人就猜到是谁了,不过她真没想到她会这么胆大,这么厚颜无耻,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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