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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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课-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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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小竹听了,竟然长叹一口气。他说:“你怎么说离就离了,到底因为什么嘛?我是一贯反对离婚的,我记得我跟你说过。一个婚既然结了,不到迫不得已是不应该离的。唉,你要是早点对我说,我肯定会劝你别离的。”
“我已经离了。”她把“已经”两个字说得很重,还故意做出几分轻松,意思不言自明,现在就看他的反应了。
“你对男人欠了解,”彭小竹言恳意切地说,“其实男人都差不多的,只是有的人不说真话,有的人还说一点儿真话。可是,事情常常相反,他不说真话的时候你觉得他挺不错的,反过来,他偶尔说了两句真话,你就觉得跟这个人过不下去了,这个人对婚姻不忠,这个人背叛了自己,这个人是个彻头彻尾的大混蛋!”
彭小竹不让陈陈打断他,继续用一种高屋建瓴的姿态说:“其实忠和不忠都是相对的,背叛不背叛在我看来更是一种非常狭隘非常荒唐的想法。有些时候你不知情,可事实是摆在那儿的;有的人他们可能未成事实,但他们未必就没有起过那样的念头。其实人都是差不多的,想做的事情也是差不多。所以说即使你换了一个人跟他共同生活,该有什么事儿还会有什么事儿,所以你又何必对某一个男人耿耿于怀呢?” 
                  
 散了(六)
 彭小竹的话让陈陈颇为惊愕,她觉得他的逻辑真是荒唐,尤其他作为她的情人这么说,更让她有一种荒谬的感觉。转而一想她也不免心灰意冷,本来她离婚他应该高兴才对,这样她就可以完全地、完整地属于他了,可他却把她当成了一只烫手的山芋。她真没想到自己的处境会这么尴尬。
“那你的意思就是他怎么样我都假装不知道?”她放下杯子,眼光灼灼地望着他。
“不是假装不知道,而是你知道他是怎么一回事儿,但你不在乎,你就超脱了。”
“可是我在乎,我超脱不了。”她语气坚决地说。
“那你也没必要一定要跟他离婚嘛!”他的语气比她还坚决。
“你错了,”她说,“不是我,是他要跟我离婚的。”
“都一样,”他说,“反正你跟他离婚了对不对?”
他向她伸出了手,他们手拉手进了卧室,脱了衣服躺到床上。
“你口口声声反对离婚,你自己不也离过婚?”
他们赤身露体抱在一起,话也更加直接了。
彭小竹一边吻着她,一边说:“反正离婚是一件非常非常没有意思的事,除非这一辈子不再结婚了,否则你跟谁结婚都会发现照样会有矛盾,旧问题不一定没有,新问题一定少不了……我离婚那时候太年轻了,要是换到现在,我是绝对不会离的……”
彭小竹的手紧贴着陈陈优美的身体曲线抚摸她细腻柔滑的肌肤,他补充说明道:“其实,一个人只要你跟他结了婚,你就会发现他并不是你想要的那个人。或者说不管那个人是谁,只要你跟他结了婚,要么你发现这个人特别好,是你梦寐以求的,你简直想跟他下辈子还做夫妻,这种时候通常是你自己把自己给蒙了;要么你就会发现他跟你不合适,而且是最不合适的,这在我看来倒是更接近正常情况。也许我这么说比较悲观,在我看来婚姻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
他停止了说话,凝神体会进入的愉快。他抱紧了她,百般温存。她和他一样沉浸到一种快乐和美妙的感觉之中。两个人的身体像风浪里的船只一样颠簸起来。在他充满激情的冲撞之中,她把他抱得紧紧的,心甘情愿他把她融化。快感淹没了她的意识,她在朦朦胧胧之中想只要有这一刻其它都可以不计较,她什么都无所谓,什么都不在乎,她恍恍惚惚地觉得自己是一个非常豁得出去的女人。
沮丧和空虚的心情在是快感消退之后像暴雨前的乌云一样向她袭来。以前她也有过这样的时候,尤其是在一次倾情投入的做爱之后,但是哪一天也没像这一天这样让她不堪承受。伴随而来的绝望感几乎把她淹没。
她穿衣起床,坐在彭小竹家式样华贵的意大利原装进口的梳妆镜前仔细地梳理着头发,重新涂上口红,表情和动作因为心情沮丧有几分木然。忽然她好笑地想,最经常坐在这把椅子上费心费力梳妆打扮的按彭小竹的说法就是一个跟他最不合适的人,可是那个人大概并不知道自己老公会这么认为吧?而她自己恰恰是想做这个“最不合适的”都没有可能。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想到第一次坐在这里是多么欣喜。现在镜子里的这个女人还是当初的那个人吗?她的头发长长了,脸更瘦削了,而且相当苍白。在这个时候她本该是红润的,应该在幸福感之中融融地化去。可事实上却不是。她的心正在一点一点地变冷。
陈陈想起和彭小竹好上不久有一天他们去亚运村玩,她在一个迪厅的洗手间门后面看到了信笔涂鸦的几句话,别的都忘了,还记得这两句:“爱了也是恨了,再见了也是不再见了”。现在她真的是非常恨彭小竹,他让她爱上了他,却并没有真心和诚意来对待她。他只是要和她上床,除此没有也不想为她做任何一件有助或者有利她的事情。她猛然警醒,自己怎么竟然爱上了这样一个人?!
她怀着痛楚和失落离开了彭小竹的家,他约她一起吃晚饭她也拒绝了。她打车去了一家冰淇淋店,点了一大份冰淇淋。她向来喜欢这种极甜的冷食,简直是情有独钟。有一位中医告诫过她吃太多生冷的东西对她不好,她每月的痛经与此多少也是有关联的。但是她管不了这么多,她是一个好了伤疤忘了痛的人,只要不在疼痛的当时,她绝对不会在乎冰淇淋可能会是痛经的隐患。尤其是在今天,她更是觉得对自己爱惜也是一种浪费。
她一边贪婪地吃着冰淇淋,一边木然地望着宽大的玻璃窗外人们裹紧了厚厚的外衣在凛冽的寒风里来来往往,心情混乱不堪。
一场突如其来的寒流使气温陡降,外面似乎换了一个世界,而她内心经历的是比天气更大的变化。
天色正在暗下来,外面的世界被一种蓝幽幽的光线笼罩着,这是一天中最令人忧伤的时候。她的心里充满了孤独和失望。冰淋淇很快地消失了,只剩下磨花玻璃杯壁上挂着的一层奶油,还有最初送上来时插在冰淇淋球上的那把小伞,也像开败的花朵一样凋零了。对着面前空了的杯子,陈陈抑制不住心酸,就像一个孩子一样委屈地掉下了一串眼泪。
眼泪滚过面颊,她没有去擦。
眼泪也是凉的。
她想,爱情原来就是这么一回事儿。 
                  
 散了(七)
 家里大大小小有过那么多事情,北星和陈陈离婚这件事给老太太带来的打击最大。她一点也没想到两个孩子竟然会分手。吵架、生气、磕磕碰碰这些都不算什么,夫妻嘛,家嘛,这些都是难免的。再说他们又是自己相中的,自由恋爱,自由结婚,两个人又般配,也这么说离就离了。而且他们主意大得很,事先不跟家里商量不说,连个招呼都不打。等生米煮成了熟饭,说啥都晚了。
北星离婚他爹不跟儿子生气却跟老伴儿生气,说都是她惯的,要不是她纵着他,他哪有这样大的胆?老头子说着说着火爆脾气发作起来,把桌上吃饭的碗一只一只摔到地上,最后连锅和半锅汤也一起扫了下去。老太太劝不住他,招得半院子街坊都过来看出了什么事儿。老太太一口气没顺过来,心口疼的老毛病发了,在床上一躺就是一礼拜多。勉强挣扎着起来,两条腿都是软的,头也晕得厉害,走路像踩在棉花上,连坐都坐不了多一会儿,麻将牌自然是打不动了。
文大妈每天都过来看她,问长问短,给她搭搭脉,望望气色,还带了一个便携式血压仪,一日三次替她量血压。文大妈劝她想开些,说一些诸如“人活在世上不容易,要自己心疼自己,自己多保重自己”一类的话。文大妈还拿她们的牌友侯大爷举例,说:“像老侯那样硬朗的一个人,说走就走了,连句遗言都没留下,一想起来就叫人伤心。所以活着一天就要好好儿活,不要心事太重,不要太烦恼。特别是儿女们的事儿,放手由他们自己去,谁能跟着儿女一辈子呢?”
文大妈一劝,北星妈就流泪。文大妈一走,她又心思重重地唉声叹气起来。心想儿女们的事儿是不错,可也是自己儿女的事儿,自己亲生的骨肉,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呢,哪能不替他们操心?她觉得文大妈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心口疼慢慢好转了一些,但老太太明显觉得自己精神短了。以前吃过晚饭收拾完厨房自己还很精神,现在太阳还没落山困劲儿就上来了。其实也不是真困,就是乏,真躺到床上也睡不着。睡不着她就翻来覆去想心事,她自己倒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股票出清了,不用惦记了,剩下的翻来覆去想念和挂心的还是几个儿女。兰兰是真命苦,有一个大豆还不够,手上又添了一个重病号,工作又是早不保昔的,听说她上班的那家小宾馆因为修路要拆掉,这样一来说不定她又要下岗了,看来她是要苦一辈子了。不过她劲头儿倒是挺足的,忙里忙外,从来不听她喊一声苦。北疆也是不容易,一个人撑着两份家业,顾上顾下,里头外头都不容易应付。前不久李海又找过他,问他外头那个断得怎么样?李海说李梅已经从别处都知道了,这回他也没办法劝住她了。好在李梅没有大闹,她只装做不知道。她倒真是学乖了。和以前不同的是她不太回这边来了,偶尔跟北疆回一次家也是拉长了一张脸。听北疆说她现在变得爱钱如命,经常不声不响就把他钱包里的钱掏得一分不剩,弄得他都不敢揣着百元的票子回家。北疆还说李梅一方面捏紧了自己手里的钱,一方面又挥霍无度,常常把钱包里的钱一花而尽,可是买了东西回家又嫌不合心意去退,就这么来来回回瞎折腾。要说李梅这人作归作,她也的确是挺可怜的,北疆当然也只好随她去。他外头的那个女人也不叫他省心,吵着要他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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