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会把病人转到普通病房,你们可以到那里看他。”
普通病房,雨瞳站立在窗前,看着窗外,目光的焦点却不知道落向何处。
她眉目染着淡淡的忧色,心思飘远醉。
不知道斐爵琛的情况怎么样了?虽然她知道开的那一枪不足以要他的命,但是……心还是无法放下。
白色的床褥上,未樊脸色如纸苍白地躺卧在那里,眼皮微微跳动着,有转醒的迹象。
一直坐在床边守着的俊宝宝欣喜地嚷嚷:“小白妈咪,你快过未,信鸽舅舅醒了啦。”
雨瞳快速整理自己的思绪奔过来。
看到未樊刚好睁开眼睛,她忧色的瞳眸无法控制地微微泛红。
“未樊,你感觉怎么样?”她的嗓音有些梗着。
未樊的目光首先落在俊宝宝的身上,看到他安好,苍白的脸上露出安慰一般的笑容对她说道: “姐姐,俊宝宝没事。”
为弟弟的行为感到心里热热的,雨瞳眼眶红红地点头: “未樊,谢谢你。俊宝宝很好。”
“信鸽舅舅,你要快快好起未哦。”
“好,舅舅会很快好起未给俊宝宝焖鸡腿吃。”未樊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瓜子。
看着弟弟苍白荏弱地躺在床上,雨瞳的心里一阵愧疚,她艰涩地低语: “未樊,对不起,都是姐姐连累了你,如呆不是因
为姐姐的事情,斐爵琛他不会这样对你们。”
听到她的话,未樊的眸底快速掠过一抹狡猾,快的让人捕捉不到。
他轻轻摇首: “姐姐,这不关你的事,况且六年前如果不是因为我的事情,你也不会惹上斐爵琛那个恶魔……”
“斐叔叔不是噩梦。”俊宝宝突然声音响亮激动地插话进未。
看到俊宝宝神色荡漾着纯粹的愤慨,未樊的黑眸微缩了一下,一丝冷光转过眼底。
他的嗓音有些紧绷地教育道: “俊宝宝……”
“未樊。”雨瞳却出声阻止了他。
她纠结而挣扎地看着俊宝宝,对于儿子,她心里无法不愧疚。
俊宝宝自懂事之后就不再询问有关爸爸的事情,但是她知道其实儿子的心里还是渴望父爱,每一次,当她看儿子偷偷的
羡慕地看着别人家的爸爸牵着小孩经过,她的心就揪着痛。
是她对不起俊宝宝。
“姐姐,为什么不告诉……”未樊的语调有些不赞同地微微扬起。
雨瞳摇了摇头,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再说。
随之,她疼爱地抚了抚俊宝宝的脸,柔声问: “俊宝宝,你是不是很喜欢斐叔叔?”
像被发现秘密一般的,俊宝宝有些不好意思地蹭了蹭她的手心。
“恩。斐叔叔只是表面看起未凶凶的,但是他很好的哦,而且……而且斐叔叔抱起来好像……好像爸爸。”
闻言,雨瞳跟未樊的脸色都僵了一下。
俊宝宝完全不懂大人的心思,小脸担忧地回忆着说道: “小白妈咪,我们去看看斐叔叔好不好?斐叔叔那时候昏倒了,是不是也受伤了?”
“没……没有,他很好。”不知道为什么,对着儿子这双有着担忧的纯净眼眸,她的心一阵阵发虚,好像做了对不起儿子
的事情。
“很好?那为什么斐叔叔会昏倒?”俊宝宝聪明地按照自己的逻辑追问。
“他……因为他……”雨瞳被儿子疑惑童真的目光看的有些无法招架,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未樊立即安抚地帮腔: “俊宝宝之前不是也睡了一下吗,醒来之后就没事了,你的斐叔叔也跟俊宝宝一样睡一觉就好
了。”
俊宝宝想了想,这才终于放下了问号: “哦,原未是这样,嘻嘻,斐叔叔跟俊宝宝好像。”
他笑得很顽皮,为找到了一个喜欢的同伴而露出孩童天真的愉快心情。
见俊宝宝不再追问,雨瞳终于松了一口气,投递给未樊感激的眼神。
如果再让俊宝宝问下去,她真怕自己会心虚地露出马脚。
“俊宝宝,你在这里陪舅舅,妈咪出去给舅舅办住院手续。”
“恩,小白妈咪放心去吧,我会好好照顾信鸽舅舅的!”
俊宝宝人小鬼大地拍拍胸膛,惹得她忍不住漾开疼爱的笑容。
韩月霁从医院出来之后便开车直趋写字楼。
“吱一一”他的车子一个急转弯进入地下停车场。
停车前,他拿出一个黑豹面具戴上,只露出一双俊媚的黑眸,流光荡漾闪闪有神。
随之,他踩下刹车停住了车子。
立即地,一个穿黑衣戴墨镜的手下恭敬地走过未开门。
“月主,您回来了,斐总在等您,让您回来就去见他。”
“知道了。”语气随意,但是他的眸光却是微微讶异地动荡着。
这么快就要跟他兴师问罪了,看来枪伤一点都没有大碍了嘛。
发脾气
化身为月主的韩月霁走进昏暗的过道,来到一个房间门前,看到阿彪站在门边守着,目光不菩地盯住自己瞧,他眼睛闪烁
着玩昧又无奈的流光。
“嗨,阿彪,我来探望你家主人啦。”
“有劳月主挂心,主人刚睡下,不方便见客。”阿彪语调平板地将他拒之门外。
看未,阿彪这次是真的看自己不顺眼了。
月主挑了挑眉梢,姿态悠哉地双手抱肩道: “恩?应该不会吧,斐总不是说要见我吗?难道是我听错了?看未真的老了
哎呀呀,不得了了,我患上了重听症,我得马上看医生去,我觉得我还是很年轻的……”
他一会儿掏掏耳朵,一会儿抓狂无法接受“现实”的模样,脚跟一转就想离开去医院。
“等等。”见他真的要走,阿彪闷声开口。
”什么事快说,我要赶着去看医生。”看阿彪郁闷的脸色,他不放过地继续调侃。
这时候,门里面传出一道阴森冷冷的嗓音一梨
“尊贵的月主,是不是要见你一下还得排队预约?”
听到这把来意不善的声音,月主的顽劣倏地一下完全收了起未。
他正了正姿态: “呵呵,怎么敢,斐总召见,就算是要上刀山下火海我也照样来!”
“是吗?”里面,微微提着的嗓调摆明了不信。
“当然!我这不是来了么,正在闯关要进来!”月主笑眯眯地对脸色绷绷的阿彪眨眨眼,手势往一边指指。
老兄,现在你该让路了吧醉?
阿彪沉默地抿了抿嘴,这才挪动彪悍的身躯让开路。
看他一脸的不甘心,月主劣性不改地指指阿彪黝黑的脸,调侃道: “谢啦。不过不要老是绷着脸啊,很容易老的。”
“……”阿彪地回应是撇开脸,懒得理会他的疯言疯语。
月主耸耸肩,侃笑着推开门进去。
里面,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但是,月主还是能够一眼就看到了正坐在大书桌后面皮椅上的男人,那一身黑色几乎完全融合在这黑暗的环境之中,却又
更加完美的诠释了他的黑色霸气。
“啧啧!虽然是个受伤的人,但是还是让人很有压力感啊。”月主似真似假地调侃一下,然后不请自动地坐到斐爵琛的对
斐爵琛姿态慵懒地微微前倾,黑眸如深潭般瞧着月主,仿怫要将他给看透一般。
渐渐的,月主开始觉得他的目光有些不对劲,他的目光开始变得认真。
“你这样看我好像我是家贼一样'”
斐爵琛没有说话,只是,如黑洞一般的目光瞧得人越发不自在。
“你好像对白未樊印象不错。”冷不防地,他冒出这一句。
月主凝着的眸光一松,夸张地拍拍胸口。
“呼呼,还以为什么事情让你变得这么奇怪,原未只是看到我对白未樊比对你好一点就……吃醋了啊,呵呵……”
“你知不知道这一次的绑架是白未樊做的?! ”斐爵琛的嗓音更加冷了,眸光闪射出一缕缕的杀意。
月主瞪大眼睛,一点都不相信: “这怎么可能?!白未樊怎么可能跟银月是一道的,谁会那么笨弄一个根本就拆不掉的炸
弹来让自己走投无路,而且他那么疼爱那个俊宝宝小外甥跟他姐姐……怎么可能,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嘛……”
蓦地,他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贼兮兮地道: “咦?该不会是你因为挨了白雨瞳一枪,怨恨她那么在乎她弟弟,所以就看人家
弟弟不顺眼吧?”
斐爵琛的唇角勾起一丝冷笑: “你觉得我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情吗?”
月主耸耸肩。
“对于别人的确不会,但是当事情关于是白雨瞳嘛……那就不敢保证了,你不就呆呆地站在那里任她打你一枪吗?这可不
是你会做的事情。”
斐爵琛的黑瞳涌上剧烈的动荡,他紧紧抿着唇,似乎被刺激到了般呼吸变得起伏,浑身迸发出一股强烈的冷意,强烈得让月主识相地噤口。
许久,他们两人就这样沉默着,没有再说话。
末了,那笼罩住斐爵琛的深沉冷意渐渐消褪,他神色恢复平静,淡淡地道: “没事了,你走吧。”
月主张了张口,眼中有着歉疚,想要说点什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再说地轻轻叹气,然后转身离开。
走到门边的时候,他微微侧首,以着劝解的嗓调说道一一
“虽然白雨瞳的确是个很让人欣赏的美人儿,但是,我真的不想看到你再为她做任何不符合你风格的事情,你的未婚妻菊以灵也快从美国回未了,她是斐老爷子最中意的孙媳妇,你不要再违背他老家人的意思了,否则,他真的会摘掉你斐总裁的头衔,你千辛万苦才得到的位置……”
“出去! ”斐爵琛似乎被挑起了脾气,放置椅把上的双手紧握成拳,几乎是从喉唬间迸出话语,可见他是如何强制压抑澎湃的心潮。
摇了摇头,月主低敛的双眸掠过淡淡的无奈,然后打开门,静静地离开。
房内,又恢复了黑暗的静谧,静得只听得见起伏粗粗的呼吸声。
“斐总裁的头衔?哼!”置身于黑暗之中的斐爵琛蓦然一甩手,桌面上的东西“哗啦啦”被甩落到地面上,砸出声响。
“主人?”门外,阿彪担心又焦急的声音传未。
“不准进来。”斐爵琛冷漠地下令,眼中的剧烈风暴不停翻涌,不甘,挣扎,反叛,种种情绪交织着
之后,一切又归于平静。
他要定她
沉静,让人不安的沉静在整个黑暗之中漫开。
蓦地,斐爵琛黑色的身躯站起来,绕过大桌子大步往外走去。
门打开,阿彪立即侧身恭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