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咯吱地吃起来。接着,他听到那条狗发出痛苦的呜咽声,爪子使劲挠着地。当声音停止后,范塔飘过去,又低低地吹了一声口哨。狗没有反应,范塔小心地抬起头。那条狗就躺在码头边。
范塔摘下潜水镜和脚蹼,把狗的尸体拖到阴影里。码头上还有一小块肉,他小心地捡起来,扔进大海,然后他又回到阴影处,耐心地等了半个小时,看到仆人们从后门出去,上了一辆汽车。他们开出去后,大门自动关上了。范塔一直等到汽车声完全消失后,才脱掉潜水装备,悄悄地来到门廊栏杆前。他悄无声息地翻地过栏杆,在门廊地板上一动不动地趴了十分钟,才又继续前进。他戴上手套,匍匍来到百叶窗下。窗户是开着的。两分钟后,他站到了沉睡的莫特床前。范塔两脚站稳,双手扼住莫特的喉咙。范塔扼了很长时间,然后摘下手套,摸摸床上尸体的脉搏。他满意地发现,莫特的确死了,于是他又戴上手套,从原路退出。
在码头上,他重新穿上潜水装备,把狗的尸体拖过来,扔到水里。他估摸了一下罗天船的方向,然后轻松地游过去。当他靠近那条船时,他可以看到罗天夫妇正坐在船尾。
“是范塔吗?”罗天喊道。
“是我,”范塔回答说。他把脚蹼和潜水镜递给他们,爬上船尾,正落在罗天夫妇的脚边。“干完了,”他说。
罗天太太看着他,她的黑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中让人难以捉摸。
“没什么麻烦?”
“没什么麻烦。”
“脱掉这些湿衣服,你会被冻死的。”
范塔走进船舱,脱掉橡皮上衣,擦干头发,穿上裤子和上衣,回到罗天夫妇那里。
罗天太太坐在椅子上,她的双手又开始织毛衣了。罗天不知从哪儿拿来了一瓶葡萄酒。“来,庆祝一下,”他对范塔说,倒了三杯酒。
他们干了杯。罗天太太久久注视着范塔的脸。“一切都很顺利,是吗?”她说。
“非常顺利,”范塔说。“没人看见我,没人知道我在这里,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除了你们和我。”
“你用枪干掉他的?”罗天问。
“我不用枪,”范塔说。“这就足够了,”他举起一只手,指指手掌坚硬的边缘。
罗天站起身,走到船舱门口。“我累了,孩子他妈。”
她看着他,脸上充满了关切之情。“盖好被子,孩子他爹。睡个好觉。”她转向范塔。“范塔先生,你也去好好睡一觉吧。”
范塔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走到船边。“美妙的夜晚,是吗?”
他微笑着对她说。
“是的,”她说,从毛衣下面抽出一把小手枪。“一个非常美妙的夜晚。”她朝他心口开了两枪。范塔的身体被打得从栏杆上翻过去,落到水里。罗天太太手里握着枪,靠着栏杆向下面看看,看到尸体慢慢地被潮水带走了。
“现在该干什么了,孩子他妈?”罗天的头从船舱门探出来。
她严肃地转过身。“什么也不干,”她把手枪扔到水里。“盖好被子,孩子他爹,别着凉了。”
第56章 妩媚的处女
“王娜!什么风把你吹来的?”他拉我进屋子,拖了把皮椅放到他桌边。“明晚你一定要来赴宴,我妻子昨天打电话给你时,你声音好怪。”
“除非你把我逮捕,否则我一定到。”我说,“吴恩,我这次来可不是社交性的拜访。”
皮椅柔软而舒适,但我无法轻松。我不到三十五岁,双腿修长白皙,黑皮椅衬托出我美丽的头发和金黄色的羊皮外衣。然而我和男人在一起很少觉得自然。甚至和吴恩,我的老朋友,在一起我仍感到周身发硬。
吴恩在桌子后面坐下来,微笑说,“别告诉我你闯了红灯。我在每期警员训练班上课时,标准的训词有一段就是:“不论阶级,秉公处理,没有权,但王娜除外。”
“那是将来的事,”我微笑说,“如果我记得不错,历史上唯一拦住先父的车,还罚款的警员就是你。”
他咯咯一笑,“当时法官总说我那样做是为了出名。”
“难道不是吗?”我取笑他,因为那个插曲使吴恩获得了诚实尽责的执法者的美名。我父亲一生从未利用他的地位和威望为自己槁特权。直到晚年他对一些禁止停车区变得有点傲慢,而初出茅庐的吴恩给他开出了罚单。这一切都随时光远去,现在的吴恩是本市的地方检察官,正在办理罗迪的命案。
罗迪是唯一在家乡白手起家的百万富翁,是真正从一穷二白而成富翁的。现在他死了,是被他家的手枪打死的。
星期一晚上是本城传统的厨子休假日,罗迪太太张兰也放了假,因为她母亲准备为女儿女婿开个晚会庆贺他们的结婚十五周年。张兰七点就被接到她母亲那儿去看看还有什么要准备的,因为她母亲半身不遂。罗迪则一人在家穿衣打扮,同时处理一些文件。
晚会安排在九点开始。八点半时罗迪家没人接电话,他太太不见罗迪到场,就派司机回去看看。司机发现门开着,罗迪趴在桌上,头部伤得很重。
第二天一名疑犯被捕,但我还是花了两天时间才鼓足勇气来面对里恩。刚进他办公室时我就想转身离开,但我天性中的正直驱使着我,使我问他:“吴恩,你能肯定你们抓到的那人就是杀死罗迪的凶手?”
友谊,迷惑,还有官员的谨慎开始在他脸上交替出现。
“吴恩,请回答我,我不仅仅是好奇地问问,或者罗迪是我们的朋友。那个史浩已经被提审,但我从报上和听别人说,没有真正的证据证明是他干的。”
吴恩吐出一口气,官员特有的谨慎开始消失。“好的,王娜,你在报上已经看到够多了,不过我对史浩的处境并不乐观,他似乎是唯一有动机的人。他恨罗迪,又没有不在场的证据。还有,那天下午他还恐吓罗迪,说他要杀罗迪”“事情并不是简简单单的解雇,”吴恩解释说,“史浩说罗迪悔约,他可能也有自己的道理。我们都知道罗迪成功地利用那个破农场才发达成本州电子工业巨子,其中还做了一些违背道德的事。几个月前在一次商业会议上他认识了史浩,认识到史浩的潜力,就用给股份把他诱来了,不幸的是罗迪的允诺都没有写在合约上,空口无凭。”
“他可能不想以暴力收尾,但他承认当晚酒喝多了。或许他只想说服罗迪让他兑现诺言,或许他听到晚会的事,想趁罗迪和张兰都不在去洗劫一番。”
“你有没有考虑过,凶手可能是真正的窃贼,他在报上的社交栏里看到新闻,以为罗迪家空无一人。而罗迪的出现使他感到意外,在惊慌中下了手。”
“不可能,门上没有强行进入的痕迹,保险箱里还有八万多元现金。此外我们发现一杯喝了一半的饮料,还有一杯新倒的,没有碰过,可见是倒给访客的。那一定是他认识的人,而且他不怕那人。”
吴恩忽然想起,我一度曾和罗迪订过婚。因此他又说:“对不起,王娜,我无意说死者的坏话,毕竟那时解除婚约的是你,你一定是看清了他的另一面。”
“他一向自高自大,只顾自己,不考虑别人。他认为我们当面照顾他,在背后嘲笑他,打中学起,他就想在我们面前显一显。”
“他办到了,不是吗?”吴恩说。
“你难道不认为罗迪是个势利小人?”我冷冷他说,“不过我今天来不是来挖墙角的,我关心的是这位叫史浩的人。”
对这话吴恩皱了皱眉头。但他接着说:“没人记得六点半以后看见过他,而罗迪遇害的时间是七点半到八点半。史浩说他回家睡觉了,可一样没人证明。”
我深吸一口气。“有的,他和我在一起。我可以感到血液从我脸上流逝。有一会儿我以为自己会昏过去。吴恩不信:“和你?”
我点点头,“我相信他们会记得我在酒吧里,那天我的厨娘放假,我懒得做饭,就到外面吃。餐厅里人很多,但我注意到史浩,当他在七点左右离开时,我跟着他出去,在外面接他上车,以后到午夜,他一直和我在一起。”
吴恩凝视着我,想把这些话和我的形象联系在一起。他和全城的人都认为我是神圣贞洁的,除了罗迪和高龙我曾和他们订过婚外,从没男人碰过我。我知道吴恩正在回忆很久以前在一次乡村俱乐部的舞会上,他想在后院里吻我而挨的一耳光,如今我竟亲口说曾干过“这样”的事。
第57章 病人与杀手
那天晚上,秋天的夜幕很快降临了,像黑色的雾,笼罩着新犁的田,将缎带一般、通过农舍的州际公路捂得严严实实。
农舍前的黑暗处,出现一个男人的身影,那个人身材高大,浓眉大眼,高鼻阔口,悄悄地行动,如同无声的影子。他停在农舍附近,打量前门上的一盏小灯,窗帘后面的房屋里,也有其他灯光亮着,他摇摇头,好像正在考虑是去敲前门,还是敲后门?
现在,他静静地迈开大步向前走。当他走近前门时,他听见屋里有男人说话的声音。他停在小灯泡所射出的黄色灯光里,凝神倾听。他听出那是收音机或电视的播音员的声音。
“……警方正在全力寻找今天下午从市立精神病医院逃出来的病人,那个病人是在杀死医院的一位职员之后逃走的。我们再次重复先前的警告,虽然病人外表显得柔弱无害,但病一发作,就会造成伤害……对此稍后我们将作更详尽的报道。一位目击者说,一位金发女子有一次在一家偏僻的加油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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