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冠以“礼貌强盗”的绰号。
这一次,当盗警铃响起时,张洽已进入“大众银行北区分行”,他镇定如常,自觉完美地完成了抢劫计划。当他漫步进入购物中心时,他看见孙丽的汽车停在事先说好的地方寝具店铺前,引擎仍在动,从迷檬的雨中,他可以看见淡淡的尾气从车尾的管子里冒出来。
他再次注意到购物中心附近的街道,人们穿着雨衣,打着雨伞拥挤着。两分钟后,他大步走出购物中心,三个纸袋盛满了钱,藏在大夹克内特别缝制的口袋里。
他上了孙丽的汽车,一个怀疑的眼光也没有,他驶上了步行街,这时警笛声才呜鸣呜响。他觉得兴奋、骄做、快乐,三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他向西行驶,到了郊区,从那儿就出城了。他打开车头灯,这是州立的法令,下雨时要亮车头灯。他的刮雨器严肃地来回刮着。
他安详地开着车,避免显出匆忙的样子,他保持着限制内的车速。
他就如同一位守法的好公民要去做合法的生意一样。
因此,当他在步行街和北岱街的十字路口等红灯时,发现一辆警车停在他后面,才会那么惊讶。当然了,这是巧合,不过仍令他不安。当另一辆巡逻车从北岱街驶出时,他更不安了。这车停在十字路中间,他汽车的前面,巨大的惊恐挤压着他的心。
他立即看出,自己被夹住了。他想到猛踩油门,向前面的警车撞去,可是孙丽的车是经不起撞的,硬撞的话,不四分五裂才怪,他想跳下车逃掉,也迟了。
两部警车各跳下两个警察,他们持枪围了过来。当他们严厉地命令他下车,把双手搁在车顶上时,他照做了。还有什么办法?
在法庭上,孙丽作证说,她正在大众银行北区分行写存款条时,恰好看到这个穿防雨夹克,带头罩的人,把一只纸袋推进出纳的窗口。她看到出纳脸色惨白,神情慌乱,由于好奇心的驱使,她留心观看。起初,她不敢相信自己正目睹一桩抢劫案,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她会在银行盗警铃响起之前,跟踪那人出去。那人侦查了停在附近的汽车,最后,令她惊恐的是,他竟爬上了她停在寝具店铺前的汽车,开去了!然后,她才敢肯定,不错,是抢劫!
第128章 三角游戏(4)
是的,她承认说,她进银行前是粗了心,忘了关引擎。可是那是下雨天,她准备只进去一会儿。是的,当歹徒偷走她的汽车时,她是立刻跑回银行。然后她做了什么?她告诉银行警卫,立刻打电话报警,一个抢劫银行的歹徒刚刚抢了四号窗口的出纳员,还偷走她停在外面的汽车,现在正在步行街,向西行驶。她报告车型以及牌照号码,当然,不久就抓到强盗。是的,就是那人没错,正坐在被告席上的,不,他抢大众银行之前,她从没有见过他。
晤,当然,这一来,张洽牢是坐定了。她的证词并不需要,他夹克下面的三袋钞票,和外面口袋的玩具枪就足够了。他进入联邦监狱后,头一个探访日孙丽就去看他了。她对他傻傻地笑,抚摸着他放在隔着两人间的铁丝网上的手。
她说:“嗨,亲爱的,好久不见,你在这儿好吗?我只是要你知道,我会等你,你出来的时候,我们仍然可以结婚。”
张洽感到全身在发抖,他说道:“我不要你等我,孙丽,我只想问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她问。虽然她知道他要问什么。
“你告诉我,为什么你要报警?你说你爱我,你愿意嫁给我,抢银行的事都没有使你退缩,你对这事是早知道的。”
“我爱你,张洽,我现在仍然爱你。”她认真地说。“那你为什么要出卖我?”
“因为我受不了我的未婚夫去爱别的女人!就是这样!”她以天真的西班牙腔说。“老天爷!你怎么会认为我爱别的女人!”“那天你吻我的时候,夹克肩胛有香水味,我猜那是奈尔五号香水。”张洽点头,他猜到是那样。
“所以我决定,你必须受点惩罚。”孙丽继续说。然后她以焦急的声音问:“那天上午你来找我之前,你去看了另一个女人,对吗?”
“是的。”张洽说,“她叫葛雪,她在北岱街上的一家百货店做事,专管化妆品的柜台。我曾答应她带着钱去赌城和她见面。”
孙丽的双眼在燃烧怒火之前,有一会是呆滞无光,生病一样,妒火使她变成一个真正的香港人?“你这个伪君子!”她的声音哽咽了,“你这个没有良心的伪君子。”
伪君子!张洽想,是的,现在唯一啃咬着他的问题纯属理性的,但他希望知道真实的答案。葛雪是不是故意在他肩上喷些香水,使孙丽知道他另有女人?
因为她知道孙丽善妒,可能会采取什么行动整他?葛雪为什么会这么做?张洽叹气。除非她也妒忌不相信他。必定是那样。他是愚不可及才会给她钱,但是他想在抢劫后要孙丽和葛雪离开几天。
“张洽!我们俩你真正想见哪一个?我必须知道!”
可怜的、孤寂又善妒的孙丽,她这样整他,他为什么还要告诉她什么?让她纳闷去吧。张洽透过铁丝网孔,直视她:“伤透你的心吧!宝贝。你永远不会知道。”
那样说对孙丽来说也是好的,因为事实是:当张洽得款出城之后,他既不去洛城,也不去赌城。
他要去的是张镇的法诺。有了钱,他就可以带着中学时认识的爱人回乡。她叫张娜,目前正在夜总会当女侍。
第129章 狼狈
李廉一看见停在自家门前那辆新敞篷车,心里便明白,张米医生来了。心里想着,不知不觉之中,脚步开始加快,朝前门走去。
走到前门时李廉停了下来,向四周扫视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悄无声息地打开门,走进屋里。
屋子里一片寂静,铺着厚地毯的楼梯通向二楼,卧室就在那里,他蹑手蹑脚,小心地踏上楼梯,边上楼边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点二二手枪,那是他前一天买的。当他走到卧室门前时,便打开了手枪的保险。他屏住呼吸,握着手枪,推开门。
张米医生光着双脚,正在扣白色衬衫的扣子,霍露——李廉夫人——缩在坐卧两用的长靠椅上,身上只披一件滚花边的睡衣,金色的长发散乱地披着,床铺还没有整理。
李廉看见自己的妻子目瞪口呆地坐在长靠椅上,张米医生也僵立在原地,一动也不动,房间里出奇地安静,时间似乎凝固了。
有一瞬间李廉觉得自己仿佛是个外人,而不是这幢房子的主人。
“李廉!”露丝以一种近乎哆嗦的口气叫他。
李廉扣动扳机,小手枪发出很小的声音,刚开始露丝似乎要站起来,随即又躺回长椅上,仿佛突然间精疲力竭一样,直挺挺躺着。李廉无力地站着,枪口仍指着已经断气的妻子,眼中流露出一片茫然的神情。
渐渐地,世界又正常地运转起来,一对乌儿在窗外婉转地叫着,街上传来车辆往来奔驰的声音。“你打算也杀死我吗?”张米医生间道,同时继续扣着扣子。
李廉凝视了他很久,才回答说:“不,我不打算杀你。他觉得心神耗尽,太空虚,太疲惫,不在乎下一步会发生什么。
张米医生扣好衬衫,低头看了李廉夫人一眼,单那一眼,他就能肯定,她已气绝身亡。“现在我们俩都陷入困境中了。”他说。“离开这儿!”声音中恳求多于命令。
“瞧,”张米医生坐在床边一边穿裤子和袜子,一边说,“我理解你,假如霍露是我太太的话,我也会做同样的事情的。我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也知道,否则,你不会开枪杀死她,我只不过出事时凑巧和她在一起,倒霉!”
李廉也显得十分困惑,仅仅在几分钟之前,他扣了扳机,这一扣,改变了整个生活。
“你的问题是,”张米医生说,“可能会坐电椅,而我的问题是,名誉扫地,辛苦创建的诊所,可能因此而破产。我妻子也可能因此和我闹翻,刮走我所有的钱财。我妻子的为人你是知道的。”
李廉认识张米夫人,知道她是位精明强干、盛气凌人的女人。几次李廉夫妇在交际场合见到她,都迫不及待地要躲开。只有她的钱财可以引诱张米医生和她一起生活,张米医生容忍她,有他的目的,如今目的已达到,最聪明的办法便是自己谋求生存的最佳之道,面对现实,张米医生总是很明智的。
“我现在可不好办,”张米医生继续说道,“我诊所的小姐知道我来这里出诊,我的汽车也停在外面,将近一个小时了,当警察确定死亡时间时,我没有不在场的证明。”他系好鳄鱼皮鞋,站了起来。李廉看着他:“你有何高见?”
张米医生微笑着说道:“我们得互相帮助。”
“你是医生,”李廉把枪塞进口袋,心不在焉地摘下眼镜,开始用手帕擦拭,“我们可不可以安排一下,使这一切看起来像是意外,像是她自杀?”
张米医生向他皱了皱眉头:“从那种角度射透胸膛?这几乎不可能。”他用一只手托着下已,环顾四周,然后凝望窗外许久。未了,他说道:“有一个办法,也许可以使这一切像是意外。”
李廉默默地站着等候,他觉得自己的感觉又恢复正常了,不过对霍露之死他没有一点悲伤,对于张米医生也没有丝毫的愤怒;霍露是那种放荡不羁的女人,假如医生能抗拒她的诱惑,现在和李廉站在卧室里的会另有他人。现在李廉最强烈的感觉是生存的*。
“我们可以把这一切安排得像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