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你还记得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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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你还记得我吗-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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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接过她喝过的泉水,沉甸甸的,也喝了一口。   

  有没有那么一天,他和她会一起再来呢?   

  他们走进了人潮之中,走出了好远,他又回过头暗暗地祈祷。   

  他们走到了兰布拉的第三条街道Rambla de lesflors。   

  这是一条花街。   

  “这是花之兰布拉,”她轻轻地说,“是令人心醉的地方。”   

  一个又一个的花摊,摆放着绮丽的烂漫的娇艳的朴素的花朵,有一种撩人的美。转过一个美丽的花摊,有时候会被装扮成恶魔的街头艺人吓一大跳。   

  慢慢地,她走在花丛之中,色彩斑澜。   

  “我有一种迷失方向的感觉。”她从一个似曾相识的花摊中抬起头,无限惆怅地把手放在一支紫色的郁金香上。   

  “啊!”他看到了她手肘上的几道深浅不一的伤痕,鲜红色的,还没有结疤,禁不住惊叫。她淡淡地笑,让风吹拂过她的脸颊,“昨夜一不小心踩空了,摔的。”   

  一不小心?他的心中有些苦涩,是莽撞、懵懂而踏空了摔伤了,还是因为思念的痛楚而心神恍惚,不去注意自己的脚步呢?   

  她把手肘努力地抬高,让自己看见这几道伤痕,轻轻地叹息:“其实,每一个人的身上都有几道抚不平的伤痕。”   

  她的伤痛不是他能够治疗的。在兰布拉大道上,在拥挤的人潮里,他被一阵巨大的无奈感所包裹。   

  一抬眼,她已经走过了花摊,往着街边的一条小巷拐进去。   

  “我闻到了香香的蛋糕味,”她像小孩子一样纯真地笑,“我肚子饿了。”   

  在兰布拉大道,有百年历史的埃斯克莉巴糕饼屋。   

  他们循着巷道,一直走了许久,才寻到了这一家糕饼屋。   

  “漂亮的东西不一定大气,这种设计是一个例外。”站在糕饼屋的门前,她由衷地赞叹。   

  刘少康望着这间百年老店,确实有一种磅礴的气势,“这里面最地道的就是桃子蛋糕。”   

  “桃子蛋糕……是幸福的象征吗?”   

  “嗯,幸福的桃子蛋糕。”   

第43节:第三章 泰迪熊的秘密(13)     

  他们叫了一杯咖啡,等待着小小的粉红色的桃子蛋糕,心情复杂,像等待着未知的,或者是不可到来的幸福。   

  回到饭店,等待着幕色降临。   

  他进入浴室的时候,竟然发现镜子中的那个男人在微笑。隔着一条走廊和八间客房,就是她的住所了。一想到这,刘少康有一些卑微的欢喜。   

  冲洗完出来,他听到了门铃声。   

  打开门,她风情万种地倚着门畔,美丽的丹凤眼一闪一闪,“一起去喝一杯酒,如何?”   

  “你已经学会了喝酒吗?”   

  “有什么事情是学不会的呢?”她轻笑,“恐怕只有‘忘记’吧。”   

  这一次,听到她如此直接地承认自己的痛苦,他的心就像被揉皱了许多次,生出折痕。   

  从饭店出来,他们绕过了一条街,在一家餐厅前停下来。   

  “los caracoles,蜗牛餐厅,”她轻轻地说,“就这一家了。”   

  他叫了两份招牌菜,她叫了一扎啤酒。   

  系着黑领结的侍者送来了招牌菜,蜗牛汉斯。   

  “这红色小块是番茄吗?”她微微地皱起眉头,“这又浓又重的汤头是什么熬成的啊?”   

  刘少康看着盛在灰黑色陶锅的蜗牛汉斯,也禁不住想象一勺子舀上来,却突然见到软体蜗牛的恶心感。   

  “真是的,”她用长银勺舀起一匙,“啊,蜗牛的尸体!”   

  他一听,强忍住呕吐的冲动,“我们还是重新叫一份别的菜式好了。”   

  “你怎么了?”她笑。   

  “有一年春天,还是我读高中时候,在学校外的灌木花坛前等公车,忽然觉得薄薄的毛衣里有什么在蠕动,回到家中,从毛衣里找出一只骇人的深黑色蜗牛,从那以后,我就一直害怕。”他有些尴尬地说。   

  她淡淡地笑,把长银勺送到嘴边,“我也讨厌颜色古怪的蜗牛,从来就是。可是,从现在开始,我要改变自己,过去不喜欢的我要慢慢地尝试喜欢,而过去我爱的却要逐渐地淡忘它。”   

  “是吗?”   

  刘少康觉得自己的心怦怦地在跳。   

  她会发现他默默的等待吗?   

  “喝酒吧。”她把整瓶啤酒,仰头倒进喉咙。   

  “你喝得这样凶。”他心疼地说,仿佛这苦涩的酒是倒进他虚弱的胃一样的难受。   

  “这样会有痛快的感觉。”   

  喝到了第五支,她已经是一株被雨洗灌长大的桃花了,醉眼迷离。   

  “不要再喝了。”他有些凶狠地抽出她手中的啤酒瓶。   

  “怎……么……”她的手柔软地挥舞在空中,趴在餐桌的绿格子桌布上。   

  “你已经口齿不清楚了。”他按捺不住自己的怒火。   

  等了一会,她仍然趴在餐桌上,他摇了摇她的肩臂,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感觉到有一种不争气的气流直冲上眼眶。   

  “我们回去吧。”他温柔地说,像哄小孩子一样地背着她,一步一步地走出餐厅。   

  夏夜的兰布拉大道,有静默的风。   

  他额上布满了密密的汗珠,有巴士在路口等待,他却背着她,像蜗牛一样地缓慢前行。   

  到饭店的路,他走了一个小时。   

  回到房间,他小心翼翼地把酣睡的她放入柔软的洁白大床之中,坐在床沿,轻轻地拂去她脸上飘零的发丝。   

  进入梦乡的她,突然微微地攒了一眉头,像一个忧伤的天使。   

  “你在梦中也不快乐吗?”他温柔地痛楚地说。   

  年夜,天上有些微微星光。   

  李明丽从暗夜里睁开眼睛,慢慢地走到阳台上,看见了伫立在冷寂夜空下的一个落寞的男人。   

  “你还没有睡啊?”她扶着玻璃门,轻轻地说。   

  刘少康转过身来,“你好些了吗?”   

  她走了出来,也靠在白柱栏上,往下望,依稀可见一丛丛的仙人掌。   

  “头有些重。”   

  刘少康走进房间,倒了一杯清水,出来的时候发现她在摩挲着手机。   

  “这手机上的海豚链子,是我偷他的。”她笑得有些夸张。   

  刘少良的心微微地痛了一下,像被什么蛰到了一样。   

  “我,常常在深夜打电话给他,”她把手扶在白柱栏上,慢慢地旋转,踏着漂亮的舞步,“因为一个人的时候,总是会无法压抑对他的思念。” 

第44节:第三章 泰迪熊的秘密(14)     

  他别过脸,不敢看她危险而诱惑的舞蹈,也不想让自己脸上的忧伤让她发现。   

  “我现在打一个电话给他,好不好?”她用一种清脆的央求的语气,让人无法拒绝的语气,“你帮我拨号……”   

  他接过一只小巧的缀有海豚水晶手链的手机,发现最后十次已拨电话都是同一个号码。   

  “每一次,我都没有勇气等到接通……”   

  刘少康有一种站在滂沱大雨中的无力感,缓缓地把手机移到眼前。   

  就在按到第十个数字的时候,她突然冲过来,“啪”的一下打落了手机。   

  银色的小巧的手机在空中划了一个美丽的弧线,飞过阳台,掉在了下面的一层草坪中。   

  她转过头,风吹起了云雾般的头发,像一朵凄美的水仙花,慢慢地走出了他的房间。   

  听到乳白色的大门关上的轻微声响,刘少康站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走到铺着泰国草坪的楼下。   

  “我真是疯了。”他苦笑。   

  他先拨了电话,期待可以听见手机的铃声,但只有暗夜的寂寞声音。   

  泰国草有些硬,并不柔软,他一寸一寸地方地搜索过去,借着楼道中微弱的光线,在黎明前的黑暗中。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在做无效劳动,只知道心中有一个固执的声音在催促着他驱使着他。   

  遥远的天边已经有一些光明了。   

  李明丽拖着行李,站在饭店的大门口,她已经订了机票,在今天早上7:30分。   

  走过一条走廊和八间客房,在刘少康的门口站了一会儿,她终究没有敲门。   

  经过高大仙人掌丛时,她伸手去抚摸仙人掌上的刺,带着温度,直到她的手指被扎出了血珠。   

  “我从此不会再来了。”她对着仙人掌说。   

  在飞机上,一直到从飞机上下来,脚踏实地的那一刻,她看到了哥哥李明德在等待,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是微笑,也是哭泣。   

  这一刻,她突然想起了在巴塞罗那的刘少康。   

  刘少康醒过来的时候,是早上的九点钟。   

  天气异常闷热,他走到阳台,就看见了天边璀璨的烟霞,像天空一袭华丽的锦袍。   

  真是很美丽的景象,隔着一条走廊和八个房间,他深深地呼吸,心里却忽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像是微笑,也像是哭泣。   

  刷牙、刮胡子、洗脸、洗澡、换衣服,刘少康慢吞吞地走到门口,在小小的橘红色的地毯边上发现了一张纸条。   

  少康:   

  我先走了!   

  他捡起来,放在掌心中许久,像电影动作中的慢镜头,把纸片小心地放入了钱包的夹层中。中午的时候,下了一场暴雨。密密的雨水像溪流一样充沛起来,白色的水汽扑在游人的脸孔上,辛辣而清爽。   

  他站在邮局的屋檐下,被水汽笼罩的地方,感觉到自己的脸上一片湿润。   

  三天后,明丽会收到来自于巴塞罗那的包裹,那里面是一只银色的小巧的手机。   

  他在信中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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