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皇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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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皇妃- 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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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落定后,她一壁展开热气弥漫的巾帕,一壁静声回道:“为报夫仇。”

昊元显然是始料未及,挑了挑眉,道:“报夫仇?”此三字于心下细嚼,有一股苦涩的滋味蔓延开去,他自然明白,她的言下之意。
花如言施施然地在圆凳上坐下,对着小靶镜轻轻地将面上的血迹拭去,声调幽浅道:“姚士韦滥杀无辜,祸害忠良,竟狠而夺我夫君性命,花氏此生只以夫君为先,夫既已亡命,花氏苟存于世,不过是为了替亡夫讨一公道。”她微微侧过头,以眼角余光注意着身后的昊元,凄绝道,“皇上,如此,您可明了花氏之志?〃 
旻元唇边慢慢地蕴上一缕苦笑,注视着她背影的目光于一霎内变得深沉,道“朕明白你之志,你可明白朕之心?”顿了顿,声音轻颤,似是提起了某些不愿再记的痛忆,“从一开始,你便已对朕撒下弥天大谎,你又可曾想过,终有一天,仍需面对朕?〃 
花如言拔开了白瓷药瓶的木塞,刺鼻的药气迎面而来,直教人胸中聆闷,心潮澎湃间,她重重地放下了药瓶,倏然站起身,快步来到昊元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坚声道:“花氏斗胆,犯下欺君大罪,唯求皇上赐花氏一死!〃 旻元难掩痛心地看着一脸决绝的花如言,暗暗咽了一下,平.息下心头的悲枪,道:“你该知道,朕绝不会赐你死罪。”
花如言阂上双眼,哀凉浅笑,道:“花氏可告知皇上,在花氏面前,从来只有两条路,一是伏罪受死,一是皇上恩德无量,放花氏远走。不知皇上是否愿意成全?〃 
旻元凄冷一笑,双眸闪烁如深夜长空中的寒星,道:“朕不杀你,也不会放你,但朕愿意帮你。”
花如言睁开眼晴,扬起头,半带思疑地看向昊元,这位当日在流峰山下孤苦无助的小穆,梅月客栈内温文儒雅的翩翩公子,此时却是掌握天下人生死的至尊帝王,他负手昂然而立,明黄常服上的金丝团绣龙纹与他自身浑然而成的无上贵气相得益彰,是使人于不自觉中便深感卑微的高高在上,是使人不敢直视,不可妄言,不容襄读的尊贵龙威。他龙颜坚决无可商榷之余地,君无戏言,一语既出,便是成命。她心头是性惶不可自安,于这一眼之间,好不容易于建立的一点从容淡定,亦全数瓦解,唯得无力地一句相询:“皇上如何帮我?〃 
吴元凝神看着她,道:“你想报仇么?朕可助你。朕助你向姚士韦讨这公道,并以姚士韦的首级,祭那枉死在其手下的冤魂。如此可好?〃 
花如言怔忡不已,满目不可置信。
昊元又道:“你可曾想过,如若单凭你一人之力,连接近姚士韦也是痴心妄想,更莫说要向他报仇雪恨,此次事发,便是最好的教训。当今世上,可以帮助你的,便只有肤一人而已。”
花如言心乱如麻,一时理不清头绪来,只道:“姚士韦乃当朝宰相,该是朝廷重臣,皇上为何要助花氏对付他?〃 
灵元笑意深远益显不可捉摸:“朕助你,你亦助朕。便是如此道理。”花如言震惊于心,暗觉骇然,只垂下了头,发不得一言。片刻,沉声道:皇上既要助花氏,可是要花氏付出代价?〃 
昊元并没有马上回答她,只上前了一步,含着怜惜意味的眼光柔若和风般于她红肿的脸庞上掠过,她半垂着蜂首,面上是如水的沉静,许是感觉到自己在注视她,神色间泛起了一丝谦恭,只是,他依旧是自她秋眸内捕捉到几分坚执与倔强。他不由轻轻笑了,心底漾起的涟漪是一汪苦水,自他以当朝天子的身份出现,并从姚士韦救下她的那一刻开始,便注定了,他们之间的横梗。
他慢慢伸出手,当指尖只差一霎便触及到她受伤的脸颊上时,她却适时地更伏低了身子,道:“花氏愚笨,心中对皇上之意甚多不解,求皇上解答。”昊元伸出的手微微地一僵,五指尖抖了一下,方略显颓然地收回。他狠一狠心神,道:“你要付出的代价,便是进宫为朕之妃。”
花如言心中早有此料,只是乍然自他口中得以证实,整颗心还是急剧地跳了一下,抬起苍白无色的颜容,忍一口汹涌至嗓子眼的激荡思潮,如声道:“皇上既知花氏之志,何以还苦苦相逼?花氏… … 花氏先夫不幸遇害,乃为不祥之身,皇上… … 何苦?〃 
昊元目内是一点苦涩之意,只淡淡笑着道:“你可还记得当日我们在流峰山下的险遇?”他不再自称“朕”,看向她的目光渐次带上与回忆有关的和暖融融“我身受重伤,而你不过是一名弱女子,生死攸关之时,却并无半分俱意,你我素不相识,你仍然悉心照顾我,当我自己已觉得自己活不下去的时候,你握住我的手告诉我,一定要支持下去。这一切,你可还记得?〃 
花如言听他提及流峰山,记起的只是曾有的徒劳无功,眼前浮现的,是千雨中仓皇无助地苦苦寻找,不禁悲从中来,咽了咽后,便声道:“皇上乃为天子,自有皇天庇佑,必然能逢凶化吉… … 花氏当日所为,只是顺应天意。”昊元悲怜地注视着她,片刻,敛了敛心头的意绪,道:“既是天意,你便不可再违逆。你进宫为妃后,朕自会妥当为你筹谋一切。”话至此,他神中有不易察觉的森寒一闪而过,“朕想你无论如何不该忘记了,你的亲妹如语,是如何冒你之名进得宫来?此乃欺君周上之举,论罪当诛。”
花如言一惊,慌地哀切道:“皇上切莫怪罪如语,当日所为,全是花氏之意,如语纯是被迫而为,求皇上怒罪!〃 
昊元冷冷一笑,道:“只要你顺应天命进宫,朕自是可以免其死罪。”跪在地上的花如言只感觉双膝如是被利针生生刺进了骨肉中,传进脑际的是慑心的疼痛,更是惊心的讶然,交集不散,狠狠地捧紧她的心房,不使她有半分喘.息的余地。沉冷的绝望之意带着凄涩的苦萦绕于胸臆间,似是自此再不能有半分活的气.感,只不过是余下一点行尸走肉般的麻木。
她慢慢挺直了腰身,眼光清冷地落在昊元身上,静静道:“皇命如山,天命更不可违。花氏卑微之身,不可杭衡,唯得顺应而已。”
旻元听到她的话,轻轻松了口气,却并无半分喜悦之意,只有更深的沉郁覆于心头,他倒抽了口冷气,道:“进宫前,你暂且居住在薛府中,静待进宫之日

花如言默然垂眸,片刻,方道:“花氏领命。”似想起了什么,又道,“花氏尚有一个请求。

 

第四卷 一朝成妃 身不由己·心不由己

第一章 天命不可违

旻元挑了挑眉,道:“你且道来。”
花如言道:“花氏身边的花容月貌姐妹二人,聪慧机敏,行事伶俐周全,与花氏亦有姐妹之义,花氏斗胆,想与此二人一同进宫。”她停了停,“此二人与姚士韦有不共戴天之仇,日后或许可助花氏一臂之力。”
旻元眼内精光掠过,没有思虑太多,点头应允道:“如此便依你所求罢。”

花如言抿了抿唇,道:“谢皇上。”
昊元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却只觉眼前的她,依旧是这般遥远,比往日不曾与她相逢,只于记忆中回想她的纤纤倩影时,更觉遥不可及。
他转身离去的一瞬间,心中只想,如此的距离,终将有一日,不再是他们之间的鸿沟,又或许,即使无法改变,亦不再重要,在如语的谎言在那个笑话中不堪一击之际,从今以后伴在自己身边的人,是如言还是谁,都已不再重要。他要的,从来只是心中的执念,从来只是皇太后的忌惮。
只要皇太后知道,他所想所行所为,全为把握全局,小及宫中人事,大至天下民情,他有慧眼一双,从来不曾受蒙蔽。
如此,便足够。
目送昊元远去后,花如言虚脱地跪坐在地,脑中思绪万千,又觉自己如同是重复一个曾以为可以远离的命定,如语代己进宫,原是更深的陷井,待她今日一步踏进,便再无脱身之机。
薛子钦和花容月貌二人神色各异地进内,看到花如言仍跪于地上,薛子钦本想扶,却又犹像了,此间隙,花容已一个箭步上前,扶起花如言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如何皇上会来救我们?〃 
花容扶了花如言在椅上坐下,月貌忙不迭取了药瓶为她上药,道:“不管他是恁地,如今平安了就好,别的事情,响们再从长计议。”
花如言看着此姐妹二人,轻轻叹了口气,道:“花容月貌,我请你们原谅我一事。”
花容月貌二人闻言一怔,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只等着花如言说话

花如言苦涩一笑,低低道:“皇上今日之所以来救我们,是因着当日我与皇上曾有一面之缘,圣意难违,皇上命我进宫为妃,我无可推拒,只能从命。”每说出一字,她的心便痛一分,抬眼掠过花容月貌呈满惊异的脸庞,目光落在薛子钦面上,他只不敢与自己直视,只是目带无奈与痛憾地别开了脸去,花如言心下微微一沉,笑意愈显凄苦,是了,他该早知皇上之意,因此才会在府上安排妥当,只待她入住。如此顿了顿,又道,“我只感进宫惘然,一时情急,便向皇上请求与你姐妹二人一同进宫,好得照应,还不曾想过你们是否愿意,皇上虽已答允,但如若你们二人不愿,我仍旧可以回了皇上,只说你们另有牵绊,不便进宫。

花容月貌二人始料未及地相视一眼,只迟疑不决,一时未能回应。花如言脸上的创口在带着薄荷清凉的药油下隐隐地微痛,她忍下不适,道:“我细细寻思,如今我们已打草惊蛇,再要设法对付姚士韦并非易事。我进宫后位居妃位,虽已置身深宫,行事更觉不便,但却可以万全之身留心姚士韦的行举,而你二人,可以谋定而后动,不比孤身在外,筹算无门,以命相搏更为有利么?自然,这都是我一人之见,更要委屈你二人为我的侍女,我亦于心不安,若你们另有打算,我自是不会强人所难。”
花容背过身去,低头沉思。月貌则手握着药瓶,怔怔地发呆。回想起今日在宰相府的命悬一线,再忆及这些年来的颠沛流离,空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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