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他将那座山推到了秦凡的身上，那是势，是气势。
只是一瞬间，秦凡周遭的空间都像是沉重了无数倍，一重重砸落下来，沉重无比，不只是压在秦凡的身上，更多的还是砸落在他的残刀之上。
哪怕秦凡力量非凡，但此刻就像是背负一座山前进，别说动手挥刀，只怕是就连迈步也勉强的很。
帝江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秦凡笔直的腰板渐渐弯了下去，步履维艰，一步落下大地都会陷落数分，看着他一步三晃的接近自己。
帝江看着这个单薄的少年身子因为受不得巨大的压力而颤抖的越来越列害，摇晃的越来越剧烈，问道： “为什么？”
本来是疑惑的问句，但却偏偏被他问的平淡冷漠，因为对于他来说这就是愚蠢，明知道不可为却还偏偏为之，这很可笑，简直像是个小丑，而且这里还没有任何一个观众，他不能理解秦凡这般不顾一切的原因。
秦凡这个时候低着的头渐渐抬了起来，看向不远处那个高大的男人，他道：“这个世界上总得有点蠢蛋，不然哪里会显得你们这些人的聪慧呢！”
帝江一愣，随即笑了出来，哪怕这笑容转瞬即逝，但他的却是笑了，冰冷的脸上微微牵动起来，他道：“这是个不可笑的笑话。”
秦凡很快整个人都被汗水湿透了，晶莹的汗水从他的额头上一滴又一滴落到坚实的土地上，很快消失不见，但他的双腿却笔直，脸上有笑意，尽管很难看，他道：“有些事情总得有人去做，哪怕这看起来很愚蠢，但也总好过什么都不做来的好。”顿了顿，他又道：“不过，能逼得堂堂混沌阁主出手倒也是值得。”
他这般说着，帝江也渐渐将双手放在了剑上，但这个时候的秦凡却依旧在笑着，用难看的笑容看着帝江，因为他已经隐隐猜测到了什么。
“铿锵！”随着一声长剑摩擦剑鞘的刺耳声音，眼前有白色的亮光闪烁而过，帝江手中的剑出鞘了。
不像是后土或者天吴强良等阁主，每每武器出鞘都会伴随着一阵可怕的声势，帝江的剑就只是普通的拔剑出鞘，没有任何声势和异常，就像是一把极为普通的长剑。
秦凡看着那把剑，难看的笑容绽放的更加灿烂，他道：“我猜测的没错，这果然只是一把普通的长剑。”
帝江手中握住的长剑竟然真的只是一把普通的长剑，没有任何的奇特之处，就像是大荒京都街上随意都可以买到几把甚至几十把的那种烂大街的普通铁剑。
这实在是令人不解震惊，不明白为何一个小世界大成堂堂混沌阁阁主的法器神兵竟然只是一把大街上普通的凡间武器。
秦凡在笑，但是脸上依然可以看得到是这种疑问不解情绪。
那长剑被帝江握在手里，剑刃竖起来，秦凡能够很明显的见到那上头有无数缺口和裂痕，他再次确认那的的确确就是一把普通的铁剑。
看着沉默平静的帝江，原本脸上的笑意却消失了，因为他突然想起了一个更加可怕的事实。
什么人才会自信到不去用法器，只是用一把普普通通的凡间武器充作门面呢？又或者什么样的人不使用法器，仅仅只是手持一把凡间常见的武器就能够成为天机阁阁主之一，而且还是公认的至强者之一呢？
秦凡额头上汗水更加密集，脸色也变得苍白，虽然还在前进，但是双腿却开始颤抖了，这并非是恐惧害怕，而是因为身上的压力变得更加巨大了。简直就像是透过*直接碾压他的骨骼，他的血肉，他的小世界，他的精神，每一秒都感觉快要被压垮了似的。
帝江向前踏了几步，拉近了与秦凡的距离，这样秦凡看起来会省些力气，但原本还要固执前进的秦凡却再也迈不动一步了，因为本就如同山岳一般的压力又增加了数倍，“砰”的一声却是秦凡单腿跪倒在了地上。
大地之上立刻裂纹四起，空间一片死寂，只能够听到秦凡粗重的喘息声音，沉重压抑清晰。
“看起来你已经猜测到了，我的实力并非体现在剑道之上。”他的口气仍旧冰冷，手中长剑被他挥舞几下，立刻发出一阵痛苦的呻吟，有些不堪重负的样子。
“你也感受到了吧！这迫人的压力，正是我的实力体现。”
秦凡一愣道：“力量？！”
帝江看了周围的空旷，又看向狼狈不堪的秦凡，摇头冰冷道：“不，是空间！”
第一百六十章 不能倒下的理由
传说天地初开，混沌初定，天地便有了金木水火土五种元素，天地间有野兽偶开灵智渐渐以这五类元素修行，成为如今的妖怪。后人类诞生，也依照此法修炼，渐渐生出无数大大小小的部落，这些部落同样以金木水火土命名，但部落间纷争不断，逐渐形成五族。
五族越来越强大，为了各种资源与妖怪不可避免的交战，持续了无数个年头，终于六百年前有人统一了大荒，将妖怪驱赶进了荒外和深山，这个人就是人皇伏羲。
而就是在这无数个年头之中，除了最初的金木水火土五种元素，随着人们对于道的领悟加深，这才发现除了金木水火土最基础的五种元素之外，还存在这其他更加强大的元素。
只是这种元素极为罕见，少有人能够修炼，这才没有人发觉。它们分别是空间，时间，天雷，和混沌。
其中最常见的是天雷，乃是火和木两种元素的变异形态，虽然和这几种元素相比较是比较常见的，但却比起最基础的五大元素还要更加强上几分，之后依次便是空间，时间，和混沌。
越是罕见，就越是可怕。这里的可怕并非仅仅指的是某一方面的攻击力量，而是指的全方位的各种方面，尤其是混沌。
其他几种元素通过表面意思就能够理解，但混沌却包含甚广，多指的是天地间各种气，如今的修士多是修炼由五行元素变化来的最基础的“气。”
但混沌却是唯一一种诞生于天地之前的神秘“气，”如今的修士也只是窥探其中一二，最是未知不了解的元素，更有传言说是真正掌握“混沌”的修士，乃是最有可能成就仙人的存在。
……
……
“不，是空间！”
帝江的话落下，秦凡脑海里自然便浮现出这样一类关于空间修士的描述，那是一本非常偏门的书籍，但正好在他所阅读的道藏之中，所以他很清楚空间元素的奇异，也很明白眼前人的可怕。
“你的剑足够沉重，但正好我最是力量大些，想来背负这些重量该是够了。”
秦凡口气生硬的说着，原本颤抖的双腿抖得更加列害，苍白的脸色开始变成涨红色，青筋也在不停的蹦跳着，脸色狰狞，但脚却渐渐抬了起来，而后是另一只脚。
“砰！砰！砰砰！”
他又开始前进了。
帝江神情不变，因为即便是能够勉强行动，又如何能够战斗，如何能够战胜自己，这简直就是个笑话。
但让帝江微微诧异的是秦凡很聪明，不了解他但却猜测到了他的剑只是普通的长剑，这等心智就不是一般平庸之辈，眉眼微微抬高了些许。
明明是普通的长剑，为何秦凡却说他的剑足够沉重呢？有什么样的资格令一个小世界初级修士说出这话呢？
因为帝江实际上早已经出剑了，只是出的并非是手中剑，而是剑意，他的人就是剑，他的心神就是剑意。
那股恐怖的压力就是他剑意的作用，所以秦凡才这般说话。
很惊讶秦凡居然看透了这一层，自己并未动作，只是身上压力倍增，便猜测到了这层，这份心智真的不简单。
帝江眼皮再次抬高了些，直视着秦凡，静静地看着他，而秦凡也毫不畏惧，也紧紧的盯住帝江。
这片死寂的土地渐渐有了声响。
那是一股无形的气势在相互作用，帝江嘴唇微微扬起，只是与刚刚不同，这不是笑，更没有笑的意思，而是惋惜。
“准备好了？”
这声音冷漠而疏淡，之前惋惜的神色也眨眼即逝。
对于帝江而言，他所看重的，或者说能够令他有心神波动的除了修炼就只有护卫天机阁了，而今天的秦凡表现固然令他有些惊讶，甚至有些另眼相看的意思，但敌人就是敌人，哪怕这个敌人不是蝼蚁，而是自己比较欣赏的猫狗，却还是敌人。既然是敌人就没有什么留不留情，有的只是挥剑，然后直到敌人死。
所以帝江问出了这样的一句话，只一句话，因为一句话就够了，他将剑指向秦凡，表情冷漠且严肃，他在等待秦凡的回答。
一步又一步，似巨人的步伐。
狠狠地落在秦凡的身上每一寸肌肤血肉甚至心神上，秦凡只在瞬间就感觉到周身重的不行了，全身都在不停颤抖，像是个不倒翁，汗水向着四周不停的洒落而下，就像是个人形的喷水管。
很滑稽，但帝江没有笑，秦凡自然也笑不出来，因为他始终没有倒下，虽然摇晃的列害，但还是没有倒下，倔强且固执的在不停的打圈摇晃。
每落下一步，秦凡的压力都更大，口角在不停的溢出血来，这是内伤。有些不堪重度了，但不知道为何，帝江看着如此狼狈不堪的秦凡，甚至是在他看来愚蠢固执的秦凡，这一刻是那么的讨厌，那么的令人厌恶。
于是，压力骤然变得更强，变得更乱，时重时轻，令秦凡苦不堪言。
空间挤压，这是帝江的道，他的道就是空间，感受空间，体会空间，最终掌握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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