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死也要爱- 第19部分

　　莫平然说：“这话说的也是，我工作三年，快把法律忘光了，呵呵。上次有个法律概念搞不清楚，还要打电话给当律师的师妹艾赫请教，丢人的很哪！”

　　顾文浩说：“张京舟，你爸上次不是说想让你回老家考法院的公务员吗？”

　　张京舟飞快的给顾文浩使了个眼色，顾文浩低头吃着碗里的肉，不再提这个话茬，但是我已经听见了。原本我以为已经解决的事情又一次被提到了面前，张京舟的爸爸一直没有放弃想让儿子会山西的念头　，可是张京舟为什么不跟我说？

　　这时张京舟又对我小声说：“你别乱想，我自己也不想回山西，我喜欢留在这儿，回老家要面对的东西太多了：我爸的新女朋友，还有我孤单的童年记忆，我不是为了你一个人想留在这儿的。乖宝宝，肉烤好了。”说完又给我夹了块烤好的五花肉，还帮我用菜叶把肉卷起来。

　　莫平然说：“来，张京舟和郭婕，我敬你们一杯！之前不仅工作忙，也加上我不太想把自己的特殊身份暴露给更多的人，但你们是顾文浩的朋友，一直都在为他的事情操心，我要是再躲着不见面，对顾文浩就有点说不过去了。这杯酒，一来是为了我们今天终于相识，二来也为我迟迟不露面表示歉意！”说完把啤酒干了。

　　张京舟把啤酒干了，我把米酒干了，米酒真好喝，但是喝多了也有点上头，看人有点重影。这时莫平然又说：“郭婕，米酒这东西喝着像饮料，喝多了也会醉的，不能喝太多啊。”

　　顾文浩插嘴说：“没事，喝醉了还有张京舟呢，张京舟是海量。”

　　张京舟说本来把烟盒拿了出来，犹豫了一下又把烟放了回去，大概想起来以前顾文浩说过莫平然不喜欢别人吸烟的话。莫平然说：“想吸就吸吧，没关系。我没有那么讨厌烟味，只是不希望顾文浩吸烟而已，他吸得太凶了。”这是我今天唯一听到的一句莫平然对顾文浩流露情感的话，其他方面实在看不出来他俩有那方面的倾向，他们之间也没有什么亲密的举动，跟普通的好朋友没有差别。同时我发现，莫平然是个心细如发的男人，他总是在聊天的不经意间把桌子上已经空的盘子放到一边，挥手过来叫服务员拿走，并且及时给张京舟空了的酒杯倒满酒。不是我想替张京舟辩解，这些事情张京舟平时也能做到，但是今天的情况有点特殊，张京舟面对他们两个始终显得有些拘谨，除了给我夹菜，对饭桌上的其他事情显得有点无暇顾及了。

　　我注意观察着顾文浩，他今天也显得有点不自然，一直在看着张京舟的表情，似乎怕他对莫平然产生反感。在吃完饭结账出来的时候，微醺的张京舟拍着莫平然的肩膀说：“然哥，今天认识你我特别高兴，感觉你这人特别实在，为人也好，以后咱们要经常联系。”

　　莫平然淡淡的笑道：“那是一定的，顾文浩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以后叫我平然就好。我们去茶楼喝茶吧，我知道一家很不错的，环境也好。难得大家今天聚在一起，一定要去喝喝他家的西湖龙井。”说完把搭在椅子上的休闲西装穿在了身上，一下子气质变得有点不一样了，很有深度的样子，还有那么点漫不经心，我脑子里冒出一个词：雅痞。这个词简直就是专门为他造的。他旁边的顾文浩流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庆幸莫平然被我们认可了。

　　我们原本打算乘出租车过去茶楼，但是商业区周末的出租车格外难打，顾文浩建议说：“要不坐公共汽车过去吧，坐过去最多也就10分钟。”

　　莫平然问我：“你的脸很红，好像米酒喝了蛮多的，公共汽车摇晃得很厉害，没关系吗？”

　　张京舟替我回答道：“没问题，我会照顾她的。”我也点点头说自己没问题，心想，有时候同性恋比一般的男性更会照顾女人，连张京舟也做不到这么心细呢。后来我在一本旧杂志上看到一篇关于著名台湾娱乐节目主持人的报道，他也是个同性恋，他对女人也是非常怜爱的，甚至不惜为了保护女嘉宾的形象而跟导演起冲突。不过这是后话了。

　　起初公共汽车人很多，但过了两三站开出了商业区，下去了很多人，车里显得相对宽敞了。我和张京舟并排站着，顾文浩站在张京舟旁边，而莫平然站在我身后很远靠近司机的地方，因为他刚才是最后一个上车的，他替我们投币来着。

　　忽然，车厢里一个中年大妈对一个穿西装的男人说：“你干什么你！把我手机还给我！”

　　西装男一脸无辜的说：“大姐你这是怎么说话呢？谁拿你手机了？”

　　大妈抓住西装男的袖子不放，“就是你拿了我的手机，把我的手机拿出来！”要不然我就把你送到派出所去！”

　　西装男急了，拉着大妈的胳膊不让她扯自己袖子：“别在这污蔑人，谁TM拿你手机了？！你问问车上的人，谁看见我拿你手机了！”车上的人都在看着他俩，但是没有人说话。

　　“你说你没拿我手机，那我跟这个小伙子借手机打我自己号码，要是手机在你兜里响了，你就必须把手机给我！”大妈扯着西装男的衣襟死活不让他走，并对顾文浩说：“小伙子，你要有点正义感就帮大姨打个电话，我的号码是136XXXXXXXX。”

　　顾文浩一言不发的掏出手机，开始按号码，刚按了三个号码，另外一个穿运动服的男人说：“不许打电话！你敢打电话我就揍你！”

　　顾文浩抬头看他一眼，继续按号码，西装男劈手过来就抢顾文浩的手机，说：“你敢打电话我就弄死你！”结果被大妈一把挠在他脸上，西装男踢了大妈肚子一脚，大妈被踢倒了，还抱着他的腿不放，说：“他们俩都是小偷，你们报警吧！快报警吧！”西装男扯着大妈的头发就要打，被张京舟飞起一脚踢在腰上，情势发生了巨大逆转，张京舟和西装男打成一团，顾文浩和运动男撕扯在了一起，大妈冲到司机大哥面前大喊：“开到警察局去，不要停啊！千万不能停，不能让他们跑了！”

　　我急的不得了，特别怕张京舟和顾文浩吃亏，想上去帮忙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场面太混乱了。这时莫平然在我耳边说：“你别过去，把你的鞋带解下来。”

　　我回头疑惑的看着他。

　　“听见没有！把你的鞋带解下来！”莫平然在我耳边命令道，跟他刚才在饭店里吃饭的儒雅相比，此刻他一脸冷峻。我心想你TMD不上去帮忙，还让我解鞋带，顾文浩真是看错人了！

　　莫平然在耳边低低的对我说：“我再说一遍，把你的鞋带解下来！”我愤愤不平的俯身解下来了旅游鞋的鞋带，好在现在张京舟和顾文浩占了上风，基本算是制住了那俩小偷，剩下的事情就是把他们送到警察局了。

　　这时一个穿工作服的男人对司机喊道：“去什么警察局啊，我还有事呢，给我停车，我要下车！”

　　司机大哥不予理会，继续向前开，到站点了也不停。

　　“听见没有，让你停车呢，我要下车！”工作服男对司机大哥吼道。

　　司机大哥仍然不停。

　　工作服男忽然亮出了一把弹簧刀，冲着司机的方向就来了：“我让你停车……”

　　只听得刷的一声响，似乎什么东西抽在了工作服男身上，又是连着好几声抽人的声音，全车的人都吓得四处乱躲，我趁机跑到了安全的地方。原来是莫平然刚才趁张京舟和顾文浩跟小偷厮打期间解下了皮带，一见工作服男抄着刀过来，抡起皮带对工作服男就是一通抽。以前看武侠电视剧说：“一寸长，一寸强”，今天我算是懂了，别看工作服男有刀，莫平然的皮带一抽过来他根本近不了身，只听得皮带抽在工作服男山上叭叭作响。

　　“郭婕你给我过来！”张京舟对我大喊一声，我傻乎乎的拎着鞋带就过来了。张京舟已经制伏了西装男，把他按倒在地上反剪着他的双手，膝盖顶着他的后腰。张京舟瞪着我说：“赶紧把他捆上！你解鞋带是看热闹的吗？”

　　我这才反应过来，把西装男的双手给捆了个严实，这时候一个老大爷也蹲在了我旁边，用他的鞋带把西装男的腿也给捆上了。

　　我又冲到顾文浩旁边，发现被他制伏的运动男已经被热心的群众给捆在了公交车的椅子上，唉，热心群众们总是在我方占上风的时候发挥广大智慧。

　　再抬头看莫平然，他的休闲西装已经被工作服男划了好几道口子，似乎情况有些不妙。好在张京舟和顾文浩冲了上去，他们仨对付这一个，终于把带刀的工作服男给按住了，刀掉在了地上，我用剩下的那根鞋带捆住了他的手，莫平然用皮带捆住了他的脚。而这时候，110的警笛声也在耳边响了起来……

　　全车的人在公安局做了笔录，我们四个出来时已经是下午四点了，张京舟的手肘被划伤了一道，顾文浩的手背被划了个小口，莫平然的休闲西装破了几条大口子，不能穿了，被他搭在肩膀上。我们几个谁也没说话，走着走这莫平然忽然说：“郭婕，刚才对你态度很不好，我向你道歉。”

　　“啊？”我有点没反应过来，随即说：“那算什么呀，我当时根本就傻了，要不是你指挥我，我肯定一点忙都帮不上。”

　　“我老婆没见过这种场面，必须得有人指挥她才行，你别放在心上。”张京舟扶着包扎好的胳膊对莫平然说，“话说回来，你真够神的，你怎么知道车上至少有三个人呢？”

　　“小偷一般都是三人以上行动，我以前遇到过类似的事，我的同事就被刺伤住院了，我担心车上还有人，看你们对付他俩绰绰有余，就没急着站出来，而是先打电话报了警，同时预备着跟拿刀的人肉搏，郭婕当时一定很鄙视我。”莫平然对我笑笑。

　　顾文浩替我打圆场说：“不会的，郭婕当时最多有点不明情况，不至于鄙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