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因政治上过于激进而被厂方解雇(同时被解雇的还有他的一些同志)。
当晚,福柯参加了他的毛派朋友们在雷诺工厂举行的示威集会。示威者同警察之间爆发了一场混战。
福柯又一次投入了对秩序军队的肉体抵抗行动。在战斗最激烈的时候,目击者们看到,这位法兰西学院大教授亮光光的秃头,被一位警官用警棍重重地敲了好多下。
3月8日,“复仇需要”得到了满足:一支自称“新抵抗运动皮埃尔—奥维奈小组”(Groupe PierreOverney de la Nouvelle Résistance)的毛派地下游击队,抓获了雷诺工厂的人事部长,并把他扣押在一个秘密地点。
舆论哗然。不仅保守派和自由派,就连法国学生左派的许多斗士都为之震惊。
游击队提出了释放雷诺官员的条件:赦免雷诺工厂所有被捕的抗议者,并为每个被解雇的工人提供一份工作。
政府拒绝谈判。
在往日的法国左派战友们的批评下,毛派游击队泄气了。两天之后,那位雷诺官员被释放了,而且毫发未损,同德国和意大利的朋友们不一样,法国的毛派在政治谋杀之前给自己划了一条界线。
可是,为什么划的是这条界线,而不是其他什么界线呢?
对于福柯(他当时正在写一本论罪行与惩罚的书)来说,这不能不是一个难解的、而且可能是不可解的问题。差不多20年前,就是说在1953年,他就宣告:“人能够而且必须透过仇恨和侵犯,消极地体验自己。”在自己15年后的政治“极限体验”(先后在突尼斯和法国)的激励下,他参加过和警察的激战,促发过监狱中的不满,并且号召过摧毁“社会的统一性”——悄悄地期待着人民起义带来的大流血。
难怪,在福柯生命的下一个阶段,尤其是在他关于“现代道德谱系学”的那部著作(他称之为《规训与惩罚》,这是他影响最大的一本书)里,“仇恨和侵犯”的问题会产生一种关键性的、错综复杂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