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明天我也可以给你打电话,太好了。小疼说,明晚十点半,你睡觉前,我一定再打来。说完他放了,连给彭单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彭单呆了呆,好像今天发生的这一切有点乱七八糟,她想,明天,谁知道明天会怎么样?
第二天她被梅丽拉去逛了商场,梅丽买了好几件黑色的内衣,有爱慕的,有戴安芬的。彭单说你买这么多各式各样的内衣做什么?梅丽暧昧地眨了眨眼说,穿给自己的情人看啊。
她有点傻,梅丽有情人?这个当初穿着大花裤衩的女子连和男生说话都脸红,梅丽看她不信的样子说,我们家的他,有点力不从心,我可不想白白在他身上耗死。
彭单笑了,梅丽,你越来越不要脸了。
梅丽说,这时代就这样。
彭单觉得这句话似乎有点道理,让她做,还真的做不出来。逛了大半天,坐在星巴克喝咖啡。梅丽说,彭单,你的衣服太素,不勾人,要想勾引男人,至少在衣服上要性感,还有就是眼神,男人喜欢花哨一点的女人。
透过玻璃窗,彭单看到红男绿女从眼前走过,是啊,这世界是寂寞的,原本是黑白的,可让男男女女搞成了花花绿绿,为的是把光阴打发掉?还是因为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寂寞,她可不想找情人,她只想找个人好好爱上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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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节:勾引(3)
晚上,她又在电脑前坐了好久,看了好几个不错的论文,晚上十点半的时候,电话响了。
其实彭单已经忘记了小疼要来电话了。
电话响起时小疼说,老师,我准时而来。
彭单说,你还真来电话了?怎么还不睡觉?小疼说,我没和老师报告怎么去睡觉?老师我今天看到你了,你和梅丽在一起,梅丽真俗,她和你比起来就是一家庭妇女,还是你看起来像个女大学生,那气质,真让人心动。
胡说!彭单说,你盯梢我来着?
没有,小疼说,我只是偶尔看到你和梅丽老师提着大包小包的回来,我还对你笑来着,你都没有理我。
你对我笑了?彭单更糊涂了,她努力地想对她笑的男生,却眼前一片模糊,她是老师,对她笑的人太多了,究竟是那一个?
小疼说,别猜了,你猜不到的,反正我是一直看着你的。老师你的身材真好,你的腿好长,和莫文蔚差不多,对了,你的三围挺标准,你是不是穿36码的内衣?
胡闹!彭单骂着,脸就红了,心里有点点痒,这个鬼小疼,居然用眼当尺子量她的胸围,此时,她趴在沙发上,正和一个叫小疼的男人说话,她却不知道这个小疼是谁,在读哪个系,可以肯定的是,他肯定在A大。不然不会看到她。
怎么了,小疼说,一个男人夸一个女人,说明这个女人性感,有什么不可以?你应该高兴,梅丽就太丰满了,我不喜欢太丰满的女人,没有什么质感,还是骨感的女人让人喜欢,彭单老师你有五十公斤吗?
刚刚好。彭单说,说完,她才知又上了当,在上课时她是个一本正经的老师,可是,现在,她居然和一个通过几次电话的男研究生说她的三围和体重。
对不起,她说,我困了,我要睡了。说完她果断地挂了电话,然后在镜子前看着自己,她是瘦,但应该有肉的地方绝对有肉,是的,她性感,这两个字让她听起来非常舒服。
第二天十点半,电话如约而至。
第三天,依然如此。
接下去的一个月,每天晚上十点半,好像电台做节目一样,彭单每天都要和小疼聊上很长时间,小疼用的是卡,看不清来电。彭单有时听到外面很乱,她说,你在哪?小疼就很幽默地说,在你楼下啊。彭单跑到窗户去看,外面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小疼就嘻嘻笑,笑声很暧昧,他说,你真想看我啊,那你下楼来啊,我会抱住你,彭单的脸就红了:小疼你胡说什么。
有一天小疼晚上没来电话,十点四十了,彭单在电话旁边徘徊着,盯着那黄色的小巧的电话机,她试着拨了一遍电话,没有坏,那么就是小疼有事了。
她想和小疼见面,但她觉得她说出来不好,应该小疼说出来才对,这种事,最应该主动的就是男人吧。
小疼如果上研究生,应该和她岁月差不多,她上学早,十九岁就大学毕业了,小疼怎么着也是二十六七岁的样子。
第二天小疼来电话。她嚷着,你去哪了?你怎么不给我电话啊?她有点急,她一急,小疼就笑了,这一笑,她就知道自己中计了,自己太不矜持了,男女情事上,谁先主动谁就被动了,她赶快解释,我是担心你。
我来了一个老乡,我们喝多了,醒了就一点多了,想打又怕你已经睡了。彭单想,一点多钟,她还心事重重地等电话呢。
以后,我再有事告诉你行吗?小疼声音很小地说。好像彭单的恋人请假一样,彭单的心里浮上甜蜜,觉得自己在小疼的心里位置很重,她心里怦怦地跳,她想,她是不是真的恋爱了?
是的,她确定是恋爱了,和一个声音恋爱了。
于是她决定,去找这个声音。
三
小疼有一天八点来了电话,彭单以为是别人,接了却是他。
我有个同学会,今天不能给你打电话了,别等了好吗?他是来请假的,彭单说你去吧,少喝点酒。嘱咐完了,心里就一热,好像两个人是夫妻一样,这种感觉让彭单温暖了好久。
过了几天,彭单出去开会,小疼的电话一天五个六个,及时地追来,彭单就给他描述自己去的徽州景色,说这里是多么精致美丽,太适合恋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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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节:勾引(4)
适合我去吗?陪着你?小疼问。
彭单想了想,很俏皮地说,当然。
彭单觉得,自己心中有了一个恋人了,那个恋人,就是小疼。不管他什么样,她都觉得自己是可以接受他的,何况小疼说他自己身高一米八,有点像费翔,这让彭单很动心,这样帅的男人,怎么会撞在了自己的枪口上?
徽州之行,彭单觉得一直在和小疼相伴,小疼的声音总是会及时的传来,没有三天,彭单交的一百块钱就没有了,漫游费用来聊天,是聊不了多长时间的。彭单及时充了值,她只是给小疼一个人充的值,她不能没有小疼了,小疼是她寂寞的出口。
下了飞机之后,小疼的电话就又追了过来,彭单说,你在哪儿?小疼说,刚下课。
彭单觉得这是他们见面的最好时机,如果一个男人举着一大束玫瑰来接他,这个男人长得还很帅,这个男人还是会哄她开心的小疼,那么,她是有理由陶醉的,因为她觉得,如果这个都不是爱情,那么全天下就不会有爱情了。
来接我吧。她温柔地说,我刚下飞机,好吗?
好啊。小疼说,你等着,我去接你。
彭单是怀着一种极其甜蜜而复杂的心情等待着这个叫小疼的男人的,她去洗手间重新洗了脸,多擦了些粉底,这样看起来会更白一些,她换了一套鲜艳的裙子,嫩嫩的粉,在这个春天,有了小疼,她觉得自己很配穿这个粉。
坐在椅子上等待小疼时,她想像了千百次他们见面的情形,她的行为如何合适?与他拥抱?说话很流氓的小疼会不会亲她?如果亲就让他亲好了,谁让她喜欢这个坏男人!
她还想像了他们会去一个很有情调的饭店吃饭,小疼会抱一大束红玫瑰,很多人会羡慕她,他们眼神暧昧地交流着,一起回味那些个美妙的夜晚,是的,美妙!因为有一次,他们说到了凌晨,甚至,说到了上床。
想到这,彭单全身觉得像过电一样,她觉得自己酥酥的,有点颤抖,一个小时过去了,小疼没有来,她想,一定是堵车了。两个小时过去了,小疼还是没有来,她想,小疼一定是有急事。直到晚上,天都黑透了,她一个人还傻傻地在机场坐着,她涣散地懒在机场的椅子上,如一条蜕了皮的蛇。
一个人,她打车回了家,屋里冰凉,正是早春,乍暧还寒,她没有开灯,坐在沙发上等待十点半的来临,那是她和他约定的打电话的时间,如果电话来了,她一定饶不了他!任凭他怎么求也不行!是的,就这么着。
但那天夜里,电话好像睡着了一样,一点都没有响。
彭单觉得那个夜晚太长了,长到好像过不完了一样,她一个人睁着眼坐在沙发上到天亮,天亮后她虚脱了,从飞机上到天亮整整二十个小时,她没有吃没有喝等待一个人的电话,等来的却是一片空白。
第二天,她去了医院,医院里,她输了三天液,头发掉了很多,她觉得为了一个叫小疼的男人,这已经足够了。
好了以后,她去学校的人事科查学生名单,没有一个人叫小疼,同事说,谁说叫这么奇怪的名字啊?疼谁啊。
彭单想起小疼开玩笑说,我是来疼你的。
她一阵晕眩,觉得自己做了一场可怕的梦。
那以后,小疼没有再来过电话,一次也没有来过。
彭单又恢复了她从前的生活,和梅丽说男人,逛街,认真布置研究生的论文,去网上聊聊天,日子一天天地过,她已经二十七岁了,再到年就二十八了。她知道女人是不禁老的,可是,没有一个可心的男人,怎么嫁?
偶尔,她也会想起小疼来,那个陪了她几乎一年的男人在哪里?
是的,只是偶尔想起。她病得差点死了,让他害的。如今她已经不再言爱,爱情就是个骗人的东西,是自己的所思所想,你以为有就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