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又乐了,“那我可真去了啊。”自己又像是给自己搬梯子往下下,又说,“我就是去看看你是不是吹牛。”说完,自己也有点觉得自己不好意思,笑了几下。
我说,“欢迎首长来指导工作。哎,别忘了带把好使的刀,我这儿的刀跺不了排骨。”
她特不忿儿地骂了我句,“贫!”
挂了沈芳的电话,我才意识到有点不妥。一是,我本想和她保持点距离,这可好,嘴上痛快了,可把人居然招家里了。二是,也没跟楼下那两口说一声,就这么招来一人。
于是赶快跑下去。那小两口正屋里闹呢。半天才开门。我刚说,我明天有一老乡要来。那小哥儿就说,“好啊,赶中午一起来吃饺子得了。”我心里一阵暖流,觉得这哥们儿忒仗义了。表扬!
回到窝里,想想,既然我招人来了,得准备点儿吃得。于是,慌张张跑出去,到开门的印巴超市买了4桶可乐,又想起沈芳好像只喝水的,又买了一桶矿泉水。就这么拎回去,胳膊都快断了。
等到一切准备就绪,我坐在窗台上想,算了,别那么小心眼儿,就当是个朋友处处。怎么说人家帮了你那么多,也得感恩图报不是。想了想,也坦然些了。又想,也就是听温迪发酒疯说了这一嗓子,谁知道真假,说不定也就她是,招不来台阶了,拉苏和沈芳当垫背呗。
于是,心情好起来。关上灯睡了。
第二天,早早的下去准备。到了快11点的时候,沈芳给我打了电话,说,到门口了。我洗了手赶快去开门。
门开了,只有她自己,穿了件阿迪的滑雪衫,一个人拎了一大袋子水果,巧克力,还拿了瓶红酒。一见我,特别高兴的说,“新年快乐。”
我也笑着说,“you too。”冲她挤了下眼睛。沈芳眉毛扬了扬,抿着嘴,很有深意地笑了笑。
我看了看门外,没有看到丹尼,也没看到本特立。
那天,她没有穿很名牌的衣服,外套是阿迪,里面也是一件瘦身的拉链的阿迪运动衣。下面穿的是牛仔裤配converse球鞋。应该是故意的。我觉得,这姑娘挺懂事儿的。
不过,后来还是被那河南小伙儿的媳妇儿看出倪端来。拉住我问“你老乡挺有钱吧。”我说,“一般吧,还行。北京小孩儿很多都穿Levi's和converse的。”她摇摇手,“那我到没注意,我只是看她拿的那个手机链子,施华落士其的勒,50多镑一根。”我心说,“50多镑对她算个球(河南话)啊。”但也装出大惊小怪的样子,“是吗?假的吧。”
那天,我们玩的很开心。沈芳话不多,但是,漂亮姑娘讨人喜欢,而且,她又是个很聪明的人,善解人意吧。很快大家都挺喜欢她的。而且,她一开口说英语,就把他们震了,口音很地道。于是,他们问她过来好几年了吧,沈芳看看我,笑着点点头。我在人背后,狂作鬼脸,差点就把她搞崩掉了。
我有点人来疯,人越多,心情越好,话越多。我的室友也不相上下,边包饺子边插科打诨,真的,来英国那么久,第一次这样开心。有时候,大家为了很简单的事就能笑作一团,拿面粉乱飞对方。段子说得也很经典。以致于,后来沈芳都回去好几天了,还能突然给我打电话,自己笑得在那边喘不上来,“哎,我想起那天你们说那个……”弄得我这边哭笑不得,“姐姐,没事儿吧,您是不是童年缺少欢乐啊?”
沈芳不会包饺子。用我的话说,除了吃,别的甭指望了。她不服气,说可以刷碗,还吹在家都是她刷。我发现,这姑娘跟我待的吹牛也不上税了。
我们包,她就在边上看。一会儿还捣捣乱。比比谁包的好啊,谁包的快啊。还用面捏了个奖牌授予河南小媳妇,好像叫,最佳成果奖。然后,走到我旁边,瘪瘪嘴说,“真是吹牛皮,各个都是歪的。你干脆把你那饺子店盘给人家好了。”
我严肃的说,“行,你以貌取饺,只看表面。一会儿可别吃我的。”
她嗔了一下,“接着吹,我偏要尝,看你饺子里还有什么内涵?”
我正色,说,“你不要小看了这个饺子,从和面,到擀皮,包好,沁注了我无数的心血,我对家乡的思念,对未来的向往,我的爱情,我的希望,都包含在这薄薄的皮里,我……”我还要贫下去,沈芳打断了我,“你怎么不去考艺员训练班?”
我说,“艺员训练班是个函授,我当时是准备上中戏来着。”
饺子煮好了,一个人一盘,我们倒上沈芳带的红酒,学着假洋鬼子“起司!新年快乐。心想事成。”一饮而尽。
沈芳坐在我斜对面,加起来一个饺子,吹了一下,像是自己跟自己说,“好久没吃饺子了。”
又看我看她,笑着扬了下筷子上的饺子,开玩笑的说,“我尝尝你的爱情和希望。”
我说,“你怎么知道这是我的,我包的都自己藏起来了,不愿意给你吃。”
她冲我哼了一下,装作生气说,“我偏找到一个,坏的跟你一样,想跑,一筷子被我插住。”说着,狠狠的咬了一口。赌气似的看着我。
我看着那张美丽的面孔,那双闪着光芒的眼睛,笑意盈盈。我心想,多好的一个姑娘。又想,真是可惜了。想到这里,心里又有点郁闷。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和她相处下去。干脆,闭上嘴,专心吃起来我的饺子。真的很香。
我记得我们那天吃吃玩玩,一直到下午。沈芳后来接了个电话,然后就跟我们说要走了。晚上要和家人吃晚饭。于是,我送她出门。
到了门外,两个人都轻松下来,她也可以继续作回她的大小姐了。
我问,“你晚上是去玩吧?”
她要摇头,“不是,真的是回家和家人吃饭的。今年是新年啊。”
我倒是从没听她提过家里还有别人。于是问,“哦,你还真有家人啊?”
她看着我,一脸莫名其妙,“原来你一直觉得我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啊!”顿了一下,又说,“我哥从香港过来了。”
我才知道,原来她有一个哥哥。我又问,“你父母呢?没一起来?”
她听了,脸色有些不好,有点失落的说,“我母亲走了几年了。”
我一听,顿时觉得她有点可怜。又想起温迪说得那些,似乎觉得要是这样,也和逻辑。没妈疼,兴许是太空虚了。她没有再说下去,我本想问她父亲怎么样,看她一副消沉的样子,也就收回去了。
我就这样陪她顺着我家门前的路走着。走到第一个路口,我问,“你怎么回去啊?”
她用手往前指了一下,“丹尼在前面的街呢。”
果真,走过去刚转弯,就看到那辆气派的本特立了,丹尼正在车外无聊的吸着烟。我心想,这伙计的工作也真不好做,这么大冷天的,主子在里面玩儿,丫就这么外头傻等着。
见我们过来,丹尼扔掉香烟,拉开车门。沈芳上了车。丹尼冲我点了一下头,算是打了个招呼。我觉得他们这帮人都有点不把我放在眼里,除了沈芳。不过,想想也是,我以为我是谁了。
沈芳在车里冲我笑着摆摆手,又用手在耳边做了个打电话的姿势,我点点头,冲她笑笑。车就着样开走了。我看着车从民居中开出拐上大路,这才转身往回走。边走边想沈芳提前她母亲时那幅失落的神情,不由得叹了口气,她怪可怜的。
回去后,他们已经在打扫战场了。我赶快表现去刷碗。刷碗的时候,河南小媳妇在边上,顺便聊天。她跟我一个劲儿夸沈芳来着。说这女孩咋那么好看啊。又说,一定家又挺有钱的,送过来这么多年了。我也就顺着她的话说。她忽然又问,“沈芳有朋友了吗?”我听她这么一问,心里一哆嗦,差点盘子都掉了。我觉得我当时估计脸红了,我愣了一下,心想,要是他们知道沈芳是那个,估计就不会再这么崇拜了。于是,只好编过去,“没呢吧,估计是自我感觉良好,挑花了。”想想又补句,“追她的挺多的。”小媳妇撇撇嘴,“那是!”
洗完碗,我掂着剩下的半瓶红酒,乐颠颠地上楼去了。室友对沈芳的赞誉,让我听上去特别受用。我这人就着德行,别人夸我朋友,我倒是比本人还自豪的样子。其实想想,人家说我男友帅,人家说沈芳漂亮,有钱。有钱漂亮的又不是我。和我有p关系。但是,仍然就是听着跟夸我似的。
我关上门,习惯性的坐到窗台上,把红酒往杯子里倒了些,美滋滋地又开始发呆。今天玩的挺不错。如果,不是因为沈芳个人有点“问题”那该多完美。又想到,原来沈芳没有妈妈,开始觉得她跟小白菜儿似的,真是可怜。
想到这儿,我举起手里的杯子,喝了一口,感觉跟玩儿酒入愁肠似装深沉似的。呸,真难喝。我差点吐出来。酸不拉积的。不过还是硬着头皮吞下去了。想起,原来在国内跟我爸去饭局时,听人说过怎么样分红酒的好坏,味道我是喝不出来,只好拿起瓶子看了一下,产地是南非,上面的年份是1999。我也不知道这个年份到底对于南非酒是好是坏。于是,把瓶子举起来,瓶底是个很深的窝。我靠,果然是好酒,我装成自己很懂的样子在心底赞了一下,又喝了一口,嗯,好酒一般都比较难喝,我心想,大概是因为是“干”型的吧,没糖了。
我无聊地坐了会儿,又看了会儿书。忽然想起那天在温沙沈芳唱得那首歌,想起她唱歌时的样子,想起她的眼神,忽然很想听。于是跑到电脑前,上网按着自己记住的几句歌词去搜了一下。来源处,出来一个法语词‘les miserables’,e上一个点,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该怎么念,字典上也没有。我接着往下看去,情节介绍让我似曾相识,于是,我试着查询中文的,悲惨世界。果然,原来它的本名叫这个。于是,我下载了几首。一听之下,惊艳!那晚上,我一直听着这些激情澎湃的歌曲,当然,最多的还是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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