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天使你不懂》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你不是天使你不懂- 第2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动物夜间的细胞活动都会受到影响,让月亮一直都是圆的设想一出台,立即受到了很多学者专家地抨击,都说有这种闲工夫还不如克隆牛羊玩儿,来得实惠一些,死了还可以当食物,只好作罢。 

  就象现在,无论社会发展到什么样的先进程度,暴力始终是最有效的手段,不承认不怕,给你一顿严刑拷打,如果还不行,那就更省事了,我掌握着暴力,还是我说了算,承认不承认,我一拍板,这就算铁案了。 

  我的知觉开始恢复,很多蚂蚁在血管里蠕动爬行,让我忽生一种活着的感觉。 

  胳膊和双腿肿胀得犹如气吹的皮偶一般,开业庆典的气拱门和肯得基大叔都不陌生,你可以想象我重创的可爱造型。一道道绳洌的血印,黑紫烂青地鼓出很高,宛如名贵的君子兰叶脉。 

  还听说君子兰的叶子要长得短而肥厚,长度不能超过宽度的四分之一,叶子的脉络凸出叶面一毫米以上,才能算是上品,是值大价钱的。这样评花的话,我的胳膊腿儿应属于极品。 

  我一忽儿感觉有点冷。不知是一天没有吃饭,还是创痍太重,不停地咳嗽起来。咳嗽的震动引起全身神经的不满,一根根兵戈相见,痛的火星从血管迸裂而出,不住地抽搐,一口浓血劝止不住,从牙齿缝隙争先恐后拥挤逃蹿。 

  2. 

  小妹也不知吃饭了没有?此时她的歌声,摇摆恍惚地带着小妹的影子,走进我翻滚的脑海。 

  这个神秘癫疯的赶海女人! 

  那对美妙绝伦,意想不到的乳防,长在一个疯子的胸前,想起来就让我意想不到地心跳不止。老天爷意想不到地做了件好事,弄不好是得了意想不到的眼疾,造化人的时候看错了姓名,安在了小妹的胸脯,让我意想不到地大饱眼福,呵呵。 

  你看我又开始“智伤”犯傻发呆了。从美术的角度上讲,那对乳防入画的程度,已经超过了Praxitele(普拉克西特)的断臂维纳斯,这一类如今附庸风雅的摆设。你知道维纳斯因为手太美,把身材和乳防比下去了,创造者才残酷地砍去她的胳膊,但断臂美人的创造者是谁,维纳斯是谁谁都漠不关心。砍去胳膊实在是没有一点人道主义精神。还口口声声说中国没有人权呢,斜了门儿了。小妹的手指甲灌满了黑灰,别说美,连丑都算不上,看来不用砍去了。 

  “天!休使圆蟾照客眠。人何在?桂影自婵娟!…………” 

  “哐。哐当,哐…………” 

  小妹用砖头砸着刑警支队大院的大铁门,凄婉地歌唱。 

  喘腆的北方和怔怔的柳絮在青春里流动,这是一个清冷的寓言,风铃在鸟巢里裸睡,夜莺在广场夜市和歌舞吧台觅食,好好的一个春季,在哐当声中醉鬼般手舞足蹈了。 

  敢用砖砸刑警队的门,在小城小妹是绝无仅有的一人。严格地讲她应该归到神仙的行列,比方说是不是《封神榜》里姜子牙漏封的神仙,流落到了人间?在国外她属于自由女神的一类,在小城她是只神不仙,也不知是否前有古人,更不知是否后有来者。 

  “……人何在?桂影自婵娟……哐。哐……” 

  这是一首宋代词人蔡伸左中大夫在大梁被金兵攻陷后,流落异地他乡填的词,一共四句,言简意骇,一声长叹,直呼苍天,借景抒情。意思是我思念的故国佳人在哪里?只有月光空自美好。 

  一阵内心悲苦,悱恻难言的感受突然游走于我的全身。小妹呀小妹,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3. 

  值班民警十分无奈,他们不想招惹这类傻子,又不甘于让其如此放肆,正在犯愁,眼镜和胖子驱车从外边回来了。 

  耀眼的车灯和高音车笛把蔡伸大夫的《天》吓得慌忙打道回府,象蔡大夫这样的朝中重臣,能坐上四个人抬的轿子算符合身份,八抬大轿铜锣开道那是梦想,四轮三厢两门大轿高音喇叭是妖器,无怪乎他仰天长叹《天》!两个衙役捕头竟有这样的坐骑,他没有惊涛骇浪质问苍穹,已经算是给足时代面子了。 

  “走吧,研究生,先给你找个安身的地儿,享几天清福!” 

  胖子嘴里嘟囔一声,脚下的快三满四持续着惯性,哼着邓丽君的《舞女泪》,给我砸上手铐,带进了车门。 

  这么深的夜晚,胖子如此兴奋,不用猜就是从大梁天中歌舞厅,这种高档的娱乐场所回来,我一个同学是那儿的营销总监,听说天中是大梁市独此一家超市性质的歌厅,24小时任选时段,任选小姐,任选酒水,任选消费标准…… 

  小妹啪啪拍起车门,她可不管你是阎王老子,还是眼镜胖子,我是傻子我怕谁? 

  她当然没有蔡大夫的权力,急了庭杖衙役一顿,更没有王朔的幽默和深邃,她只是纯洁,纯洁得超出一般,达到傻的境界。王前辈与她的自然傻相比,自然各领风骚,虽然显得有点装腔作势了些,也不可能来砸衙役的车,他有更上当次的法术,能让衙役玩得心跳加速,或是肌无力,总之让你死得很难看。 

  眼镜还没有得肌无力,车技也很好,三挡起步,80码倒车,嗖的把小妹撇在远远的深夜街头。 

  小妹疯狂追赶,头发好似一匹草原上脱缰飞奔之马的鬃,虽然乱糟糟的,居然也飘逸起来。谁要是没见过草原的奔马,回去问问歌手腾格尔,若是不方便,就听听他的歌想象一下。 


  4. 

  除了三角裤头之外,我全身被看守翻了个底儿朝天,腰带,袜子,皮鞋,手表……凡是有可能改做成凶器的东西,均被没收保管。 

  “还有什么东西没有?”老看守检查了好几遍,还是不放心,愚蠢地问我。 

  “长官还有一件上衣一条裤子外加三角裤头和206块骨头。” 

  我被他的问题淤得浑身的伤痛,急起直追地回来招展。所以故意曲意相迎,不分字门儿地一口气念完。 

  这一招是跟大相国寺的和尚学的。 

  那天陪一个东莞的同学到相国寺观光,迷信的南方人非要进香不可,说早听说相国寺的香灵验,送香火保佑老豆的鞋厂生意兴隆。我呵呵地呆笑。同学说你笑乜?我说佛祖是不会保佑你的,同学问我为什么,我说瞧你保佑的东东不是“斜”就是“娼”的,小心佛祖把你们的生意给超度了。念经的师傅睁开了眼,递给我一块开过光的镀金护身符,象我刚才的口吻说:“施主慧根聪颖悟性过人潜心修行必成正果今日送你护身灵符保你平安。”我问要钱不要,和尚已闭上眼敲木鱼了。我同学也要向他求护身符,祷祰了半天,那和尚的嘴唇从飞快的经文中挤出五个字,好象是佛妒有缘人,又好象是佛渡有冤人。我说细佬你想要还是送给你得了,我同学说还系你自己留着的啦。 

  老看守似乎没有我同学那么聪明伶俐,听我的经念完,急切地问我: 

  “在哪儿?” 

  “在我身上,有些包着肉,有些肉包着。” 

  “臭小子,跟我贫嘴。” 

  他没有恼怒,还开心地笑了一下,不由让我开始注目这位老警官了。 

  他的头发一多半发白,和少量的黑发相生,呈现出满头艰苦岁月的灰色,坎坷的脸上透着一股正气。 

  他的这股正气,让我想起几年前我们同学们的一个聚会,听那个当警官的高中同学,讲起一些他们的内部参考消息,说看守所和监狱和机关是完全不同的概念,不能说不正之风一点没有,怎么也算是公安内部最清廉的一块自留地。一般来讲,耿直的,正义的,不会混事儿的警察得罪了上层领导或是他们的嫡系,但没犯什么原则上的错误,不可能说把你从公安队伍中一脚踢出,更不想经常在眼皮底下看见你晃来晃去,就把你搁到看守所当看守,等于是最后一站。算是既没有失去党性原则,又拔去一眼中钉肉中刺,称得上是一箭双雕。 

  眼前的老人家可能就是被哪位领导剔除来的刺,搁在社会最不正义最不正直的人中间,测测你的骨头到底有多硬。中国人治中国人的招数真是五花八门儿,你不是为不良现象感到痛苦吗,就让不良现象治疗你的痛苦。 

  老人家的半导体里传出来伍佰嘶哑的吼叫: 

  “……已到了尽头无法再回头……痛哭(苦)的痛哭(苦)的痛哭(苦)的人……” 

  5. 

  到了尽头的老刑警,给我拿了一件印有标志的黄马甲和一双拖鞋,领着我朝监区走。 

  穿过灯光明亮的走廊,一道道的黑门肃穆阴森。如果还那么有一点生气的话,就是门上开的两个洞,上边一个较小,下边一个较大。我突然想起夏明翰的那首诗,为人进出的门紧锁着,为狗爬出的洞敞开着……,如果有个可以让狗爬出的洞,我相信现在的监狱当狗的多些,不知还能剩几个人不? 

  洞口上挤满了看稀罕的脸,这些脸是我平日里根本不屑一顾的,一个个眼神里闪着邪恶,说些不三不四的话。 

  “这个主儿头发这么长,是娘们儿还是爷们儿?” 

  “丫的,扒开他的裤子不就知道了。” 

  说着从下边的门洞口伸出一只手,一把抓住我脚踝骨,一阵的疼痛使我更加蹒跚起来。 

  那家伙摸了一手血,立即缩回手说,呸呸呸,晦气,果然是个娘们儿,来身上了! 

  走了很长的路,老人家打开了一号监舍的门。唰的一声,高低胖瘦一排痛苦的三角裤头起立立正站好,一个瘦弱的老头睡眼朦胧,差点滑到,强撑了一下,好不容易在伍佰痛哭的嘶哑里站稳。 

  “报告李所长,一号监舍在押人员11名正在休息值班人员陈中新杨相兵报告完毕请指示——” 

  “坐下。” 

  “是——” 


  “告诉你们,这个新来的,可是你们包号干部刘所长的同学,谁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