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开始呼哧呼哧的生闷气,这时,行歌从被子底下轻轻拉了拉他裤腿儿。
“干嘛?”郁瑾琮没好气的问,低头。
行歌咬着唇,眨着一双雾蒙蒙的大眼,含羞带怯的咕哝,“小解……”
郁瑾琮一怔,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的,憋得他涨红了脸。
静默三秒钟后,从床头抽屉里拿出输尿管,表情别扭、动作轻柔地探进被子里……
正文 59 乞求
由于行歌平时比较注重锻炼和保养,身体底子好,这次的伤也好的比较快,在医院躺了两个多星期就可以回家静养了,只是,还不适宜工作。
出院那天,唐思年来看她。
其实,在她住院期间他没少往这儿跑,可都被郁瑾琮和欧阳拦住了。
不只是他,就连警方和李思思他们被郁瑾琮已上次的“压伤”事件给拒之门外。
唐思年来的时候,欧阳正好去办出院手续,郁瑾琮去楼梯里接电话,
这让唐思年得以钻了空子。
行歌见了他,吓了一跳,差点没认出来。
唐思年不但面黄肌瘦、胡子拉碴,而且精神十分颓废,跟她记忆中唇红齿白温文儒雅的前夫形象大相径庭。
唐思年见到她也是百感交集,一双眼睛湿润,眸光温柔又纠结,好半天才沙哑呃吐出两个字“行歌……”
行歌心头一窒。两人毕竟同床共枕过,无论他先前有多对不起自己,现在见他这副模样,她还是难免心酸,“唐……唐思年,最近好吗?”
唐思年心中松一口气,庆幸他没有冷冰冰地唤他“唐先生”。点点头,对“最近好吗”这句问候并不多做回答,而是说“谢谢你先前照顾我吧,欧先生都跟我说了。”
行歌疑惑,欧阳知道?郁瑾琮告诉他的?
唐思年见他凝眉不语,心中黯然“行歌……”他几番开口,话到嘴边却又吞下,最后才极艰难的说“别太难过。”
行歌眨眨眼,恍然,他说的是孩子的事。
她在心中冷淡道:她才不难过,反倒觉得庆幸。
但一想,唐思年必定是真的不好受,他父母出了事,孩子又没了,可谓雪上加霜,悲催到家了。
行歌十分同情他,想安慰,又找不到合适的词句,只有用悲悯的眼神看他。
唐思年误以为自己提起了她的伤心事,心中一痛,突然上前将她揽住,语带哽咽“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糊涂。是我混蛋!我对不起你,行歌,我对不起你……”他拥着她,浑身颤抖,声音里的悲伤让人动容。
行歌方向想推开他的手,双手垂在身侧,视线望向门口。
那里,郁瑾琮面无表情,眼神幽暗,不变喜怒。
对于行歌的无动于衷,毫无反应,唐思年以为行歌还是怨她恨他,心中越发愧疚悔恨,落下泪来“打我吧,骂我吧,行歌,只要你愿意,只要你解恨,怎样对我都好!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毁了我们这个家,是我毁了咱们的孩子……”他突然握住行歌将帮,稍稍推离两人距离,与她对视着“行歌,我知道我罪孽深重,我不配得到你的原谅……我,我……我只希望你能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我们重新开始,重新开始……好不好?”
行歌看着眼前的男人,满脸泪痕,声声乞求,往日的高傲的头颅,此刻奖项沉重的石墩一样低垂在她面前。
那一刻,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强大的恶意,让她可以超脱与一切世俗与道德,高高在上地俯视这个她曾爱过的男人。
她相信,只要她要求,他甚至可以放弃一切,毫无尊严感的匍匐在地,像狗一样摇尾乞怜。
可是,她不愿意。不是不忍心,而是没必要。
她记得他们的第一次见面。那一天,他穿了一件白衬衣,外套了一件格子毛背心,*是一条板正的米色西装裤和一双反牛皮休闲鞋。他靠着图书馆二楼的窗前翻阅一本医学杂志,阳光慵懒地落在他身上,让他看起来像是天神一般俊逸而完美。就在那一刻,她听到自己心中有什么“啵”的一声破土而出,然后迅速抽出嫩芽,并迅速茁壮成长。
心脏随着那成长的韵律飞速的悸动,等她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不由自主的穿过两排书架只见长长的走廊,来到他身前,仰起头,腼腆而幸福的笑“嗨~”
……
时过境迁,五年之后。她还是那个她,而他却早已不是她心中的天神。
唐思年不知她为何突然笑了起来,那笑温暖、虚无却带着浓浓的嘲讽,让他莫名的恐惧,“行……”
“我爱过的……”行歌仰望着他,柔柔的说“唐思年,我爱过的,可惜……”
之后的话,她不必说,他已懂。
可惜……他破灭了那爱,耗尽了那爱,她再也不可能给他另一个机会,永不可能了。
唐思年突然感觉全身像是被抽空了一样,向后踉跄几步,看着行歌的双眼因绝望而睁得大大的。来这之前,他是抱着希望的,侥幸的希望。他希望那个曾经无怨无悔地陪在他身边的女人仍能够在他失去一切时向他张开怀抱,毕竟她那么善良、那么单纯、那么……爱他。
可是……眼前突然走马灯般浮现他们婚后的*夜夜。她温柔而尽心的*持家务,他理所应当地享受它的照顾和包容。
心中,有个声音在质问:唐思年,你可曾在她做好佳肴时邀她入座,不是自顾自的细嚼慢咽而是替她盛上一碗薄粥?你可曾在夜半温存后,不是倒头便睡而是拥她在怀耳语呢哝?你可曾在某个晴好的周末,不是与同伴结伙泡吧而是陪她逛一逛街心花园?你可曾在某一个节日,不是冷冰冰的漠不关心而是送她一件贴心的小礼物?
正文 60 故人
没有的,唐思年,没有的。这些,那些,好多些,你统统没有做过。
你只是麻木的接受她的爱意,享受她的温柔,然后在某一个酒后失控的夜晚,邀请一个少年时的伴侣上了他们的喜床,共赴鱼水之欢……
心想碎了一样,痛的难以形容。他一点一点的耗尽她的情感,时至今日,怎能还如此厚颜的请求她的怜悯?
错过了,终究是错过了。
背叛了,就是背叛了。
唐思年突然浑身一颤,再不敢说什么,对着行歌说出最后一声“对不起”,转身仓皇而逃。
他甚至没有看到门口的郁瑾琮,与他相撞,摔倒在地,狼狈的爬起来,继续奔逃。
出院时,郁瑾琮和行歌一语不发,脸色喜怒不辨,欧阳跟在后面战战兢兢。
在医院前门,行歌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不知不觉的跟过去。
“郑老,您来了?腿脚灵便了多了!”有路过的医院护工跟前面拄着拐杖的老人说话,语气颇为热络。
行歌心跳加速,脚步也随之加快。
郁瑾琮不知她要做什么,便留下欧阳,自己跟上去。
“哈哈,是啊!拄着拐杖能溜达几步了!”那老人虽然步伐蹒跚,但说起话来底气十足。
行歌握紧了拳头,盯住老人的背影,肌肉绷紧,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也别贪多,适当运动就好!”那护工说。
老人停下来,连连点头,“知道知道,那小崽子不知嘱咐了多少遍了!一会儿好来催了!”
护工嘿嘿的笑,“郑警官那是关心您!”
行歌耳朵里嗡嗡的响,根本听不到他们再说什么,她只想绕到老人身前,看一看她的脸。
正在这时,前面想起一个熟悉的声音,“爸!时间到了,快回去吧!”
“瞧!说曹*曹*到!”老人半嗔半喜地道。
护工跟着笑。
行歌的视线僵硬又缓慢地移到那迎面走来的人身上,面无表情,眼神冰冷的吓人。
郑朗也同时看到父亲背后几步外的行歌和郁瑾琮,被行歌脸上的表情吓了一跳:“风小姐?”
那老人闻言,缓缓回头。
两人四目相对。
行歌缓缓勾起唇,笑得冰冷,一次一顿,“郑叔叔,好久不见。”
老人身形一震,双眼蓦地瞪大“你……”
严格意义上来说,意意并不是风家正式收养的孩子,只能算是寄养。
意意的母亲是行歌妈*闺蜜,年轻时爱上县里的警队队长,两人爱的轰轰烈烈,一时传为佳话。也许,是让女人变得愚笨变得盲目,意意的母亲犯了一个在当时来说极其严重的错误——未婚先孕。本来,以二人的感情,去民政局领个证就好了,可是,意意的生父却突然变了心,爱上了局里新来的办事员,宁愿丢了工作,受万人所指,也要跟那女人在一起。意意的母亲哭过闹过,甚至去跪地求过。男人铁了心,只说一句“把孩子打掉,咱们散了吧。”
意意的母亲顿时如坠地狱,魂不守舍地回到住处。自杀,被人救下。被爱人抛弃,在县城里无法立足,在行歌母亲的监视照顾下,想死又死不成,又狠不下心打掉孩子,就这样浑浑噩噩地拖了一年,那男人结婚时,她刚好临盆,却因难产,死在了产房里。
那男人闻讯而来,看模样也是十分悲痛,坚持要把意意带回家抚养。
行歌的母亲无权拒绝一个生父的要求,只得同意。
直到三年后,男人神色尴尬地带着一身是伤的意意登门,说自己的老婆要临盆,无法分心照顾意意,希望能将意意寄养在风家一段时间,等他老婆生下孩子后再来带回家,并留下了一大笔钱。
说是寄养,可从那一天起,意意的生父再也没有出现过,直到十一年后,他们在警局相遇……
正文 61告白
郁瑾琮坐在电脑前处理公务,听到行歌的手机铃声响起。
翻个白眼,不耐烦的皱起眉“要么把手机关掉,要么就接电话!”一直响一直响地吵死人了!
行歌出院后在家呆了两星期就再也呆不住了,郁瑾琮在她软磨硬泡下允许她回公司上班,郁瑾琮新聘了一名助理,分担行歌的工作,除了重要文件由行歌处理外,其他的大多数任务都由这名叫赵佳的新助理负责。所以,行歌的工作不多,甚至算是轻松。
行歌坐在他对面,正在看一份合同,闻言,瞥了一眼放在上手边不停震动的手机,“不。”
这时铃声停止,郁瑾琮刚松口气,又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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