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母擦了把眼泪,抬头看了看彭安萍:“我知道,你是在拐着弯为那个姓郑的说情。”
“阿姨,郑可玉不需要我说情。作为银行职员,制服歹徒是错误吗?对不起,请原谅我这样说话。”
孙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眼泪又流了出来:“这都是命啊,我的命好苦哇……”
彭安萍将手中的字条递给孙母:“阿姨,您想开点,这是我的手机号码,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我会尽力的。”
孙母感动地说:“姑娘,谢谢你了。”
郑可玉前来看望包彤,两个人说着说着又谈到了工作,包彤说:“也许是你想的太多了,周自成未必会让她这么做。”
“但是,他失算了。”郑可玉思考了一下,接着说道,“如果说我以前对自己的判断还有什么疑虑的话,现在,我更加坚信自己没有错。”
“真是这样,那就是个信号,你可要小心。”包彤提醒郑可玉。
“小心什么?我不过是尽职尽责,干自己的工作,我跟谁都无冤无仇。”
“可你会触及他们的利益。”
“国家、集体、个人利益,你让我选择谁?”
“我没说你错。”
“我知道,我这个人在某些方面会被人看作傻子。可是,你想想,如果人人都变得那么‘精明’,整个银行怎么办?我们这个社会怎么办?那可真是玩完了。”
包彤拍拍郑可玉的肩膀,凝视着他:“我没说你傻,也没说你错,即便是有人说,这种傻有什么不好?”
“我就知道你会赞成我。”
“彭安萍呢,你这两天看见她了吗?”
郑可玉摇摇头:“我没时间,顾不上。”
“很好的女孩儿,她很善解人意,你们要好好交往。”
“什么意思?”
包彤小声叹了一口气说:“人呀,最重要的是机会,因为有些机会对人的一生上天往往只惠顾一次。”
“你说话像个哲学家。不过,口气倒像是媒人。”
包彤忍不住扑哧一笑:“媒人,我可以当啊。”
“行啊,一言为定。如果没有什么事我走了,你休息吧。”
包彤点了点头:“谢谢你啊。”
“多余了吧?”郑可玉转身走到门口,又停步回过身来,“不是我有意惹你伤心,帆帆的祭日我还会来的。”
包彤眼睛一热,忍住眼泪点了点头:“以前没发现,你的心真细。”
“该记住的事我不能忘记。”
夜晚,城市街道上灯火通明,建筑物的广告牌和霓虹灯不断地闪烁。郑可为的警车在巷口旁停下来,他跨步下车。忽然,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迅速回头望去,两个蒙面人手持铁棍迎面扑了过来。郑可为大惊:“你们要干什么?”说时迟,那时快,他身上狠狠地挨了一下,一下子扑倒在地。
郑可为就地一滚,避开两个蒙面人,顺势拔出手枪:“不许动,我是警察!”
两个歹徒大惊,相互使了个眼色,转身冲进丁字胡同,在夜幕中消失了。
胡同口,郑可玉匆匆跑了过来:“哥,怎么回事?”
郑可为拍了拍身上的土,皱了皱眉头:“没事,有两个小子想算计我。”
“谁呀?真是吃了豹子胆。”
郑可玉搀着郑可为进了屋,郑可为脱去上衣,裸露着上身趴在床上,郑可玉正找来药水为他消毒疗伤,后背上斜着一道紫红的血痕很令郑可玉伤心。
郑可玉两手按按:“这里没事吧?”
郑可为皱紧眉头:“嗯,轻点。”
“还好,骨头没伤着。”
“废话,骨头有伤,我还动得了哇。”
郑可玉给他拉上衣服:“看来,这两个小子很职业,这件事也说明是在警告你。”
“警告我?警告我干什么?”郑可为忽然想起了什么,“可玉,我怀疑他们不是冲着我来的,很有可能是把我当成你了。”
“我……不会吧?”
郑可为哼了一声:“这种事明摆着,你好好想想就明白了。”
“我一个银行小职员,整天忙着作业务……哎,你说,会不会又跟远洋公司的问题有关?”
郑可为冷笑了一声:“可能不可能,事实来证明。通常都是什么人干这种事,我清楚得很。”
“要真是这样,更说明他们心里边有鬼,那就更让我铁定心了。”
郑可为轻轻拍拍他的肩膀:“老弟,你这样做我不反对。可我劝你要多长点儿心眼,多留点儿神,以后要注意安全。”
郑可玉点了点头:“这个我知道。”
林楠提着皮包从银行营业部门口的玻璃自动门里走了出来。荣吉祥坐在夏利车驾驶室内,快速摁动了相机快门,林楠钻进了不远处的一辆轿车。荣吉祥得意地一笑,从包里掏出手机,摁起了拨号键。
“可玉,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请你给我帮个忙,这个忙你必须帮。”
“什么事值得你这么大惊小怪?”
“华中支行你熟悉吗?我想查一个人的账号,或者是存款情况。”
“银行为客户保密,这是有规定的。”
“你找个熟人想想办法嘛,因为它牵扯到经济案件。”
“你搞什么名堂,那要司法部门介入才行。”
荣吉祥焦急地说:“要按你说的黄瓜菜早凉了,我可告诉你,这件事可跟你们有关系。”
“什么什么,跟我们有关系?你怎么又把我给牵扯进去了?”
“你听我说,这件事跟你们银行有关系。”
郑可玉非常惊讶:“是这样啊……你等一下,让我想想看……”忽然眼睛一亮,“对了,你马上找我哥,他一定有办法。”
荣吉祥急忙驱车来到郑可为的家,恰巧郑可玉也刚到这,他把看到林楠到银行取钱的事跟他们哥儿俩说完,得意地看看郑可玉和郑可为:“怎么样,我预料的没错吧?”
“你怎么想起要跟踪林楠了?”郑可玉问道。
“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现在媒体竞争的多厉害?谁不想抓好新闻好题材,这关系到报纸的发行量,哪个记者不是见缝插针,这可是饭碗呀,二位。”
郑可为点了点头:“不容易。”
“新闻抓好了,我荣吉祥也就出了名,炒出个名牌记者来,真可谓是名利双收啊。这个可不是吹,周介平这个案子,目前我是走在了最前面,你们俩可要帮我啊。”
郑可玉看了看郑可为:“这个,老大行,我恐怕帮不了你什么忙。”
“算了吧你,我可跟你说好了,远洋公司贷款的事,将来往外抖包袱,你要是给了别人,可别怪我跟你翻脸,到时候,我可跟你不客气,我把你们家的玻璃全砸了!”
“你要耍流氓?”郑可为问。
荣吉祥一笑:“有些事,不耍点流氓手段还不成,嘿嘿。”
郑可为分析着:“很显然,周介平并没有离开新海。”
荣吉祥忽然叫了起来:“不好,如果钱打到了他的账号上,他马上就会溜,你们公安应该采取措施,马上布置监控。”
“在等你下命令呢。”郑可为开玩笑地说。
荣吉祥一愣。
“傻了吧你,通缉令早就发到各车站、路口和码头了。”郑可为补充了一句。
“哎呀,老大,你的职业素质就是高,佩服、佩服!”荣吉祥伸出大拇指,“不愧是这个。”
郑可为自言自语地说:“孙鹏、周自成和远洋公司,这些事难道是孤立的吗?”
荣吉祥和郑可玉迅速地交换了一下目光。
郑可玉问:“刚才,你说孙鹏是怎么回事?”
“你真相信他孤身一人报复银行吗?”郑可为反问一句。
“你这是什么话,没头没脑的。”荣吉祥莫名其妙。
“我分析,远洋公司的贷款是由孙鹏出的面,而背后的操纵者很可能就是周自成,其实,利安分行内部早就知道这笔贷款有问题,不然的话,为什么向社会招聘信贷部主任?”郑可为分析着情况。
郑可玉猜测着:“这么说,我能被招聘,实际也是和远洋公司的案子有关?”
“孙鹏被开除,只不过是替罪羊,可事实都在那儿摆着,他自然是一肚子委屈没处说,精神压力太大,实在承受不住,最终选择报复。你们想想,孙鹏的问题是不是丢卒保车?”郑可为继续分析着。
荣吉祥一拍桌子:“哇塞,真他妈棒哎,命中该我红一把,老大。”
郑可为脸色一沉:“你现在要是敢透露出去一个字,我拧断你的脖子。”
“可你将来……”
“这稿子首发权,我留着给你。”郑可为果断地答应。
荣吉祥大喜:“老大、可玉,你们俩晚饭想吃什么,说吧,我请客。”
利安分行行长办公室内的老板台前,厉仲谋在沉思着。坐在沙发上的赵青笠说道:“厉大老板,你现在是心里偷着乐吧。”
厉仲谋皱了皱眉头:“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和周自成之间的事,别以为我不知道,表面上和气得很,可心里,呵呵,不用我多说了吧?”
“我俩共事多年,有点矛盾和摩擦总是难免的,可大家都是为工作嘛。”
“你有一点,我最佩服了。”
厉仲谋扭脸看着她,没有说话。
“能把不是心里的话说得跟真事似的。”
“你怎么这样看我呀,我有那么阴险吗?”
“这不是阴险不阴险的问题……我并没有贬低你的意思。”赵青笠慢步踱到厉仲谋身边,将手搭到他的肩膀上:“再说,我也不敢哪。”
“你呀你,都身为公司大董事长了,还是那么调皮。”
“我公私分得很清楚,什么场合该怎么做,我不糊涂。”
厉仲谋冷笑了一声:“你当然懂了,你是谁呀?鬼精灵。”
“是吗?鬼精灵可斗不过‘老狐狸’,差远了。”
厉仲谋无奈:“也就是你在我跟前没大没小的。”
“你有大小吗?”
厉仲谋愕然,继而笑了:“可我对老周再有看法,也不至于在这件事情上幸灾乐祸,他最近的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