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如同两个人之间的一场爱恋,太远了想念,太近了会渐生厌烦,总之是“近之则不逊,远则而生怨”。于是有些人就选择一种若即若离的状态,并不完全脱离,却又可以让自己得到相对的纯净感受……
人活在世上,都有着欲望和追求,但追求的标准不一样。人生活在城市里,离不开钱,因为没钱不能生存,金钱对人们有着很大的诱惑力。人要生活,需要吃穿,需要有情感,需要有事业。人一旦有了钱,就会追求更高的标准和享受,因为人的私欲和追求是一个永远填不满的无底洞。当人有了钱,有的就会过分追求享受,有的就会过分追求事业,也有的人是兼而有之,既干事业,又追求享受。厉仲谋和佟瑞林到底属于哪种人?他们所追求的是什么?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郑可玉一边看着,一边思索着,一边向前走着,他欣赏着宽阔的道路,路边的花草,心中想起了恋人彭安萍。他不知不觉地来到了一个小巷口。忽然,郑可玉发现胡同内孙鹏家门前放着两个花圈,便匆匆走了过去。
郑可玉与彭安萍慢步行走在海边沙滩上,彭安萍看了一眼郑可玉,笑了笑。郑可玉问道:“你笑什么?”
“你确信厉仲谋一直是在利用你?”
“当然董之良才是他的铁杆。”
“那你是什么?”
郑可玉想了想:“是他的招牌,或是一块装饰品。”
“你在乎副行长这个位置吗?”
“说不清。你知道吗,我可以用它做很多很多的事情,我可以搞清很多问题的真相,而且,我想在金融界探索一条改革的新路。”
“可现实中的制约又这么多,你恐怕是好梦难成。”
“如果没有这个位置,我更没有施展的平台和机会了。”
“你是个很有才华的人,我不反对你这样做,但是,反过来讲,你不需要在一棵树上吊死,你完全可以……”
“你想劝我辞职是吗?”
“我劝没有用,关键是你自己。”
“我并不是说非要赖在利安,可我不能不清不白地走,如果我走了,别人会怎么看,怎么想?”
“别人对你怎么看、怎么想,都不重要。”
“我是新海人,我应该多做一些对新海人们有益的事……”
“我理解你的意思,而且我在香港经历的比你要严重、复杂得多,问题是你这样做得值吗?我看你倒是像堂吉诃德,挥舞着长矛冲向风车。”
郑可玉望着彭安萍:“你说的有道理,可我心里不服气,你懂吗?我不能眼看着银行资产受损失,保护它,是我应尽的义务。”
彭安萍抓住郑可玉的肩膀:“你听我说可玉,你不要赌气,不要再斗下去了,离开那勾心斗角的是非之地,我希望有一块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小天地,你和我过着安稳快乐的生活。”
“我不能那样做,安萍,我要亲眼看着他们到底想怎么做。”
“唉,你真固执。”
“我错了吗?”
“你没错,你非要这样,我只能支持你,可是,我会为你担心,为你……”
“谢谢你安萍。我是一个不服输的人,既然我没错,我为什么要回避?
这时,郑可玉的手机响起,他打开手机说道:“我是郑可玉……”
手机内传来徐颖焦急的声音:“郑副行长,你马上来行里,厉行长让你去关阳支行,那边出事啦。”
郑可玉一愣:“喂,什么什么?出什么事啦?”
室内游泳馆里,厉仲谋与董之良在游泳,游累了,两人上岸休息,厉仲谋的手机连续震动,董之良将手机递给了他:“老板,您的电话。”
厉仲谋打开手机:“喂,梁明芝,什么事?”
“不好了,下岗职工集中在一起到支行闹事,您看怎么办?”
“你说怎么办?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我已经派郑可玉去了。”厉仲谋有些不耐烦地说。
“您不是让我出国考察吗?三天后可就出发了,这半个月行里怎么办?”
厉仲谋说:“你怎么就这么木呢,郑可玉不是去了吗?你就让他出面去处理,当然,你也要安排人配合他一下,你明白了吗?”
“我明白了,谢谢行长。”
厉仲谋关上手机,自言自语:“骒马真是上不了阵。”
关阳支行大门口聚拢着很多人,他们在吵吵嚷嚷着:“这样不行。”“我们不同意。凭什么这么搞?”“他们为什么不下岗……”
荣吉祥焦急地劝说着:“安静,请大家安静一下。”
一位中年妇女说:“我们现在连饭碗都没了,怎么安静?”
一位小伙子说:“喂,荣吉祥,你算是哪根葱啊?我们要找梁行长讲道理!”
“梁行长不在,有话跟我说,我负责给你们转达。”荣吉祥无奈地说。
一位中年男人说:“有什么可说的,不续签劳动合同,就要给我们经济补偿。”
“你说吧,荣吉祥,为什么有后台的人不下岗,坑的全是我们这些老实人?”一位漂亮姑娘也喊着,“改革不反对,但要一视同仁,要动真格的。”
人群后方,郑可玉的轿车驶来,台阶上的荣吉祥发现后,急忙跑了过去。郑可玉下车,见状一愣。
“哎呀,你可来了,全乱套了。”荣吉祥上前对郑可玉说。
“怎么回事?梁行长呢?”
人们呼啦啦一下子围了过来。
“好啊,分行来人了,我们就跟分行领导说。”
“太不像话了,郑副行长,没有这样搞的。”
很多人一齐说:“对,太不像话了,让领导给评评理吧……”
“诸位,听我说好吗?大家不要争吵,这样是不能解决问题的。”郑可玉劝说着。
人们相互看了看,安静下来。
郑可玉接着说:“你们先回去,抓紧时间写个材料交给分行,反映一下情况,或者是你们商量一下,派几个代表与支行领导坐下来好好谈谈。目前这种方式不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大家想一想是不是这样?”
众人相互看看,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有问题不要紧,但是一定要冷静,要通过正当手段和渠道来反映,我想是一定能够协调、解决、处理好的,请你们尽快把材料交上来,好不好?”郑可玉继续劝说着。
……
关阳支行会议室里,郑可玉和荣吉祥坐在沙发上。荣吉祥哭丧着脸,牢骚满腹:“本来都是梁行长的事,结果都推到我的头上了,冷不丁给我临时委任了一个解决问题的小组长,这不是拿我当猴儿耍吗。”
“你说这些干吗?我不也是‘专治疑难杂症’的江湖郎中吗。”
“梁行长躲的倒是干净,后天就出国考察,一去将近半个月,我说了又不算,可真是骑到老虎背上了。”
“哦,是这样。”
“这倒是改革,什么‘上岗考试’、‘优胜劣汰’,杜绝干多干少一个样……”
“这些都没有错,谈谈主要问题是什么?”
“主要问题都是下岗职工,被淘汰的人怎么办?总得有个说法和安排吧?几十个人呢,这可不是个小问题。”
“你马上把梁行长找来,我们开会研究一下,要把问题处理好。”郑可玉明确指出。
“好好好,我去找。唉,搞什么改革呀,没事找事。”荣吉祥说完,急匆匆地转身走了出去。
赵青笠坐在老板桌前,拿起手机换了一张新卡。然后,调整了一下嗓音,开始拨打电话……
关阳支行会议室里的郑可玉正在认真看着文件,忽然,手机响了,他急忙接听。
“你知道我是谁吗?郑先生。”
“宋先生,什么事,快说吧。”
“你很相信荣吉祥是吗?”
“你再跟我绕圈子,我可要关机了,我告诉你,我可没那个耐性陪你玩!”
“你的脾气太犟了,思维方式也太简单,郑先生,你认为你和孙兰的艳照落到厉仲谋手里,只是佟瑞林一个人干的?”
郑可玉愕然。
宋先生冷笑了一声:“你以为让你到关阳就是因为你的本事大?你考虑问题太简单了,哈哈哈……你真是太可笑了。”
对方突然关机,电话断了。
关阳支行大门口闹事的人们又来了,聚集在一起议论纷纷。郑可玉眉头微蹙,走向人群,人们缓缓向他聚拢过来,将他围住。郑可玉疑问的目光望着众人:“诸位,诸位……”
一位中年男人说:“郑副行长,我们商量好了,既然支行这么做,肯定会得到分行的支持,我们不需要写什么,到底怎么处理,你们给个答复吧。”
郑可玉劝说着:“我说过了,详细情况分行并不了解,另外,即便是解决,分行也需要开会研究才能答复,你们还是……”
“那我们就等着吧,什么时候给答复,我们什么时候走。”一位中年妇女说。
“你们听我说,各位……”
“不想听了,郑副行长,如果你们不同意,我们就待在大门口,天天在这儿守着。”
郑可玉又苦口婆心地劝说了一阵,人们仍不肯离去,他只好回到关阳支行的会议室,见梁行长正气急败坏地说:“说得好好的,怎么又变了?肯定是背后有人在挑拨。”
正在翻阅材料的郑可玉瞥了瞥梁行长:“有证据吗?”
“什么证据?还不是明摆着。”
郑可玉冷冷地说:“猜测不是证据。”他整理了一下材料,放进皮包后站起身来,“这样吧,我马上回分行向领导班子汇报情况,但我认为,下岗职工问题是件大事,必须要妥善处理,否则,你就别出国!”
“那,我跟你一块去。”梁行长说。
“这边怎么办?”
“他们不就是要天天等着吗?”
“这边要是出了事,你后果自负!”
“郑副行长,你看这样好不好?我跟你到分行,先听听厉行长的意见,因为它涉及到下岗职工的待遇和政策问题,反正我们支行也做不了主,回来后,我们再按领导指示办,尽快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