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瑞林说:“彭小姐是个难得的人才,只可惜呀,我的左膀右臂失去了一个。”
彭安萍脸色顿时有些难看:“是啊,以后我一定抓紧工作,把过去的损失补回来。”
“从今天起,你的薪水增加一倍。”佟瑞林高兴地站起来。
“绝对不行,我们是有言在先,无功不受禄。”
“那好吧,你有什么困难只管说,不管是工作方面的,还是生活方面,我会全力以赴支持你。”
佟瑞林走后,彭安萍又坐在电脑前打着文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彭安萍打开手机接听:“喂安萍,你看看都几点了还不回家,你在哪儿,我去接你吧。”
“噢,可玉,我今晚加班不回家了,冰箱里有菜,你自己做点儿吃的。”
“那好吧,拜拜。”
彭安萍高兴地对着话筒亲了一口,又继续工作起来。
公司办公楼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响动。财务部和总会计师室是里外间,彭安萍蹑手蹑脚来到总会计师室门口,掏出钥匙打开房门,潜入总会计师办公室后将门锁住。她打着手电,在电脑前坐下,熟练地操作电脑查找资料。突然,办公桌上的座机电话铃声响起,吓得她差点喊出声来,立刻用手捂住了嘴。
彭安萍吓得胆战心惊。过了一会儿,她又紧张地开始查询资料。突然,显示器上出现了重要情况,彭安萍非常惊喜,立刻用软盘复制。她迅速取出软盘,装进口袋,掏出手帕擦了一把汗,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楼道内,一只宠物小猫喵的叫唤了一声,把她又吓出了一身冷汗……
办公桌前的厉仲谋抬头看了一眼董之良,心里感到有些不踏实。
“你呀,很能干,组织协调能力比较强,心眼也满够用,但弱点也非常明显,太自负。”厉仲谋轻轻地说。
“那怎么办?在利安,我们谁都左右不了他,何况……”
厉仲谋想了想:“这就看佟瑞林的了,这些事关键在于他,而不是我们。”
“厉行长,业务上我承认郑可玉确实有一套,可为人处世,我真的不敢恭维。”
“你以为他是孤军作战吗?他代表着一种情绪,一股力量,这个你明白吗?”厉仲谋想了想,又接说,“打架的时候,什么人最可怕?”
“你想说什么,厉行长?”
“新海人有句话叫做‘板砖破武术’,这道理就是说,你武功再高强,也不敢随便打死人。所以说,最可怕的就是不要命的人。”
董之良连连点头。
“很多人栽跟头,往往都栽在这种人手里,这是经验之谈。”厉仲谋的手机响了,拿起接听。
“你又在耍我,厉仲谋。”
厉仲谋皱了一下眉:“青笠,你这是怎么讲话呢?”
董之良知趣地悄然退了出去。
“你太过分了,厉仲谋……”
厉仲谋并没有发火,劝说道:“别耍小孩子气,我想找你谈谈。”
厉仲谋手拿提兜,匆匆走进赵青笠的家。沙发上,身着睡衣、正在喝茶的赵青笠回过头来凝视着他。厉仲谋在她身边坐下,伸手欲拢她的肩膀,赵青笠猛地侧身躲开:“你别碰我!”
厉仲谋见赵青笠发火了,便开玩笑说:“瞧你这孩子,又耍小性子了。”
赵青笠喝了一口茶,冷笑了一声:“哼,孩子?你女儿陪你上床吗?”
厉仲谋脸色一沉:“青笠,你今天这是怎么了?”
“你信贷部调进去的那个小婊子是干什么的?”
“怎么啦?”厉仲谋一愣。
赵青笠啪地将手中的杯子摔到地上:“我查过她,既没有文凭,又没有职称,更不懂业务,就是脸蛋长得漂亮,你利安分行到底是银行还是窑子?”
“你太过分了,赵青笠……”厉仲谋有些生气地说。
“过分的是你,不是我。”赵青笠愤怒地站起身,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好哇,你耍我,江洲公司几个亿的贷款你都能放,我不过才六千万,怎么都不行了,是不是?”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和董之良再沟通一下。这件事,我已经让他去办理了。”
“沟通沟通,你总是找借口搪塞我。你今天推明天,明天推后天,这个月推下个月,你们到底想要拖到什么时候?能贷不能贷,你明确告诉我。”
“江洲公司的事你不是很清楚吗?有上面领导出面,我扛得住吗?你的事不过是早晚的事嘛。”
“那好,你给我个日程表,一个月?一个季度?半年还是年底?今天你必须告诉我,我不能总让你牵着鼻子走。”
厉仲谋考虑了一下:“三个月之内,好吧?”
“这可是你说的。”
“当然是我说的。”厉仲谋站起身来,指指自己的脑袋,“你这里太敏感了,信贷部调进一个人你至于这样吗?你知道我的工作习惯,‘无为而治’,除了极特殊情况,具体事情我很少插手……”
“不谈这个,这和我没关系。”
厉仲谋拍了一下赵青笠的肩膀:“没关系,你急什么?”
赵青笠厌恶地皱了皱眉头,闪身躲了过去。
厉仲谋接着说:“你前后左右的仔细想想,你哪次提出要求我拒绝过?”
“我不是傻子,怎么回事,你我心里都明白。”
“可做事需要理性。”厉仲谋摸出手机,关掉。
“哎,你想干什么?”
“我累了,今天哪也不去了,在这儿好好歇歇。”
“可我有事,不能陪你。”
厉仲谋一愣:“什么事?”
赵青笠垂下了头:“我老爸的情况不太好,他住院了。”
“是吗,那我陪你去看看。”
“我不希望你和我一起去。”赵青笠抬头望着厉仲谋。
“青笠,你……”
“在我老爸面前看到你,我不舒服。”
书店的音像制品架前,郑可玉在寻找着什么,女老板在一旁说道:“先生,这边架子上都是过去的老歌曲、老片子,新来的货都在那边。”
“我就是要找老片子,七十年代后期的,还有八十年代初期的。”郑可玉解释着。
“是吗,你的年龄不大,欣赏习惯倒是很传统。”
郑可玉摇了摇头:“那倒不是,我有用处。”
“你找哪方面的?是中国的,还是外国的?”
“你知道宋弘吧?”郑可玉反问道。
“你是说以前那个搞配音的演员吗?”
“是啊,你知道?”
“当然啦,我这个年龄的人都知道。他的声音真好,特别是改革开放初期,进口的片子几乎每一部都少不了他的配音。”
“你这儿还有他配过音的片子吗?”
“我有完整的一套,不过,是别人预定的。”
“能不能卖给我?”
“那可不行,那是人家专门预定好了的,我凑了好久才给凑齐。”
“这个人是谁呀?”
“说起来你没准认识,金座公司的大老板。”
郑可玉脱口而出:“赵青笠?”
……
新海医院大门口,精神疲倦的赵青笠走了出来。她倚在车旁歇息了一下,摸出手机,摁起了电话号码……
郑可玉在家正在观看宋弘配音的外国片子。
宋弘的声音:“你应该知道,普里德公司的人事结构情况,亲爱的,矛盾重重,人际关系极为复杂,这表面上的和气……”
女声:“这不关我的事,派克,我尽力做好我的事,拿到我应得的那份薪水。”
宋弘的声音:“可你考虑过未来、想到将来吗?”
女声:“将来的事,谁也无法预料……”
郑可玉一拍巴掌跳了起来:“没错,就是你‘宋先生’,我总算是把你给逮着了。”
这时,郑可玉手机铃声响起,他急忙关掉播放机,看了一眼手机号码,拿起接听:“你好,赵总。”
“可玉,你怎么知道是我?”
郑可玉轻轻地一笑:“你不要忘记,我是搞金融工作的,对数字非常敏感……”
“我就在你家楼下,马上下来吧。”
郑可玉从家里走出来,奔向停放在路边的轿车,打开车门坐了进去。赵青笠微笑地望着他。
“咱们去哪儿,赵总?”郑可玉问道。
“你跟我走吧。”赵青笠说完,轿车飞驰而去。
他俩来到了大唐茶坊。在包间内,郑可玉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看了看坐在对面的赵青笠:“赵总,我不明白你让我放弃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要明白呢?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难得糊涂。”
“我明白了你的用意,其实,你不让我追究利安,恰恰说明了厉仲谋有问题。”
“你明白就好。”
“我想,这内中肯定牵扯到了你的利益,你是怕妨碍金座公司,对吗?”
“有这方面因素,但不是根本。”
“那就是说,还有别的原因?”
“是的。”
“对我来说,仅这一点已经足够了。”
郑可玉想了想:“看来,你是不愿意告诉我。好吧,商场有商场的规矩,做人有做人的准则,人世间三百六十行,行行都有游戏规则。”
“人们要是都遵守游戏规则,这世界上恐怕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那好,我明确告诉你,我不能接受你的劝告。”
“为什么?”
郑可玉站起身来:“也许我傻,书生气太浓,很多朋友都这样说我,但是,这是我的性格,我现在改不了,将来改不了,恐怕永远也改不了,或许我会一败涂地、溃不成军,但我绝不放弃。”
郑可玉从茶坊包间走了出来,忽然又回转身说:“问一句题外的话,赵总,你很喜欢宋弘先生配音的影片?”
赵青笠一愣:“是啊,你怎么知道?”
“我也很喜欢,非常喜欢。”说完,郑可玉拉开房门,大步走了出去。
郑可玉来到一家报亭,掏出零钱递进去:“来一张《新海日报》。”他正要转身离去,听到几个人正在议论着,这引起了他的注意。
一位中年男人说:“其实,那个时候有很多人看电影都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