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捕之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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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捕之幽-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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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微微一张嘴,血便咕咕地冒出来,刹时间染遍他的黑衣。我用尽生平术法,暂时凝住元神不散,隔着银色的面具,望向那双蓝瞳。带血的手微微地触上他如若坚玉却带着惨白的容颜:“沉幽,如果炽叶的血你不屑一顾,那么潇湘的死,可不可以、让你停了这场战争呢?”

    修长的手缓缓地放开了我,他嘴唇微动,却没有声音溢出来。

    我从他温暖的怀抱滑落,慢慢地沉入冰冷的湖水中,永永远远、沉入冰冷的湖水中去了。

    我飘在虚无的空中,看着那个黑衣蓝发的男子在湖面上失魂落魄的伫立,那把冰凉的齐天被他抱在怀里,修长的手紧紧地扣着琴弦,碧色的血从黑色的血衣上滑落,滴入零蓝湖水中。

    那一刻,我终于听到他未说出口的话:“我没有,潇湘,你为什么不多信任我一点呢?”
第14章 复苏和……
    复苏和……

    我呆呆地漂浮在空中,那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就那么站着,对着那一片平静无波的湖水,蓝发纠结,寂寞如雪。

    一只手从背后拉住我,沉喝:“该回去了!”我拼命地挣扎,终于有泪落下来:“不、我不回去!沉幽,沉幽!”我向着那个黑色的身影伸出手,却离他越来越远,然后坠入虚空。

    半梦半醒之间,一个声音在耳边道:“你的元神几乎全部损伤,我暂用法力加持。你有七七四十九天时间,天阶的魔神之血可以救你。”

    睁开眼,唤着沉幽醒来,才发现泪湿了半只雪白的枕头,入目是雪白的墙,雪白的床单,雪白的阳光。

    “若若!”一个声音叫了一声,转而跑出去:“医生、医生!”我擦了擦眼,渐逝的是苏念衾削弱的背影和灰白的头发。昨日种种,变成一场大梦。我,睡了很久么?

    直着身子想坐起来,发现一动不能动。转头四顾,才发现全身上下包括脸上全缠满了纱布,整个一个木乃伊!呼吸机的线绕在鼻子上,一股刺激的药水味。各种仪器在旁边发出哒哒的声响。我皱了眉,这是哪个鬼地方!

    主治医生穿着白大褂过来,倒颇有些救死扶伤的天使味道,呃……虽然他是个男的。

    我用全身上下唯一能动的眼睛示意:“这是干什么?”

    苏念衾眼睛红红的握着我的手,满脸憔悴之色。我有浓重的羞愧,发现我做事,从来没有考虑到旁人。

    “若若,你知不知道你昏迷了一个月!”我看着这个叱咤商场的男人这样老泪纵横,有些莫名的心酸,这些年,他终是老了啊。每一次我做错事,总是他一次又一次的原谅我。每一次我受伤,总是他一次又一次的抚慰我。每一次我任性,总是他一次又一次的纵容我。而他的羽翼,还能僻佑我多久呢?

    那个主治医生往我身上打了一针,我并没有像从前那样拿恐怖的目光盯着他,这点点痛,跟梦里的炽叶相比,不值一晒吧?

    “咦?苏吟若,一跤摔倒,倒是变勇敢了嘛?”他含着微微的戏谑看着我,我怒视这个混球,他正是我被在见到沉幽第一眼后就下决心休了的聂淇风——也是这个S市首屈一指的临江医院副院长。

    从小到大被他扎了不知道多少针,所以成年后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嫁给他——报仇!当初和他订婚时他的脸可拉得比苦瓜还苦,比丝瓜还长。所以解除婚约的时候,几乎没有和他见过面。

    我张了张嘴,咕咕地发不出声音,索性闭眼装睡。他调弄了各种仪器,抓了我手把了把脉,然后手伸过来,帮我掖了掖被角,轻快地道:“伯父,看上去非常好,让她先休息会吧。”

    他们轻轻地带门出去。我的心也随着那砰然一声响而空了。明明知道不该奢望,还是忍不住黯然地想,即使在这个时候,他也不曾来看看我吗。

    “淇风,吟若她现在如何?”在做完检查后,我听见苏念衾小心翼翼地问。

    “伯父放心,若若现在壮得像头牛。不过皮外伤,怕是只有过段时间做手术了。”

    “那么,我想接她回去将养一段时间。”

    “伯父何必急在一时,难道您还担心淇风照顾不好她?”

    “呵,我怎么会这样想。只是她的性子,想必是不会喜欢这儿的。”

    聂淇风的声音有些小心翼翼起来:“伯父……我听说,那个人、对她并不好。”

    “风儿,我想聘你做若若的家庭医生,狮山苏家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伯父,其实这些日子,我很后悔……早知如此……”
第15章 一个人的天荒地老
    一个人的天荒地老

    我住回了苏家大宅。二楼的房间,正对着日出的落地窗,远远地可以看到那片金色的沙滩。我躺在床上,不能走动。只有聂淇风过来的时候,才会把我扶上轮椅,推着四处走走。

    其实我很想问问他们沉幽的下落,可是我问不出口。尽管我已经如此狼狈,却还是固执地想为自己保留最后的一点点颜面。我无数次在心里对自己说,苏吟若,放弃吧。可是说完之后,他的容颜就浮在我眼前,怎么样也难以割舍。

    “呃……聂,你可不可以带我去个地方?”终于那天,聂淇风过来看我的时候我厚着脸皮这样说,然后报了沉幽的地址。

    在门外按了很久的门铃,他才开门,满脸的憔悴神色,连剑眉都有了深深的折皱。冰蓝的目光在看到淇风身后的我时怔了一下,然后冷淡地道:“醒了?”

    初看到他时,我仿佛又见那个冰蓝湖水上情深似海的男人。而他冷淡的语气将我拉回现实,那、不过是一场杂乱无章的梦罢了。苏吟若,你,莫非还扑上去告诉人家,你是他前生的恋人么?

    我自嘲地笑了一下,似给自己、也似给他一个到这里来的理由:“我回来拿点东西。”

    二楼的楼梯,轮椅上不去。聂淇风挽挽袖子,很仗义地道:“我抱你上去吧?”

    我用眼角瞄了下他,他面色沉静如水,不见丝毫表情。于是只好轻轻点头,说声谢了。聂淇风朗声笑道:“我们之间,还用说这个字么?”

    我伏在聂的怀里上了二楼,楼下的他倒了杯水,在兑凉。二楼另一个房间里,一个声音清澈若水晶:“幽,是谁来了?”

    我僵在聂淇风的怀里,努力地抬起头看着天花板,是那个叫夕魅的女子。即使我百般不愿承认,却总也忘不了初见时那种让人惊心的美。而如今,随着这声清澈的声音,留给我的,只是一阵一阵的心痛。

    我忍住不回头看他,他和她在一起,又怎么可能记得我。

    我在以前的房间坐了很久,坦白说这个房间根本没有什么值得我带回去的东西,所以我只拿了一副耳环,我很担心如果我带的东西多了,那么下一次,会不会再也找不到回来的理由?

    聂淇风抱着我下了楼梯,推着轮椅出门的时候,我还是克制不住自己,微微的回头,他依然呆在夕魅的房间里,当门在轮椅后砰的一声关上时,我闭眼装睡,我担心我说出哪怕一字、就会泄露此刻心中的情绪。

    如果聂淇风知道苏吟若此刻心中的痛,恐怕会被他嘲笑死吧。

    我慢慢地可以自己坐起来,做一些简单的动作,但是脸上的纱布一直没有拆,淇风说脸上的皮肤损坏比较严重,怕是要重新再植皮。

    我让玉嫂撤了房间里的镜子,其实如果连炽叶都只能和沉幽落得这样一个下场,那么苏吟若即使是容颜俱在,又能改变什么呢?苏吟若再漂亮,能漂亮得过夕魅么?

    那天晚上,我没有让人拉上窗帘,皎洁的月光透过窗,在地上洒落一地银粉色。一个身影突然站在我床前,合体的青衣衬得身姿修长伟岸。只是月下的脸庞却是模糊的。齐腰的丝带一般的黑发遮住了半边脸:“你只有三十天时间了,只有沉幽能救你。”

    他的音色华丽得不似人间所有,却字里行间透着严肃。我轻轻地微笑,叫了声:“默言!”青色的身影便震了一下,然后转身而逝,留下一句:“三十天内,找沉幽,要一滴魔神之血。”

    我看着他逝去的方向,三十天,我还有三十天。

    那天早上,说是早上其实是因为我起得一向最晚。阳光斜进屋里,我感觉眼前一暗,睁开眼睛就看到他,一身黑衣,一米九五的身材笔挺修长。我抬头对上那双冰蓝的眼瞳,心中惊疑——我、不是做梦吧?

    他冷淡的上前一步,拿出一张纸递给我道:“签了吧。”我心中苦笑,终于肯定这不梦。

    “沉幽!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吗?”苏念衾满面怒容地站在门口,我吃力地伸出手,给他看了看五指的纱布,非常无奈的笑笑:“等我手好了再签吧?”

    他的目光在我的手上转了下,然后淡淡点头,将那页纸放在梳妆台上,然后便淡淡地离去了。我给门口的苏念衾一个安抚的笑容:“我想再睡会。”

    我看着苏念衾点头带上门,然后把头蒙进蚕丝的被子里,也许只有在这里,可以容许我,放肆我的悲伤。

    ***

    银色的轮椅慢慢地推出苏宅,我戏谑地看着身后的封平:“嗨,我这样子是不是特别狼狈?”他老实得答:“狼狈不觉得,但是这样子的你容易照顾了很多。”

    楼下的外滩上,各色人来来回回。五彩的泳衣晃得人头昏眼花。我看着银色的转轮陷进沙里,一点一点慢慢前行。身后的男子一如往常的沉默。

    一望无际的海域,是一片荒芜的冰蓝。偶尔涨落的潮水带着白色的细浪,慢慢地幻灭在沙滩上。我看着空中低飞的海鸟,似乎转瞬间还可以看着那个人,在一片宁静中走来,默默地伫立在我身后,带着平和的暖意道:“作吾妻如何?”

    深叹一口气,我抱着手中的古筝,安静地弹那首潇湘雨,封平皱眉:“你手还没好。”我淡淡地笑。然后轻灵的琴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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