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海中浮现出亚当和史黛拉亲昵的在旅馆阳台就着烛光彼此喂食龙虾,或是十指相扣在浪漫的巴哈马海滩漫步的情景,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不过话说回来,自从我和亚当同居后,只参加过一次周日好友聚会,就是带着亚当出席和大家碰面的那一次,结果还是个大失败,为什么那时我没感觉和亚当的感情前景不太乐观呢?爱情真的会降低人的智商?
下次再谈恋爱,我绝对不会象这次这么缺心眼了。
“我觉得那实在太不堪了。”瑞秋用拳头敲着桌子。
“玛俐昂读过一篇相关报导,”凯尔说,”你很难想象这个问题有多严重。”
“玛俐昂雷西,万能的博学家,”汤姆翻了翻白眼,”至少亚力克的电子邮件问题已经解决了,我已经修改了设定,现在他只会从指定的对象那里收到邮件,再也没有垃圾信了。”
“你好厉害哦!”凯尔笑着拍拍他的臂膀,”可是玛俐昂说我们实在不──”
“你知道吗?如果可以请他们把你的名字从名单里移除,事情也许没那么严重。”瑞秋打断了凯尔,火气十足的说着。
我认为那个叫修彼得的家伙真的把瑞秋给惹毛了,连坐在对角的老夫妻也偷听得津津有味,可是她还是旁若无人的高谈阔论著……
“那些混帐伊媚儿总是好心的在结尾时,提供你如何从他们的名单中移除的方法,可是根本一点用也没有。”
“我知道,”戴维附和着,”你按下『回复』键,然后寄一封主旨为移除的信件给他们,他们理应要将你从名单里删除的。”
“没错,这就是整个事件最让人不爽的地方,”瑞秋喝下一大口白兰地后继续说,”你这么做,希望他们知道你并不想收到那些垃圾信,可是你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吗?”
瑞秋环视我们一眼,又以激动的口吻说:”那天杀的伊媚儿会以『无法寄达』为由退回,他们仍旧继续寄那些垃圾信给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可是到底谁拥有网络呢?又是指哪里呢?”席尔维斯特问了个好问题,一个没人知道答案的好问题,大家陷入一阵沉默。
“总之,”凯尔低头看着手,紧张的说,”下个星期四玛俐昂发起一个行军活动。”
“独立纪念日吗?不是已经有个游行了?”我问。
“是啊!不过我们的活动是在游行之后。”
“算我一份。”瑞秋说,果然不出所料。
“可是你父母不是要来?”汤姆说,”你没真的同意吧?”
“嗯……”凯尔拿起一根汤匙把玩着,我觉得气氛似乎不太对。
“你没同意吧?凯尔,你不能老是被那女人牵着鼻子走啊!”汤姆用手顺了顺头发,这时我才注意到他满脸倦容。
一阵尴尬的沉默占据了屋子,他们的关系不会出问题了吧?但愿没事,凯尔不过想做点有益社会的事罢了。
“艾玛,甜心,”戴维打破沈寂,”你还好吗?”
“还好,”我用愉悦的说着,明显感觉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到我身上,声音好像有点太过愉悦了,我狠狠灌了一大口白兰地。
“彷佛又回到往日的好时光,不是吗?”凯尔说,”你和蒂丝一起住,有你回来真好,艾玛。”
我在想这时是应该宣布暂时不从亚当公寓搬走的决定了。
“计划有点改变,”瑞秋替我开口,”艾玛暂时不会搬离亚当的住处,应该先让那混帐东西吃点苦头。”
“你确定吗?”汤姆问。
“百分之百确定,”席尔维斯特说,”你就该在他公寓里赖到警方拿着驱离令出现为止。”
老实说,我可没想要让事情发展到法院出面的地步哩!
我不由得想象我赖在亚当家里,而警方在外头全面包围,我虚弱地躺在沙发上,甚至没有力气去按电视摇控器,屋里没电没水,我饿得开始吃起牙膏……
“我倒觉得干净利落、全身而退是比较好的方式,”汤姆小声的对我说,”别给他机会再伤害你了。”
“喂!”我说着,看了一眼凯尔,”你们之间还好吧?我是指那学前儿童教师家长组织的事,凯尔只是很想融入那个团体罢了,你应该能理解?”
“我当然理解,可是实在厌倦了每天回到家,发现整个家被玛俐昂那群女人弄得乌烟瘴气。公司的事已经够烦了,我下班只想回看电视休息,有些事是政府来干的,甚至只有政府能干,他们成天这么杞人忧天,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
“你的工作还好吧?”我问,因为汤姆任职于华尔街上一家大型金融机构,最近景气实在不太好。
“我不晓得,艾玛,”他说,我又再次注意到他脸上的倦容,”我应该不会被裁员,不过这种事上帝都不敢打包票。”
“天啊,凯尔知道这件事吗?”
“还不知道,最近她要烦的事够多了。”他凝视着白兰地。”她已经快被玛俐昂逼疯了,而且我怀疑她有产后忧郁症,或许你可以和她谈谈?”
我真受宠若惊了,汤姆竟认为我可以帮得上忙,
我真的觉得应该让亚当吃点苦头,”席尔维斯特过来和我偷偷咬着耳朵,然后又加了一句:”我觉得戴维好像也不对劲。
“不会吧!你一定搞错了。”
“可是他总是神秘兮兮的,我试着和他谈,可是他会认为我不信任他,最后总是说我烦就不理我。”
席尔维斯特把头埋得低低的,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戴维正和那对怪样人士有说有笑,显然乐在其中。
“为什么你觉得他外面有人呢?”
“他时不时的就会在下午人间蒸发,而且从不说去哪里。”他说,“艾玛,你可以探探他口风吗?你一定会帮我,对吧?”
“我……”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席尔维斯特绝对猜错了,戴维不可能做出伤害他的事,只是喜欢偶尔逢场作戏罢了。
“真是我的好朋友,我就知道可以信任你。”席尔维斯特在我的双颊各吻了一下。
我该怎么说才好呢?我很高兴能够获得朋友的信任。但是刚刚受创的我,真的能做好他们的婚姻心理谘商师么?
待办事项
1.打包。
2.搬家。
3.打电话给律师确认,蓄意破坏亚当公寓可能要吃多久牢饭。
晚上八点半
周一,电话响了。
“喂!你好!”我用一种连拉拉队长都相形失色的愉悦语气说。
“晚安!请问你是艾米丽&;#8231;泰勒小姐吗?”
“是的。”我随手把齐柏林飞船的音乐开到最大声,然后把话筒正对着音响,让喇叭对它嘶吼了好一会儿。
“真抱歉,”我大吼,”听不见你的声音,嗯!还是听不见。”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晚上八点五十分
电话又响了,又一个替死鬼送上门了。
“喂!”我接起来。
“请艾米丽小姐听电话好吗?”
“我认识你吗?”
“嗯,不认识,我叫查克,你好吗?
“查克,我今晚心情烂透了,负心的男友在餐厅终于坦承他爱上另一个女人,最可恶的是,他们就要订婚了,所以我不但无家可归,恐怕也要换工作了,因为这地方是他的,而他刚好又是我老板!是的,查克,我知道这故事听起来太老套,总之,我现在实在没心情聊天,你了解我的意思吧?”
“真抱歉打扰你,小姐,你的声音很好听,祝你有个美好的夜晚,再见!”
整个晚上我就以整这些电话行销员来发泄被亚当甩掉的怒气,可是现在有点觉得不好意思,万一那个查克只是个半工半读来支付学费的医学系学生呢?
你此刻应该已经猜到,我之前和亚当在La Trattoria餐厅的那顿饭有多糟了吧?
周一晚上六点
我很坚强,有主张,是的,我是;我不是无知的小女生,我要狠踹那混帐的屁股,我一定要,但事实是,我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很坚强,有主张。
不过至少我看起来还不赖,昨天过季仓库之行的收获-粉色性感短裙搭配嫩蓝色上衣,粉色系是今年的大热门,瑞秋和蒂丝说嫩蓝色上衣突显出我的双颊(我承认,嫰红双颊是高明化妆术的结果),并强调出我淡蓝色的眼眸(黑眼圈完美地被遮瑕膏掩饰住了)
女人就算是被男友甩了,也要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美美的。不过如果换成别的场合,一切将会更完美吧!
“艾玛,我亲爱的小可怜,”鲁吉──来自布鲁克林,本名叫史蒂夫,之所以取名鲁吉是因为他认为这样才和La Trattoria餐厅的意大利风格相配──握住我的手并亲吻我的双颊,”西尔维斯特说了事情的经过,我已经把最佳的桌位留给你了。”
只要是在东村活动的同志(及异性恋男),西尔维斯特和大卫全部都认识,也就是说,你的私事很容易流传出去……
当鲁吉把我带到一个隐密的桌位时,我的勇气因为即将与亚当面对面谈判而急速溃堤中。
这个桌位之所以隐密,除了位于餐厅最遥远的角落外,更因为鲁吉很巧妙地在四周摆置了几盆大型植栽,他真是太贴心了。
“马里欧是今晚的服务生,”鲁吉说,”他完全了解亚当的无耻行径,所以会密切注意你的安危。”
看来坏事真的传千里。
“艾玛,”马里欧对我眨眨眼,”别担心,一旦他敢轻举妄动,我就揍扁他。”
“谢谢你,马里欧,我可以应付得来,”我勇气十足地告诉他,”只要记得别用高级磁器,以免我气得想拿东西砸人就不妙了,呵呵!”
“加油!”当马里欧放下一篮面包时,鲁吉给我打气。”来,先吃点东西,你需要储备体力。”
“来吧!餐厅请客,”酒侍乔吉欧很豪气的拿出一瓶珍藏红酒,并为我倒了一杯,”敬毅力和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