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则完全视杰克于无物。
我完全沉浸在卡拉OK的欢唱气氛中,我喜欢大卫对席维斯特献唱的”我的眼里只有你”,也爱死了新锐设计师赛门翻唱的辛蒂露波”女孩只想纵情玩乐”,而席维斯特诠释史翠珊的”长春树”则更是动听。
没错,我成功地完全漠视杰克的存在,而且几乎不曾用眼光搜寻过他的身影,尽管我好渴望再看一眼他的俊脸,尽管心里想的全是他。
紧接着出场的戏码,将我彻底击溃。
“现在,荷波肯的罗伯.普蓝要出场了,”大卫站在舞台前方宣布,”请各位来点掌声,欢迎我们的杰克.布朗为大家献唱’摇滚乐’!”
我动弹不得,彷佛用尽全身力气,紧握住高脚酒杯的双手,奇迹似地没把玻璃杯给捏碎。我口干舌燥,双脚不由自主地颤抖。
杰克现身了,戴着黄金米粉头假发,随着音乐在舞台上像吉他之神吉米佩吉般飙弹起来,老实说样子有点蠢,可是他真是个天生舞棍。
接着他开口唱了,直视着我,我的心痛苦地在胸腔里卖力跳动。
他正对我诉说着那过去的好长一段寂寞时光,当他唱着”寂寞时光”时,毫不掩饰地面对着我。我无意识地随着他哼唱。
“是的,好长一段寂寞时光。”我说。
真的太浪漫了,他的歌声差强人意,可是他让整屋子的人都屏气凝神,直到结束,大家才欢声雷动地鼓掌叫闹起来。
然后,他站在我面前。
我怎要能抗拒一个为了我不惜在大家面前扮丑的男人呢?
我如何能拒绝一个愿意收养落难小狗的男人呢?
“嗨!”他说。
“嗨!”我说,真希望自己可以挤出比较富机智的话来,不过现在面对的是杰克,我曾发誓要在他面前做自己的。
我的贴身保镳们突然一起神秘失踪,包括瑞秋,当我看到她在餐厅的另一头露出一个加油打气的笑容时,我也微笑以对。
“艾玛,”杰克说,表情尴尬而紧张,”我们可以谈谈吗?拜托!”
现在我可以回答
(A) 凯伦还好吗?
(B) 为时已晚,宝贝,你错过机会了
(C)好。
可是他看起来战战兢兢又可怜的模样。
C是我的回答。
“好呀!”我说。
“介不介意去散个步?我想给你看样东西。”
“嗯!”
我们走出餐厅时,一举一动至少被十对以上的眼睛追踪着,可以逃离现场让我着实松了口气。
我们沉默地走了一小段,连正常对话都挤不出来,可是我真紧张到舌头肿胀到快塞爆嘴的境界了,甚至连开口都有困难,然后,我终于意识到我们散步的方向。
“为什要走去你家?”我的声音粗嘎地像蛙鸣。
“我没和她上床。”他很快地说。
“什么?”
“凯伦,我们发现美眉那晚,你是对的。”
“啊?”我该应该停止再说单音节的话了,听起来一定很蠢,可是他没跟凯伦上床吔,我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
“我是在为自己找’逃生口’。”他继续说,盯着他的鞋,”我是在等待别人的背叛,你说的话,我仔细想了一遍。”
“我没有背叛你,”我说,然后一连串的话就接续着,”我只是必须和亚当画上一个完整的句点,当他要我重回他的怀抱时,我必需明确地拒绝他,而且我的拒绝是百分之百认真的。当他滔滔不绝说话时,我一心只想着你,于是我告诉他,我们之间已经不可能,然后就急着回家找你。你懂我的意思吗?”
“我懂,所以一个更成熟的我回来找你,但是已先被你的朋友撂下狠话了。”他带着苦笑说。”你真的有一群随时愿意为你出头的好朋友。”
“我知道。”我不由自主地微笑以对。
“你那晚赶回去找我,有什要话想对我说?”他问,显得很紧张,我又何尝不是。
“沟通彼此的界限,”我笑着说,”类似结盟之类的关系……”
“互不侵犯条约。”
“差不多,”我夸张地笑着,焦虑溢于言表,”天啊!我们的对话真像一对政客在讨论国家大事。”
“我知道,也许那还比较容易解决!不涉及个人私密情感,我最不擅长说好听话了。”他说着,以手耙梳着那金色米粉头,”哦,我忘了我还戴着假发。”
“就快和你合而为一了,”我说,”我打赌你其实很会甜言蜜语。”随着时间流逝,我逐渐找回了自信,”说点来听听吧!”
“我爱你!”
天啊!他真的说了,而且好象诚挚得快滴出泪来。
“我也爱你。”
“好极了。”他一副快昏过去,却又不敢相信的样子。”我很高兴我们终于把这点搞清楚了。”
“所以你要向我展示你的雕刻收藏吗?”我们转进他家的巷子时,我问道。
“再等一下,我的公主。”他对我说,”现在,我要先让你看看这个……”
我又喘不过气来了。
停在杰克房子前面的,是我的小黄金龟。我的小黄金龟车!
“我以为你嫌它太可爱了!”我说,可是我的喜悦全落在他眼里,因为我兴奋地蹬着Manolo爱鞋挑战芭蕾舞里的单足旋转。
“嘿!我柔情的一面被激发了。”他说着抓住我的手,一起在走道上旋转飞舞。
“觉得如何,艾玛.泰勒?”
“我想,”我把他的头轻轻扳下,”这是我的小黄金龟车没错,杰克.布朗。”
然后,我吻了他。
人生目标
艾玛.鲍福泰勒
三十岁又三百六十四天
1.搬去和杰克同住,一辈子不离开。
2.和杰克共同孕育爱的结晶,但不是现在,我还想多打拚一下事业。
3.每周日晚上和死党们共享晚餐。
4.每月固定捐款给人权暨世界合平组织,买些牲口送到第三世界小村落的点子也不赖。
5.整修好杰克的屋顶,当然,如果把钱挪来买Tiffany订婚钻戒,我也不反对,可是他的确真该在严冬来临前把屋顶给修好。
早上六点
广播闹钟响起。我睁开惺忪双眼,然后记起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决定不去太执迷于我今天三十一岁这个事实。
接着我记起自己在杰克的家,在杰克的大床上……宛如置身天堂!
“现在,”我最爱的摇滚广播频道的晨间DJ说着,”我们接到一通非常特别的电话,有一首点给艾米丽.鲍福泰勒的歌,来自她的男友杰克。艾玛,宝贝,下一首歌专属于你。”
是齐柏林飞船的”满腔热爱”。
太感动了。
这辈子还没收过这要浪漫的礼物!
当我向杰克的身上依偎过去,好将满腔热爱献给他时,他用手揽住我,把我拉过去感受他一早的昂然坚挺。
“别想那些床上早餐了,亲爱的。”杰克说着,轻咬着我的肩膀。
然后,又过了好一阵子,他才又开口。
“艾米丽,你的样子真是美呆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