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陪我看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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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能陪我看烟花-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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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冒出只防备性极强的坏脾气的狗,看来她的好日子,是遥遥无望了。

    
烟花三
    小磊走进房间,把汽酒往桌上一放,坐在软软的高背椅里,把鸭舌帽拉低,似乎这样,就可以把他和外界完全阻隔。

    头痛缓和了一点,噩梦的频率也没有那么高了,每个月最难熬的那几天,总算过去了。

    他总是会做那样的梦,梦里一片黑暗,只隐约听到一个女人的骊歌,美丽,遥远而空洞;渐渐地,骊歌变成了呜咽的哭泣,那样悲悲戚戚的哭泣声,从心底油然而发地,无法抵御的哭泣;然后,变成了撕裂的呐喊,很多人的嘈杂声涌入,似乎很多人,在看不见的黑暗里撕扯,赞美,吟颂,咒骂,矫情,悲愤,诅咒……很多种情愫混杂着,浑沌着,让他艰于呼吸,当从无边的黑暗中挣扎开眼睛时,心底的那股莫名的悲伤,演化成毒蛇侵咬般的疼痛在他的大脑里乱窜,让他无法思考,就象鸦片发作般难以忍受,也只有在那里,在那间既让他隐约觉得诡异而害怕,却又能得到一点平和的小屋里,他才能得到片刻的安宁,才能在每个月的这几天里,得到一点点安稳的睡眠。

    梦里那无法分辨的声音是什么?是他失落了13年的记忆吗?无法想象,他经历了13年空白的生活,13年后,他在一家医院复苏,开始了他在这个地球上的记忆。

    周围都是陌生的面孔,一个焦急的中年男人,一个满脸泪水的小女孩,一个紧紧皱眉的男孩,一个站在最后面,带着一点厌恶表情的中年女人。

    你们是谁。小磊问。

    小磊小磊,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斯孟啊!!女孩哭着扑上来,眼泪一滴滴落在他打着点滴的手背上。

    她的眼睛红肿得不象话,是因为他而哭的么。小磊抬起手,轻轻地擦掉她的眼泪,眼泪一瞬间融化在他的指间,他说不清楚是心痛还是同情。

    另一只手边忽然有一团骚热的东西在蠕动,顺势低头望去,是一只狗,喑呜地朝着他摇摇尾巴,眼泪快要漫溢出来,一刹那,他的心象被刀刺过一样痛。

    一种游离于生理之外的痛。

    因为什么而疼,他不知道,脑海里一片空白。

    心里出奇地难过,伴随着医院消毒水里那生死不定的味道,只是难过,却很平静。

    他似乎历经了一场劫难,死里逃生后,失去的只是前半生的记忆。

    或许他应该庆幸自己还清楚地知道1+1=2,打针会很疼,只是永久性失忆,还不是弱智。

    背后的烧伤痊愈后,他就回了家。

    斯孟总是带着泪眼望着他,小综的眼神里总有退不去的不可思议,还有一点点的排斥,一点点的抗拒。

    家很漂亮,不是一般二般的豪华,可是却很陌生,陌生得让他觉得自己似乎从来没有在这个地球上生存过。

    我曾经在这个水蓝色沙发上睡过觉而忘了盖条毯子吗?

    我曾经在这个漂亮的琉璃灯座下看漫画看到睡着吗?

    我曾经在这个饭桌上津津有味地吃着明姨做的凉面吗?

    我曾经在这个窗口看着我的弟弟小综和我的妹妹斯孟在草地上打架吗?

    我曾经在这个床上很安慰地睡着不做噩梦吗?

    他总是一遍不停地问着自己,然后告诉自己肯定的答案。

    是的,这是我的家,我有一个聪明漂亮的妹妹,一个帅气淘气的弟弟。

    一个和蔼又大气的爸爸,还有一个,一个感情比较内敛的妈妈。

    13岁的小磊,在这个地球上诞生了,带着空白的记忆,一连串的噩梦,和一只丑丑的小狗。

    手机短信里是Anna的留言问候:“好点没有,明天过来拿药吧。”

    Anna是他的心理医师,他告诉她不太想再依靠药物治疗,可是似乎没办法做到。

    ◇◇◇◇◇◇◇◇

    “上边上边,看到没,都是灰啊!”

    “哪有啊,我怎么都没看到。”

    “这明明就是有!”小综气急败坏的,跳下窗台,跑到房间里,出来时居然带着一个观察植物用的硕大无比的显微镜,再爬到窗台上细细检查着窗沿死角,继而绽放出花一样的笑。

    “看吧看吧,我就说有!”

    站在窗台下的小愉,累的小脸红扑扑的,手中的抹布已经被摩擦得快掉毛掉线了。“我是来打扫的,不是来消毒的。”如果连微生物都没有,那干脆去租个非典细菌研究室当卧室算了。

    “不行,扣工钱!”

    “啊~~~~!!”如果小愉娇滴滴地啐一声“讨厌”,再使劲抛几个媚眼,或许对小综还有点攻击力,只是这毫无女人风情又刺耳的“啊”,对于小综来说,实在是不上道。

    “啊什么啊,再啊就把你喝掉!”小综恐吓道,象楼下那群光着屁股跑的小孩子中的孩子王。

    “衣服怎么叠的,重新叠过;我的杂志呢??……以后我的色情杂志,DVD,录象带都必须放在我目光可及,伸手可触的地方,否则……(怎么样?杀无赦?!)扣工钱!……靠枕这么摆风水不好,快快,重新再摆过……”

    刚拖完的地板,不一会儿就留下他油光可鉴的黑色脚印。

    以一天换3条裤子,5件上衣,10条内裤的速度疯狂地和不同的女生约会。小愉要洗的衣服象小山一样海拔从来没有降低过。

    总在她安安静静地做水果沙拉时突然在客厅放起交响乐,吓得她魂不守舍。

    总在不停地抱怨她糟糕到人神共愤的厨技却又吃得比谁都快。

    每次都埋怨她马桶刷得不够干净,威逼利诱她刷得双手抽筋。

    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夏衍老爷爷的《包身工》会被选入中学语文课本。

    “哎哟你看这是什么,这可是灰啊,灰尘呐,多少万细菌生活在里面,天啊,我每天就是在这几百万万只的细菌保卫里生活啊……”小综趴在地上,屁股撅得老高,用食指在沙发脚的边缘好不容易刮出一小点灰尘来。

    “看到了没看到了没?周愉小朋友,事实胜于雄辩哦,本来鉴于你昨晚做的德式土豆饼爽口又美味的基础上,是想稍微加你工资的,虽然,你打扫屋子的态度是没得挑剔,可是实在是打扫能力、水平有限,扣掉一点小工资,你不会介意的吧~~”说完,眼睛眯成一条线,讨好地笑着。

    小愉裹着三角头巾,围着大大的不合身的围裙,左手拿着吸尘器,右手拎着一块小抹布,因为有鼻炎,一打扫起卫生她的鼻子就不停地流鼻涕。

    小综站起来,神气地朝她示意自己的食指。

    因为个子太矮,小愉不得不后退两步,才看全他脸上全部的得意表情。

    窗外已是秋高气爽的怡人天气,在屋里的小愉,却是满头大汗气喘不定。

    她抬头望他,沉默了2秒才有力气说:“你就这么讨厌我么?”

    小综眉头皱了皱,头一歪,从沙发背后跳上沙发,坐下,“也不是,只是你没前又没后的,头脑又不是很好,实在不符合我的审美观点。”

    “你是找保姆,还是找女人啊?!!”

    小综耸耸肩,大手一张,“有区别吗?”

    “你,你不还是个学生吗?”

    “在是学生的同时,我还是个男人啊。”

    小愉不做声了,只是看着他,带着隐忍的表情。

    “一直以来我都有个问题困惑了我很久,”小综侧眼看她,看得她浑身不自在,“像你这么一个乖乖女,怎么会有勇气跑来一个陌生男人的家里当钟点工呢,你,不怕吗?”说着,身子往前倾,斜靠着沙发把手,凑近她。

    “怕,怕什么……?”

    “怕自己不知不觉就完成了从女孩到女人的蜕变啊。”

    “你,你敢。”脚步不由自主地往后退。

    “霍霍,”他突然象樱木花道一样仰天干笑,然后表情一变正对着小愉,“这个很难说哦,人饿得太久了,总会饥不择食的。”

    “那,那就试试看啊,我,我可是,跆,跆拳道黑段!”

    “真的啊,”小综做出心虚的样子,“可是你就不怕我在这客厅里下些迷魂香,在你的碗里加个蒙汗药之类的么?我武功底子虽然很弱,可是我的脑子却很灵呢~~~如果我生活在300年前,哪那还有韦小宝的立足之地啊!~~”

    小愉被他说得气不打一处来却又忍俊不禁。

    “那你尽管放马过来试试好了。”小愉懒得被这小孩子幼稚地恐吓来恐吓去的,转身把那大块头的吸尘器拖回储物室里放置好。

    那小小的身子,拖着这大大的机器,这背影,倒有点让人心疼。

    小综就看着她小小的肩膀,细细的胳膊,瘦弱的身影,恐吓的话滚到嘴边,居然一时吐不出来。

    正发愣着,小愉忽地转过头来问,“晚饭的酱爆果子肉丁,你想做成甜的,咸的,还是酸甜的?”

    小综愣了一下,才反映过来:“随便啦,你做什么都一个味道,别把肉丁作成老鼠肉就行。”

    可是这家伙,就算是做老鼠肉,味道也应该不错吧。

    哎,水一般的女人和美味的食物,终究是他的死穴……

    “这是什么?”小综用力嗅嗅,食物的美味和热气一窝蜂地钻进他的鼻子里,让他精神大振,吃饭真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辣味红酒煎羊排。”

    “干嘛起那么长的名字,羊排就是羊排嘛!这个酸酸甜甜的是什么鱼?”

    “柠檬蜂蜜鲶鱼排。”

    “干嘛搞得自己跟个一品大厨师一样,不就是两条死鱼么??这个沙拉用的是什么酱,怎么味道怪怪的。”

    “这是马乃司番茄沙拉,这是用蛋黄和色拉油加白醋调制的,很有营养哦。”

    “哦,这道菜我就知道啦,紫菜蛋汤对吧!”

    “什么紫菜蛋汤,真没素质!这是‘乌云托月’!”

    “哎呀,敢顶嘴了嘛,不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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