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手别脚的。老繁热情有所减弱,两人陷入了沉默。老繁无话找话,便说了给小女生制定生理周期表的事情。小女生花容失色,尖叫起来。老繁于是把他以前如何单相思,如何随小女生的广播和她一起喜怒哀乐,如何又根据其声音情绪判断其点点滴滴,诉说了一番,说到动情处,老繁潸然泪下,不能自己。这个倾诉过程花去了两个小时,小女生感动得泪水婆娑,感动过后,小女生突然警觉起来,诽谤老繁肯定是老手,和无数的女生好过。老繁扑通跪在小女生面前,说他太爱小女生了,他绝对比矿泉水还纯洁,小女生绝对是他的初恋,他宿舍的三个哥们可以作证。小女生破涕为笑,揶揄了老繁一阵。老繁趁热打铁,动手动脚;小女生含羞带怨,遮来挡去。当夜老繁无果而终。回到宿舍后,老繁一夜不曾合眼,躺在床上辗转,凌晨三点,老繁把我们叫醒,要我们和他一起分享喜悦,我们说已经分享过一遍了,睡吧。
第三天,可笑的老繁揣了些钱,本着对小女生负责的态度,还买了一盒避孕套,并虚心咨询如何使用,我们装做老道的样子,向他作了说明。晚上十点,老繁垂头丧气回来了,我们问战果如何,老繁说吹了。我们说意料之中,怎么吹的?老繁说随着交往的深入,他越来越爱小女生,千娇百媚的。奶油说听她广播好象没有那么可爱吧?小门说情人眼里出西施,这个可以理解。老繁试探小女生,先胡说他是混血儿。小女生说难怪老繁那么聪明那么白那么有艺术气质。老繁说聪明是肯定的,有艺术气质也是肯定的,但不一定白。小女生问老繁爸妈谁是外国人。老繁冒汗说妈妈是。小女生夸赞老繁爸爸有本事,外国女人也能追到手,又问老繁妈妈是美国人还是法国人?老繁继续冒汗说都不是,是赞比亚人。小女生似有所思,没了言语。老繁有心理准备,说小女生不要搞种族歧视。接着是良久沉默,小女生自顾自往前走,老繁惨兮兮跟在后面。走到路灯底下,小女生突然把老繁的帽子墨镜一并扒掉,死死看了几眼。老繁猝不及防,一张黧黑大脸彻底曝了光。小女生古怪地笑了笑,然后平静地挞伐起老繁,说他的行为既可笑又幼稚,她欣赏诚实自信的男生,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帽子墨镜也忘了还老繁。就这样,老繁大学期间唯一的一次恋爱夭折了。
我们分析老繁失利的原因,小门说从小女生的话里可以看出,她最在乎老繁是否诚实自信,黑白关系倒是次要的,又不是画画和摄影;奶油说老繁这是弄巧成拙;我说不排除他们还有和好的可能。看到老繁可怜的样子,奶油安慰他说:
“没关系,好歹你摸了她的乳房,多少有收获。”
“还是你划算,只损失顶破帽子。我和小青谈了一年,耗财已经无数,上个月才把手牵上。” 小门说。
“你们不要说了,我是认真的!” 老繁发神经咆哮。
(2)
正当我们彼此欣赏白乎乎的肚皮时,几个警察突然出现在面前。警察端着枪,用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我们,嘴里叫着:“不许动!”我们平时警匪片看得比较多,见到这个阵势,都很自觉把两只猪脚放在脑后。警察可能第一次见到猪搞这么人性化的动作,觉得滑稽好玩,不由笑起来。我们看到警察笑,也跟着笑。警察很严肃地说:“不准笑!”我们便马上不笑了。接下来,警察开始失言,既没有将我们灰飞烟灭,也没有把我们就地正法,而是直接送我们上了警车。
一路上,警车哇呜哇呜叫着。我们和警察据理力争,问凭什么逮捕我们。警察无限深沉,没有回答。也许看到我们没有危险性,一个警察说:“好好的几个人,怎么就变成了猪呢?这简直是个谜!”我们说:“这的确是个谜。”很快我们和警察谈笑风生,甚至都称兄道弟了,本来我们还不敢和他们高攀,但那个说我们是“谜”的警察很明确地叫了我们几声“猪兄”,我们也很给面子叫他“警察兄”。警察兄抛给一猪一支烟,我们毫不客气和他们一起吞云吐雾起来。到达警察局,天色已经大亮,许多警察守在大楼前,一些扛摄像机和话筒的人也站在那里,都是一副记者模样,估计是各大报社电视台的。我们从警车一出来,众记者飞奔过来,不辞劳苦,长枪短炮录音机采访本一起包围过来。前面的记者很自觉,单膝跪下,侧着脑袋问话,显出训练有素的样子;后面的记者围不过来,有些着急,推推搡搡,发生了小纠纷。警察看到阵势不对,连忙把我们请进一间大办公室。
办公室有一圈会议桌,十几把椅子,两排沙发,一台硕大的液晶电视,还有一个饮水机和几盆花草。我们在椅子上端坐,两只猪脚平放桌上,怀里抱着一瓶警察给的矿泉水。众记者隔着桌子纷纷提问,镁光灯喀嚓喀嚓,把我们眼睛闪花了。对于记者的提问,开始我们一句也没听进去,大家有点不太适应,因为从来只有人类的明星才这样被人围着问话。我们终于回过神,只听见众记者问道:
“请问你们为什么要变成猪?变成猪后有什么感想?”
“你们变成猪之前有什么征兆吗?”
“你们的父母是否近亲结婚?”
“请问你们的祖上有没有人也变成猪?”
“你们基因突变,人类学家是怎么解释的?遗传学家、动物学家、生物学家、社会学家、伦理学家、教育学家对此又会作何种分析?”
“变成猪后,你们将怎样继续大学生活?学校会开除你们吗?”
“能告诉我你们变成猪的确切时间吗?”
没有变成猪之前,我一直是班里的班长,现在学校还没有正式下文免除我的职务,所以我还是班长。通常在这种情况下,一般由班长出面比较合适,再说我经常和系里领导对话,多次在班上和全系的大会上发言,还能应付一些场面,看来答记者问非我莫属。我清了下嗓子,声音显得比较浑厚,这让我自信起来,我装作很幽默地说:
“你们问了这些问题,我回答哪一个好呢?猪和人一样,也只长了一张嘴嘛。”
众记者对我的幽默没有感觉,连微笑都没给一个。一个记者说:“还是先说一下你们变成猪的经过吧。”
我平息了一阵情绪,开始正式答问。我说那天晚上,我们四个出去胡搞了大半夜,然后回到了学校……
一个漂亮的女记者插话问:“对不起,先打断一下,请问你们胡搞大半夜,都搞了些什么内容?”
我刚要把胡搞的内容说出来,老繁抢着说:“这是我们的隐私,无可奉告!”
见老繁这么表态,我也说了句“无可奉告”。其实那晚也没有胡搞什么,就是在校园酒吧喝了点酒,喝酒时,几对学生情侣交头缠颈,深情不堪,我们便捉弄了几下,然后是情侣抗议,小二把我们赶出。见时间还早,我们又到校外OK厅鬼哭狼嚎了一阵。从歌厅出来后,路过一家夜总会,夜总会被霓虹灯包裹着,花哨得一塌糊涂,闪烁得人心烦意乱;让人不可忍受的是,门口横着的一排小车,都刻意把作风弄得很低调的样子,停在那里闷声不响,搞得像个受害者。我们仇富仇官阴暗心理一凛然,便把手里的饮料瓶子向这些小车投了去,奶油还在一辆风尘仆仆的汽车玻璃灰尘上用他可怜的英语刻了一句骂人的话。接着是保安撵我们,我们飞跑。回到校园后,碰到了几个夜归的女生,看她们长得还颇有姿色,便借着酒精,对她们用语言调戏了一阵;其实也不能全说是调戏,就是喊了她们几声美女,问哪个系学什么专业,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回去后寂寞否?由于老繁黑得过于离奇,一个女生盯着他多看了几眼,老繁产生了错觉,不自重地说,你长得这么*,让人看了很有想法啊!女生大方地说,欢迎啊,但不知你准备怎样对我产生想法?老繁无耻地说看一看摸一摸都是选项。这是那晚最有份量最具调戏价值的话语。女生说你长这么黑,估计给你摸也不敢。老繁说长得黑与摸有什么关系?女生说你回去想清楚再说吧。说完和众女生哄笑着回公寓去了。我们站在那里惊诧良久,一致认为女生的话大胆得惊人,*得惊人,难以琢磨得惊人。
接着说我答记者问的情形。我说回到公寓后,大门早已经锁了,我们摇了几下铁栅门,管理员范叔吼道,深更半夜的,不开门!老繁说,是我们,老繁,还有小门。一会,范叔穿着大裤衩出来了,先像猎犬吸了几下鼻子,然后又像爸爸说儿子,你们又喝酒了?我们说有些无聊,就喝酒了。范叔说,你们再这样我不开门。范叔还是给我们开了门,小门丢给他两包烟,然后我们上楼了。我们和范叔的关系不是一般的好,他还有一个儿子,老婆也没有工作……
女记者打断说:“请切入正题,不要那么罗嗦。”
“你什么态度?再这个样子我们不说。” 奶油不耐烦。
“不是看你长得漂亮,都懒得理你。”老繁不屑。
“就你话多屁多!” 小门恶声恶气。
“想不到猪的脾气这么大。” 女记者颇不满。
我说回到宿舍后,大家都很兴奋,睡不着,老繁对那个女生的*身材还念念不忘,琢磨她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女记者不长记性,又插话问:“怎么又钻出个*女生?你说话有点层次好不好?”
其他记者说:“不要打断他,对猪要求不要那么严格嘛。”
我没有计较他们,继续说我的。我说我们开始联机玩游戏,玩了一夜,天亮了,我有些困,先睡了,他们三个继续玩。睡了一觉后,我被他们的喊叫声吵醒,睁开眼睛一看,恍惚看到三只猪坐在电脑前。我连忙揉了揉眼睛,发现三只猪用蹄子正熟练地敲着键盘,那些喊叫声就是从他们嘴里传出来的,说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