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猪的似水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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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猪的似水浮生-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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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入下学期的恋爱不发生冲突。我对小妖精印象还不错,不仅因为她在视频里将大腿向我们展示过,那天喝酒还主动向我敬酒,说对我很“久仰”。我讥讽奶油说,他这样的帅哥谈八次恋爱太暴殄天物了。小门说他最大的愿望是当一名世界级的设计大师,我们听了惶恐不安,一时纷纷大小便失禁。

(5)
我对什么都有兴趣,但就是对上学没有兴趣,哪怕是大学,虽然所有的人都说大学最好混。我的观点是,这不是混不混的问题,而是你想不想混的问题,但不管是什么问题,我都得在这里生活几年,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辅导员为了激励我,或者用他的话说是为了“拯救”我,硬是顶着重重压力,让我当上了我们班的破班长。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们班需要激励拯救的人多得很,例如像老繁这样的愤青,小门这样的纨绔,奶油这样的花心萝卜,都是需要激励拯救的对象,但不知为什么,辅导员非要拿我第一个进行拯救。我自身素质不行,完全管不住自己,只好一次次辜负他。

  班委选举那天,辅导员把我作为班长唯一候选人进行提名,要大家举手表决,把我产生出来。除了小学一年级我曾动过当班长的念头,以后我连当小组长的想法都没有闪现过,看着那些班长小大人似的作威作孚,耀武扬威,我等底层人士经常会和他们搞一些斗争,他们有官方背景,又是班里的上层人士,所以斗争的结果通常是我们这些寡民以失败告终,不过我等也不时会给他们一些难受。

  辅导员的做法显然不能让同学们服气,大家低着脑袋,闷不做声,想让我难产。在此之前,有人已经看出辅导员对我很好,便私下议论说辅导员是我亲戚,不是亲戚,起码收过我不少好处。我把大家的议论说给辅导员听,辅导员先忧虑重重几下,然后悲壮地说:走自己的路,做自己的人,让别人去说吧。班上气氛极为沉闷,奶油不小心放了个响屁,教室气氛活跃起来,几个同学发出怪叫。辅导员说:

  “选举是很严肃的事,不要借放屁之机捣乱。”

  奶油不好意思解释说:“并不曾想捣乱,只是病体还没有彻底恢复。” 

  同学A高声质问:“凭什么只提他一个候选人,班上优秀学生多得很,我就是一个。”

  辅导员先对同学A的勇气表示欣赏,说不排除他是优秀学生的可能,当然也更不排除是普通学生的可能。然后又列举了我三条优点,说这三点足以让我胜任班长一职,其中优点之一就是我曾经救过奶油同学的命,是一个见义勇为的好青年。

  我听了很羞愧,说:“辅导员不要说了,再说我要钻地洞。”

  辅导员很镇定:“地板是水磨石,我不怕你钻。”

  我做钻地状,威胁辅导员说:“我真要钻了啊。”

  辅导员说:“你要是能钻进去我会无条件崇拜你。”

  同学A不屑说:“他还算有自知之明,如果那些也算优点,我可以给自己找三十条。”

  辅导员很冷峻地说:“找三百条也没用,光凭你不尊重老师,也要把你一票否决。”

  同学A委屈得用头连连撞墙,像舞台上的话剧演员悲怆地叫道:“苍天啊,你为什么如此不公平?”

  同学B说:“他比我们晚来十几天,军训也没参加,没有资格候选班长。”

  我说:“同学B说得很对,辅导员就顺乎民意吧。”

  辅导员说:“特别事情特别对待,不参加军训,不一定代表他不是优秀学生;参加军训,他不一定就能获得奖学金。”

  听到辅导员突然抛出没有逻辑的“奖学金论”,大家彻底哑了火。辅导员见气氛沉重,又想出一个馊主意,要同学A和B与我一起竞选班长。投票结束,辅导员亲自唱票,也不要人监票,我高票当选。看到辅导员如此煞费苦心,大家只好含恨默认了这个事实。第二天,教学楼的黑板上出现了两行粉笔字:我们不要暗箱操作!我们不要伪*!

  因为是暗箱操作的产物,所以大家对我有些看法,横挑鼻子竖挑眼。我新官上任三把火,带领大家捣鼓了几件事,大家对我才佩服起来,觉得这个班长还不错。我这样做主要是为了迎合大家沸腾的青春,因为按照我懒散的性格,我希望天天睡觉不上课,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天塌下来当被子盖。但几件事干下来后,我突然有了一些成就感,觉得青春燃烧起来比不燃烧要瑰丽些。这是我朴素的心得。我干的第一件大事是率领全班在半个月之内连炒三位老师,第二件大事是把全班发展成谍报人员,第三件大事是带领全班罢课,所有的人外出找工作挣钱。几件事下来,我们班成了全系闻名的狗不理,领导老师同学一听说我们就闻风丧胆,犹如惊弓之鸟;我们威风八面,所向披靡,气焰极度嚣张。老师都不愿意给我们上课,我们也乐得天天给自己放假,而天天不用上课,自由自在过日子,随心所欲干自己喜欢的事,这正是我对大学生活的理想追求。 

  炒掉三位老师的经过是这样的,教授甲每次上课,总爱婆婆妈妈闲言碎语杂七杂八讲很多,在我们面前炫耀他博学多才。大家听了很难受,同学A一天忍不住向教授甲发难:

  “你讲这些都不实用,与我们以后工作一点联系都没有。”

  大家说:“就是,一点用都没有。”

  教授甲故意装得很有风度,没有生气,还笑呵呵说:“怎么没有用?你们不光要学实用技能,还要学文化,学修养,我讲的可是文化,你们以后慢慢会理解的。”

  老繁说:“我们学了这多年文化,有的是文化,再说我们修养深得很!”

  教授甲说:“此文化非彼文化也。”

  同学B说:“我们懒得听绕口令。”

  同学A说:“你讲这些东西不要我们现在理解,却要以后去理解,你是什么居心?我们交这多学费不是听你讲这些没用的东西,我要退学!”

  教授甲伪装的风度再也持续不下去,恨恨骂道:“一群草包!”气呼呼走了。

  被教授甲骂成草包,同学个个都气炸肺。同学A肺活量小,率先第一个炸开;老繁肺活量也不大,第二个被炸开,两人在教室里振臂高呼:“教授学生宁有种乎?宁可站着去死,不可跪着偷生!”唾沫星子直飞,准备起义。大家热血沸腾,要死要活。于是,在我和同学A以及老繁的带领下,大家找到系领导,纷纷谴责教授甲的不是,同学A声泪俱下,老繁阴阳怪气,我煽风点火,奶油甚至把教授甲一次三分钟的迟到说成三十分钟,马上有女生附和说,不止三十分钟,起码五十分钟。结果教授甲被我们如愿炒掉。接着,全班乘胜追击,把一个上课只会照着书本念,成天打手机,忙得屁股不沾锅的讲师乙炒掉。最后,大家又一鼓作气,把一个长相看起来过于有特色的副教授丙也赶出了视线。

  相继赶走三位老师,大家极度兴奋,在那里击掌庆祝。以后只要哪个老师对我们有丝毫怠慢,哪怕一个眼神不够和蔼,大家便纷纷跑到系里告状。有时系领导不相信,叫我们不要无缘无故诽谤老师。大家不惜破费,用班费买了个微型录音机,并在老师办公室装了窃听器,录下他们的语录。不知是谁走漏风声,老师知道我们有录音机,所以在课堂上说话格外小心。全班循循善诱,不时和老师对学校时政进行探讨评析,说的都是敏感话题,例如老师的工资待遇,学校的基础建设,校长们开的豪华小车,等等,一系列。老师很狡猾,都说他们待遇不高也不低,学校基础建设很透明,别的学校领导开的小车还要豪华一些,基本上没有把柄可抓。很显然,老师若说他们待遇过高,同学们会说那是瓜分我们的学费;说低了,又怕被势利的学生瞧不起。说到学校基建,前一阵某兄弟院校的校长副校长像冰糖葫芦一样,抓了一大串,都是搞基建大肆贪污猛吃回扣撑进大牢的,而那时我们学校也在大搞建设。在这里不排除老师们对贪腐深恶痛绝,但要是没有证据瞎嚷嚷,不负责任污蔑领导,领导冲冠一怒,给他们定制几双小鞋,那有他们憋的。

  课堂上,老师们一副顾大体识大义的谦谦君子模样,谁知一到办公室,他们就完全没有了师道尊严,把我们骂得狗血淋头,体无完肤;除此之外,系领导也被他们骂得头顶开花,胸部长毛。全班又纷纷气炸了肺。这次率先气炸肺的不是同学A,也不是老繁,而正是我这个破班长和小门。在窃听录音里,我的名字在他们嘴里滚过来滚过去,频率高达百次之多,仅次于系主任,没有一句好话。同学A的名字也滚了九十多次,老繁七十多次,一向事不关己的小门,在他们嘴里滚动次数最少,只有一次,但仅此一次,足以让他将两片肺连同肛门都气炸。几个老师很有创意地对他的前途进行了一些评估,一个老师说大学根本不是小门这种人呆的地方,应该直接交环卫部门处理算了;另一个老师说小门估计连回收的价值都没有;一个女老师比较爱惜人才,说小门到垃圾发电站还是可以的。说完,老师们哈哈大笑,都为自己的幽默感到自得。小门七窍生烟,表示要跟所有的老师不共戴天,血海深仇,当场一个电话打到报社,马上招来了两个记者。在确凿的罪证面前,老师们低下了高昂的头颅,诚挚认错再也不在背后说学生了,更不敢嘲弄领导了。系领导顾全大局,强压怒火,暂时没找众老师算嘲弄之帐,陪记者饱吃一顿,塞了两个红包,事情才不了了之。

  这次窃听事件还有意外收获,让我们知道了不少老师的隐私。例如某老师开了家公司,结果亏损得一塌糊涂,他对别的老师诉苦,说想跳长江;我们听了幸灾乐祸,齐声叫道:“你跳啊!”某老师即将买豪车,大家听了很钦佩,但还是嘴硬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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