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趴在课桌上,他还是安安静静的望着窗外,他还是看着两个世界的不同。于是胸口猛得很闷,有时候呼吸会变得就是这么困难,他没有哭只是眼泪掉了下来,使劲用衣服擦干脸上的泪水,却发现怎么也不擦不干。
直到有一天他对她说;“ 我算什么,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我喜欢你”就是这么简单几个字,却怎么也说不口。
生命总会在某个镜头里突然开拍;一些事一些人就这样被轻易的记录了下来;成为永远也忘不掉的史诗。
在16岁的时候因为一次数学考试上,林夏作弊扔纸条而不小心扔到了欧阳杰桌上,老师从讲台冲了下来拿起纸条。林夏怕的要死几乎哭了出来,老师问谁扔的;欧阳杰站了起来;就在一刻老师一个耳光打了过去; ";早知道就是你这种人' 然后就被赶出了考场'
他说:";你是人渣'
因为时光不停的辗转反复;世界就会变成同一种颜色。
在每个人的童话里都会有这么一段故事;王子千辛万苦打败了所有的怪物;在最后的城堡里救出了公主;于是他们就会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传说。
该如何形容林夏的天空呢? 被巨大的劳笼死死困住在每一个最美丽的季节里;看得见白云、看得见花朵、看得见大海、看得见沙滩、看得见阳光;伸手却是一碰既碎。她观望而平静的看着生命细水长流,看着生命融入大海,最后看着生命如何干涸沦为沙漠。
就是在这么一个季节里,生命愈发空洞,变得越来越不自由。
不快乐…
她总会向往他的生活,向往他的天空,向往他的一切。因为在他的世界里,他敢做自己想做的事,总是不需理由的翘课,敢为自己做的事而付出责任,有正义感,因为他是欧阳杰,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
他是英雄,只有林夏知道。
事情发生在某个星期一的下午,林夏又收到了别班男生的情书。而不同往日的是这次是学校里一个坏出名的混混杨飞,她把情书丢在垃圾篓里,后来被他知道便恼羞成怒,放学后直接在学校门口抓住林夏然后逮到一个小巷里,十几个人一番欺辱。看着他们,林夏想报警却糟得几下脚踢然后疼得要死,眼泪不停的滑落却怎么也忍不了。
阳光照笼罩在整个校园的上空,时不时路过的人显得毫无情面可言。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欧阳杰从后面冲了出来,拿起木棍就是一阵狂打,立马就和十几个人打成了一片。
警察来的时候只抓住了六个人,包括欧阳杰在内。
除了悲伤和愤怒,剩下的就只是想死。
她对他说:“你为什么那么傻”
“因为我看不惯”就是这么一句话,林夏裹在被子里的时候不停的浮现,于是就死命的哭。
曾经走过的路、唱过的歌、望过的天、发过的誓,如今真的已经面目全非。
在一个星期后,因为是未成年然后再是受害者的身份,所以很快就被放了出来。他回到家里的那一刻;父亲把学校发的退学通知书摆在桌上;然后告诉他:";你以后可以不用再去了”。像是宣布了一份死亡证明书,身体就可以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也就永远可以不用再醒来。
那天欧阳君对他说:“你走吧,就算我没你这个儿子”
他什么话也没说,收了几件衣服就跑了出去,踏出门槛的那一秒伤心如同灭顶,只是再也没有回头转身,渐渐消失在两个人的视线里。就在那一刻;海浪打翻了厦门所有的沉寂;城市就变得哗然一片。
林夏被母亲关在家里,于是又准备转入下一个学校,如果说";不'有可能拒绝的话;就算到筋疲力尽也要说下去。她把给欧阳杰的信封交给了同班韩小悦,由她转交他。一个星期后,欧阳杰在一家小饭馆里做杂工,生活却变得更加坎坷。
他对自己说:";我只不过是尝尽所有的辛酸苦辣”
谁才是上帝指派的玩偶?
她把信交给了他,泪迹痕痕的只有几个字,你带我逃吧。那样的沉重,沉重得就像是一座山忽然压在了肩上,可奇怪的是总有力量去挣脱。那天下午,他找了她家,她猛的开门于是就和他一阵狂奔,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们信誓旦旦的一起逃了;就像是王子救走了公主一样。
四〈大地苍凉〉
我寂寞的看着你的笑脸,你的笑脸却让我变得好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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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一支已经射出的箭,朝着世界另一头方向飞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下来,或者下一秒就会再也飞不起来。
时光一天一天的过去,林夏的手变得粗糙了起来,就是那一双手,父母从来不让她碰过一次扫帚。她仍然开心的笑着,每天等他回来的时候做好饭菜,房屋租的是厦门最差的平房,吃的是厦门最差的白菜。偶尔她会为他做好鸡蛋,她总对他说,我已经吃饱了。
是否有这么一个人你会陪着他,就算明天是世界末日,所有的花朵草地全部枯死,所有的城市楼房变成废墟,所有的流星全部陨落,你仍会不离不弃的陪着他。
有人说过:“爱情是一个巨型漩涡”于是就好像是所有的人都拼命跳了下去。
那是一个黄昏的下午,林夏忽然发起来高烧,他在旁边一直守着直到她慢慢睡着,高烧却仍然不退,没有一点好转的迹象。他难过的说不出半句话,靠在墙壁慢慢发出痛苦的声音,林夏安慰他:“我会好的,说好了在一起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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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一直这样保护你”
她绝对是一个天使,一个堕入凡间的天使。
那天他跑去了药店,医生给他开了一盒感冒药,付账的时候要给十四块。他摸了摸裤包,发觉全身加起来不过四块五毛钱,药店老板看见后准备把药又放了回去,冷笑了几声。就在那一瞬间,脑海里全是林夏痛苦的身影,他一手把药抢了过去,一阵跑出了药店。在回去路上就像是过街老鼠一样,行人一直猛追猛打,很多人捡起石头就是使足了全力扔过去,于是每个人都显得见义勇为,一直伸张着他们的正义。
忍着所有的痛,终于躲在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顿时就远离了外面的世界。
他把药喂给了林夏,她为他擦干脸上的血迹,她靠在他怀里慢慢睡着,互相听着别方的心跳。垂直的两根平行线,永远也不会相交,如果一开始就注定了有错,那么有谁愿意一错再错?
又是一年后的深秋,叶子疯狂的掉落在每一条街道,枯黄得已经看不出有任何一点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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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夏怀了孕,他们尝试了第一次禁果。
当她告诉他的时候,欧阳杰忽然觉得不知所措,面对人生的第一次责任,单薄的身体怎么也抗也抗不住。最后决定,还是找以前的同学凑钱打掉。林夏把事情告诉了韩小悦,最后借了几百块,在一家小诊所活生生的杀掉了一个小生命。
林夏呆在洗手间里,水龙头被开到最大,两只手反反复复的搓擦,直到两手通红,她想哭,只是连哭的力气都曾给予,无力的靠在欧阳杰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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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她说:“一切都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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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一段海誓山盟的誓言,亲手看着它毁灭在自己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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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有一天,该发生的事情总会发生,有些结局早已被写好,有了开头也有了过程,剩下的只是一场漫长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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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小悦急匆匆的跑到欧阳杰面前告诉他:“你家里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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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愣在同一个时间里,反复无常的想起了那些熟悉画面,这一年里他总会想起他最亲最爱的人。他还是不屑的说”“关我屁事”后来经过劝说,他还是决定回去看看那曾经的地方,世界都变得一片海枯石烂,那里还会不会和从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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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走进去的那一刻,一眼就能望见桌上的相片,在黑暗里依然可以清晰得看得见照片上容颜,那位最慈祥最和蔼的老人。心脏忽然就像是被硬掏了出来一样,所有的神经在瞬间麻木,可以听见心脏被白色的骨头刺穿的声音。
欧阳君趟在床上拼尽了全力站了起来,双手就像是握紧了所有的愤怒,他看着欧阳杰。他对他说:“你是个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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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来不及望一眼自己的天空是什么颜色,就已经掉进了那个最深最暗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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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从床上跌了下来,却怎么也站不起,他急忙冲上去扶着他,却糟来的又是一个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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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我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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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杰转身走出了房间,什么话也没说,看着周围种的梧桐树,孤零零树立在老房间的门前。
“两年前你就是这样叫我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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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树的中央,想起小时候奶奶用石子在地上写了许许多多的字,然后一遍一遍的念给他听。 记得她说过:“长大一定要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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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的记忆渐渐变得模糊,然后又被时光拉长,就在已经面目全非的时候,忽然轻易得又看见所有的一切。欧阳君抱着的遗像,在房间一直哭个不停,这是欧阳杰第二次看见父亲的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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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居告诉他:“你奶奶的死和你父亲腿断都你害的,你一生气就冲出来家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外面招惹了哪个黑社会,人家这是找上门来了”脑子忽然一片空白,只有一个人名字被写了出来,杨飞。走出楼房的时候总能听见那么一段话:“从小看到老,早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还连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