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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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欢喜-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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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他必须学会保护自己,哪怕是为了白女王,与过去的夏白一刀两断,做白女王健康快乐的儿子。有时候一回想起他们相依为命的这么多年,他的眼泪就不自觉的盈满眼眶。他不是爱哭的人,或者说他从小就已经学会控制泪腺,眼泪与他一样脆弱,可是他希望别人觉得他坚强。
  




'Chapter 032'

  在火车站等了两个小时,终于开始检票,他登上火车之前看向铁路尽头暗灰色的天空。他从这样的夜里启程,奔赴一个天明。
  
  火车上的人不多,坐在位置上他有些疲惫的睡意,闭上眼睛,浮现的是十七的笑脸。耳机里回放着Bone。S的歌曲,他在十七的声音里浅浅入睡。
  
  他没想过将十七带回家给白女王审查,刚刚开始只是个借口,其实算下来他跟十七的往来已经有半年多的时间,早已经不是那么生涩疏远的距离。他是不知道十七有没有这个意向,他很难将十七跟家庭联系在一起,那男人像风,肆意的风,他不知道这风能平息多久,厌倦安稳之后,会不会再次起飞。
  
  在睡梦间他皱起眉,告诉自己不要在觉得幸福的时候给自己浇凉水。他需要改掉这个毛病,就像岳晓冉说的,其实他的命很好,想要的都有人送到手上,再悲观就矫情了,而且他自己也不喜欢这样。
  
  北国的城市下了一场大雪,火车晚点,他醒来望着窗外纷飞的雪花,无奈的轻声叹气。下车的时候已经九点多,出站口不见接站的人,他正要给十七打电话,刚刚掏出的手机铃声就响起来,是个陌生的号码。他按下接听键,那边竟然挂断了,莫名其妙。
  
  “喂,在这里。”后面有人叫,声音很熟。他回头,看到梁峰光秃秃的脑袋上扣着一顶鸭舌帽,穿着厚重的棉衣,将手机揣进口袋里,然后拿下嘴边叼着的烟,说,“这边走。”
  
  夏白吓一跳,十七没告诉他是梁峰来接站——这真的好么?
  
  梁峰不等他反应,已经转身走在前面。夏白在后面吐吐舌头,快步跟了上去。城市里的积雪还没来得及清理,车子行走在上面不得不格外小心,速度也比平时慢了许多。到了酒店已经是十点,梁峰将他带上酒店顶楼,打开一扇房门让他进去。
  
  里面显然是有人入住,无论是摊放在床上的背包,还是角落的吉他,还是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都说明这间房的客人已经提前抵达。
  
  梁峰没跟他进来,站在门口说:“他们去看场馆了,大概中午就能回来,你在这里等他吧。”
  
  这是夏白认识梁峰以来,对方跟他说的最长一句话。夏白惊异的张大眼睛,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梁峰看他,不屑似的哼一声,关门出去了。
  
  夏白将背包放在桌子上,电脑旁边房里一大束香水百合,一张卡片吊在上面,署名斯图亚特。夏白心想他不是当真了吧?卡片是情人节贺卡,可是情人节难道不应该送玫瑰么,这家伙到底是不是要过情人节的啊?
  
  客房内设施齐全,他在火车上颠簸一夜,决定趁着人没回来先洗澡爬上床睡一觉。外面的天空还是灰蒙蒙的,不知道还会不会继续下雪,他想还是别了,不然那么多情人该有多失望。可能是太累了,他睡得很熟,已经到了什么时间有什么人进门都不知道。
  
  一双冰凉的手抚上他的脸颊,突然的刺激让他清醒过来,却没急着睁开眼睛,只慢慢的握住那双手,将他压在自己的脸上。
  
  外面的天气一定很冷,低温渗进皮肤,钻进骨头,怎么也暖不起来。
  
  他闭着眼睛,微微转过头轻吻那只手的掌心,慢慢的,睁开双眼时,十七微笑的脸从黑暗中走向了现实。
  
  “坐火车很累吧。”十七摸摸他的额头,温柔的说。
  
  他闭了一下酸涩的眼,缓和一下,说:“还行。”
  
  “在家过年还好吧,白女王怎么样?”
  
  “依然威风八面,好得不得了。”
  
  “你呢?有没有养出肉来?”夏白身上那点斤两比没有看着还可怜,十七笑着将手滑到他的腰上轻轻掐了一把,皱起眉,“好像没有。”
  
  夏白哼了一声,打开他的手。
  
  十七附身贴到他的面前,严肃的问:“你回家有没有好好吃饭,肉都吃到哪里去了?”
  
  “白女王的黑椒牛柳可好吃了,她每天都做,恨不得把我养成猪似的。”夏白抱住十七的脖子,在他耳边说。白女王新学的菜式,心血来潮给他做一顿,他顺口夸奖两句,没想到吃了半个月。
  
  十七被迫弯下腰,疑问道:“那你怎么还这样?”
  
  夏白轻轻吐气,声音勾着魂魄,“想你想的。”
  
  这个答案显然出乎十七的意料,他愣了一下,发现夏白的嘴唇已经亲到他的耳根,“你现在不累么?”
  
  “没带礼物,补偿给你不好么?”夏白抱紧他,说,“花很漂亮,里面的巧克力也很好吃。”
  
  十七笑,“你不是都吃了吧?”
  
  “戒指当然没吃掉,没有味道,也不好消化。”夏白放下十七,对着他张开右手,银质的指环套住纤细的中指,衬着白皙的皮肤缀满光泽。他在巧克力礼盒中发现这枚小银圈的时候简直呆若木鸡,分不清是什么样的感觉,震惊,欣喜,或者是幸福,或者都有,“现在就买戒指,不会太早了么?”
  
  “可是我不知道你会喜欢什么。”十七握拢他的手指,轻轻吻手指上冰凉的戒指,“我不擅长送别人礼物,戒指也是ET帮忙挑的,你还喜欢么?”
  
  “送花也是他的主意?”果然是追女人的人提出的追女人的建议啊。
  
  十七爬上床来,一边解他的衣服一边说:“很不幸只有这个是我的主意,你不喜欢?”
  
  “为什么是百合,不知道还以为要扫墓。”
  
  与他的初衷反差好大,十七不由得大笑。他看得出来夏白不喜欢花,这很正常,即便是习惯鲜花和掌声的他也不喜欢那些带着鲜艳颜色和刺鼻气味的植物,可是它们总有很多意义,“我觉得它适合你。”他钻进被子里抱住夏白,手上的动作也不耽误。
  
  夏白环住他的脖子,抚摸他像刺猬似的短头发,“花跟男人是很奇怪的组合吧?”
  
  “不,他们都一样美好,可以风情万种,也可以傲骨铮铮。”
  
  十七撑起胳膊,鼻尖与嘴唇擦过夏白的肩膀。睡了一上午的人身体还是暖暖的,皮肤覆盖皮肤,不知是温度传递,还是相互引火,赤身裸体的依偎在阴沉的天空下形成对生冷僵硬的对抗,钢筋铁骨的城市之中,这般温暖并不少见,却难感悟。
  
  十七的手指现场,骨节分明,如笔直的竹子一般晃过夏白朦胧的眼前,拨开额角粘着的发丝。嘴唇轻点而过,分散了夏白一瞬的注意力,随后是身体被进犯的疼痛,很快在犯人温柔的安抚下得到平息,只余满足,无论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
  
  男人在他的身体上低喘,每一声都是心跳的高度,落下来时惊悸万分。他挺起身极力的迎合,讨好一般缠绕住十七瘦削而紧实的腰肢,指甲刻意割个他背上的肌肤,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十七显然吃痛,愈加用力的冲撞,让他不得不放弃恶作剧,转而抱紧自己的肩膀,不时发出忍痛或是引诱的呻吟。
  
  一番云雨过后,夏白带着餍足的疲倦躺在十七的胸口,昏昏欲睡间问:“你每年过年都回ET家么?”
  
  十七揽着他的肩膀说:“嗯,平时也会回去看看。” 
  
  “过得开心么?”
  
  “还好,习惯了。”十七笑了一声,从旁边拿过手机看了看时间,“毕竟养了我这多年,有时候觉得跟自己家人也没区别。”
  
  夏白向里拱了拱,更贴近十七的胸膛,“你会告诉他们我们的事么?”
  
  十七低头,“嗯?”
  
  夏白闭着眼睛说:“我跟我妈说你的事了。”
  
  十七惊讶得坐起来,将夏白抖了下去滑到他的腿上,“她生气了么?”
  
  白女王生气他怎么可能还在这里?夏白抬头埋怨似的瞟一眼十七,翻个身继续枕在他的腿上,说:“当然不会,她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欢男人,有什么好生气的。”
  
  “我是说,”十七扳过他的肩膀,盯着他的眼睛说,“她知道我的工作,不生气么?”
  
  “啊哈?”
  
  十七蜷起另一条腿,胳膊撑在膝盖上,手支着头说:“很少会有家长同意孩子跟艺人交往吧,工作又忙,麻烦又多,搞不好就要登上头条,处理不好又会变成丑闻,跟这种人交往多烦人。”
  
  “嗯……”夏白用鼻子哼出一个单音,伸手圈住他的腰说,“我劝你不要小瞧白女王,她的特长是破灭男人对女人的幻想。”
  
  十七低头看他,用沉默表示疑问。
  
  夏白继续说:“她才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软弱,在我看来她是天底下最坚强的女人,连我这样的儿子都能接受,你又不是三头六臂妖魔鬼怪,有什么接受不了的?”
  
  “你怎么了?”十七皱起眉,不知该笑还是该气。
  
  “我啊,说好听了是分裂型人格障碍,说不好听了就是精神分裂,从小自闭,动不动还乱发脾气,又是个同性恋,除了给她找麻烦和丢脸以外没有别的作为。如果这是我儿子早就丢掉了,才不会养这么大。”
  
  沉默,很久,十七伸手理他的头发,说:“十八,你是我认识的人中最好的。”
  
  夏白抬起头,看着他笑,“你会因为我是精神病人离开我么?”
  
  “你只是曾经是。”至少他没见过这么理智的精神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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