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答案。
显然问题并没有席嫣当初来解释的那么简单,或者说,只是他们之间的事同样与夏白跟十七无关。她会来找夏白解释,也不见得不是为了自己。
十七不显意外,“席嫣的确喜欢老鬼,”他轻笑一下,歪歪头,“但是老鬼不会跟她在一起的。”
这一句话是夏白期望的,“是因为木可?”他认为如果老鬼不喜欢木可,才不会那么纵容,可是他们的样子亲密得又不像在交往。
“木可?”一声疑问足够湮灭夏白在一瞬间燃起的希望,他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那么开心,大概是木可刚才那一瞬僵硬的表情给他的触动太大,他打心底希望是这样的结果。十七看他渐渐失落的表情,也明白了他想到了什么,“你也觉得他们很像?”
“……只是像?”
十七叹了一声,转身靠着墙说:“所有人都看得出木可依赖老鬼,当初我跟ET怎么也没说动木可加入我们,是老鬼最后去把他带过来。Bone。S是老鬼一手建立的,可是他的想法有时候我也不太懂,比如说我们以为他也一样喜欢木可,但他说只当木可是弟弟。”
夏白问:“是因为老鬼不是?”
十七微笑着摇摇头,“这个对他无所谓。”
那双大眼睛张到极限,夏白抬头看着十七,下巴差点掉下来。
十七无所谓的耸耸肩,“别这个表情,以后还会有让你更合不上嘴的事呢。”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他伸手揽过夏白的肩膀,带着他往走廊的尽头的走,“这人呢,一旦有追求的东西就什么都不重要了,什么尊严,道德,品格,人性之类的,有时候不值一文。比起这样从一开始就男女同爱不是挺好?环境很容易改变一个人,当一个人的虚荣和贪婪得到过分满足的时候,就会演变为对未知领域的征服欲。所以说,变态是人类发展的最高境界。”
夏白盯着他,“我可以理解你是说你自己么?”你这套言论分明是误导舆论导向。
“那你愿意配合我做一下变态的事么?”
“……滚你丫的!”
转过拐角,他们在电梯前停下来,夏白看他按下电钮,问:“你不回去了?”
“里面都已经疯了,不会发现少了一两个人。而且如果等结束了再走,很容易被楼底下的记者抓到新闻素材。”电梯门打开,十七迈开步子走进去,“等会儿给梁哥打个电话就行了,我们回家吧。”
苍白的灯映着反光的墙,封闭的电梯仿佛一个异度空间,照得人都脸色发青,“可是我还是想不明白,”夏白在静默中开口,他就是想不明白,“他们不能在一起么?还是不想在一起?”如果是真正的喜欢,会不想在一起么?即便是他,当初面对十七的时候尽管有诸多借口,可是依然掩不住内心的期待,他不觉得木可不想跟老鬼在一起。
电梯很快抵达一楼,走出来之后十七才搂着他的脖子,将他掖在臂弯里说:“你不可能想明白所有人,你想明白我就可以了。”
停车场内灯光森森,脚步荡除回声,夏白扭动着想挣脱出来,他就说这人小心眼儿,这时候吃什么醋啊?“我是觉得木可这样不好。”
“不管好与不好,他都在老鬼身边两年了。”
“但是……”
“难道让他离开才好?”十七打开车门,拉着他将他塞进去,“两年的时间,如果能改变的早已经改变了,不能改变的只有交给更长的时间让它去改变,你的明白?”
夏白跌坐在车座上愣愣的看着十七,然后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坐正了身体。十七看着他笑,掀起衣服后的帽子给他扣上,一下子遮住了半张脸,“你干嘛?”
“别动,出去了再摘下来,免得被人看到。”十七拍拍他的脑袋,关上车门绕一圈,坐上驾驶席发动了车子。
夏白好像个老巫婆一样,帽子的毛边刺啦啦的挡住一半视线,他靠在椅背上高高仰起头,用眼底看外面,“老鬼会喜欢木可么?”
十七一边开车一边说:“他一直都喜欢。”
所以说,人类真是奇妙的生物。人有太多感情,亲情,友情,爱情;爱,喜欢,恨,讨厌;比爱少一点,比喜欢多一点,差三分,四分,五分,都是不同的境界,对亲人,朋友,陌生人,又是另一个领域。
谁知道谁爱上了谁,与谁今生相依偎。
夏白慢慢倾倒,靠在十七的肩膀上,然后又慢慢下滑,滑到腿上,彻彻底底的隐藏起来。广播被打开,温柔的女声如流水一般缓慢淌出来,慢慢填满静谧的空间,直到装不下了,要从每一个缝隙里溢出去。
“喂,你这样我很难开车,会撞车的。”
“那就撞呗。”从蜷缩的身体中传出声音,声似哽咽,死在一起也不错。
从后门绕上大路,记者还守在公司门口,没注意已经驶向远方的车。十七抽出一只手压住夏白的头,让他动也不能动,另一边又加快了速度,让人连血压都跟着飙升。在招惹交警之前突然一个急刹车,夏白的身子猛然向前一冲,不知撞在了什么地方,疼得要命。
“怎么突然停下来?”他爬起来,奇怪的看着十七。
十七看了他一眼,“如果像这样撞死了,”他说,“我们就不能在一起了。”
夏白愣了愣,看着十七亲过来,夺走他的呼吸,“十七,”他握住抚摸着他的身体的手,直视十七双眸问,“我给你写歌词好不好?”
阴暗中里闪过光,一瞬照亮十七的脸,他缓缓的俯身,轻轻吻上夏白的唇,“好。”
也许晚上,也许明天,老鬼会向他们宣布这个消息,可是夏白明白这句话应该先由他说出来,这是对爱人最基本的尊重。他有很多原则很多道理很多约束可以使人安心,但很多时候他都揣摩不透人心。
暮春的夜里还有些寒冷,冷空气与体内热潮的撞击令人不自觉的发抖,夏白紧紧抱住十七的背,在被进入的时候还是会感觉疼,尽管十七已经竭力温柔。痛苦是结合的必经过程,他们在彼此的灵魂中寻求安慰,证明在这一刻彼此拥有。
相同的时间,有人可以选择与爱人拥抱,亲吻,做 爱,但对于另一些人,他们依然在等待。
四月末的夜渐渐退去黑色的长裙,轻风撩起一抹灰白,在视线的尽头将城市映成一个黑白的剪影。夏白醒在自己的公寓里,十七躺在他的身边,不间断的工作耗尽他的电量,一闭上眼睛就好像没有天明。他抬头看一眼时间,轻轻挪开十七环着他的手臂,坐起来又回身给十七盖好被子。
蹑手蹑脚下了床,他脚下一阵发软,在失去平衡的时候扶一把床头,撞到了桌角上的泥塑装饰。他给自己吓了一跳,回头看十七没被惊醒,长吁一口气,拖着步子走出房间。几分钟后,浴室里传出哗哗的水声。
十七被电话吵醒时已经是正午时间,电话里ET怪声怪调的问他昨天跟夏白跑到哪里鬼混了——他说话的风格完全是他的生活的影射。扯了两句终于进入正题,公司通知他们下午回去开会,老鬼特意叮嘱带上夏白。十七扔掉电话翻了个身,摸摸旁边的枕头,没有人,又趴了十分钟,终于算是起床了。
他从卧室里出来不出意外的看到夏白正在电脑前,蜷坐在大椅子上,膝盖抵着电脑桌沿,脚趾踩着椅子边缘,一只手撑着膝盖拖着腮,全神贯注的盯着显示屏。他没出声,径直走进浴室,有准备好的热水毛巾,还有替换的衣裤,再走出来的时候桌子上多了一杯牛奶,夏白还坐在电脑前,只是换了个姿势。
《子夜回》的剧情即将发展到□,隐藏在主线后的视线逐渐暴露在光线下,她需要一个更有力,与剧情更符合的身份带动往后的故事。这已经偏离了预定的轨道,夏白有些头疼,他需要在剧情失控前转回正轨,这对大脑真是个挑战。
光线被遮挡,站在身后的人一边喝牛奶,一边看着电脑屏幕,垂下来的手臂搭在他的颈间,细长的手指抚摸过他的锁骨,从左到右,然后圈住他的脖子,后面的人也俯下身,脸贴着他的脸,自始至终不发一言。
他抬手捂住十七的眼睛,“未发表文稿均属于商业机密,未经允许不准偷看。”
“喂,别在关键的时候才说不准看啊。”十七饶头,躲开他的手又拨下去,将他整个人都困在怀里,“现在连载到哪了?你有杂志吧,借给我。让小桌子买他总忘,我跟他耗不起了。”小桌子是他们的助理之一,姓卓,跟他差不多年纪,大大咧咧的一个人,除了记性哪都好。
“我的杂志都直接寄给白女王了。”夏白记得他第一次连载长篇小说时将收到的样刊寄给白女王,结果没收到任何回信儿。当时他还有沮丧,往后就没再寄,想不到两个月后白女王发来圣喻:后来的呢?
多一个字的解释都没有,他揣摩圣意好久,终于领悟,遂杂志每个月的样刊都让岳晓冉直接给白女王寄回去。尽管已经这么长时间,但白女王还是没开口谈过关于这些文章的事情。她不反对,也不赞扬,跟以前一样,只是默默的支持。
夏白任十七搂着,放松了脊背靠在后面的肩膀上,歪了一下头,“要不我以后给你买吧。”
十七狠狠亲了他一口,然后放开他站起来说:“那再带一本《Chips》吧。”
“你别得寸进尺。”
“我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夏白瞪了老半天,说:“牛头不对马嘴。”
十七开怀大笑,又从后面抱住他,控制了好久终于忍住了笑意,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