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也没出过。
二驴子也是眼睛发亮。他娘死得早,他爹又不是个细腻的……要不是小栋他娘和二当家的时不时照应他,他怕是早就饿死冻僵了。给小熙做伴儿撑腰,那是必须的啊。
“那就说定了?走,一同去求我舅舅我娘和我……爹去。”金熙兴冲冲拉起眼前这俩家伙的手便往聚义厅里跑。
既然是一定得走,多拉两个垫背的吧,反正那金文清说了,他用私房钱买了宅子,京城如今又是大好的繁华,还有西洋人开办的洋行。等把这两个糊弄去之后,过个半年一年的再将她娘糊弄过去,几个人也不住在金家不生那闲气,做买卖的做买卖,上学的上学,不是挺好的事儿?
再次进了聚义厅。在外头呆久了,又被太阳光晃得厉害,乍一进了这黑漆漆的大厅里,眼前金光四射啊,金熙从那俩人儿手里扯回自己的手,直接捂上了眼睛。
孙大炮如同炮筒子般的大嗓门立刻响起:“小熙!你找打!这么多年都白教你了!”
金熙闻言立刻双手抱头,几步跳跃配合着灵活的翻滚腾挪,转瞬间这小小的人儿便到了最黑暗的那个墙角里隐藏起踪影。大厅里响起了呱唧呱唧的掌声,却由于房屋太过空旷掌声太过零散,并不是很好听。
当金熙的眼睛渐渐习惯了这大厅里的光线,心底哀叹。五年了,这双眼还是不如前世的眼睛好用啊,到底那时是经过特殊训练的。
她抱着膀子缓缓从方才藏身那个角落走了出来。她爹金文清放下方才鼓掌的手,依旧温文的笑着看她,慈祥与愧疚似乎更深了些,却又似多了一分喜爱。
金熙狐疑的望向孙樱娘,孙樱娘似乎知道女儿的意思,缓缓向她点了点头。这是把她的好儿和因为想爹掉下悬崖没了半条命什么的都跟姓金的抖搂了?
不等她再有什么反应,舅舅孙大炮嗯哼了一声,她连忙从双手抱膀的吊儿郎当状态改回亭亭玉立双手自然下垂的模样儿,那件白底蓝碎花的偏襟中袖小褂儿很是贴身儿,衬得她越发眉清目秀。
孙大炮甚是满意这外甥女儿的机灵劲儿,不枉他方才与这金文清极力周旋夸奖。他妹子樱娘就不成,除了吊儿郎当撒泼卖刁,永远都学不会温文尔雅的大家闺秀模样儿。若妹子但凡有一点儿小熙这装淑女的能耐,这姓金的不早答应带着她回京城了?还不是怕她那匪婆子样儿拿不出手去。
金文清方才与孙大炮和孙樱娘说,明日便得离开。定好的马车明天一早儿便来岭下接人呢,若是叫人家等得太久等不及便离去了,又得再跑几十里路去镇子上叫马车,实在是太不方便。
孙大炮是个实心眼子,以为金文清这是不愿意麻烦绺子里的弟兄们。孙樱娘当时却听明白了,金文清这是不敢在这儿呆久了,怕大哥再逼他带她下山啊。
这也不错,她还害怕夜长梦多呢,小熙眼下这模样,该是想通了吧,趁着热乎赶紧走了省心……孙樱娘偷偷扭头拭掉腮边的泪,却不想全被金熙看在眼里,眼窝里随即便有带着温度的液体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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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进宅
这都上路快一个月了才进关,到京城还得用上十来天吧。金熙心里默默算计着,姓金的说过了关离京城还有七百里,眼下坐的又是马车,十天能到就不错了吧?
临行前还有这一路上又没少听金文清讲京城多么的好,西方人不但开办了洋行、女校还有教堂。金熙也想张口问问那有了汽车没有,可金文清若是反过来问她汽车是什么可就坏了,到底也没敢问出口。
她也没问金文清眼下是哪朝哪代。临行前,孙樱娘塞给她的二百个银元已经告诉她了一些信息——银元正面写着两个字:旻国,背后还是个凤凰不像凤凰、山鸡不像山鸡的怪鸟儿。
摸了摸腰里别着的七点六五口径勃朗宁和一排飞镖,又摸了摸身后包袱里的毛瑟与子弹,金熙笑着撩开马车侧窗的帘幕。五年前她才到了这个世界,射马岭的土匪乃至小土匪们、还有小金熙早都将这毛瑟枪也就是匣子炮用得得心应手百步穿杨了,路上竟还是马车遍地跑,真是个奇异的景象。
看来就是个异空间啊。反正已经死了一回,权当这是一次额外赠送的旅行了。只是未免太狗血了些,穿越架空,全让她赶上了……
正胡乱琢磨着,马车噶然停了下来,她忙撩开轿厢前的帘子往外看。前头那辆车是金文清的,金文清已经下了车正朝这边走来,见她探出了头便笑吟吟唤道:“熙儿,这已经进关小半日,眼瞅着再有个五六日便到家了,你可高兴?”
“既是进了关,咱们也就不急着赶路了,正巧前头有家客栈看起来还干净,咱们午饭就在这儿吃了,你说可好?”金文清虽是商量的口吻,还是伸手过来欲扶她下车。
六七日?用不了十天?既是已经在路上,当然越快越好,金熙摆了摆手不用他接,自己出了轿厢便跳下马车,又往后头那辆车奔去。
孙廷栋和二驴子在那辆车上,得喊他俩一起吃饭去。这俩人,是她对金文清和孙樱娘孙大炮提出的下山进京附加条件——美其名曰要叫他俩见见世面学点知识再回来造福大伙儿,其实她除了想有个伴儿,还是怕万一这世道女子不能抛头露面经商,这两个就帮了大忙了。
几人坐在一起不咸不淡的用了午饭,便又上了车开始赶路。果真才一到了第五天近晌午时分,马车已经进了京城通州界。才一过了硕大的界碑不久,路旁就噪杂热闹起来,金文清叫停了自己这一行的三辆马车,立在车辕上张望起来。而他带着的那个跟班儿的,也跳下马车转瞬进了人群不见踪影。
这是望什么找什么呢?难道金家有人来接?就算有人接又如何,不还是马车吗,难不成金家的马车都是八匹马拉的?金熙索性撂下车帘不再张望,金文清爱干吗随他去吧。再磨蹭一会儿,天黑都进不了内城,他也就不在那儿穷得瑟了。
也就过了片刻,金文清的跟班儿喜贵儿气喘吁吁跑到金熙马车前,躬身立在轿厢旁唤道:“熙小姐,家里来接的人到了,二爷叫小的来叫请您下车换马车。您把包袱递给小的,小的帮您拿着。”
开什么玩笑。金熙倒不在乎包袱里的二百块银元,只是那毛瑟和子弹,哪能随便叫个外人儿拿着。沉甸甸的包袱被她轻轻松松单手提起,出了轿厢轻巧的蹦到地上,又朝后头马车高声呼唤孙廷栋和二驴子下车。
金文清略带歉意的走了过来:“熙儿啊,咱们为了在天黑前赶到家,就不在通州吃午饭了,叫喜贵儿去买些包子,你和你表哥他们路上垫补一口吧。”
金熙倒是不置可否。她对吃食不很在意,射马岭上大块烀肉大锅炖菜倒令她觉得爽快。孙廷栋可有些不乐意了,临行时老爹和姑姑再三交代叫他看护着表妹些,一路上这姓金的倒还不错,力所能及的找些干净客栈打尖住店,菜也是能多叫些就多叫些,怎么才一进了京城就只给吃包子了?
二驴子赶在孙廷栋开口说不满前偷偷扯了扯他袖子,又笑着替金熙和孙廷栋答应着:“为了赶路,包子就成,金掌柜的费心了。”
噗。金掌柜的,这是什么称呼,金熙闷头笑死。瞬间又冷了脸抬头嘱咐喜贵儿:“别买肉馅儿的,我怕那卖包子的脏心烂肺,吃完了拉稀跑肚。另外你记着多买些,我表哥饭量大。”
喜贵儿慌忙应声,扭过头就往路旁的包子铺跑,一边跑一边狂笑。早在家时就听说二爷要去东北一个土匪窝子里接人儿,据说那人儿是二爷的闺女,他还嘀咕道土匪窝子里长大的姑娘得啥样儿?
后来随着二爷上了山,可真是见识了。不但这熙小姐不讲究,她那亲娘更不讲究,说起话来比老爷们儿还粗劣。这不又来了,好好的姑娘家,张口就说什么拉稀跑肚。
二爷这是何必呢,弄个宅子再买几个老妈子和丫头伺候着多好,何必往家里带?熙小姐倒是个真性情的,可家里那些老太太大太太二太太什么的,哪个是好相与的?她又是个直肠子,那几个老祖宗小祖宗的不把她生吞活剥了啊?
买了三十个素馅儿大包子,包了整整三大油纸包儿,抱着捧着往回走,喜贵儿兀自叹气。主家的事儿,可不是他一个下人管得了的,随他们去吧。等熙小姐挨了几次欺负,二爷估计也就纳过闷儿来了,若是真心疼她、肯定会外头找宅子安置她。
金家只来了两辆马车接人——没打孙廷栋和二驴子的份儿。打发了从东北一路坐来的那几辆车,喜贵儿在路旁又叫了辆本地的马车给那两个坐。本地的道儿熟,省得路上耽搁。
一路走,一路瞧。夕阳将落未落时,马车终于驶进了内城门。又一直朝西走了有半个小时的样儿,西边天空的日头已经不见了,只剩下大片大片红灿灿的火烧云。
晚霞行千里,接下来又是几个大晴天儿啊。只是不知道这个世界的京城比东北热上几分?不过不用想也知道,这个夏天可不如在射马岭舒坦了。
马车终于停下。金文清过来撩开轿帘:“熙儿,咱们到多福巷了,你先不急下车,爹去叫侧门撤了门槛赶车进了院儿再下来就好。”
多福巷,这名字喜兴……金熙晃了晃头,笑着想怎么净琢磨些没用的,还是想想一会儿怎么见过这个太太那个奶奶吧,这旻国的礼节,她可是一点儿都不懂。
下了马车,金文清便嘱咐喜贵儿:“先领着两位表少爷去客院的竹园安置了,再叫大厨房速速准备些精致的吃食送过去。唤上两个机灵小厮伺候着,该打水洗漱该去针线上取几套换洗衣裳都不许怠慢。”
孙廷栋皱着眉看了看金文清又看了看表妹。才比她大一年零八个月而已,出了门还知道护着她,这表哥还真是懂事呢。金熙对他微笑点头,示意说她一个人也不怕、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