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吵啊!真的好吵!为什么,为什么我要接受?为什么我非得接受这份礼物?我不要……我可以不要吗?为什么他们还在拥抱?为什么他还没有推开她?为什么十一月的风变得这么冷,而所有人的声音变得那么吵?我喜欢的人和向往的幸福突然之间变得那么遥远……遥远……我碰不到了!
碰不到……碰不到……可是我好想碰到!我感到自己缓缓伸出手,我的手空空的,我的脑袋也空空的,一滴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的晶莹液体落到了我的手心上。
“哇,好棒!夏悠伸出手了!你看她开心得都哭了,她接受你了,学长!快把奖杯给她吧!”
谁在说话?丹丹吗?不!没有,我没有开心!我好难受!我的手指好凉,是谁把那冷冰冰的金属球放到我手心里的,还是我自己抬起手接过了奖杯?
我不要……天哪,为什么非得要我做这种选择?学长,为什么你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来向我表白?你让我怎么说出拒绝你的话?何况,此刻的我,已经没有力气说出一个字了!
“谢谢你,悠悠!我知道你一定会接受的!我太开心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封皓阳的女朋友!”
好开心的学长,他笑得那么温暖、那么自信!周围又开始拍手了,疯狂地拍手!我的泪水模糊了双眼,我牵动着嘴角,我想哭,可是不知道该怎么哭!我感到自己被拥进了一个温暖却又陌生的怀抱,我感到一双有力的手臂抱住了我的腰,也抱住了我立即要晕倒的身体!我本能地攀住了这个宽阔的肩膀,透过肩膀,我看到了另一对拥抱的人,我和肖淇铭的视线终于碰到了一起。
我看到了肖淇铭充满着痛苦和愤怒的眼神,我看到了他发颤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却又慢慢松开,我看到了他怀里的程欣,我看到了混乱而疯狂的人群……我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不想看,唯一能做的,只是将满是泪痕的脸庞深深地埋进了学长的臂弯……肖淇铭,你是在恨我吗?但是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一刻,是你在背叛我还是我背叛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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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流离马(1)
流离马
文/凌九九
作者简介:网络超人气作者凌九九首次与聚星合作经典长篇小说——《流离马》,以其唯美细腻的感情倾倒无数少女。
凌忧止
身世:镇远大将军之女,自幼父母双亡,死因成谜。外公是御用牧场场主,后为太子钦点,入宫成为太子妃。
容貌:清丽脱俗,喜穿白衣,飘然出尘。身子柔弱纤细,脊背却总是挺直。
性格:在草原长大,倔强勇敢,天真善良,不解世事。却又因身上背着上一辈的恩怨,所以比同龄少女更早地懂得了忧伤。
秦少陵
身世:大东朝德帝的三皇子,当朝太子储君。幼时便有高僧道出,与忧止有着宿世姻缘。
容貌:身材颀长,面如冠玉,衣衫永远纤尘不染。眉眼细长,浑身弥漫浓郁的尊贵之气,并日益显现出未来君王的气度与威严。
性格:沉稳内敛,儒雅温文。作为太子,谦逊有礼,甚得民心;作为丈夫,对忧止体贴温柔,呵护备至。只是城府颇深,喜怒不形于色。
第一章 仙湖
她叫忧止,凌忧止。
从小便不喜欢自己的名字,太柔弱,太苍白,骨里肉里,处处透着弱不禁风。她向往牧场里异族女子的直率与豪爽,索多珠、诺兰、康也朵……名字里便带了几分豪气,骑在马背上,啪啪甩着马鞭,更是英姿飒爽。
外公却说:再怎么威风凛凛,又怎好过一生无忧无虑,你娘一身武艺,却也没有这样的福气。
说完,他便很久很久地沉默。
原来娘也是会武的。铁马金戈,巾帼不让须眉,该是怎样的豪情万丈,怎样的纵横千里?
那么,为什么偌大的水家牧场,偏偏只有她不能习武?
六岁,开始跟在外公身后,在他练武时偷偷地学。外公发现,把她按在膝盖上,抡起手掌一下下地揍。手抬得高,落下却不疼,可从小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小忧止,哪受过这样的委屈。于是,歇斯底里地哭泣。
外公便停了手,怔怔看着她。那时的她,毕竟年幼,看不出他眉间凝着的化不开的悲伤,总想问得详细,茗姨便悄悄抱了她离开。
茗姨并不是外公的女儿,而是娘的丫鬟。从孩提时起,跟了母亲十几年,情同姐妹。忧止从小没爹没娘,外公便是她的爹,茗姨便是她的娘。她所得到的宠爱,并不比其他孩子少一分。她是牧场主的外孙女,从没人敢笑她是孤儿,相处游玩,均是礼貌容让,甚至还带了些许的怜悯。
可是,在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常缠着茗姨问爹和娘的故事,茗姨抚摩着她的头,叹息着说,等你大一些,茗姨再讲给你听。
那么,大一些是什么时候?
草原的草枯了又绿。那年,忧止十岁。
嘉端十四年,九月。
九月的牧场,天很高,云很淡,风很清冽。一年一次的选贡马,就在这个时候。
每年此时,牧场里总会忙翻了天,外公亲自将牧场所有马匹逐一挑选,选出最好的一千匹,浩浩荡荡地送进都城,或为军用,或由皇上分派给达官显贵。
清晨,忧止偏着头问外公:皇上是谁?能够这样威风。
外公答:皇上是天,是真龙,是万民的主。这广阔的大地是他的,壮丽的山河是他的,连这千千万万的百姓也是他的。他若要哪人飞黄腾达,那人便有数不尽的珠宝,穿不完的绫罗;他若要哪人命丧九泉,那人便纵有多少的酸楚,多少的冤屈,也只能安安静静地咽到肚子里,孤零零地去赴黄泉路。
他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声音低而沙哑。像是喝了口极烫的茶,灼得嗓子发不出声响。
忧止似懂非懂,只看着外公的眼睛,一点一点地黯淡下去。正给她梳头的茗姨忽然松了手,长发散了她一肩,梳子擦着肩膀落下去,掉在地上,啪地断成两截。
茗姨,你哭了?看着铜镜,她惊叫。
没,好端端的,哭什么?茗姨笑着,双目弯弯,笑得温柔又恬静,可她分明看到,茗姨眼里有亮晶晶的东西一闪,簌地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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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流离马(2)
外公临走的时候说:今天牧场有贵客,没有我的吩咐,不可出门乱走,记得了吗?
她追过去:可是,我与索多珠约好去仙湖林,也不能去吗?
不能。外公答得坚决。
索多珠是牧场总管最小的女儿,与忧止年龄相当,从小便在一起玩耍,行影不离。
忧止嘟起嘴,回头看茗姨,想让她帮忙求情,茗姨却像失了神,怔怔坐在椅子上。犹豫间,外公已大步走出门去。
窗外阳光明媚,真是骑马游湖的好天气,她却只能懒洋洋地留在家里,守着这空旷的房间,百无聊赖。坐在门边,看着外面的广袤草原,心里像有无数支狗尾草,瘙痒难耐。
忽然听见远处有锣鼓声响,她跳起身跑到窗前,循着声音望过去,一眼就看到牧场门口,围了黑压压的人群。想再看得仔细,无奈距离太远,怎样张望都是些朦胧的影子,她便索性跑出房间,攀着围墙向上爬去。三两下便爬到屋顶上去。这才居高临下,看得分明。
那黑压压的人群,是牧场里的牧民,里里外外,围得密不透风。在人群中间,有一支骑队远远逼近,前后均是高头大马,马上都是身着铠甲的士兵,铠甲又重又亮,在阳光下闪着银光。骑队的正中央,前后夹着一辆马车,马车又宽又大,朱红车身,锦缎车帘,纵然距离这样遥远, 仍看得出周身雕刻着精致花纹。拉车的是四匹雪白大马,一看便是经过特殊训练,虽然跑得极快,但马车又稳又平,不见颠簸。
骑队眼看到了大门,这才慢下来。人群忽然变得安静,大家后退着让出一条宽敞的路,然后拎着衣袍,一个接一个地跪拜下来,头垂到地上,久久仍未抬起。
看来外公所说的贵客,定然就是他们了。到底是怎样的身份,需要这样地谨慎?
越是好奇,便越是坐立难安,恨不得立刻跑过去看个究竟,可想着外公的叮嘱,又心有戒忌,不敢乱动,正烦躁间,忽然听见脚下有细小的声音,一声又一声地唤着:忧止,凌忧止……
忧止低头,一眼看见是索多珠,躬着身俯在窗外,探头探脑地向里张望。她一喜,小声说,这儿,我在这儿。索多珠抬头看见她,忍不住咦的一声,她忙将食指竖在唇边,攀着屋檐,慢慢地滑跳下来。
索多珠惊奇地问:你怎么爬到屋顶上去了?
她嘻嘻笑,说:看热闹呀。你怎么来了?
索多珠说:不是说好了去仙湖吗,在牧场外面等了半天你也不来,过了一会不知道打哪儿来了好多人,爹爹和娘都趴在地下磕头,又不让说话,无趣得很,我就偷偷跑出来找你。你怎么不来呢?
忧止转身靠在墙上,一肚子的不高兴,撅嘴道:外公不许呢!说是有贵客,不准我到处乱跑,这牧场我闭着眼睛都能走一圈,躲着客人就是了,干吗要关着我呢?
索多珠却不说话,蹑手蹑脚又回到窗前,露了半张脸向里看,然后招手唤她过去,用手指指房中。忧止跟过去向里看,只见茗姨静静靠在椅子上,双眼微闭,像是睡着了一样。
走吧,索多珠拉她:留在这里多无聊呀,我们到仙湖林去,你外公最疼你,顶多责骂两句。
忧止本就想走,现在有人在一旁怂恿,更是难捺。顺着窗子向里看,见茗姨一动不动,似是睡得熟了。心里想一想,便跺脚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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