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我幸福地像一块石头——本质是石头,就是石头,不去幻想自己是一块金子。
我这一觉睡的很沉很香,足可以把我中考前和这几天在医院所亏的觉补回来,而且还做了一个很有意思的梦。确切地说,是这个梦里的那个人很有意思。我能看得出这个人就是我的床。或许这种说法有些牵强,但我用我的脑袋瓜子和你打赌,这个人就是我的床。因为他的长相让人看起来十分舒坦,像我的床一样舒坦。说起话来跟《宰相刘罗锅》里的和申似的,而不像我的写字台,我的台灯,和我那把放在写字台前,怎么坐也坐不舒服的椅子。我的床总是说上一些缠缠绵绵让人听了很顺耳的话,真地跟和申似的。以至于我一再想离开他,却难以离开。后来我糊里糊涂地说了一句“瞧你丫那X相”。嗨,身为一个即将成为高中生的文明少年,当着这麽一位友善的朋友,说出这麽一句没水准的大白话,真是颜面尽失。可我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没有生气,而且继续以和申式口吻对我暧昧地说话。这便更让我无法离开他了。
这时梦境里传来“咚咚”声,挺像敲门声的,而且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响起。我感到些许不安,便对我的床说:
“不行,我要走了。”
我的床马上就媚起了双眼,恳求地说:
“再待一会儿吧,您看看这里多舒服呀!”
我环顾四周,这里有我越枕越想缠绵的枕头,我越看越顺眼的蓝白格床单,和那柔软而带有一点皂香味的毛毯,顿时心就软了。但这时那种“咚咚”声又响起了,这声音又把我的灵魂从温柔乡里拉了回来。我十分歉意地对我的床说:
“不行,我还是得走。”
当我说出这句话以后,我的床的脸上立刻显现出一种痛苦的表情,哀求地对我说:
“求您了,再待一会吧。求您——”
当咚咚声再次响起来的时候,我便坚定地对我的床说:
“不行,我一定要走!”
我的床啪叽就跪在了地板上,连地板砖都磕碎了,双膝哇哇地淌血,红滩滩地流了一大片呢。哎呦,当时我那份儿心疼呀,两眼也红了,眼泪也涌上来了,立马想都没想就对我的床说:
“我——我——我这屋上个星期刚铺的地板。你丫得赔!”
后来具体情况我也记不太清了,好象我的床吐了一大口血。这一点我就又不明白了,那地板是我们家花钱买的,他至于心痛到这地步吗。我还记得他跪在地上抱着我的脚,死活不让我走。嗯。。。。之后吗,之后我听见“轰”地一声。我又对我的床说了一句大白话“歇菜吧”,一脚就把丫给踹开了。
我慢慢地欠起身,撑开惺忪睡眼,还有点没有完全睡醒的样子,如同梦魇一般,但梦中的床不见了,却模模糊糊地看见我妈站在我的面前。当时我眼前灵光一显,好象弄明白了什麽,便想都没想就大叫一声“我明白了”。我这一句“我明白了”着实地把我老妈吓了一大跳。我妈在跳起来以后,落地之前说了一句“你明白了个屁!”
这时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响起,远处传来了朗朗的救护车警笛声。
在我还没弄明白我刚才明白了什麽,我就又不明白了。你说我这房间如此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竟然让家里唯一一位女同志给击破了,你说这女人要是亢奋起来该是多麽悚恐的一件事情呀。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她老人家还叫了救护车,说什麽我中了煤气。慢不说我们家从平房搬进楼房已有四五年了,早就集体大供暖了。你说这大伏天的谁吃撑了点炉子。
这一切切只能证明我妈比我还马虎,或者是我遗传了她的马虎,不过我还是偏重于相信——马虎是我青春期的一种内外在表显。
没过多久的功夫,医生和护士们就在他们敬爱的头儿的带领下,扛着担架,拿着医用品,整装待发地来到了我们家,一脸严肃紧张的样子。可一见我毫发未损,就又立马摆出了一副沮丧失望的样子。呵,真不知道他们是希望救得是活人好呢,还是死人好。
这时我老妈开始一个劲儿地向那个救护小组的头儿解释。说什麽她很有经验啦,小时候住平房时,家里就出现过这样的事情啦,幸好发现地及时才没有出大事了;还说什麽之前的情况是这样的啦,听一听房间里一点声音也没有啦,你敲门里面的人也不应声啦,再听一听房间里还是没有声音了;又说什麽她敲了好几次门啦,怎么倾听房间里的声音啦,按照常理来说,在这种情况下就要破门而入啦,所以她就破门而入了;又说什麽,她怎麽知道事情会是这样啦,但这样也好啦,人平安就好啦,只是白辛苦你们跑一趟了。
当时正在听我妈解释的那位救护小组的头儿,当场就犯病了,指着自己那身白衣天使的外套〈天使也有外套,那麽脱了外套的他们又是什麽呢〉说:
“药——药——药——快!”
护士们立刻对他们敬爱的头儿实施急救措施,十几分钟以后他们敬爱的头服下了药,恢复了平静。
原来他们敬爱的头儿有心脏病耶。呵,有心脏病还要救护他人啊,他就不怕有朝一日自身难保。但听其他人说;他们敬爱的头儿在从事救护行业二十余年间,见过数不胜数的令人发指的残酷场面;但是都可以应付自如。这是他头一次犯病。
刚开始他们敬爱的头儿表现出了十分不满的样子,当我妈歉意地往他那天使的外套里塞上几百块钱时;他乐了。
他们和他们敬爱的头儿怀揣希望而来;终没有失望而归,他们敬爱的头儿的兜里揣上了几百块钱,他们抬着他们敬爱的头儿下了楼。
第二十四章 幸福的像一块石头
24
等医生走净了以后;我特不明白地对我妈说:
“咱家人都够糊涂的,您说我睡觉怎麽还能睡出了个生命垂危来呢?”
我妈气愤地对我说:
“去,你看看都几点了!”
我看了看客厅的挂钟,对我妈说:
“这不是刚晚上十二点吗?”
我妈仍然气愤地说:
“你再看看日历!”
我看了一眼日历,然后又揉了揉眼睛,把眼睛贴近日历,仔细地看了看日历,当时人都蒙了。呵,我睡了两天两宿。
我妈说了一句“是不是饿了,我给你做饭去”,便转身进了厨房。我被我妈一提醒;不;确切地说是我的肚子被他老人家一提醒;便开始嗷嗷直叫;里面好象装了一头狮子;口水一个劲地往肚子里咽;大有要把那头狮子咽死在腹中的架势。
不到半个小时;我妈就把一碗热腾腾的鸡蛋肉丝面端到了我的面前。我看着她的背影在暗淡的灯光下伸了个懒腰;如释重负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这时我心里隐隐做痛;一种辛酸的感觉油然而生。我还记的自己六岁那年生病发高烧;她整夜整夜地守在我身边;我高烧退了;她也伸了个懒腰;与今天是一个样子。
我总是对自己说;不能再让她担心了;但我却一次次让她担心,这次我又折腾了她一宿。
吃完饭以后;我趴在写字台上;思考着自己让母亲担心的原因。最后我得出的结论就是,如果你过于在乎某个人,那麽——那个人睡觉都会睡出生命垂危来。就在我弄明白这一点时,那个老人的身影又浮现在我的脑海中。一个孤独无助,大半生的寂寞,没有家人,在幻想中寻找慰籍的的身影。我有些怕了,怕我的人生也会像那个老人一样,怕孤独。我轻轻地抬起头,书桌上我和我妈的合影映入视线。她楼着我的肩膀,面带微笑。畏惧感便消失了。
我用我的脑袋瓜子和你打赌,我永远不会孤单,因为我有我妈在身边。我不会寂寞。
但我没有想到,生命也有殆懈的时候。
我注定输掉我的脑袋瓜子。
拂晓之时我终于弄明白我惊醒时明白了什麽。就是我错进女厕所的原因。
原因是这样的:
在我注视着那个对于男人专权所属领地有着特殊意义的“男”字时,那个漂亮的小护士很不道德地把我的视线勾引了过去,当然,我当时是表现地有点没见过世面。那时,也就是说,我那时距离真正的男厕所只有十米之遥。而当那个小护士又无情地弃我而去时,也就是说,我已走了十二米。也就是说,我多走了两米,走到距离男厕所只有两米之隔的女厕所门前。由于我提前看过了门牌,所以很自然地左转,进了女厕所。
由于我错信那狗屁专家的狗屁记忆法,错误地认为水房对面就是男厕所。所以再次错进女厕所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可以这麽说,没有任何一件事情可以比得上,让一个青春期表现为马虎的男孩,弄明白自己到底明白了什麽,更使他释然的事情了。所以我略带一点失望;快乐地乐了。
令我失望的并非是自己没有看见那个漂亮的小护士解大手,而是由于我一时的马虎而没有仔细地观察一下女厕所是否有小便池,以至于那多年来困扰着广大男生的疑团由于我一时马虎大意注定将成为永远的谜。
天蒙蒙地亮了;熹微的日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我的房间;房间带着一点金黄的颜色;带着一种温温的香味;这是家的味道。
我不幻想做一个伟大的人;也不幻想人人向往的奢华生活。
我更向往做一个流浪者;亦如一个装满故事手稿的瓶子;投入汪洋大海;自由地飘荡——
但这种颜色;这种味道——我同样割舍不下。
渐渐地我眼前的影像开始模糊了。我又一次昏睡在这青春期表现为马虎的晨光里。
柔软细腻的晨光里,用极不舒服的睡姿折磨着我的写字台和屁股下的的椅子,给我的台灯看。这时我的床乐了。嗯。。。事情暂时是这样。
第二十五章 我的高中之旅<;高中>;
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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