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里,十分歉意地说:
“您消消气,消消气,这都是我的错,您消消气。”
小孩他妈气冲冲地将钱揣到了口袋里,摔下了一句“不他妈会打就别打”便转过头快乐地怡然而去了。
当时我一看这番景象,转头就要走,宁馨儿拉着我,非叫我打完针再走不可。我当时心想,我可不想赚这几百块钱。但宁馨儿一再劝我,让我给这个实习大夫点儿台阶下。我看了看这个实习大夫,他也就是二十刚出头的样子,比我大不了多少,心一横,就拿我的屁股做了一次大胆的尝试。
实习大夫按着我的腰<;有点怕我跑掉的意思>;;对我一个劲儿地重复“打针不疼打针不疼。。。”当时我怀疑医学院给学生上的第一节课就是教他们怎样欺骗患者打针不疼。
实习大夫又对我说:
“不疼吧,你看疼吗?”
我看了看我的手,还真不疼,心想这回他又把针管捅到谁的手上了。
实习大夫又说:
“别紧张,我还没打呢,开个玩笑而已。”
当时我心想,呵,丫的还挺懂得幽默,合计扒开我的裤子,把我的屁股晾在众目睽睽之下,就是为了和我开个无忌玩笑。我没好气儿地对他说:
“你快点!”
尾音还未落,我的屁股就感到了一阵剧痛,疼得我差点叫出声来,突然间我感觉自己就像那个患有老年痴呆症的老人手下的猪。别说是小孩了,就是把猪拉到他跟前,丫也能给打出泪花儿来。
我提起裤子转头就走出了注射室,那个实习大夫追着说“还有一针呢,还有一针呢,还有。。。别走呀。”
宁馨儿问我:
“不是还有一针呢吗?”
我对宁馨儿说:
“丫是还没过足瘾呢,走,咱们输液去,输完液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宁馨儿又笑着说
“胆小鬼!”
我轻轻地给了她屁股一脚,说了句:
“你是不知道丫下手有多狠呢!” 。。
第二十四章 馨儿,我喜欢你,你可以喜欢我吗?
24
当我输液的时候已经是一点多了,其他输液的人也走净了,只剩下我和宁馨儿,我一上午没吃东西,肚子开始呱呱只响,宁馨儿笑着对我说:
“你一上午没吃东西了吧,我给你买饭去。”
我对宁馨儿说:
“没事,你一上午东跑西跑也挺累的了,就别忙乎了。”
这时我的头也不疼了,肚子倒是实实在在地饿了起来。
宁馨儿下了楼,半个小时以后她端着一碗牛肉拉面走到我面前,手被烫地红红的,顿时我的心一酸,又不知说什麽好了。
“快吃吧,你一定饿了”宁馨儿双手揪着耳垂,笑着对我说。
“那你吃什麽?”宁馨儿只买了一碗面。
“我一会儿再吃,你先吃吧。”宁馨儿递给我筷子,笑着说。我当时心很酸,这种心酸的感觉又激起了一种冲动,我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对她说:
“是不是烫疼了?”
“不疼,一点都不疼。”宁馨儿翻弄着手给我看。
我认真地对她说:
“馨儿,我喜欢你,你可以喜欢我吗?“
宁馨儿笑了,只是微微地一笑,就像我第一次见到她那时一样,像一朵野百合在一霎那开放。
“馨儿,我喜欢你,你可以喜欢我吗?”我当时都不知道我为什麽总是重复这一句愚蠢的话,其实说一句“我喜欢你”或是“我爱你”不就什麽都表达清楚了吗。
。。。。。。
我认真地对她说:
“馨儿,我喜欢你,你能喜欢我吗?”
宁馨儿点了点头,我又郑重地对她说:
“馨儿,我喜欢你,让我们在一起吧。”
宁馨儿的眼泪又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我慢慢地寻觅着眼泪的味道,嘴角轻轻地贴到了她的嘴角边,然后我嘴里就感到咸咸的苦苦的温温的有点甜。。。
周一早晨我仍然依照惯例笔直地开始,坐在六路巴士楼梯下面的座位上,把里手的座位留出来给宁馨儿。巴士驶过两站地以后停靠在站台前,宁馨儿上了巴士,坐在我的里手,掏出一只红色标记笔,又在那两个小人之间画了两颗心,仍然功德圆满后又带着幸福地微笑审视着自己的佳作。
到了学校以后宁馨儿和程小青仍然按照惯例,每人在我的皮鞋上踩了一脚,然后快乐地消失在楼道里,只留有笑声的影子。。。高三生活虽然很累,但我们都很开心。
第二十五章 在高中校园的最后一天
25
随着第三轮总复习的结束,高考距离我们只有一个多星期之遥,高三生活中最后一个酷暑也渐渐来临了。烈日无处不在地炙烤着大地,大有要将土地撕裂,将人类历史颠覆的架势。教室里悬挂着六台大吊扇,分秒不停地呼扇着热风。我们就像笼屉里的包子,等待蒸熟以后的新鲜出炉。这个时候老师多半不会在讲课,我们则蒙头做题,遇到难以解答的问题时则去问老师。也有很多同学选择回家做最后冲刺的准备,留下来的同学多半是由于在家安不下心或留恋高中生活,或两者兼顾。我属于最后一种,在家即安不下心,又有点留恋高中生活。
突然间乌云骤起,像一匹黑马一般从远处向校园上空奔来,遮挡住了太阳,天顶也在瞬间沉了下来,雨点洋洋洒洒地落下。干燥的地面先是被击起灰尘,而后雨点越来越密集,灰尘也就随之被淹没在雨水中。顷刻间紧张而令人窒息的高中校园被笼罩在雨水朦胧当中,雨点渐显地大了许多,砸在地上啪啪只响,与此同时下学的铃声也响了起来,密密麻麻的人群匆忙地撑开雨伞向教研楼外跑去。当我跨出教研楼大厅时,想起了宁馨儿。自从临近高考快一个月这段时间,宁馨儿就一直忙于艺术学院的事情。她想学新闻传媒,她的梦想是将来成为一个主持人,所以在这一个月当中她多半是在家为面试考核做准备,而我一直在学校忙于文化课程,所以在这一个月当中我们很少在一起。
我在想,或许她今天也来学校了,或许她也没有带雨具,更重要的是今天是我们在高中校园的最后一天,从明天开始我们就必须在家里自由复习了。如此一想,我索性就在教研楼大厅等一会儿,或许她真的来了,真的没有带雨具。
我在教研楼大厅不停地左右踱步,大厅正中央的挂钟一刻不停地走着,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大厅里的人也已经走了不少了,虽然雨水仍然没有停下来的迹象。我走到楼道前,向楼道深处望去,却仍不见宁馨儿的踪迹。当我回过头的时候,大厅里已经阒无一人了。
我想宁馨儿可能没有来,便跨步走出了教研楼。我站在雨中又回头看了一眼教研楼,这时的教研楼好像是一座水做的城堡,与此同时我意外地发现宁馨儿正站在那城堡的窗前,呆呆地看着窗外的雨景。我站在雨中,看着这幅可人的画,不由地感叹人生充满了生机,充满了美,那要看你是否正在发掘。有时就在于一个转身之间,你、我、咱们都不要急于离去。
多年后当我要离开北京时,我对程小青说,一个懂得爱的人必定懂得生活,一个懂得生活的人也必定也懂得爱。
程小青问我,那你懂得爱吗?你失去了所有你爱的人和爱你的人。你懂得生活吗?你要只身一个人去西藏,抛弃了学业、家庭,换来的将是无尽寂寞与荒凉。
我对她说,我失去了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然而我并没有失去我的爱,我一个人寻找寂寞寻找荒凉,这是我的生活,这种生活我懂得。
。。。。。。
当我来到<;文>;三班的时候,宁馨儿仍然站在窗前对着雨景发呆。
我悄悄地走到另一扇窗户前,而没有打扰属于她的那份宁静,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她,我想她一定有一段动人的故事,我想她的故事里一定有我,正如我的故事里一定有她。
雨点渐渐地变小了,太阳又重新放射出耀眼的光辉,彩虹在雨后静谧的天空,从南至北跨越了大半个天空。彩虹下的宁馨儿也变得五彩缤纷了,脸上绽放出不经意的笑,嘴角带着一种甜甜温温的味道。
宁馨儿仍然没有发现我,转身准备离去,我对她说:
“真的不看了吗?”
“咿呀,失维,你什麽时候来的,我怎麽没看见你呢。”
宁馨儿好奇地对我说,脸上略带惊讶。
“我一直站在这里陪着你。”我说。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没有看见你进来。”
宁馨儿有点内疚地说:
“没事,不过你好像有心事,可以告诉我吗?”我牵起宁馨儿的手对她说。
“走吧,咱们边走边说。”
宁馨儿拉着我的手,低着头踱着碎步,倩然地说。我紧跟到她身旁,贴近她的耳朵,小声地对她说:
“说说吧,让我帮你分担分担。”
“我只是想看看雨,人生就像是雨一样,有刚起始时的默默无闻,有猛烈,也有怯懦,最后是干涸。高中生活也是这样,想想刚开学的时候,再想想现在,不就像雨一样吗,开始下雨时就预示着雨水的干涸。”宁馨儿多愁善感地说。
“是呀,所有的人都要各奔东西了。”我说。
“那你准备报考哪里呢?”宁馨儿心事重重问我。
“或许还在北京,但也要看分数,你呢?”我问她。
“我。。。我。。。”宁馨儿语塞了,我知道她报考的学校不在北京“我不在北京。。。”
“没事呀,到放假的时候咱们不是还可以在一起吗。”我故作出无所谓的样子,其实我何尝不想宁馨儿留在北京,但有些事情不是我们想怎麽样就能怎麽样的。
“你就不想我留在北京吗?”宁馨儿看着我说。
“嗯。。。你走了我就可以花天酒地了。”
“你敢!”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