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我们往陈海明的鞋坑里塞了不下于二十根叶柄子;以至陈海明走起路来一瘸一拐;但我们仍然很高兴。
一上课我和大米就盼着下课;一下课我和大米就跑到陈海明跟前;扒下陈海明的鞋子;观察我们那经过独门秘诀加工过的根儿,是否产生施了魔法般的变化。这时全班同学一哄而散;跑出教室。呵,陈海明的汗脚果然优秀哎。为了进一步观察我们的根儿,而不至于暴露我们的秘密,我们三个人几乎把臭鞋坑扣到了自己的脸上。其他同学站在教室外,透过玻璃窗看到我们三个人轮流把臭鞋坑往自己的脸上扣,还表现出十分乐衷于这样做的样子,惊呀地发出一阵阵“哇哇哇”的声音。
我用我的脑袋瓜子和你打赌;他们并没有发现我们的秘密;所以他们远不知道我们这样做有多麽快乐。
后来我们三个人组成了一个不败军团;一路打到了四年级,无一可以和我们抗衡。其实四年级已经是扒根儿的最高境界,因为再往上的年级是不玩这种高级游戏的。也可以说我们三个人当时称霸了学校扒根儿界。
也就是那时我们越发地发觉——有汗脚多好呀!
第九章 还是有关汗脚的事儿
9
关于汗脚我还要说一些。上二年级的时候,学校搞夏令营活动带我们去了秦皇岛,为了报复班主任的拒不帮忙,我和大米偷偷地把陈海明的臭鞋坑儿放到了班主任的床铺下面。班主任的房间在我们的房间对面,那天晚上我们三个人看着我们可怜的班主任闹了一晚上的耗子。他一准儿在纳闷,自己的鞋坑儿是很优秀,但放在了门外呀,那里来的臭味呢?为了证实他的鞋子的确在外面,他还半夜里跑出来看了看自己的臭鞋坑儿。我们三个人看着他对着一双臭鞋坑儿无奈地发呆,心里一个劲儿地美 。
第二天我们可怜的班主任的两只眼睛就多两个妩媚的眼带。
就在那时,我们坚定了立场——有汗脚多好呀!
关于陈海明我还要补充说明一点,陈海明在数学方面明显比其他同学技高一筹,这在我们第一天上学时就早有定论了。那是我求学生涯中所遇到的第一个学术性提问,这个提问就是“孩子们,谁可以从1数到10”。嗨,他可是一位自然老师,他竟然问了我们一个数学问题,而不是自然问题。如果他问我们他是什麽动物,我们一定会回答他,他是一种有着高等智商的高等动物人类,而不是一只穿着西服打着领带的猩猩,因为我还清楚这两者之间的差距,虽然这两者之间的差距并不是那么地明显。
很显然陈海明不会给我们可怜的班主任留下什麽好印象,必定他胸口上没有长很大的痣。
我们可怜的班主任面带自信的微笑;期待着陈海明同学的首演;陈海明也流露出了六七岁小孩固有的傲慢劲儿。很显然陈海明是不会让我们可怜的班主任失望;而且还会使他出乎意料地大吃一惊。
“一块、两快、三快、四快、五快。。。”
陈海明就这样从一数到了十,我们可怜的班主任也就这样差点晕倒在讲台前。
之后班主主任找到了陈海明老子,与其讨论陈海明的学前教育问题。我们可怜的班主任认为;要从小培养孩子的高尚道德情操;要让孩子明白;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要比金钱更美好。而陈海明的老子却不这麽认为,他认为将来的时代是经济时代,是商业社会,只有从小培养海明对这种变化的潜意识,才有助于他长大以后立足于社会而不倒。
像这样的讨论长达一个多小时,最后我们可怜的班主任无法改变陈海明老子的资产阶级教条主义思想,就不再喜欢陈海明了。
所以说我们三个人都是不太受老师注目的一般人,确切的说,是在学习上不太受注目,有些地方还是挺吸引老师的眼球的。而那个年代早已形成了见“杠”识英雄的体系,既而我们的小学是时代是失败的<;除了拔根儿和汗脚>;。
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期实行下海经商。那时的北京城像一个巨大的爆米花机。随着轰地一声巨响,一夜之间北京城的人口开始膨胀充满。大批的流动人口涌入北京,大批的中产阶级职工辞掉工作下海经商。那时每个人都秉承着一个信条——只要下了海就会成为大佬。但与此同时也不乏被大海淹没者。我们可怜的班主任也随着时代逐流的大趋势加入了这场涛声浩劫的运动当中,很显然,他就是那个被大海淹没的人。他没有成为像陈海明老子一样的大佬,却沦落到摆地摊卖菜的地步。关于这一点我们三个人是要付一点责任的,因为我们害死了他那条最漂亮的金鱼,这件事情对他的打击太大了,而我们又阴魂不散地缠着他<;从学前班到三年级;他整整当了我们四年班主任>;,这更加奠定他离开这个伤心地的决心。但那时的他仍然穿着西服,打着领带,很显然他要比一般的菜贩子体面得多。
第十章 谁的“她是最漂亮的”
10
“丢啊;丢啊;丢手绢;轻轻地放在小朋友地后面;大家不要告诉他;大家不要告诉他。。。”
几乎每一个人都会唱这首儿歌,
几乎每一个人都会做这样的游戏。
那时的我们喜欢这个游戏,所以我们很认真地把这个圆圈扩圆,为此我们要手拉手,尽量地向外扩,这样这个圆圈就圆了。然后我们蹲下来,唱着这首儿歌快乐地做起了游戏。
每次我都会把手绢放在一个女孩身后,但我从来不会让她抓住我,因为所有的孩子都可以猜到我会把手绢放在那个女孩身后; 他们已经开始造谣说我喜欢上那个女孩了。主啊;那些六七岁的小孩竟然敢随意揣摩关于“喜欢”的问题。那时我用我的脑袋瓜子和他们打赌,他们并不懂什麽是喜欢。虽然我那时也六七岁,但我比他们要明白什麽是“喜欢”,因为我看完了整整一部有关于“喜欢”的连续剧,有三十多集呢,而他们没有看过。但那些孩子总是拿谁喜欢谁来取笑别人,虽然他们什麽都不懂。所以说我不能让那个女孩抓住我,要是被她抓住的话就会很尴尬。但我为什麽每次都要把手绢放到那个女孩背后呢,可能是因为她长了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和一张漂亮的鹅蛋脸的缘故吧。
大米说:
“她是最漂亮的”
那时我用我的脑袋瓜子和那些六七岁的小孩打赌,大米才喜欢那个女孩呢,因为那部关于“喜欢”的连续剧中的男人就说了一句“她是最漂亮的”,而且后来的剧情证明那个男人真的喜欢上那个女人。
大米是在下午放学的时候和我说的这句话。 当时大米给我买了一个很大很时髦的棒棒糖,大得连我的嘴都快盛不下了,这种棒棒糖足可以向那些六七岁的显一次牛掰了。
大米问我:
“你说咱们班谁最漂亮?”
我只顾吃糖,说:
“不知道。”
大米又问:
“那你说谁最好?”
我仍然只顾吃糖,又说:
“不知道。”
大米有点不高兴地说:
“傻冒儿,什麽都不知道”看来大米有点后悔给我买那个很时髦的棒棒糖了,他看着我嘴里的棒棒糖继续说“你丫给我留点。”
我发现他在看我手里的糖,便狠狠地质问他:
“你一定有喜欢的了。”
大米的脸一下子红得跟猴屁股似的,有点老羞成怒地说:
“别瞎掰,什麽都不知道的傻冒儿”
我发现大米从后悔给我买那只很时髦的棒棒糖,开始转念为要付诸于实际行动,与我分享他自愿给我买的那只很时髦的棒棒糖时,我便强硬着自己的嘴,一个劲儿地把棒棒糖往嘴里塞。呵,嘴都撑大了。
大米急了,使足劲儿地攥着我的手,想要用尽全力阻止事态的近一步恶化,嘴里还一个劲儿地说着:
“你丫给我留点,你丫给我留点,给我留点。。。傻冒儿”
我使劲把棒棒糖往嘴里塞,终于把嘴撑大了。
我嘴里像含颗热蛋似的,但仍然没有忘记戏谑地对大米说:
“你。。。丫一定有。。。喜欢的了!”
大米又有点生气地说:
“别瞎掰,我就不信你没喜欢的。”
棒棒糖卡了我一下,差点把我卡死,但我还是没有忘记戏谑地对大米说:
“没有没有没有,就没有。”
大米生气了,转头向另一个方向走去,摔下了一句:
“你丫不把我当哥们儿,不说实话,我不跟你玩了!”
我紧忙追上了大米,扯着他的衣服说“你别生气,别生气呀,我有我有,我有还不成吗”,因为我发现他真地生气了。
大米眯缝着眼睛,脸上挂着狡黠的坏笑,一边拍着手掌心一边说:
“好的好的...那是谁,那是谁,快告诉我。”
我忘了强调说明这一点了,大米在一段时间内乐衷于这样拍手掌心儿,而且那句话里都要加上“好的好的”,他这样做就像我在一段时间里乐衷于数数一样。他之所以这样做,很可能是因为他看了一部关于地主老财的连续剧,那里面的地主老财就是这样坏笑,这样拍手掌心儿,这样说“好的好的”。他认为这样很有意思,便模仿了一下,模仿完发现果真很有意思,便乐衷于这样做了。
我仍然保持戏谑地态度对大米说:
“不告诉你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
大米有点生气地说:
“你丫除了会说这句话还会说别的吗,傻冒儿。”
我继续保持戏谑地态度对大米说:
“不告诉你,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
大米又生气了,转头向另一个方向走去,又摔下了一句:
“你丫不把咱当哥们儿,不说实话,我不跟你玩了。”
我又紧忙追上了大米,拽着他的衣服说:“我告诉你,我告诉你,我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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