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曲蜷缩在被子里,背对着齐寂,“……没什么,可能着凉了……”
“因为吴大夫的事吗?”
“木耳你走吧,我要睡觉了。”说着,夏曲将自己蒙在了被子里。
望着躲进被子的夏曲,齐寂心里叹了口气,默默退出了房间。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夏曲依旧不想从被子里钻出来,仿佛房间里的台灯桌椅都能看到她的满脸泪水……
……
自从夏曲被简帛寒强吻,摔门离去之后,一晃两个月过去了。元旦、除夕、元宵节……夏曲再也没有简帛寒的任何消息音讯,他那个人就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
因为心里总有些忐忑,夏曲也曾从石苍也那里侧面打听简帛寒的消息,但是石苍也这个没心没肺的人根本就不关心简帛寒的死活,说完全不知道那家伙怎么了,在学校里从来没遇到过。因为自己和简帛寒之间发生的事夏曲跟谁也没有提起,所以她也不好当众戳穿石苍也假扮“男友”的事。
经过这段时间的冷静沉淀,虽然夏曲依旧对简帛寒的欺骗感到耿耿于怀,但平日里他对她的各种关心照顾也越来越多地被她想起。
……骗我肯定是不对的,不过我打人好像也不太好……再怎么说那孩子年纪比我小,又不像木耳那样成熟稳重。或许他现在已经知道错了……
……唉,我比他年长,要不要放低姿态先道个歉呢……可是我说过永远不要再见他……好纠结啊好纠结……
经过一段时间的内心挣扎,夏曲最终还是决定拿出做“长辈”的姿态来,先向简帛寒那不懂事的孩子就扇耳光一事道个歉,然后再教训他欺骗感情的事,希望可以说服教育他改邪归正……
在发去几条短信都石沉大海之后,夏曲鼓起勇气拨通了简帛寒的手机,可没想到简帛寒的号码已经停机了!
沉不住气的夏曲索性跑到了“kudela”酒吧,可是毕恭毕敬的飞哥对她说——夏小姐(他居然没有像以前那样尊称夏曲为“大姐”。这让夏曲有些意外),我们老大吩咐过,他已经买下了东郊陵园的一排墓地。谁要敢透露他的行踪,他就免费送谁进去住,所以只能对不住您了……
这回夏曲慌了神,开始在心中预想简帛寒的各种境况。
……怎么回事?这孩子耍性子搞人间蒸发吗?难道从小没挨过一指头的他因为被我扇了耳光受了强烈刺激?出家当和尚去了?还是一时想不开搞出了自残自杀的戏码,现在正躺在某家医院里当植物人?
……坏了坏了!万一他出点什么意外。警察叔叔调查起来,肯定能查出一切都是因为我扇了受害人一耳光引起的!而且就算警察叔叔没找我,他们家黑社会那帮人也不是好惹的呀!呜呜呜!我当时为什么要打他啊……
夏曲越想越害怕,一心只想赶紧找到简帛寒,看到他完好无损没有缺胳膊少腿儿才能安心。
像没头苍蝇一样在酒吧街上转了一通,夏曲突然灵光一现!
……对了!可以去他家!他自己不是在a大附近有别墅嘛!而且我也知道他爸妈住的地方。总能得到点线索。
于是,夏曲也顾不得心疼钱了,当下便拦了辆出租车。直奔简帛寒自己的别墅。
然而,夏曲的第一站计划便宣告失败了——简帛寒平时自己住的那栋别墅人去楼空,大门紧闭,而据别墅区的园艺工人讲,那栋别墅似乎已经好几个月没有人进出了。
……不是吧……那家伙不仅逃课。连家都不回了吗!
……气死我了!不是想当男生吗!这么点心理承受能力都没有!怎么当男生啊!被女生扇了一巴掌就受不了玩儿失踪,等找到了那家伙非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太没骨气了!
夏曲心口憋着一口闷气。又拦下一辆出租车向市中心简帛寒爸妈住的那个高档小区进发。
四十分钟后,夏曲终于站在了那栋熟悉的四层公寓楼前,她做了个深呼吸,按下门禁按键。
出乎她的意料,居然很快便有人应答了,“您好,请问哪位?”
居然是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夏曲没有思想准备,结结巴巴问道,“您、您好……请问简、简帛寒在家吗……”
大概是从显示屏上看到了夏曲的脸,陌生男人的声音再次传来,“是夏小姐吧,请进。”
门开了,夏曲一边推开门,一边心里直打鼓……谁啊?怎么会认识我?
站在玄关处迎接夏曲的是一个温文尔雅的瘦高男子,带着银丝眼镜,身穿清爽整洁的白衬衫和西裤。虽然夏曲从没见那男子,但却一下子猜出了对方的身份,因为他实在和简帛寒很像,或许应该说是简帛寒很像他——如果简帛寒真的是男生,等他年纪大了之后一定就是这幅模样……
果然,瘦高中年男子温和地冲夏曲打招呼,“夏小姐你好,我是简帛寒的父亲。”
“伯、伯父您好……”夏曲一阵紧张,声带直发紧,她赶紧咽了下唾沫,“那个……我好久都没能联系上小简,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这里……”
“和啦!!!哈哈哈——!”
突然之间,客厅深处传来一声惊喜叫声,接下来是“哗啦啦”的洗牌声和各种抱怨声。
“不好意思。家里老人在打麻将。”简伯父抱歉地对夏曲说道,“我们出去谈吧。”
于是,夏曲跟在简帛寒父亲身后,两人走出公寓楼,向附近小花园里的僻静喷泉池走去。
望着简伯父的背影,夏曲心里不由得感叹道……哎呀,没想到小简的爸爸这么帅这么有气质,又是哈佛高材生,怪不得把小简妈妈给迷住了呢……他简直就是漫画中令倾倒少女的帅蜀黍嘛!嗯,我家木耳将来年纪大了。肯定也能进化成这种极品成熟男子……
简伯父在喷泉池旁的木质长椅前站定,等夏曲落座后,他自己才坐下。
“寒寒他现在不在家。或者说不在国内比较准确。”简伯父扭过头,从镜片后注视着夏曲。“那孩子去美国了。”
“啊?去美国了?”夏曲倍感意外,忍不住脱口而出问道,“那他什么时候回来呢……”
“说不准。”简伯父轻轻摇摇头,“可能一年。也可能定居在那里。”
“定居?!那学校里的课怎么办呢?!”夏曲的声音在寂静花园中显得格外响亮。
简伯父淡淡微笑,仿佛夏曲问了个可笑问题,“他去年年底就从a大退学了,现在在美国学音乐。那孩子一直对音乐感兴趣,当初上了a大工商管理,全家人都觉得非常意外。”
“他、他居然退学了……要定居美国啊……”夏曲被这一系列劲爆新闻打击得神情恍惚。想到或许此后再也见不到简帛寒这个人了,她心中不由得一阵难过……如果小简真的不回来了,那上次在酒店房间里。岂不是我们的最后一次见面……可我那时居然……狠狠打了他一耳光……
装作没有注意到夏曲的神情黯然,简伯父故意不去看她,扭过头去欣赏喷泉,“那孩子从小就很独立,什么事都自己做决定。所以我们已经习惯了尊重他的意愿,从来不干涉他……夏小姐。你找寒寒有什么事吗?”
“我……”夏曲咬咬嘴唇,终于还是下定决心,“我要向他道歉……去年年底的时候,因为某种原因,我、我打了他一耳光……”
虽然夏曲的声音越来越低,但简伯父还是勉强听清了,因此他显得十分意外,“是吗,这对我们来说可是比木乃伊复活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新闻了……”
夏曲的头低得不能再低了,“对、对不起……我真的很抱歉……”
简伯父笑着安慰夏曲道,“哦,你别误会,我不是在责备你,只是……寒寒那孩子从小……你应该早就感觉到了,他和正常女孩子不太一样,言行举止都像个男生,而且是那种很要强的男生,所以我实在无法想象他被你这种娇小女生揍的情形……”
听了这话,夏曲更加无地自容了,“伯父,真的很对不起,我……当时情况特殊……我、我是真心想要向小简道歉的……”
简伯父无奈地苦笑了一下,轻声叹了口气,“其实,对于他挨揍的原因,我想我也能猜到一些。寒寒喜欢一个善良漂亮的女孩子,甚至喜欢到要把自己打扮成最痛恨的女生模样,这件事我们全家人都是知道的。”
“啊?!你们全都知道啊……”夏曲不由得惨叫一声,顿时觉得恐怕自己是世界上最苦b的人了——地球人都知道简帛寒暗恋她的事,可她这个当事人居然如此后知后觉……
“你的道歉,就由我来代为转达吧。”简伯父的语调带有歉意,“寒寒那孩子临走时特意叮嘱过我们,谁也不许透露他的联系方式。我们只能尊重他的意思。”
夏曲失望地叹了口气,“这样啊……好吧……那就麻烦伯父了……”
……看来,小简他也永远不想再见到我了吧……唉……
见夏曲心灰意冷地靠在椅背上,简伯父清了清嗓子,“夏小姐,有件事寒寒并没有说过不许告诉你,所以我想,您是不是有兴趣和时间听我多说几句?”
夏曲听了立刻来了精神,直起身来,目光炯炯地望着简伯父,“有!我有时间!伯父您说吧!”
简伯父眼含笑意,可不知为何,夏曲觉得那笑意背后带着深深的遗憾与伤感,他喉头动了动,“我想告诉你的事,是关于寒寒为何会从一个正常小女孩,变成如今这个样子……虽然这是我们全家多年来都闭口不谈的隐秘之事,但我想,作为寒寒心中最在乎的女生,你有权利知道,而且……”
简伯父轻轻吸了口气,又慢慢吐出,“而且我真心希望,在知道了寒寒的过去以后,夏小姐你能够原谅那孩子对你做出的种种令你厌恶的举动……我希望他被理解,而不是被误解……”
听了这番话,夏曲的心跳不由得加速了。
……小简的过去……
……小简从一个正常小女孩变成如今这个样子的原因……
简伯父不再看夏曲,只是专注地凝望着不远处的美丽喷泉。
望着简伯父那带着遗憾与伤感的侧脸,夏曲轻轻开口,“伯父,您讲给我听吧……我想了解小简,也想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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