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拖着疲惫的身子离开。
回来的时候,天空下起了绵绵细雨,炎明轩没有打伞,踩着湿漉漉的青石板小路。
雨淅淅沥沥下着,炎明轩就在这蒙蒙细雨中,看见了一个人。
石桥上,站着一名女子,那女子红衣黑发,手里杵着一根挂着铃铛的杖。
是那个奇女子,婵妃。
在她的对面走上来一个打着伞的人,那人一袭蓝衣,温文尔雅,样貌非凡。
炎明轩眼皮一跳,他苦笑,瞧,那蓝衣男子多像他梦中的凝笑王爷啊!
红衣女子走向蓝衣男子,她似乎看那人看的太过出神,没能注意脚下的路,脚下一滑就要摔下,男子手一伸扶住了她,伞离了手,落在地上。
蓝衣男子微微一笑,温柔道“姑娘,你没事吧!”
手中千盏灯下的铃铛铛铛铛响了起来,那女子猛地抬起了脸,一双美眸瞪大了看着眼前的男子。
蓝衣男子有些疑惑,又问了一遍“姑娘,你没事吧?”
女子不说话,却因激动,全身都颤抖了起来,欲语,泪先流了出来。 抓着男子的衣袖,用过于用力手指泛白,更显得指间的红寇妖艳。
男子以为她是哪里伤着了,急着询问“姑娘莫不是伤着哪里了,在下带你去看大夫。”
女子摇了摇头,道“我没事,多谢公子关心,我想去公子府上坐坐,可否?”
蓝衣男子对于女子的要求有些吃惊,毕竟于他而言,他们之间素不相识,但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炎明轩站在桥对面,看着两人渐渐消失在雨中的身影,转身也离开了。
雨过之后,便是艳阳天。
炎明轩又上了幽城街,开始到处转悠。
自苏文榭离开后,他似乎习惯了在幽城街市游游荡荡,习惯性的去他与苏文榭生前去过的地方,挂着酒旗的茶坊,花满楼,钱掌柜的药铺,酒娘的酒肆…
那日,当炎明轩看着紧闭的酒肆大门时,他才陡然想起,酒娘已经走了,那夜酒娘取下酒旗第二日大清早便走了,她的酒肆还在,酿酒的人却不在了,如今炎明轩在茶楼喝茶,他还能听到有人说起酒娘的故事,以及那人人都垂诞不已的佘子酒。
路旁有算命的老先生,看见他就嚷“这位公子请留步,我来给你算上一挂,不准不要钱。”
炎明轩忽然之间想起了什么,转身便上了凌云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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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 第十五章 '本章字数:1731 最新更新时间:2013…03…21 10:18:23。0'
庭院里,穿着素衣的小沙弥手持扫帚,慢慢清扫着庭院里败坏的落叶。
炎明轩走过他,向庙大堂走去。
“诶诶诶”小沙弥从后面嚷了起来,快步跑到炎明轩面前,道“施主,你找何人?”
炎明轩拱手道“在下找你们方丈,还麻烦小和尚去通告一声。”
小沙弥上下打量了炎明轩好久,才冲他道“你在这等着,我去喊方丈。”
“有劳小和尚了。”
小沙弥扔下扫帚进了寺庙大堂,炎明轩站在庭院里等着。
不知过了多久,方丈才摇晃着身子自庙大堂走出来,手里提着一坛酒,满面通红,因喝了酒的缘故,身子摇摇晃晃。
小沙弥吃力的搀扶着,两道乌黑的眉皱得紧紧,埋怨道“师傅,你又偷喝酒了,跟你说了多少遍,出家人不能贪酒。”
方丈眯着眼,装起生气的模样,道“你这小沙弥,本事不小,管起方丈来了,再说了。”他摇晃着手中的酒,道“这不是酒,是茶,茶…茶香醉人啊…”
小沙弥眉头皱得更紧了。
炎明轩上前,拱手,开门见山道“方丈,我今日来是为了拿回苏公子当年求得那只签。”
话罢,方丈身子不摇晃了,眼睛也不眯了,推开了小沙弥,将手中的递给了小沙弥,又整了整裟衣,目光锐利的盯着炎明轩“你是苏公子何人?”
炎明轩道“我是非拿到签文的人。”
方丈没想到炎明轩会这样回答,有些愣,微怔以后,点了点头,道“你等着,我给你拿来。”
这一等又是许多时辰,等到天边渐渐黄昏,夕阳夕下。
小沙弥已经忙其他的事走开了。
方丈才出现,手里捧着一个小型长木盒,身上的袈裟更是一片泥泞,狼狈不堪。
方丈走向炎明轩,将手中的木盒递到炎明轩面前,木盒上沾满新鲜的泥土,显然是刚从地里挖出来的。
炎明轩接过木盒。
方丈看着炎明轩,眼神悲悯“几个月前,苏公子也曾向我问起过这支签,但我一时糊涂了竟忘了这事,也忘了那木盒埋在了哪片土地下,师傅匿留之际同我说起过这签,我那时还是个什么事都不懂的小沙弥,师傅的死让我伤心欲绝,竟…唉”方丈叹了一口气“今日我将这支签给你,也算随了他的愿吧!”
方丈摇了摇头,身子又开始摇晃了,转过身走向大堂,边走边像是自言自语道“想起来苏公子这几个月都没来寺庙祈福呢!”
炎明轩低头看着手中的木盒,拍开上面的泥土,准备将其打开,手却莫名的开始颤抖起来,最终将木盒纳入袖中,转身离开。
当晚,炎明轩取出了苏文榭赢得的那坛佘子酒,一个人提着酒坛来到了幽城街上的石桥边,坐在石阶上,揭开酒坛封泥,他举着酒坛邀月共饮。
一口酒入喉,一种酸涩的苦布满喉咙,炎明轩呛的身子摇晃着差点跌入湖中。
“这就是传说中的佘子酒?”他看着手中的酒,嗤嗤的笑“简直难喝至极。”那传说中的佘子酒,没有他想像中的甘醇美味,苦,呛,喝得时候眉头会苦的皱起来,呛的眼泪会掉下来。
就像是一直憧憬渴望的东西,忽然有一天,它让你知道其实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其实糟糕透了,心中的梦被猛地击碎,炎明轩一气之下举着酒坛就要将酒砸入湖中,一个木盒自他的袖中滑落出来,掉在石阶上,早已腐朽不堪的木盒裂成了几半,一只签赫然躺在里面,签文上只有四个字??生死枯等。
刺痛他的双眸。
他维持着投酒入湖的动作,漠然的,震惊的,悲哀的,一动不动。
他忽然悲凉一笑,起初是嗤嗤的笑,然后笑声越来越大,如一个疯子,引得旁人侧目。
像是一瞬间,他的笑声戛然而止,他像是抽空了所有的力气一般,瘫软着身子,坐了下来。
他坐在那里,眼珠一动不动的盯着木盒内的签文,盯着签文上的字,他开始喝酒,仰着头,一口一口的往喉咙里灌,最后动作越来越快,衣襟湿了,脸湿了,眼眶也湿了,他忽然扬起手砸向地面。
“嘣-”酒坛撞击着地面发出声响,酒夜合着血水自碎裂的坛内汩汩流出。酒坛碎片扎入手心,炎明轩的手掌血模糊了一片,腥红的血液顺着手指流下,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在地上绽开一朵朵血色的花。
掌心的通让炎明轩惨白了一张脸,唇色也白了,他跪着身子,哆嗦着手拿起木盒内的签文。
“我…怎么会让你等呢!”他笑着,将手中的签文一折。
“啪-”木签应声而断。 手一扬,折成两半的木签投入了湖中。
炎明轩颤抖着身子艰难的从地上站了起来,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手掌,炎明轩摇头苦笑,他忽然想起了那日他终于酿到了两坛好酒,问酒娘佘子酒的原料是什么,酒娘告诉他时,他只当那是酒娘唬弄他的话,如今想想也不是没有可能。
当时酒娘凑近他耳边,压低了嗓音告诉他“这佘子酒的原料么…两种,泥土和眼泪。”
用泥土和眼泪酿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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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 第十六章 '本章字数:2394 最新更新时间:2013…03…21 13:08:13。0'
炎明轩回到府中时,炎老爷看着炎明轩受伤的手吓了一大跳,连忙喊着小橘去喊大夫,又是端茶,又是倒水,又是询问,什么都亲自做上了。直到大夫替炎明轩包扎好了手离开了后,炎老爷还依然心有余悸,不让炎明轩出门,非要他躺着休息不可,让小橘伺候着。
那认真着急模样,让炎明轩有些哭笑不得,心里有股暖意涌上胸口,他头一次发觉自己没有孝心,也开始想着要好好同炎老爷学做钱庄生意,好继承家业。
炎明轩这一在府中休息便是几个月,小焕又长了一岁,个子也高了些,炎老爷也纳了二房。
成婚那日,喜堂之上,红衣红烛,炎明轩举着酒杯和前来道喜的人一一碰杯,年老的长者举着酒杯向一脸红光焕发的炎老爷道“令堂也老大不小了,也该娶妻生子了。”
炎明轩醉眼朦胧,摇晃着身子不知辈分的猛拍老者的肩膀,呵呵的直笑。
那夜,炎明轩在喜堂之上喝得酩酊大醉,被小橘搀扶着回了房。
当打更的人打着更,三更刚过,炎明轩猛地从床上叹坐了起来,他忽然开始疯狂的想去苏文榭嘴里提起的长安。
几乎没有犹豫的,他下了床,简单收拾个包袱,带了些路上的盘缠,便离开了炎府,踏上了他的长安之旅。
在河边找了一辆船,炎明轩扶着船桨渡着船,饿了就啃些干粮,渴了就喝河里的水,累了就躺下来小憩一会儿,有时来了兴致就高歌一曲,一路上,其乐融融,似游山玩水。
炎明轩赶到长安时,正值三月,桃花疯长。
炎明轩现在长安城,望着遍地盛开的桃花,他笑弯了眉间。
他想,等苏文榭回来了,他一定要告诉他,长安城的桃花盛开的场景,就像诗经里写的一样,逃之夭夭,灼灼其华。是那样醉人的美丽。
长安的青石板冰凉湿黏,长安的姑娘眉眼弯弯,长安的小镇夜色清冽,长安的叫卖声响亮悠长,长安的长街熙熙攘攘。
在长安待了一年之久,炎明轩终于觉得该回去了,依旧是来时那个包袱,那辆船,炎明轩划动着船桨,哼着来时的歌谣。
人声鼎沸的幽城街头,树立的商铺,沿街叫卖的小商贩,卖艺耍猴的人士,身着锦衣华服的富家子弟…
一群小娃儿聚着一圈,拍着手掌唱着童谣“酒家酒家又酒家,有钱不愁没出花,睁眼合眼嘴儿煞,喝酒肚子大哥大…”
大街上突闻大喝“让路,让路。”伴随着马蹄的“口得口得”的声音逼近,站在路中央的众人慌忙退至两旁,站在路中央的黄衣男子却没有走开,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