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 “说。”
我吞吞吐吐道: “您说您,半夜摸进儿媳妇房间,知道的人知道您心痛儿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您喜欢耍流氓……您长得又年青,您说呢……’,
门外忽地吹进一阵风来,把屋子里微弱的灯光给吹熄了,可既便是那灯被吹熄,我也看得清楚,孟不凡的脸从红到青把五种颜色又转换了一次。
忠言逆耳。
不好听的话总是让人不痛快。
但咱们不是一家人么?
有些话是不得不提醒,不得不说清楚的。
我忽感觉到肩上的重任从空中直压到了肩膀上。
我叹道: “师公,您看看,您摸进了媳妇的房间,刚刚有些烛火还没有什么,冷不防地,变得黑灯瞎火了,还好这儿有叶萧在,要不然,别人还以为您想做什么呢?此等情形,让下人看见了便会流言四起,让师傅听见了会产生何等想法?我记得吧,有一本话本子,就写这种事儿的,后来还逼得媳妇自尽了呢……您不想把我逼得自尽吧?”
我喘了口气道: “当然,我也不会自尽……大家族啊,是非就是多啊…
…还好咱们小门小户的,师公,咱们是小门小户的吧?”。
第一百一十二章 惊吓
黑暗之中,叶萧从牙缝里逼出些声音来: “酥油饼子,你最近话本子看多了?怎的这么多愁善感,把人的牙都酸掉?你别陷入那话本子的情绪中好不?”
孟不凡良久没说话,摇摇晃晃就着月光往门边摸了去,边走边道: “我就不信了,我就不信了……”
我看他摸了半天也没摸到门框,闪身而过,帮他拉门……
他呀地一声狂叫: “什么人,什么人?”
他太容易受到惊吓了。
我忙道: “是我,师公,您别怕,门在这儿呢,您走错了……”
他拍了拍胸口,可能想着这么做不太庄重,把手放下来,背在身后,往门边走去,一言不发。
我听他的脚步声哒哒走远,回过头对叶萧道: “你说师公怎么这么奇怪,教诲的话没有说完就走了,我还想多听听他的教诲呢。”
叶萧道: “酥油饼子,我估计他有几个时辰不会烦你了,要想在你面前教诲可不容易。”
我奇道: “为什么?我已经尽量虚心了啊?”
叶萧道: “你没感觉你今日反将你师公教诲了一翻?”
“没有?绝对没有!我刚刚的那翻话,只是提醒他,他不是做错了事么……他和我们现在是一家人么。”
夜色之中,叶萧一双眼眸如闪亮的黑珍珠一般发光: “酥油饼子,你知道么?有时侯你的提醒很伤人的……”
我叹道: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以后注意一点儿……”又喜道, “我只以为我做杀手可杀人于无形,没想到语言的功夫也不俗,也能杀人于无形? ”
叶萧奇道: “酥油饼子,你刚刚还说和孟不凡一家人呢……怎么就想着要用言语杀人于无形了呢?酥油饼子,你也太言不由衷一点儿了……你虚伪了啊!”
我: “……”
经过这次的事件,孟不凡虽瞧我还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但好几日没惹我,有好几次,我看他唇齿欲动,想教诲我了,怔是忍了下去。
我都替他着急,他的得花费多大的功夫,才能忍下这口气啊。
他额头上的细纹又增添了不少。
所以,在吃早饭的时候……我们这几日都是沉默着吃早饭的,我提醒他: “师公,您这几日,没擦那神仙玉露粉?”
他从饭碗问抬起头来,眼眸冷凝: “神仙玉女粉!”
我呼噜了一口粥: “原来是神仙玉女粉?我老记错……老想着玉女粉么,是女人擦的,您一个男人,擦什么?所以,总给它改名儿……”
他的筷子啪地一声折断了,眼神更加地冷: “有什么话快说!”
在叶萧的教导之下,我察言观色的本领强了不少,忙道: “师公,您又生气了?我这不是讥讽您,就觉得这药名儿不好,不贴合题意……”
说完,我又呼噜了一口粥。
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你,你还是不是个女人?”
“我当然是个女人,您从哪儿看出我不是女人了?”我迷惑, “您怎么老说这句话呢?”
“你吃粥怎么那么大的声音!”他咬牙!
我舒了一口气, “原来您不是在怪我讥讽您啊,是怪我吃粥声音太大?
师公,您的心胸真是宽广……”
叶萧把头埋在饭碗里嘀咕: “酥油饼子,任何人和你呆在一起久了,都会变得心胸无比的宽广……因为,不宽广的人全都被你气死了。”
我拿脚试探着过去,一脚踩在他脚指上,使劲地跟压,和颜悦色地把面前的冬菇炒肉夹在他碗里: “多吃点,多吃点,吃多点就能塞住你的嘴。”
他喜道: “酥油饼子,你的心胸也宽广了许多,每次我这么对你说句实话的时候,你不是踩我的脚指,就是从袖子里拿根针出来扎我,今日你很心平气和啊……”
我迷惑: “你没感觉哪儿痛?”
“没啊……”
忽然之问,孟不凡从桌上直弹了起来,抱着脚在一边大叫: “痛,痛,痛,痛死我了,谁踩我脚指?”
我与叶萧急速地转换了无辜的表情,指着对方: “他,她……”
孟不凡额上青筋直冒,怒喝: “你们,你们,你,你,你……”
我忙道: “师公,我听见师傅叫了,可能他要水喝,我去看看。”
叶萧也道: “孟先生,我也去帮忙,她师傅喝了水,可能要撒尿,你是知道的,酥油饼子到底是个女孩子,不太方便……”
我们俩从一个从窗户,一个从门边直窜了出去,隔了老远,还听见孟不凡在后面大声叫骂。
这才下可好了,孟不凡的脚变成了一瘸一拐的,更不方便来烦我们俩人了,只是隔老远地就拿眼来瞪我,只是他拿眼来瞪我太没杀伤力了,有一次,我见他瞪得太厉害,于是提醒他: “师公,您别瞪眼了,我错了还不行么……您再瞪,眼珠子就从眼框跌下来了,眼珠子沾上了灰,再按回眼框,可就不太好使了。”
他捂着胸口直喘粗气,嘴角渗出血来。
后来,他就很少瞪我了。
连睬都不愿意睬我。
又隔了几天,我去师傅那屋,见师傅已经醒了过来,忙上前照看,师傅的精神很好,见只有我一人,便问道: “月牙儿,只你一人?”
他的眼光越过我,四周围打量,脸上全是期盼神色。
我明白他的意思,顺嘴答道: “都在呢,只是我在的时候,别人都不愿意进来。”
师傅垂了头,脸现可疑红色: “是么?月牙儿……”他伸出了手,握住我的手, “这些日子,他说的那些话,你别生气……”
师傅的手滚烫,我一缩,想缩回手来,没能成功,又想起这些日子莫名其妙的把孟不凡气得够呛,很有些心虚: “师傅,我没放在心上……”
师傅抬起头来,重复我的话: “你没放在心上?”
我点了点头: “是啊,我没放在心上……”
“你真没放在心上?”他喃喃的重复。
我道: “师傅,你伤好了之后,怎么人却变得啰嗦了?有话便说罢,咱们师徒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师傅吞吞吐吐:“月牙儿,我怕你受委屈,日后,我绝不会让你受委屈……,,
我恍然大悟: “师傅,你说的是师公让你娶妾的事儿吧,不用担心,我不委屈,咱们反正又不是真正的夫妻……”
师傅抬起眼眸,深深地望着我,又开始重复我的话: “不是真正的夫妻?”。
第一百一十三章 逃命
“那是当然,咱们当初不是为了逃命么?”我漫不经心地答。
师傅垂下了眼,手无意识地放在领子上,额头冒出汗来,眼神有些迷离,象蒙了层烟雾……我发现就着窗子里透过的阳光,他这幅样子,看起来很迷人,象雾中盛开的紫色鲜花,我竟是将手指抚上了他的面颊, “师傅,你怎么了?”
他的面颊滚烫,眼底也象聚了层迷雾。
师傅看了看我端进来的那碗粥,又看了看我: “月牙儿,这碗粥……?’,
他话音未落,忽然之间,身后传来了房门落锁之声,孟不凡在外边大声地笑: “明哥儿,为父等这天已经等了好久了,今日就是你们洞房花烛之夜,为父都给你安排好了……”
我大怒,跳起来就想骂,可双脚却是软的,一站起来,便又做下了,恩……直坐到了师傅的膝盖上,师傅脸色赤红,额头汗水直滴。
他嘴里的热气喷在我的脸上,让我只觉脸上灼热如火烧,离得近了,才感觉他眼睫修长,眼睑暗红,看起来竟是那样的眉目如画,我忙转过身去,指着门大声道: “师公,现在不是晚上,是白天,光天化日的,你为老不尊! ”
孟不凡在门外得意地笑: “什么为老不尊,我老么?你赶快给我生一个大胖孙子,生了之后,我才好让明哥儿休了你!”
这个人的脑袋真是极不正常,我决定不和他一般见识,直唤: “叶萧,叶萧……”
孟不凡道: “你别叫了,叫了也没用,他追你那么狮子去了!”
“你早设计好的?”我大怒。
“不错,你以为你那些小聪明就能真让我发火?我故意让你得惩,是在放松你们的警惕,哼,武功高又怎样,没脑子一样吃亏!”
我只觉屁股滚烫,转头一瞧,吓了一跳,师傅在除身上的衣衫,身上汗如雨注,他神色痛苦: “月牙儿,你,你……你别坐在我身上……”
我忙从他身上站起来,却扑通一声,直跌在地上。
我武功全都没有了,而师傅却是龙精虎猛的,站了起来,向我走近,从我这个方向看得清楚,师傅的喉结上下滚动……
我一步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