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青春恋爱物语果然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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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青春恋爱物语果然有问题- 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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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电车在晃动中停靠月台。门一打开,夜里蒸腾的暑气立刻窜入车厢。

    由比滨看看我,又看看车外,犹豫着该怎么做,可惜列车关门的警示音是不等人的。

    现在没有思考或犹豫的时间,我轻叹一口气走出车厢。跟着下车的由比滨略感意外地问道:

    「你在这里下车真的没关系吗?」

    「话讲到一半被打断总是不太舒服……你是故意挑快到站的时候才开口吗?」

    「哪、哪有可能!人家只是一直问不出口而已!」

    看她慌慌张张辩解的模样,我实在不认为她不是故意的。

    由比滨真是个策士。

    「……我送你到你家附近。」

    「谢谢……」

    她低声向我道谢。

    车站跟由比滨家似乎相距不远,但是由于她穿着不太习惯的木屐,走路的速度比较缓慢。

    静默的街道上,只有我们两人缓慢的脚步声。

    随着夜越来越深,开始有风流动。即使走在外头,湿气和暑气也不再那么折腾人。

    「那你听她说过吗?」

    我延续先前在电车上的话题,由比滨无力地摇头。

    「可是……我认为有些事情很难说出口。一旦错过那个当下,便再也没有机会……我自己也是如此……」

    由比滨同样是经过一年多才提起那场意外,而且是因为被我先一步揭穿才坦白。

    「我一直想着要多做一些心理准备、多考虑一下再说出口,结果便一直拖延。」

    嗯,我多少可以理解。尤其是话题比较严肃时,特别容易如此,更不用说是要跟别人道歉或忏悔。原本就不好说出口的事,时间拖得越久只会变得越难以启齿。另外也有一些事情,必须真的下定决心才有办法说出来。

    「而且,小雪乃一直开不了口,可能跟家里的因素有关……不过我也不了解她家的情况就是了。她的姐姐阳乃,感觉又很可怕……」

    她应该不是在帮雪之下说话。

    雪之下生长的家庭的确称不上一般。她家的家世自然不在话下,其他还包括阳乃,以及凌驾于阳乃之上、嗅得出不寻常气息的母亲。

    她们的家庭一定存在着什么问题。

    想是这么想,不过别人的家庭怎么样,不是我们这些外人能置喙的。

    「我不认为我们应该干涉别人的家务事(Domestic)。」

    「嗯……」由比滨稍微思考一会儿,「Do、Domestic……啊,是DV吗?」

    「不要学了一点东西便胡说八道,小心我揍你喔。」

    「难道真的是DV?」

    这哪里是家庭暴力(Domestic Violence),只是V而已,视觉系(Visual)。

    「总之,不管是那场意外还是她家的事,大家通通当作不知道不是很好吗?」

    亦即视为不公开的事情。雪之下不希望我们碰触的事,我们便不应该碰触。

    我们不可能彼此了解,要是对方装出很了解自己的模样,我们看了也会生气。这世界上有许多事情,站在漠不关心的立场才是最佳选择。

    例如在大雨天扛着沉重的行李跌了一跤,或是当着全班的面被老师臭骂,事后我们总会希望大家不要来找自己讲话。

    那些带有善意的话语不但安慰不了人,反而有可能带来二次伤害。大家真的应该认清这一点。

    有时候,同情和慈悲会成为压垮人的最后一根稻草。

    「维持不知道……真的好吗……」

    由比滨貌似无法理解而停下脚步,低头看着自己脚边,于是我跟着停下。

    「我不认为不知道是什么坏事。要是知道的事情增加,麻烦事也会一口气暴增。」

    「知道一件事」无疑是承担更多风险。很多东西如果维持不知道,会让我们幸福许多。人们真正的心情即为最好的例子。

    人活着或多或少会欺骗自己和别人。

    因此,事实永远是伤人的。它只会让某个人平稳的生活彻底崩解。

    接下来的几秒钟,我们都闭口不语。

    在这阵沉默中,由比滨用她自己的方式思考出答案。

    「但我还是想知道更多……我希望我跟她能更深入地了解对方,让关系更要好。她遇到困难的时候,我也想帮上她的忙。」

    由比滨重新踏出脚步,走在我前方,我则跟在她一步之后。

    「自闭男,如果小雪乃有什么困扰,请你记得帮帮她喔。」

    「……」

    我想不出该如何回应她的请求。

    不要说是几秒钟,即使多给我一倍甚至是十倍的时间,我也绝不可能得出像她那样的答案。

    我不打算更加深入。在此之前我从不深究,在此之后我也绝不会这么做。

    「不,那是不可能的。」

    雪之下不会有什么困扰。即使有,她也不可能求助于我,我也不会主动介入。

    我在话中隐藏好几种意思。由比滨听了,抬头望向星空,「喀」一声用木屐踢开脚边的石子。

    「不过,你还是会帮助她的。」

    「这种事情谁知道呢?」

    在我开口问由比滨怎么会这么认为之前,她先一步回头看我。

    「因为,当时你不也救了我吗?」

    「我说过,那只是偶然。我不是因为认识你才救你的,所以不能算是救了你。」

    不论是她对我的感谢、信赖,或是程度更在其上的事物——一切都是幻想,都是误会。

    不仅是我,对其他任何人都做得到的事情产生的评价,算不上是对我的肯定。针对行为与针对人格的评价,完全是两码子事。我们不能因为看到某个人做一件善事,便判断他是好人。同样的道理,要是只因为我冲出去救由比滨,便肯定我的人格,对我来说也会相当困扰。因此,由比滨那份带有感伤的确信一定是搞错了。

    「不要对我抱持那种期待。」

    我一定会让她失望。与其这样,不如一开始便不要对我有所期待。

    我跟由比滨保持一定的距离行走。木屐的喀哒声和鞋底摩擦地面的声音交杂,回荡在夜间的街道。

    不协调的脚步声持续下去,那仅仅一步的距离始终没有填满。

    不过,由比滨突然停下脚步,让我来不及煞车,整个人往前倾,导致距离迅速缩短。

    她转过身,柔和的月光映照在她脸上。

    「就算没发生那场意外,你也会帮我,所以我们今天才会一起来看烟火。」

    「怎么可能……我根本帮不上你。」

    假设事情从未发生过,并没有什么意义。

    人生不存在「如果」这种东西。

    人生只有不断的后悔。

    尽管如此,由比滨依然缓缓摇头。她湿润的眼角反射着街灯的光芒。

    「不,不会的。你不是说过,即使没发生那场意外,你也一样会孤独一人,所以那场意外不是让你没有朋友的原因……我自己也因为这样的个性,迟早会被介绍去侍奉社,在那里遇到你……」

    她这段真有可能发生的幻想,意外地带有真实色彩,所以我无法轻易否定或反驳。如果我、由比滨和雪之下是用不同的方式相遇,我们说不定会建构出完全不同于现在的关系。

    正当我这么想时,由比滨热切地说下去。

    「你一定还是会用那种白痴愚蠢又乱来的方法,帮我解决困难。然后——」

    咕咚。

    不知是我倒抽一口气,还是她强烈的心跳声。

    她没有再说下去。

    我很在意她接着想说什么而抬起头,两人因此对上视线。

    「然后,我——」

    嗡嗡嗡……这次是手机发出模糊的震动声。

    「啊。」

    由比滨只瞄一眼手边的小提袋,打算不理会手机,继续说下去。

    「我一定——」

    「不用接手机吗?」

    我用这句话阻止她接下来的内容。

    由比滨这次把视线落到小提袋上,紧紧握住袋子。下一刻,她快手快脚地掏出手机,抬起脸「啊哈哈!」地害羞笑着。

    「……是妈妈打来的。」

    她对我说一声抱歉后,走到一、两步之外的地方接听手机。

    「嗯,我已经快到家了。对,咦?不需要,不需要啦!不是说很快就到了吗?」

    她对话筒发出一串连珠炮似的话后,直接按下结束通话的按钮,然后瞪着手机好一会儿,才将手机收回小提袋。

    「我家在前面,你送到这里就好。谢谢你送我到这里……再、再见!」

    「这样啊……」

    「嗯,晚安啰。」

    由比滨轻轻对我挥手道别,我稍微举起手致意。

    「嗯,那——」

    我还没把话说完,她便已急急忙忙赶回家。看她快要摔倒的模样,实在有点教人担心。我目送她消失在附近的一栋公寓后,也踏上回家的路。

    经过闹区时,庆典活动带来的热情尚未消退,到处都见得到醉汉跟年轻的男女们吵吵嚷嚷。

    我不想跟他们有所牵扯,挨着路边踽踽独行。每往前走一步,周围的喧嚣与纷扰跟着消失一点。

    来到人潮跟高楼大厦都不再的地方后,来往的车辆逐渐加快速度。对向车道有一辆车子开始加速,车头灯相当眩目,我不禁别开视线停下脚步。

    然而,这仅止于一时。

    别开的视线终究得重新转回前方。 

第五卷 ⑦那么,比企谷八幡呢?

    月历上的夏天即将进入尾声。

    今天是暑假的最后一天,明天便要回学校上课。尽管初秋的茅蜩已开始鸣叫,炎热的暑气仍未退去。看来还得再过好一阵子,秋天的气息才会降临。

    八月最后一天的夕阳逐渐隐没,我在余晖当中为明天的开学做准备,把老早之前便完成的暑假作业装进书包。

    这时,我发现其中一份是小町的自由研究报告。大概是我把缴交用的纸本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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