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只能考虑和在场的人合作的方案了呢」
「可是,我觉得他们不会继续帮我们了……」
相模非常抱歉地说道。
「这是因为他们掌握了我们最大的弱点人手不足呢」
雪之下突然叹了口气。就像她说的话一样,柔弱地用手指摁住了太阳穴。
……弱点,吗。
确实如此。既然战力已经无法再更换了,那么就必须要取得现场班的协助了。如果没有他们的帮助,我们也不可能完成。
可以这么说,体育祭的成败就掌握在他们手里。
正因为如此,对方才能强硬起来。
正因为他们知道没有自己的帮助,我们不可能成功完成工作,所以才威胁我们不干也无所谓。更不用说不仅仅是一两个人这样做。她们将与自己意愿相近的人的想法凝聚起来,让现场班都沉浸在了这样的氛围之中。
如果以数量优势,大肆宣扬自己是绝对强者的立场的话。
那正是我的敌人。
如果我们不屈服的话,她们是不会帮忙的。对方充斥着这样的傲慢。这是想干什么。明明我也是用课余时间来帮忙的,凭什么你们就能想说什么说什么,想干什么干什么呢。是小看我们吗。别小看中层管理人员啊。
真理无法传达让人讨厌,道理无法讲通也很让人讨厌。甚至对找理由让自己能够理解她们的自己也感到讨厌。
既然对方不讲道理的话,我们也没有必要讲道理。如果蛮横能通过的话,道理就会闪一边去。
她们绑架了体育祭。她们不是用语言而是用行动告诉我们,如果不听她们的话,她们就不继续体育祭的准备工作了。即便这不是她们有预谋有意识的行动,从结果来看确实变成了这样。
那么,对策就只有一个。
「我们也使出同样的手段吧……」
「这是什么意思?」
由比滨微微歪了歪头望着我。
「问题的关键是,现在我们和现场班正在争夺主导权。对方想要用罢工这种消极工作的方法来达到这一目的,想要绑架体育祭的开幕作为人质」
「……浓汤」(译注:消极工作(サボタ弗澹┖团ㄌ溃ē荪咯‘ジュ)的读音相近)
为什么由比滨只是重复这一个词呢。看起来似乎一脸为难地在想着什么,这家伙似乎想歪了啊……。这和圆筒及马铃薯都没有关系,连乡愁都沾不上边哦。虽然读音相似但意思完全不同啊。
在由比滨僵硬的时候,雪之下眉头深锁,向我投来冰冷的视线。怎么了啊,不喜欢兜圈子说话吗?
「具体来说,是怎么做啊」
听到这问题,我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一个词语,便说了出来。
「就是相互保证毁灭」
仅凭这句话,雪之下便已经大概全看透了。她睁大着眼睛看着我,长长地叹了口气。
「真让人吃惊……。亏你能想出这样的主意。该说这是堂堂正正的权宜之计呢,还是光明正大地使坏心眼儿呢……」
「这是在夸我吗?」
我不禁问道,雪之下听了后吃惊地眨了两三下眼睛。
「啊啦,你听不出来吗?」
「听不出来啊……」
听到我的话,雪之下脸色一变,露出了极其开心的表情。
「是呢。并不是在夸你」
果然吗。想想她一直都不喜欢夸人的。习惯这东西真是可怕啊。但是,明褒暗贬这种贬低别人的技术倒是日渐成长了啊,这家伙。明明这种成长稍微体现在其他地方会更好的……。这种话我没有说出口,只是在心里暗骂,此时雪之下发出了非常轻微地,一不留神就会听漏的笑声。
「可是,……也并不是什么馊主意呢」
雪之下露出了要强的笑容。果然比起采取防御态势,还是进攻更符合雪之下的性格。
「这样的话,有必要事先进行一些准备呢……」
嘀嘀咕咕自言自语几句后,雪之下又将手捂住嘴角,集中精神陷入思考。尽管差一点就让她露出笑容了,但是那个,果然这家伙好可怕啊……。
高兴地思考方案已经很恐怖了,单单一个单词就完全明白了我所想要做的事情更加让人害怕。实际上,其他人似乎都还没领会,对我和雪之下的对话还有一些不知所措。
「比企谷君,可以说明一下吗?」
听到巡前辈的话,我望向了她。
「我们也要绑架他们的学园祭」
「哈?」
相模有些鄙视的样子惊讶地看着我。这家伙真让人火大啊……说话方式真让人火大,说话方式。
可是,也不能因此而像小学生一样,只是悄悄告诉巡前辈,而对相模说「不告诉你哦—」因为那样干的话她会非常生气,会对她造成相当大的伤害的啊……。要是不想让我听到的话就不要在我面前故意嘀嘀咕咕的啊。小学生做的事情真是太鬼畜了。
我也已经不是小学生了。现在是出色的高中生了。所以我如高中生一般,装作大人样地用迂回的说法进行说明。老实说对相模坦白解释一切问题真是不爽。
「将他们所期望的,期待的体育祭夺走并且糟蹋掉,摆出一副如果这样也无所谓的话就尽管放马过来的姿态」
可是,是不是太拐弯抹角了呢,似乎还是没将意思传达清楚,不仅是相模,连巡前辈都愣住了。顺带一提由比滨也处于发呆状态。
巡前辈和相模面面相觑,相互向对方确认「你明白是什么意思吗?」巡前辈露出一副稍微有点困扰的表情,相模碍于情面,不好意思向我询问。
此时,只有一个人靠上来。
「……就、就是怎么回事啊?」
由比滨扯了扯我的衣服。哎呀,不要像这样有点害羞地轻轻扯我好不好……。会很难为情的。于是我微微动了动身体,委婉地把那只手摆脱,然后继续说明。
「那些家伙如果暗地里要求要排除相模的话,我们也要求要将他们排除在外。要以数量决胜负的话,我们只要准备更大的舞台就好了」
如果他们摆出一副绝对强者立场的话,我们也挥舞同样的剑。要想以数量优势取胜的话,我们也刺出同样的刀。
更直接地说就是。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就这么单纯」
我最后加了一句。由比滨听了「啪」地拍了拍手。
「原、原来如此……。我懂了!好像……」
因为加了个尾巴,由比滨的声音渐渐地消失了。
嘛。只是嘴上讲不实际动手的话意思是不太好传达的吧。我向已经考虑妥当的雪之下搭话,确认下一步的行动。
平淡地确认完该做的事情,我向大家解释了会议上执行的基本方针,以及据此所制定的相应对策。尽管不需要大动干戈,不过一些小道具之类的还是有必要事先准备好的。
一切说明结束之后,巡前辈「呼」地发出了感叹的声音,然后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哎,怎么了啊」
被盯得太紧的我出声问道,巡前辈慢慢摇了摇头,
「不,什么也没有……。比企谷君果然是最差劲的」
然后,微微露出了恶作剧般的笑容。
× × ×
在为下一次会议准备的同时,其他方面的调整也必须同步进行。委员会内的分裂已成事实,如果首脑部方面不同步执行与实务相关的工作,体育祭是不可能成功举办的。
第二天会议的议题主要集中在压轴竞技项目上。
最大的课题有两个。
一个是千马战的服装问题。必须提出缩减成本和工作量的解决办法。
关于这个问题,前几天跟材木座的邮件交谈中已经大致讨论过了。
在放学后去开会之前,我迅速采取了行动。
否则的话目标就会回家了。孤独之人的傍晚是很早到来的。就像「疾如岛风」所说的那样。(译注:「疾如岛风(速きこと島風の如し)」是著名页游艦これ中岛风号的口头禅。岛风号是日本1943年建成的驱逐舰,属于岛风级驱逐舰,在游戏中她的回避率是驱逐舰中最高,速度也最快。这里早(早い)和疾(速い)是同音)
我为了向她搭话向她的座位走去,此时她刚好收拾完毕,准备背上书包走人。
当她懈怠地向前踏出一步时,那带着蓝色的黑色长发随之摇动。绑着头发的发箍意外地是手工制作的。
川崎沙希和往常一样,整个人带着些许倦怠感。不悦地眯起来的眼睛已经望向了教室门口。
虽然我无声地向川崎的方向偷偷靠近,但是脑子里还没想好应该如何跟她搭话。
「……」
难道大叫声「呀!」这样?干脆但很恶心啊……。又还没有到说「哟」的关系。「那个」啊「嗯」啊「喂」啊之类的应该可以吧。但是这给人一种没记住人家名字的感觉啊。不过,直接叫「川崎」这个名字也有些风险啊。因为我也没有自信,到底川崎是不是真的是她的姓。而且崎这个字既可以读成saki也可以读成zaki呢。这还真是让人混乱啊。谁来统一一下啊。
在我深思熟虑的时候,一不留神「唔」地嘀咕了一下。因为这样而被川崎注意到了。
「……哇!」
川崎一看到我就发出了吃惊而短暂的惨叫,退后了几步。那眼睛就像是看到了忍者一样瞪得浑圆。忍者!?为什么忍者会来!?她的表情上写着这样的话。不,你也太吃惊了……
川崎似乎是对自己的反应有些害羞,她满脸通红地瞪着我。
「……什么事」
「啊,不」
这样瞪着我我也无话可说。话说这家伙平常还真可怕啊……。嘛,虽然就如刚才的反应中所看到的一样,是个好孩子呢,嗯。我一边说服自己,一边寻找着话头。
「要回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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