潋绡突然地冒出一个念头,也许……也许真正长得像镜青鸾的人,是锦衣!
难道……锦衣是镜青鸾的孩子?而蓝鸢察觉到了,所以对锦衣的态度才那样奇怪?!
不对,如果锦衣长得像镜青鸾,慕睿不可能没有发现的,也不可能没有疑心的。亦或者,他其实是清楚知道一切真相的?因为锦衣是镜青鸾的孩子,所以慕睿想立他为太子,他终于还是爱着青鸾的?可这也不对啊,这就与之前的推测矛盾了。慕睿做这一切,不一直都为了蓝鸢吗?
思路渐渐纠结,潋绡也紧紧地蹙起了眉头。
“姐姐,你怎么了?”锦衣见潋绡的脸色渐渐不太对劲,禁不住有些焦急地问道。
闭上眼,长出了一口气,暂且将所有的纷乱抛诸脑后,转头向锦衣问道:“锦儿,有在宫里见到过母后的妹妹,镜青鸾的画像吗?”
锦衣摇了摇头,有些疑惑地看着潋绡。
“锦儿有办法弄到吗?”潋绡稍稍沉默了下,忽然问道。
然后便听到锦衣一声轻笑,声线愉悦地回道:“不就是张画像吗?而且又不是什么神秘人物,有什么难的。姐姐想要,锦儿想办法弄来就是了。”
潋绡也笑了,但心里仍是绕着层层忧虑。
其实,一张画像并不能解决什么问题,像又如何,不像又如何,那并不代表一定是谁的孩子。不过,也许能稍稍打开一点结吧。反正现在关于锦衣的身世,一点线索也没有。
事实上,也许从茹嬷嬷那边下手是最直接的,毕竟她是当年替换婴儿的人。可是,另一个嬷嬷的消失,让潋绡稍稍有些顾忌。更何况,茹嬷嬷是那种滴水不漏的类型,而且眼睛利得很,从她那里探路,也许反而露了破绽。
忽然地,潋绡叹了口气。真的不喜欢过这样的日子啊,能累死人的。
发觉锦衣一直奇怪地看着她时,潋绡禁不住又是一笑,然后问道:“好了,你先说说,这么晚跑来,到底又在计划啥了?”
潋绡这么一问,锦衣一下便笑了,而且是笑得很鬼的那种。
这让潋绡又想叹气了。
“姐姐知道琥珀苑吗?”锦衣似乎一下来了兴致,满脸的兴奋神色。
“琥珀苑?”皇宫这么大,潋绡向来懒得去记那些名字,也没听过这个院落的名字。
“就是传说闹鬼的那个地方!”锦衣是一脸期盼的神色,大概是希望引起潋绡的兴趣。
而锦衣这么一说,潋绡也想起来了。在皇宫里,所谓的冷宫,并不是真有那么个地方叫冷宫,而像琥珀苑这样荒废的院落,其实就算是了。不过,据说那里并没有住人。但这宫里,这么多年下来,哪处院里没几条人命藏着啊。多半是以讹传讹,渐渐就传出闹鬼的说法来了。
潋绡自然是不信闹鬼之说的了,但见锦衣如此,大概已经猜出他想干嘛了。
“想去那看看?”
锦衣赶紧点头。
潋绡朝他瞥了眼,沉声说道:“你疯了啊,这么晚了,外头冷得很,居然还想跑出去。而且,要真让谁看到了,没鬼也被你闹出鬼来了。到时候事情闹大了,看你怎么收拾。”
“姐姐~~~”见潋绡不肯答应,锦衣又开始想闹了,估计不答应他,潋绡是别想睡了。
前言驳回!轻轻抚上额角,潋绡是真的不知道自己造了什么孽,遇上这么个家伙。
站在那个荒废的院落前时,潋绡除了哀叹三声外,真的不知道还能怎么办了。冷风吹来时,下意识地一抖。
而那边,上了链条锁的门,轻轻一推便能出现一条不小的门缝,锦衣趴在院门上往里瞧。不远处站着的潋绡同样能透过这门缝看到院内。但其实,今天夜里比较暗,院内也是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也正因为如此,更觉得阴森。
可锦衣却似乎十分兴致盎然的模样,嘴里还不知道嘟囔着什么。潋绡禁不住低声喃喃自语了句:“真不知道这性子到底像谁。”
往前走了几步,潋绡想拉锦衣回去了。反正门锁着进不去,还不如早点回暖和的被窝,那多舒服啊。
可是,走到他身边时,突然地听到“喀”一声,很像是有人踩到树枝时发出的声音。
附近有人?!想到这,潋绡禁不住动作一僵。
此时锦衣却是突然神秘兮兮地附耳过来说道:“姐姐听到没?里面好象有人耶!”一脸兴奋的神色。
如果可以,潋绡此时真的很想掐上他的脖子,干脆弄死算了。其实她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怕,只是总觉得有些心慌慌的。也不知道锦衣是艺高胆大呢,还是没啥神经。
潋绡突然想到,以锦衣的轻功,要越过这墙,并不难的,他在这偷看什么?
“锦儿,你能跃过这墙的吧?”
“恩!”锦衣很干脆地点了点头。
“那在这儿是干什么?”
“那才有趣啊,直接翻墙过去多没意思啊!”
潋绡禁不住眼角一跳,一把拽住他的手臂就转身要走。
“姐姐?干什么啊,刚发现好玩的,我要进去看看啦!姐姐!”锦衣硬是不肯走。
潋绡转过头来,略有些生气地看着他。
大概是见她稍稍有些松了神色,锦衣便又央求道:“就看看,我从那边那棵树上往里面看一眼就好!姐姐~~”
沉默许久,潋绡才松开了手,抿了抿唇,冲他瞪了眼,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
锦衣一下笑了。
潋绡随着锦衣走到他说的那棵树下,那树紧靠着院墙,枝繁叶茂。然后,便见锦衣轻轻一跃就飞身上了树,刚站稳,又低头看了看潋绡,问道:“姐姐上来吗?”
其实他也是随口一问,见潋绡摇了摇头,也就作罢了。
潋绡站在树下,不知道锦衣有看到些什么,只是见他神色平常,估计里面也没什么特别的。
正打算让他下来时,却见他突然脸色一变,然后“啊”地一声惊叫,一下从树上跌了下去。确切地说,那并不像是跌下去的,更像是被拉下去的,而且是直接往院墙内掉下去。
这几乎是转瞬之间的变化让潋绡完全反应不及,一愣之后,立刻唤了声,可却没有回应。
这时候,她真的后悔当初没有与锦衣一起跟容则学了轻功,不然,此时可以立刻跃过墙去看个究竟。
潋绡转头朝院门看了眼,急走了几步,站在门前,拿起那锁看了看便又放下了。深呼吸一口气,抬脚狠力朝门上踹过去。此刻,她才庆幸这些年来没有丢下前世学得的那些功夫,虽然大概连容则的皮毛都及不上,不过,也幸好年深日久,这个锁早已经脆弱得很了。
“啪”的一下,门应声而开。
潋绡一跨进院内,周围情形立刻一目了然。可是,她一下白了脸色。
锦衣被个黑衣人擒在手里,大概是听到开门的声音,一下转过头来,张了张口,却没发不声音来,神色十分焦急。
此时的潋绡,神色间是从未见过的冷锋。
而下一瞬,那黑衣人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然后,几乎是同时,她便发现自己无法出声了。
点了哑穴?
此时,潋绡反而放松了心神。不对他们做什么,只是点了哑穴,说明这人显然不想被人发现行踪,而且,也不是什么险恶之徒,不然,恐怕此刻锦衣早已经没了性命。
潋绡抬了抬头,朝此刻站在自己身前的黑衣人看了眼。这一眼,却是真的让她惊得心脏突然地一缩。
眼前这个黑衣老妇,她认得!
这黑衣老妇此时却突然松开了锦衣。
一脱了束缚,锦衣赶紧跑到潋绡身边,挡在她身前。潋绡看不见他的神情,却是隐约可以猜到。
那黑衣老妇朝锦衣看了眼,稍稍地愣了下,而后似乎是了然一笑。
她又朝锦衣与潋绡深深地看了眼,而后突然地跪伏于地,郑重地一叩首。站起身时,似乎是随意地一拂,潋绡与锦衣便发现自己已经能够出声了。
“姐姐?”锦衣回身唤了句,但也没说什么。
潋绡只是朝他轻轻一晃眼,便看向那个黑衣老妇,眉头微微蹙起。
此时,那黑衣老妇突然拿出纸笔来,写了什么后递过来。
潋绡与锦衣都禁不住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她大概不能说话,然后两人便接过纸来看。
‘两位殿下不必惊慌,刚才是老奴失礼了。但也是情非得以,还请赎罪。’
“你知道我们的身份?”锦衣依旧有些戒备地问道。
那黑衣老妇只是笑笑,又写道:‘这地方不是两位殿下应该来的,请尽快离开吧。’
锦衣没有出声,潋绡却是拉了拉他,示意赶紧离开。
似乎是犹豫了下,锦衣才转身随潋绡往外走去。
可是,没走出几步,突然地眼前一晃,被那黑衣老妇挡住了去路。
“你想干什么?!”这次问出声的是潋绡,她似乎非常地警惕。
‘大皇子的武功是跟谁学的?殿下愿意跟老奴学武吗?’
看到递过来的纸上写着的话,潋绡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拉了锦衣立刻出了院门,非常干脆地丢下一句“不必”便离开了。
。
。
第十章 突变横生
渐渐远离那个诡异的地方,锦衣却也渐渐慢下了脚步。一直到走到苏芳苑门口附近时,锦衣突然停了下来。
本就拉着锦衣的潋绡有些奇怪地看了看他,也停下脚步。
“锦儿,怎么了?”
抬头看向潋绡时,锦衣的目光沉澈而坚定,似乎决定了什么。
“姐姐,我想跟那个人学武。”
“什么?!”潋绡是真的惊住了,但随即几乎是没有丝毫犹豫地否定了,“不行!”
“为什么,姐姐,虽然刚才那个人也许是来历不明,可是,看起来并没有恶意啊,而且,她真的很厉害,姐姐你也发现了吧?”锦衣似乎十分地坚持,这种坚持里又带着一些迫切。
潋绡轻轻皱起了眉头。
那个老妇人,并不是来历不明,潋绡知道她是谁的。所以,她不希望锦衣接近那个人,那会让她觉得,一切正在走向谁也无法控制的局面。
“姐姐!”见潋绡完全没有缓下神色,锦衣禁不住又唤了声。
“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平时你爱怎么玩闹都随你,这件事上,绝对没得商量!”潋绡的语气非常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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