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家教?”她一脸半信半疑地。
瑞希瞅了她一记,“我国三时的家教,只教了我一个月。”
“国三?”彩子扳着手指,认真的数着:“那不就是七年前的事了?”
“嗯哼。”她嚼着面包,随口应着。
“喂,”彩子像看见怪物似的睇着她,“你拒绝那么多追求者,该不是因为他吧?”
“对。”她毫不犹豫地。
“你有毛病啊?”彩子不以为然地:“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
“我知道啊。”她说。
“你知道?”
“嗯。”
是的,她知道,她当然知道。她的偶像兼暗恋对象,就是鼎鼎大名的东川道广,东川集团的总裁。
她知道他在哪里,也知道他近几年来都在做什么,因为杂志及电视经常报导他的消息。
她总有一天会去见他,但不是现在。
现在的她已经大四,念的虽然不是什么名校,但好歹也是间大学。
她不是读书的料,但为了见他,她拚命的打工、苦读,而这一切的辛苦只为了他一句话——我喜欢聪明的女生。
没错,她要变成聪明的女生,然后堂堂正正、理直气壮地站在他面前。
当然啦,她离“聪明”还是有点距离,但至少她可以离“愚蠢”远一点吧。
“既然你知道他在哪里,为什么不去找他?”彩子问。
“时间还不到。”她说:“等时候到了,我就去见他。”
彩子挑挑眉,“什么‘时候’才是见他的‘时候’?”
她睇着彩子,撇唇一笑:“拿到毕业证书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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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求职栏,瑞希发现一件事情,那就是这一个月来,东川集团的征人启事上一直在找总裁办公室秘书。
东川集团是那么大的公司,有多少人巴不得成为其中的一员,怎么偏偏找不到总裁秘书?
她想,也许是因为条件相当严苛,以至于难以找到合用的人吧?
“小鬼,你回来啦?”伊东的大嗓门在她身后响起。
“爸,你想吓死人啊?”她没好气地白他一眼。
“想什么?想得那么出神?”他问。
“没什么……”她合上报纸,转过头去,“明天的毕业典礼,你别迟到喔。”
“知道了。”伊东脱下脏衣服,丢到一旁的洗衣篮里。
伊东太太从厨房里走出来,“去洗个澡吧,就快可以吃饭了。”
“好。”伊东答应,转身往浴室走去。
“瑞希,”伊东太太见她闲着没事,找了件差事给她,“给爷爷奉个饭菜。”
“知道。”她很快地起身,走进了厨房,端出了一碗饭跟两碟小菜,然后放到客厅旁边的佛龛上。
佛龛上摆着爷爷的相片跟脾位,相片上的爷爷笑得露出白牙,看来慈祥极了。
爷爷是前年在睡觉中走的,非常安祥,但也令人措手不及。
她将饭菜供好,合掌一拜。“爷爷,我明天就要毕业啰……”
“以前您老说我笨,一定念不好书,但是我现在就快是大学毕业生了,您知道吗?”她对着牌位喃喃自语:“明天一拿到毕业证书,我就要去见他,您要保佑我顺利见到他喔,谢谢。”
她点了一个头,“好了,不打搅您吃饭,您慢用。”
“小鬼……”刚下班的伊东光辉轻敲了她的头一下。
她转过头,瞪了他一眼。“我就是这样被敲笨的……”
“自己笨,别怪东怪西。”伊东光辉咧嘴一笑。
“哼。”她不服气地一哼,“我明天就毕业了。”
“毕业即失业,你不知道吗?”伊东光辉最爱捉弄他这个可爱的小妹。
“呸呸呸!”瑞希没好气地,“你少咒我。”
“哈哈哈……”伊东光辉有着跟他爸爸一样的爽朗笑声,“你要是一个月内找到工作,我就请你吃大餐。”
瑞希斜眼瞪着他,“一个月?你少看不起人了,我一个星期就能找到工作。”
“哇,好大的口气。”伊东光辉挑挑眉,一脸“我等着看”的促狭表情。
“你等着吧!”为了赌一口气,她“不自量力”地夸下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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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帮我拿回去。”脱掉了学士服,瑞希将它丢给了盛装来观礼的伊东夫妇俩。
“你要去哪里?”伊东疑惑地问。
她绽开了灿烂的笑靥,扬了扬手中的毕业证书,“去一个非去不可的地方,见一个非见不可的人。”
说罢,她转身就跑开。
跑出校门口,她飞快地拦了辆计程车。
“港区的东川大楼。”她说。
“好的。”司机点头,踩下了油门。
一路上,瑞希的嘴角都是上扬的,她不断地低头看看手里的毕业证书,想像着当她出现在他面前,他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他还记得她吗?他会是什么反应呢?当他知道他当年教了一个月的国三女生,如今已是大学毕业生后,又将是什么样的心情?
其实认真想想,她真是个天真、愚蠢又大胆的人。
暗恋一个男人七年——天真。
明知他是她一辈子都构不到的男人,却还思念着他——愚蠢。
事隔多年,莫名其妙的去见他——大胆。
她真不知道自己如何能做出这样的傻事来,也许,她有着跟别人不一样的脑袋。
忖着,计程车已来到东川大楼的门口——
付了车资,她跳下了车,抬头仰望这栋又高又大又崭新的办公大楼。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站在这里,但却是她第一次迈开步伐,朝它前进。
走进偌大的接待大厅,她发现柜台处站着两名衣着讲究的年轻女性。
“你好,”她走上前去,“我找东川道广先生,请问他在吗?”
柜台小姐疑惑地打量着身着衬衫、牛仔裤,斜背着一个大背包的她,“你找东川先生?”
“对。”她点头,“麻烦你替我转告他一声。”
“你是……”
“ㄟ。”突然,另一名柜台小姐打断了她,低声地:“想也知道她是做什么的……”
“噢,对喔……”她恍然大悟,然后用一种同情的眼神睇着瑞希,“你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个了,祝你好运。”
“咦?”听见她这么说,瑞希满腹疑窦地。
正想发问,那名柜台小姐指着大厅右侧的电梯,“请你到十八楼,找秘书课的浅田小姐。”
“浅田小姐?”
“是的。”她点头,“她会安排你见东川先生的。”
“噢,这样啊……”尽管觉得有点不对劲,瑞希却没有多想。“谢谢你。”
“不客气。”两名柜台小姐对她露出了客气的、职业的、诡异的笑容。
她讷讷地转身,走向了电梯。
就在她走进电梯的时候,其中一名柜台小姐拿起了电话——
“喂,又一个走错路的来了,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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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上电梯,来到十八楼,一出电梯,外头就候着一位身着正式套装的小姐。
当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刹那,那位小姐望着她,张大了嘴——
“你是……”
“我找东川道广。”瑞希说。
那位小姐挑了挑眉,似乎对她直呼总裁名讳感到惊讶且不以为然。
“你说话的语气最好客气一点……”她说。
瑞希一怔,露出了疑惑的眼神。
客气一点?干嘛?现在是要晋见天皇喔?
“跟我来吧。”那小姐转身说道:“我看早上来的那一个小妞大概快不行了……”
“ㄟ?”瑞希又是一怔。
她觉得自己好像又听见了什么奇怪的话,她想问,但那位小姐自顾自的走,似乎不打算解开她的疑窦。
罢了,有什么疑惑,待会儿见了东川道广再问吧。
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他当过她一个月的家教,一定能为她解惑的。
人家说一日为师,终生为……噢,不,她不要他当她的“父”,最好是当她的“夫”。
当然,这只是她的妄想。哈哈……
“就是这里。”套装小姐带着她来到总裁办公室外,站定。
“他在里面?”她问。
“是的。”
此时,里面传来男人可怕的咆哮声,隔着门板虽然听不见在吼什么,但这可怕的咆哮声却给了她一种熟悉的感觉。
没错,是他,此刻在办公室里鬼吼鬼叫的人,就是她朝思暮想整整七年的男人。
她伸出手,准备推门。
“ㄟ,慢着。”套装小姐阻止了她,“她还没出来呢。”
“她?”谁啊?谁在里面?她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套装小姐挑挑眉,一脸神秘,“她夺门而出后,你再进去也不迟。”
夺门而出?老天,她是越来越觉迷惑了。
说时迟,那时快,突然,办公室的门开了,一名长得高挑秀气的年轻女子哭着跑出来——
瑞希傻眼,怔怔地看着。
“ㄟ,高木小姐……”套装小姐唤住那哭得梨花带泪的年轻女子,低声地:“你不干了?”
那姓高木的年轻小姐幽幽地看了她一眼,哽咽地:“你们东川先生根本不把我当人看,他……他跟恶鬼一样……”说罢,她掩着脸,旋身而去。
瑞希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幕,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现在是怎样?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正忖着,那套装小姐忽地一脸诡异地笑说:“好了,该你啦。”话落,她伸手一推,将还没准备好的瑞希往办公室里一推。
“喂,慢着,我……”她想发问,但套装小姐已经将办公室的门带上。
“喂,你!”突然,她身后传来了低沉的声音。
这声音,她不陌生,因为她曾被这个声音骂了整整一个月。
当然,事隔七年,还是有一点点变化的。他现在的声音多了几分的成熟、内敛,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男性气慨。
“快过来。”他又一喝。
“ㄜ……”背着他的她,不知怎地竟害怕转身面对他。
怪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等这天明明等了七年,照理说,她应该是迫不及待地就转身,甚至是冲上前去把他好好瞧个仔细,但为何她却……
见了他,她要说什么呢?先自我介缙,还是……
“喂!你摩蹭什么?”他的声音又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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