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做得很对!”胡玉言对邢振玉的巧妙应对非常满意。
“唐俊东称自己根本不知道这件事,录像是他找监控室里管监控的员工要的,是那个员工拿给他的,他并不知道弄错了。”
“那个管监控的人找到了吗?”
“唐俊东带我去了监控室,有一个人值班,据监控室值班的人说,平常应该是两个人值班的,另外那个人今天没来。”
“没来?”
“是的,我随后查了那个人的相关考勤记录,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他的考勤记录有问题?”
“对,监控室没来的那个人,在月日到月日期间都故意倒了班,只上夜班,没上白班。”
胡玉言心中一凛,这和王大山来到T市的时间吻合,看来这个管监控的人有很大的嫌疑,最起码是和案件有着莫大的联系。
“查到这个人住在哪里没有?”
“没有,什么都没有。唐俊东这里只有他的名字,还有手机号,家庭住址一概没有。手机我打过了,关机。”
“名字?他叫什么名字?”
“张海!”
“张海?你说他叫张海?”
“是的!有什么不对吗?”
邢振玉在这一头喊着,而电话那头的胡玉言久久没有回答。好一会,邢振玉才听到胡玉言的下一句问话。
“去问一下,他的右腕是不是有个火焰的纹身?”
第八章
“王大山本有可能躲过血光之灾,可是有人把他特意叫到了T市来。这才发生了案件,我想这个人应该就是阁下你吧!别管王大山的死是不是跟你有关系,我想能从北京把王大山请到T市来,恐怕也只有你能做得到吧?”
拍卖会场人头攒动,到处都是紧张忙碌的工作人员。他们有的推着保险柜,有的检查着台上的背景布置,有的把麦克等相关电器的线束捋成一股,有的摆弄着会场旁边的电脑设备,还有几位漂亮的礼仪小姐站在台边,摆弄着自己旗袍的下摆,好像生怕那一点褶皱影响自己雪白的大腿裸露出来的效果。
与紧张和忙碌的拍卖会工作人员形成强烈反差的是,一个身穿褐色西装的中年男人,他就坐在会场下的观众席上,神情显得十分镇定和悠闲,样子很酷。
他只是静静地坐在观众席的角落里,手里翻着一本彩页的博腾拍卖公司的简介。他的左腕上戴着一串名贵、显眼的红木佛珠,佛珠是由颗饱满的珠子组成的,而扣在佛珠最上端的是一个比其他珠子要大上两圈的念珠,这颗珠子上刻着一个“佛”字,佛珠是靠一根黄色的绸线连接起来的,绸线的外端甩出长长的穗子,搭在这个酷男人的手背上。
他的身后站着两个身材瘦高的男人,都戴着黑色的墨镜,看不清他们的眼睛。这种酷似香港黑帮影片中的架势,乍一出现在现实生活中,还真的给人一种视觉上的冲击感,让会场上的人都觉得挺有趣,但却也不敢小视。
当静与动、有序与混乱交织在一起的时候,才是这个世界最为原本的社会秩序。而代表这两种状态的正是这个世界上生活在不同层次、不同社会地位的人们。
胡玉言、刘胜利、张芃三人从拍卖场的侧门挤进了这个宽大的场馆,看见满场忙碌的人,他们顿时感觉有些不知所措。
胡玉言两年前曾经来过这里,那时正有一家国企要处理一批刚刚进口却不能配套使用的设备,他们决定将这些设备在拍卖会上卖掉,而设备的底价远远低于他们的购买价格,很多厂家都盯上了这批物美价廉的大家伙。
当时,拍卖场的所有大门都被一些手持棍棒的流氓把住,除了三家乡镇企业外,其他厂家的人员全部被挡在了拍卖场外。
结果,由于场内只有三家企业,这批设备以很低的价格拍给了其中的一家。这令场外的其他企业人员非常不满,于是他们与挡在会场周围的那些流氓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冲突,结果造成数人被打伤。
胡玉言当时奉命来制止那次大规模的冲突,他记得很清楚,那些没能进入场内的愤怒的竞拍者的眼神;也记得很清楚,从会场里走出来的那些乡镇企业家得意的笑容。
那次事件最终以数额极低的医药费赔偿了事,而由此造成的国有资产流失,虽然有人屡次向上反应,但到最后却都杳无音信。
那次,胡玉言的感觉是拍卖场是一个把有价值的东西变成没有价值的东西的地方。而这次来到拍卖场,胡玉言却有了和上次截然不同的感觉。
这次的拍卖场,并没有那次的野蛮和冲突,而更像是一个要举行什么庆典的会场,喜庆的气氛笼罩了整个场馆。
张芃一眼就看见了坐在角落里的那个酷男人,向刘胜利使了个眼色。
刘胜利也朝那个方向看了看,对身后的胡玉言说道:“老吴说那个人就坐在会场后排的右侧,很好找,看来就是那个人,应该不会有错。”
胡玉言冲着张芃点了点头,示意让他先过去,看看究竟是不是要找的人。
张芃会意,扭过身先胡玉言和刘胜利一步,朝着那个男人的方向走去。
那两个瘦弱的墨镜男看到张芃直冲冲地朝这边走来,立即充满了警惕,故意往前迈了一步,护在了酷男的身前。
张芃看到这种情况,只好放缓了脚步,等着胡玉言和刘胜利跟上来。
酷男一见张芃,顿时一笑,对两位墨镜男一摆手,“别紧张,是朋友!你们到别处去溜溜吧,我们有点私事。”
两个墨镜男很听话,对酷男点了点头,走开了,但是看得出来,他们警惕性仍旧很高,没有走多远,就停住并转过身来,仍旧注视着酷男的方向。
“哪位是刘利胜老板?”酷男站起身来,伸出了右手,他足有米的个头,魁梧的身材让眼前的三人都觉得有点压迫感,而酷男最有特点的是他那鹰钩鼻子,虽然长得难看却带有一种威严。
刘胜利硬着头皮走上去,也把手伸了出来,“我是刘利胜!是吴老板介绍来的。”
“呵呵,这种时候还装蒜啊,刘所长!”酷男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脸上的笑容带着一些嘲讽的色彩,而他的鹰钩鼻子上下不和谐地抖动着。
酷男的话让刘胜利、胡玉言一时哑口无言,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张芃心里更是因为刘胜利的谎话被识破而感到不安。
“也只有老吴那样的笨蛋,才会相信你手里有什么名画要卖呢!”
说完,酷男哈哈大笑,笑得会场中很多人都把目光投向了这里。
“看来张老板真是耳目灵通啊,连我的身份你也搞清楚了!”刘胜利干脆承认了身份,他觉得既然已经被识破,就没有必要还这么遮遮掩掩的。
“后边的那位是市局刑警队的胡队长吧?”酷男张老板用眼神瞄着刘胜利身后的胡玉言,像是在告诉他们:你们的底细我早就知道了,不要再耍什么花招了。
胡玉言十分震惊,真的不知道眼前的这位张老板是何方神圣,如果他真的参与了犯罪的话,那就算是他的头号劲敌了。虽说如此,但胡玉言脸上并没有过多的表情,而是平和地说道:“你好,我是刑警队的胡玉言,今天就是想找张老板了解点问题而已。”
“是为了王大山被杀的那件事吧?这个事我还真想找个人好好地聊聊,不过说好了,只是聊天。”张老板的表情仍旧是似笑非笑。
胡玉言淡然一笑,点了点头,一屁股坐在了张老板的身边。刘胜利找了一个居前的位置坐了下来,张芃则坐在刘胜利的旁边。
可当张芃刚坐下,张老板却板着脸一指张芃,说:“你不是警察,张老板,你还是请到那边坐会儿。我说的这些话可不是谁都能听的,你听多了,我怕给你惹一身的麻烦。”
张芃根本不认识这个张老板,只知道他是吴老板身后那个收购自己玉石的人。今天得见真容,觉得他的排场实在是够臭屁的,对他一点好感都没有。
但是他好像早已洞悉了胡玉言和刘胜利的真实身份,并且对两人的来意了如指掌,所以张芃心里对他也抱着一丝敬畏。再加上张芃本来对这事就没想要多掺乎,要不是警方需要见这位张大老板的中间人,他才没有兴趣去见这些大佬级的人物呢。所以,他听到张老板的话,知趣地向三人点了点头,站起来向外走去,当他经过那两个墨镜男的时候,故意瞅了瞅他们,显示出一种不屑一顾的表情,然后从他们身后走了过去,直奔会场大门。
“请问张老板大号怎么称呼?”胡玉言见张芃走远了,率先开口问道。
“P民一个,大号不值一提。朋友们都给我面子,叫我越哥。”越哥对胡玉言显得十分恭敬,但是却让胡玉言感到他是在卖弄。
“那好,越哥一直经营着古玩生意?”胡玉言继续问道。
越哥一阵冷笑,“为了活着,什么都搞点,刚才出去的那个张芃,他家的寿山田黄确实够地道,我一直在收,而且是他有多少,我要多少。”
“越哥一直在通过吴老板跟张芃做生意?”刘胜利在旁边插嘴道。
“我不爱抛头露面,太累,从外边收东西这些事就都拜托老吴去打理了。张芃的东西不错,天津人厚道,东西来路也好,比本地那帮家伙的东西纯。上次那帮本地人拿了两块鹿目给我,非说是田黄,老吴竟然还走了眼,收了,没把我气死。”越哥显然对此仍耿耿于怀。
刘胜利想起当时吴老板说他自己在古画鉴赏方面是专家,但是一般的古玩相信他也颇有研究,能让他看走了眼,也绝不是什么容易事,所以他故意问越哥,“鹿目和田黄有什么区别吗?”
“都是寿山石的一种,不过田黄是在稻田下,那石头生得黄色特别的正统,而鹿目就是在山坡上的一些小的石坑中采来的,虽然跟田黄外表上很像,有时确实挺难分辨。但最好的鹿目也就相当于二等的田黄,那价值差得太多了。后来我让老吴再也不要那帮本地人的货了,专门收张芃的。”
“原来是您一直在关照他的生意啊。”胡玉言笑道。
“是啊,这小子够实诚,货也好,跟这样的人合作,我安心。不过,前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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