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别哭!”楚钧想再抱着她哄哄她,奈何还没等他碰到她,她就厉声尖叫,不得已,他只好撒开手。“安宁,不带这么没完没了的!我都说……是我的错,哎,你听我说,别动手!”
安宁随手抓起沙发上的一只抱枕,狠狠地抽打着楚钧,并且怒声逐驱:“你滚!这辈子我都不想看到你!”
楚钧还想再说点什么来挽回,但她再也无法平静下来,就这样,他硬生生地被她赶出门外。
“砰!”安宁狠狠地摔上房门,背倚着门板,无声地哭泣。
为什么他要这样对待她!楚钧的所作所为无疑给他们僵冷的关系雪上加霜,安宁真得寒心透了。
哭过之后,她擦干泪眼,走回去,收拾了屋子,然后给自己煮了一碗鸡蛋面。婚姻失败了,日子却还是要过下去的。她已经好几顿没吃东西了,再这么下去如果病倒,那么她恐怕连医药费都拿不起。
吃着面条,她在心里思索着,仍然是一筹莫展。唯一可以求助顾依凝的,但是凌琅的话太过无情,让她寒心。罢了,不去打扰顾依凝,她再另想办法。
思来想去,她认识的所有人里面统统筛选了一遍,最后定格在一个人的身上,他就是——丁鹏!
放下筷子,她拿起电话,嘴角不由露出一丝苦笑。丁鹏想让她帮忙向楚钧求情,她没有办法做到,现在却反过来要求丁鹏帮忙了。
“喂,安宁!”接通了安宁的电话,丁鹏的声音有着明显的雀跃欣喜,“是不是楚钧同意放过我姐姐了!”
安宁沉默了一会儿,说:“我说过……我跟他马上就要离婚了!”
“呃,”丁鹏还是无法相信,试探着问道:“你们怎么会闹到这个地步呢,难道是因为……苏苏?”
好聪明的男孩子,安宁不由苦笑:“也不是全因为她!主要两人性格差异,不太合得来!”
“是吗?”丁鹏惴惴地,小心地措着合适的词儿。“安宁,你真得决定要跟楚钧分开?”
“嗯!”安宁的回答无比坚决。如果说之前还有什么犹豫,那么楚钧的到来无疑坚定了她的决心!当他为了维护苏苏用手指着她的鼻子警告她别再提这件事情,她只觉心口拔凉,浑身四肢百骸都好像被冻上了。“我想跟他离婚!”
丁鹏又问道:“楚钧同意吗?”
“他不同意我也要离婚!”提起楚钧,安宁的眼泪又止不住地落下来。“反正……他根本就不在乎我!他只是需要一个妻子,一个应付家族压力的工具,一个公众场合的摆设……”
“安宁,你还在跟他赌气呀!”丁鹏像个知心朋友般开导着她,“你还是很在乎他的,不过是因为有了一些矛盾误会才要闹着离婚!我劝你还是冷静一下,等考虑好了再做出决定!”
“不必考虑了,我必须要离开他!”安宁伸手擦去脸上的泪痕,接道:“丁鹏,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呃,”丁鹏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犹豫,为难地道:“你要我帮你打官司吗?”
安宁不由再次苦笑,自嘲地道:“我怎么可能让你帮我的官司呢!现在你姐姐的事情还要靠他出面解决,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哪知道丁鹏听了她的话并没有松口气,而是更难过了。“对不起安宁,我多么希望能在你最困难的时候帮上你!哪怕为你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甚至,我还会感谢老天爷赐于我这个表现的机会!可是……可是我的姐姐……唉……我现在终于体会到什么叫身不由已了!”
虽然丁鹏的话并不多,但安宁仍然被他话里的诚执打动了!男孩真得很执着,对她的痴迷始终没有改变。那些从前在她看来是戏语的诺言,此时看来真的都是他的肺腑之言。
也许,以前她真得误解了他!作为商界大鳄丁翰章的儿子,他没有子承父业,也没有过那种左拥右抱的阔少生活。他甘于寂寞在小学校园里做体育老师,跟孩子们朝夕相伴。就凭这点儿,就能看出他并不是个功利的人!
他的内心很纯粹,追求的也很纯粹。什么名利在他眼里都是浮云,他的人生很简单,就只是想找一个他喜欢的人过他喜欢的生活而已!
“你别再说傻话了!我跟你……不可能的!”安宁连连摇头,她欣赏丁鹏,但是绝不可能跟他有任何暧昧的发展。她可以把他当朋友,当知已,甚至当作自己的弟弟,但是绝不可能把他当成自己的男人!也许因为她的心已经遗落在楚钧的那里,也许是因为范芳芳的缘故,总之,她和丁鹏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丁鹏有些沮丧,低叹道:“天黑了,我也不做白日梦了!安宁,你想让我帮忙做什么?只要我能做到,一定会帮你!”
安宁的心暖暖地感动着,没想到在她人生中最落魄最无助的时候,是丁鹏对她伸出援助之手。“我想调到别的学校任教,你能帮我吗?”
丁鹏怔了怔,大概是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不过随即明白了。“你是怕学校的老师们议论你吗?何必在乎那些流言蛮语……”
“流言蛮语是一把最锋利的刀,从前我就被它伤得体无完肤,现在……真得没有力气再应对它了!”安宁无奈地叹息着。
“好吧,我帮你调任学校!”丁鹏很爽快地答应了,不过他仍然有他的顾虑:“不过你千万不要让楚钧知道是我帮你的啊!”
“嗯,这个你放心,我当然不会告诉他!”快要挂电话的时候,安宁衷心地对丁鹏道谢:“丁鹏,谢谢你!”
有安宁的这句谢谢,丁鹏感觉就算自己真为她赴汤蹈火也值了。“安宁,如果不是因为姐姐的事情……我真想带着你远走高飞!”
安宁眼眶红了,她什么话都没说,便轻轻挂断了电话。
桌上还摆放着那碗吃剩的鸡蛋面,她半点胃口也没有了。把碗筷收拾了,放进厨房,也懒得涮洗,便进到卧室里。
可是,当她推开卧室的房门,不由大吃一惊——卧室的床上竟然已经躺着一个人!
“谁!”安宁大叫一声,同时抄起了门旁的一把扫帚。
躺在床上的人抬了抬头,似乎睡眼惺忪的样子。“别大惊小怪的,关上门!”说轻,他翻了个身,好像又睡着了。
安宁终于咽下了差点儿脱口而出的抓流氓,便是攥着扫帚的手并没有松开。床上躺着的人竟然是盛梓晨,她实在想不到他是如何进她卧室里来的。也许,这些男人天生会飞檐走壁,神出鬼没吧!
“出去!”安宁攥着扫帚,站在门口,大有他不走就动手赶人的架式。
盛梓晨终于睡不下去,就打着哈欠坐起身,抻了抻懒腰,随口问道:“楚钧走了不起?”
“……”安宁顿时凌乱不已,原来楚钧来的时候,他就已经躺在她卧室的床上了!心里暗暗吃惊,庆幸她赶走了楚钧。万一楚钧留下来,发现她卧室的床上躺着男人,可是一百张嘴巴也解释不清楚的。但随即又想,她为什么要跟他解释呢!反正都要离婚了!
盛梓晨慢条斯理地下床穿鞋,瞅着站在门口发怔的安宁,不禁揶揄道:“你准备一直在门口给我站岗啊!”
“盛梓晨,谁允许你进我的房间睡我的床!”安宁满腔怒火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地方,她用扫帚戳着这个恬不知耻的男人,驱赶道:“你赶紧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盛梓晨耸耸肩,很无辜地叹道:“好心换来驴肝肺!我这不是给你送东西嘛!”
安宁这才注意到,床前放着的行李箱,就是她那日丢在范芳芳家门前的。当时她的情绪受到很严重的打击,正巧遇到了盛梓晨,她便把箱子丢在了那里。
当时楚钧不知道从哪里调来了军队,专门围剿缉拿盛梓晨,安宁以为他只顾着逃命了,却想不到他竟然还替她保管着行李箱。
“急着赶路,还没吃晚餐呢,你的厨房里还有没有剩汤剩饭的赏我一口!”盛梓晨说着,走过安宁身旁,无视她手里攥着的扫帚,大摇大摆地走出去,好像在他自己的家里一样随便。
安宁终于回过神,她的语气和态度还是很抵触排斥:“喂,东西已经送来了,你该走了!”
“切,有这么过河拆桥吗?我好歹给你送还东西,别对你的恩人这种态度!”
“……”他究竟是她的什么恩人呐!安宁无语,便跟着他走出去。
小小的单身公寓面积就那么点儿,一间卧室,小小的客厅,小小的厨房,总计也不过四十平而已。
盛梓晨高大健硕的身材更显得公寓面积狭隘,而当他走进厨房,直接把那点地方给占去了二分之一。
安宁好不容易也挤进厨房,想把他推出去,可是盛梓晨已经把锅里剩下的一点儿鸡蛋面条盛进了碗里。
虽然面条糊烂而且都凉了,不过盛梓晨还是吃得津津有味。
安宁看在他救过她几次的份上,今晚又是特意来给她送行李箱,勉强容忍着,只等他吃完饭,就催他走人!
大概是知道安宁在等着赶人,盛梓晨故意细嚼慢咽地,还一脸无辜地对她说:“哎,我坐着吃饭你不必站在那里伺候!我这人没有大男子主义,女人在我面前不必如此卑微。”
“……”安宁几乎想把手里的扫帚挥过去,打掉他手里的碗算了!
等到盛梓晨吃完了面条,看了看安宁的脸色,他便好奇地凑上前去,“你的脸色泛青,印堂发暗,嘴唇苍白,是不是病了?”
“滚!”安宁用扫帚把敲他伸过来的咸猪手,警告道:“别动手动脚的!”
“哈哈哈……”盛梓晨顿时乐不可支地大笑起来,他瞅着她笑道:“你越来越可爱了!”
安宁是知道盛梓晨跟楚钧之间的关系,她冷睨着他,挑眉道:“我跟楚钧马上就要离婚了,你和他的事情最好别再跟我扯上关系!现在我对你来说,已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你不必再浪费时间在我的身上了!”
“咦?离婚!”盛梓晨倒是对她说的话极感兴趣,“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