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重头来过,好不好?”
他的嗓音一开始讨好,到后来几乎成了乞求,他的目光直直凝视着她,小心翼翼又诚惶诚恐,仿佛是在恐惧她会拒绝。
她望着他,一时间理不出心中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
他这样看她的目光,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让她想起三年前那一晚的怀陌。那一晚,他也是这样,对她处处小心讨好,生怕惹她不开心。
想到这里,她心中顿凉。
她小心地问,“你知道自己是谁吗?”
他低低地笑,“落西,你在考我?答对了,你会给我什么奖赏?”
“你先说。”
“我是怀陌。”
沉醉蹙了蹙眉,“怀陌又是谁?”
“是你的丈夫。”
“……”沉醉唇角抽了抽,“还有呢?”
“丞相。”
“……好吧。”沉醉确定他还记得自己是谁,转而又问,“那我是谁?”
“你是我的妻子。”
“……还有呢?”
“落西。”
“除了落西,我还叫什么名字?”问到这里,沉醉的心脏几乎提了起来,果然见怀陌的眉头微微拧了拧。
他果然……又不记得了吗?
怀陌的眉头拧得越来越紧,他望着沉醉,眼前仿佛隔着一层迷雾,他狠狠眨了眨眼,怎么也看不清。
沉醉心中凉透,一滴眼泪落下,“原来,你根本不知道我是谁……你的话原本就不是对我说的。”
怀陌慌了,伸手就去抱她,她被他点了穴,浑身僵硬,他就用力抱她,一叠连声在她耳边道,“我知道,我知道……落西,我知道你是谁,你是落西……”
“落西是谁?”她近乎低叫。
他忽然没声。
她心中悲恸,狠声吼道,“落西是谁?怀陌,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你就想要和我一起死吗?即便你不觉对不起自己,你又对得起我?你到底是把我当成了谁的替代品,让我这么倒霉地替代她陪你去死?我不要陪你去死,我不要和你在一起,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凭什么说爱我,凭什么拥有我的今生和来世?怀陌,你不配,你不配!你放开我,我不要和你在一起,你根本不知道我是谁……”
她大叫着,痛哭出来。
他竟然不知道她是谁?喝醉了酒,难得的温柔,竟然完全不是给她的,她竟然还可耻地为他的温柔悸动……
怀陌听着她的哭声在耳旁,只觉心痛如被寸寸绞烂,他忍受着那股痛意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她每多说一句不和他在一起,他的心越痛,越将她抱得紧,他紧紧咬着牙,没出声。他不想对她说对不起,他知道她是谁,一直都知道,他不该说对不起。
“你根本不知道我是谁……”她还在他耳边控诉,“我不要和你在一起,不要和你在一起……”
“不!”他忽然大叫一声,只觉头痛欲裂,他猛地推开她,双目发红地仔细看她的脸,近乎凶狠,看了半晌,他双目又豁然清明,他咬牙对她说,“你是沉醉,落西是沉醉,沉醉是落西,沉醉才是落西!我爱的人是沉醉,我爱的人一直都是沉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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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某人终于知道他认错人了……
199 衣服烧了,你光着身子我才能放心
沉醉被他刚才发狠一推,倒在地上,加之她浑身僵硬,倒下那一刹那自保都不可以。残颚疈午她的头直接撞到了地上,脑子狠狠晕了晕,又听他像是在绕口令一样来来回回落西沉醉的,她的脑子一刹那一片空白。
他说出了她的名字,他知道她是谁,她应该高兴才是,可是她觉得……很奇怪。
她怔怔望着他激动的样子,仿佛认出她来,他比她还要激动。
怀陌确实激动,他双目璀璨地看着沉醉,还在重复,“沉醉,我终于找到你,我终于找到你了……我一直看不到你,一直看不到你的脸,我知道你在我身边,我一直都知道,可我就是怎么也找不到你,现在我终于找到你了,沉醉就是落西,沉醉才是落西。”
若不是见他双目惊喜潋滟,单从他的话里,她必定会断定他是痴呆了。沉醉蹙眉,他到底怎么了辶?
怀陌见落西一直怔怔望着他,这才发现她竟然被他推到了地上,眼中一痛,立刻上前去将她从地上小心地扶起,一面着急地问她,“摔到哪里了?疼不疼……”
他正问着,便见她头上被撞出了一块乌青,顿时低叫一声,“怎会……?”
他直直望着她额头上的伤,温柔地吻上去,一面哑声安慰她,“不疼,不疼……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伤害你的,落西,你别生我的气……不,你不爱我叫你落西是不是?你爱我叫你沉醉,我知道,好,我叫你沉醉,以后你不喜欢我做的事我都不做,都不做,好不好?鹤”
沉醉心中说不出的酸楚,竟比刚才他不认得她,说不出她的名字来还要心酸百倍。
他这糊里糊涂的样子……她苦笑,喃喃自语,“若是你能一辈子都这样糊里糊涂的,那该多好。”
“你说什么?”怀陌深深看进她的眼睛里。
沉醉自嘲地笑了笑,“我说……我不爱这样不能动弹,你给我解穴。”
怀陌立刻就为难了。
“怎么,不是说我不爱的事,你都不做,你反悔了?”
怀陌摇头,“我不反悔,只是我现在受了伤,我让你自由你立刻就会跑,我抓不住你,我知道。”
他双眼认真又沉痛。
沉醉心头五味陈杂,低道,“我不跑。”
“你骗我。”他确定,说着,忽然将手中紧紧抓着的那一粒药放入自己口中。
沉醉双目睁大,已经阻止不及,眼前阴影落下,怀陌吻上她的唇。
“唔……”
他轻柔地在她的唇上舔。舐一番,便开始用力撬她的齿关,沉醉没想到这一番折腾,他竟然还一直紧紧记着这事,心中又急又怒,又慌又怕,她不敢丝毫放松,只得咬紧牙关。
怀陌知道她会反抗,在她齿外逡巡一番未果,眼色一狠,抬手,便用力捏她的下颌。
他是真的存了心要让她松口,她几乎再也反抗不了,竟然真的松了松,他的舌随即往里顶……
一刹那,沉醉只觉头皮发紧,死亡的触手几乎裹满了全身,她一慌,狠狠咬下牙齿。
“嘶……”
怀陌被她狠狠咬了舌头,疼痛之下不由退出,却没有放松她,他紧紧盯着她的眼睛,劝道,“乖,张嘴,吞下去。”
他的嘴角有血,应是舌头受了伤。
沉醉眼泪簌簌落下,乞求地望着他,不敢松口,只得在喉间发出“呜呜”的恳请声。
他眼中的心疼鲜明,却坚持,“乖,吞下去,我为你解穴。”
“呜呜呜……”
“你不想和我重新开始吗?一切从头来过,我再也不伤害你,再不让你讨厌我……”
“唔……”
他已经低头,再一次狠狠吻上她的唇。
他早已下了决心,任她怎样拖延、反抗都没有用,她毕竟不是他的对手。这一次,他狠下心,三两下便撬开了她的齿关,随即,一粒药丸被他顶进。
“不……!”
……
花月如房中的灯一夜未灭,岚淡半夜回去之后,便在花月如房中。到天刚破晓的时候,外面忽然一阵嘈杂,两人惊动,便只听得外面花想想敲门,“如姐,大批的官兵包围了西楼,说是要搜查昨夜丞相府行凶的刺客。”
门豁然被打开,花月如拧眉看了看外面的动静,当机立断,对岚淡道,“去爷房中,带他们从密道离开。”
岚淡颔首,花月如立刻拾整好脸上圆滑的笑,带着花想想婀娜下楼。
带兵来搜的是太子妃的父亲岑子然,太子还未被废,岑子然依旧是未来国丈,花月如心中暗叫不好,有这样一层关系在那里,不好对付。
花月如风情万种地笑着走过去,“岑将军,一大早来西楼为皇上办事?”
岑子然冷笑,“花月如,昨夜丞相府中出了命案,你可知道?”
花月如大惊,“命案?昨夜不是丞相大人大喜的日子吗?怎会有命案?”
“吏部尚书张居是被杀,死在丞相府中,有人亲眼见到凶手到了你这里来。”
花月如脸色大变。
岑子然冷哼一声,带人越过花月如,“搜,一个房间也不许放过!”
“是,大将军!”
岑子然如今手握三十万兵权,他的手下全都是训练有素的军人,这时齐声领命,声势浩大,竟然让人忍不住心惊胆战。
岑子然自己负手立在西楼大厅中央。
花月如看了看他,对花想想使了眼色,“想想,奉茶。”
岑子然抬手,“不必,花月如,你和你的侍婢就陪着本将军在这里。你若离开,本将军怎知你是不是去向刺客通风报信。”
花月如淡淡笑了笑,“大将军,花月如做的是正经生意,绝对不可能做窝藏罪犯之事。”
岑子然淡淡瞟了她一眼,“这可未必。”
此时,岚淡到了后院最偏远的一个房间,轻轻敲了敲房门
门内没有动静,岚淡心中疑惑,时间又紧迫,便再不顾什么不敬,只下了重手敲,“爷,大事不好。”
岚淡只听得里面随即传来沉醉着急的声音,“怀陌,醒醒,你快醒醒!”
两人到天快亮才刚刚睡去,岚淡敲门,沉醉就醒了,清醒过来才发现,浑身重得很,这个男人竟然大半个身体压在她身上,手脚都缠着她。她又怒又哭笑不得,重重推他,“怀陌……”
怀陌猛地睁开眼睛,睁眼一刹那,目光锋利如鹰隼一眼,见到是她,又猛地放松下来,却冷斥,“你不乖乖睡觉吵什么?”
沉醉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的温柔真的是昙花一现。
这时,门外岚淡听得动静,急忙道,“爷,岑子然带了大军来搜刺客。如姐让属下带您从密道离开。”
怀陌闻言,双目一眯。
沉醉亦是一慑。
又是搜刺客?
皇家的人怎么翻来覆去都这这些手段?这一次是要抓谁?想到这里,沉醉猛地看向怀陌。
新婚当夜,他却来逛西楼……
虽然他昨晚都伤得要死不活的了,但若是被抓住,传出去让人怎么想?洞房花烛夜就冷落新娘,跑到风月场所嫖。妓?
怀陌大概也知道她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