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玉姑娘迟早会告诉公主,不过是早晚的事,奴婢就不敢多嘴了。只要公主记住,昨夜那般羞辱不过是个开头,沉醉多活一日,怀陌对你的羞辱便会多一日。恕奴婢直言,公主也不要期望你昨夜让怀陌欠了你一个见血的人情,他就会因为有愧于你进你的房。玉姑娘愿与公主打赌,怀陌已经中了沉醉的毒,沉醉一日不除,怀陌一日不会碰公主。”
迦绫唇角冷冷勾了勾,“哦?玉姑娘倒是比我更了解我的夫君了?”
丫鬟淡淡一笑,“最了解自己的往往是自己的仇人。公主不信?”
迦绫扬了扬唇,眼中竟是刹那芳华,流着自信的璀璨,“信不信无所谓,总之这个赌局,本公主接了就是。”
迦绫淡笑的模样,饶是那丫鬟一个女子也觉得炫目,不由怔住,慌忙敛下心神,轻咳一声,“公主果真是不负天下第一美人的称赞,公主对自己容貌自信固然是好,那奴婢就祝公主心想事成了。”
迦绫笑,带着与生俱来的高贵和骄傲。
丫鬟转告的目的已经达到,便又默默退出去。她步伐淡定,似乎是对各个院落和路径极为熟悉,俨然就是丞相府中一个普通的丫鬟。她一路走到厨房,又不动声色从厨房后门离开了。
丫鬟走后,迦绫迟迟没有入睡,最后索性起身,拿了解药服下。不过片刻,她脸上死寂的气色便回复了不少,渐渐红润起来。
她轻拍了两下手掌,房间里便出现一个男子,却是她的贴身侍卫阿非,“公主。”
迦绫缓声道,“我记得你以前说过,怀陌在沉醉之前曾经深爱过一个女子,爱得文帝也不满,起了杀心,将那女子逼死在了大殿之上?”
阿非颔首,“是。”
“除了那名女子和沉醉,怀陌可还有其他女人?”
“怀陌生性冷淡,除了这两名女子,探子不曾查到他与其他女子有任何关联。”
迦绫默了默,而后缓缓问,“死去那名女子叫什么名字?”
“沉鱼。”
“沉鱼?”迦绫重复了一遍,唇角勾起,眼中俱是嘲讽,“沉鱼……玉姑娘?鱼,玉。”
阿非听迦绫喃喃自语,却是听懂了的,不由惊诧地问,“公主怀疑昨晚那位玉姑娘便是死去的沉鱼?”
迦绫冷笑,“死去?若是真死去了,现在来挑唆我与沉醉斗个你死我活的人又是谁?女子皆好妒,尤其是深爱上了男子之后。我猜,若是沉鱼果真没死,那么怀陌如今娶我,她是必定要来会一会我的,结果沉鱼没出现,玉姑娘出现了,她不仅出现了,她还告诉我怀陌扔下我,去找沉醉上床。这说明什么?我赌,沉鱼根本就还活着。她不仅活着,她还想借我的手除掉沉醉。”
阿非闻言,眼色顿狠,“可要属下去处置了她?”
迦绫缓缓摇头,“这倒不必,这女子虽然沉府深、手段狠,却也不是我的对手。我若有对手,那人只可能是沉醉。”
“公主莫要妄自菲薄,普天之下,没有一人能为公主对手。”
迦绫笑了笑,“怀陌爱她而非我,单凭这一点,我此刻便不如她。”
阿非眼中一抹黯然极快划过,犹疑一番,终是问出,“公主……果真爱上了怀陌?”
迦绫目光落在远处,良久,缓缓道,“我不知那是否是爱,但我想,普天之下的男子,只有怀陌一人配得上我。且我若得他宠爱,成了真正的夫妻,那么有朝一日他得帝位,我南诏便可永远高枕无忧。所以……我必定要和他做一对真正的夫妻,若是我能取代沉醉最好,若是不能……我也只有联合沉鱼了。”
阿非默然不语,面色凝重。
迦绫又道,“至于沉醉在西楼的消息,你让人传出去。”
“公主真的要顺了那沉鱼的意?”
“不,沉鱼的目的是让沉醉死,我的目的在于让怀陌再欠我一次,我如今进可攻退可守,就看怀陌今晚去哪里了……”
……
就是在迦绫、沉鱼各自算计之时,皇宫之内发生了一件大事。
午间的时候,怀陌的车驾直入刑部大牢,因怀陌是丞相,是六部之首,自然也没有人敢拦他。于是,怀陌如入无人之境,进去之后便将岑太往死里打了一顿。
却是刑部之中有太子一派亲信,上前阻拦才没有让怀陌将岑太打死,怀陌发泄一番之后便进了宫,没想,却在宫中遇到了接到消息正赶出宫的岑子然。
岑太既是岑子然长子,亦是岑子然独子,岑子然对这个儿子素来疼爱,得到消息听说怀陌将人打得半死不活,他带了御医就要匆匆赶往刑部大牢,没想却在路上遇上了怀陌。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岑子然与怀陌一语不和便动起手来,岑子然素来仗着功高高傲,普通大臣入宫甚至不得带随侍,更何况是兵器。可岑子然的老父是太傅,岑子然年纪轻轻时又率兵平定了西边叛乱,先帝特许岑子然入宫可带四名随侍,亦可携带兵器。这恩赐至今仍旧留着,于是,带了四名随侍的岑子然便和孤身一人的怀陌动起手来。
岑子然仗着自己本事,原本不让人帮忙,然而,几招不到已经连连败退,一时新仇旧恨之下杀红了眼,便带了人一起上,五人与怀陌打起来。
偏偏这个时候怀陌旧伤复发,岑子然一剑刺向他的心脏,怀陌措手不及之下,徒手握住岑子然的剑……
最后,岑子然被押到了大殿之上,怀陌被送到了太医院。
文帝得知事情始末,一字未发便到了太医院,又冷声命岑子然跟上。到了太医院,宫中御医正在为怀陌处理手上的伤口,却见那伤口发黑,流的血也是黑的。
“血怎么会是黑的?”
太医道,“丞相大人的伤口有毒。”
龙颜顿时大怒,文帝狠狠一脚踹翻了身后的岑子然,“好个岑子然,仗势行凶不说,竟公然在宫中下毒!你眼中到底还有没有朕!”
岑子然大叫冤枉,文帝以岑子然故意伤害罪将岑子然软禁在宫中。
怀陌的伤口处理妥当之后,文帝屏退了所有人。
……
直到黄昏时候,怀陌才从皇宫出来,正要上车,却被斜地里忽然闯出的一人拦住。
怀陌看去,竟是许久不见的沉大同。
沉大同满面焦急,显然已经等了许久,是迫于无奈才会来这里等他。
“什么事?”
“请丞相大人高抬贵手饶过小女沉香,就算看在死去的沉醉面上。”
怀陌脸色顿沉,如今他最不爱听的就是有人把沉醉和“死”字联系在一起。
沉大同见怀陌脸色大变,生怕他没耐心要走,便急急道,“小人真的不知沉香是哪里犯了错,得罪了丞相大人,可自丞相大人您将沉香半路抓走囚禁,如今已经三个多月,若是还不能泄恨,大人只管告诉小人,小人必定亲自对她严加管教。”
怀陌闻言,眼睛危险地眯了眯,“你说……沉香被我抓走囚禁?”
沉大同没有深想怀陌的意思,只是眼色坚定,一意求饶,“大人您大人有大量,饶过她一个小姑娘吧。”
怀陌默了默,眼色已经冷沉至极,“这件事是谁告诉你的?”
怀陌的目光逼慑,毫不容情,沉大同被那目光看得背脊一寒,竟不由颤了颤,良久,他方才颤巍巍地说,“是,是……一个蓝衣姑娘。”
“说,到底是谁?”怀陌嗓音骤寒,方才沉大同言语凿凿,斩钉截铁,显然是肯定至极,若只是一个陌生人,怎会相信到这种地步?相信到竟敢贸然来找他?
沉大同双腿打颤,便招了,“她她……她说她是沉鱼生前的朋友,还有沉鱼的信物。”
***
沉醉失眠了大半个晚上,她的失眠完全是被怀陌气出来的。
怀陌临走之前警告她老实点,不许踏出房门一步,更不许见红久,她还以为怀陌不过吓唬她,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言出必行!
岚淡不久就带了下人过来,下人迅速将混乱的房间整理一番,之后闲杂人离开,岚淡便一直守在门外,寸步不离。她想要出去,一向好说话的岚淡竟然不让!
她不满,岚淡只管不吭声,将花月如推出来。花月如是什么人?上来就和她东拉西扯一番,加上那如银铃儿般清脆的笑声,顿时让她头更疼了。
这样疼着,清醒了一整天,到了晚上,心里又开始空落落的,想起他今晚可能睡在哪里,顿时就更清醒。恶性循环一番,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生龙活虎。
直到听见门外动静,她浑身一僵,立刻装睡。
岚淡见到忽然出现的人,一惊,怀陌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出声,又挥了挥手,让他离开。
岚淡离开之后,怀陌轻轻推门而入。
房间里的灯早已熄灭,今晚月光却好,照进来也隐约看得清,他径直走向床榻。
沉醉躺在床上没动静,睫毛却几不可察颤着,他笑了笑,也没点破,就脱去外衣,掀被睡了上去。
沉醉感觉到他自觉地睡了上来,心中不甘让他就这么得了好处,便假装翻身,想要翻到床内侧去,背对了他躲他远点。没想,她刚刚一动,却正好让怀陌趁机将她抱住,又强行将她抱向自己,面朝了他,安放在他怀中。
沉醉气得就想睁开眼睛骂他无耻。
她明显不想理他了,他还要假装不知道!
但她不想醒过来,不想和他多说话。她算是明白了,对怀陌而言,她和他吵架,多半吵不赢,少数时候,她口舌上占了上风,也给他占足了便宜,他才乐在其中呢。
对付他,最好的手段就是不理他!
却不知,就算她能打定主意不理,他自己也一样可以自得其乐。
趁着将她抱在怀里,他低头吻她,轻轻舔。舐了她柔软的唇瓣一番,没几下便大方地登堂入室,窜入她口中,他这人一向偏爱重的……
沉醉浑身僵着,装睡装得很辛苦。
怀陌愈加地控制不住,亲吻得越来越沉迷,她都能听到安静的夜晚,两人唇舌相交的声音。
他一面吻着她,一只手缓缓往下拉她的衣服,另一只手有力地将她的腰臀往自己的身体按。
她在他手中竟是毫无反抗之力,她心中害怕,又不敢忽然“醒来”,她敢肯定,要是她这时醒来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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