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门少主自出生便体弱,在三岁那年险些夭折,后受浮阳子施药相救才救回一命,只是每个三年便会发一场大病,每次都得服用浮阳子调制的药才得抑制病情。只是这一年一年下来,这少主的病复发的比以往都厉害,墓门正欲请浮阳子找出根治之法呢。”
“这与我出去有什么关系?”白决问道。
“没关系,可以找到关系嘛。”
“什么意思啊?”
“其实浮阳子一直没把握找到办法根治这赫连长彦这从娘胎里带来的病,否则当年早就治了。”公子阑将药箱打开一个缝儿看了看,又合上,笑道,“所以这次就让我来一趟了。”
“给这墓门少主治病就跟上坟烧纸是一个样儿,烧对是应该,烧错了可是要招鬼的!医得好甚好,医不好或说是医残了医废了,这墓门还不就直接把你放棺材里去,连墓都省得找了。”白决惋惜悲悯的看向公子阑,“所以我也只能祈祷你能成功医好这位多灾多难的少主了。。。。。。”
“我可没说我要医。”公子阑见她这样子却笑笑,同样一副悲悯的看着白决,“是你来医。”
“啊?什么?”
白决根本难以接受,她以前的医药课可都是睡过去的,唯一医过的就是一匹小红马,她记得那是子墨最喜欢的小红,结果被自己一副药下去就给医死了,最后自己只能将小白抵给他。(就是那只狼崽子)。
这要是让她来医那个什么瘦弱多病的少主,她可不保证那赫连长彦比马的体质好。
“我不医。不能医。”
“我也不会医术,我若能医,也没理由救你出去了呀。”公子阑倒是显得很轻松。
“那我也不会呀!你让我医那个姓墓的,还不如直接给我包药药死他算了。”
“人家不姓墓,叫赫连。”
“这不是重点呀!”
“好了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公子阑摆摆手笑道,“我不会医,但是我带了现成的药来,别人信不过,我的东西,墓门还是信得几分的。你待会儿只要装着专业点儿的煎服药就好了。”
白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才明白原来自己还真是当药童来的,这是打算带着自己以药童的身份混出去?
“这药能医那少主么?”白决不放心,“要是出了什么岔子,我岂不是死的更快?”
“我也没把握。”公子阑淡淡道。
“什么?”白决看了一眼药箱,“你是在同我开玩笑?这药。。。。。。哪来的?你没把握也拿来用,不会是你随手抓的吧?”
“是浮阳子新研制的,也许这一次就能根治赫连的病也说不定呢。”
“他配的!”白决更不敢上手了,“你不是说他没把握的么?”
“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白决心头一凉,当年医小红的时候,她可不也就是这么想的么?结果真就活马医成了死马,子墨追着她咆哮了一个月。
白决根本不信任栾修,“栾修,不是。。。。。。浮阳子他人呢?他怎么不来?”
“他说他忽觉头有些痛,不想给我们这厢添麻烦,就没来,只让我带了药来。”
“他头痛?我还五脏俱痛呢。。。。。。”白决道,“他分明就是心里没底,可我却要拿着他配的药去。。。。。。”白决想想都后背着凉。
“别伤心了,不是还有我嘛!”公子阑见白决这样,就安慰她,笑道,“大不了我把我所有的钱都送与墓门来换你一个白决,如何?”
“呵,你还真有钱,有钱真好啊。”白决无奈道,现在这情况她也只能自求多福了,只希望栾修这药不要太劣质,毒发也要晚在自己逃出去之前啊。
“那现在我们要做什么?”白决问。
“你先在这等着,过会儿就会有人来请我们。”
“你凭空多出个药童,他们不起疑吗?”
“我来时便是带了两个人,出去自然也只两个人,换一下人就可以了。”
“换?和谁换?”白决说着,才注意到公子阑身后还站着一个和自己穿的一样的人,那人年龄,身型和身高都与自己差不多,除了长相外,乍一看去都差不多。
“你用他换我?”
“对。”
“那他会如何?”
如果自己出去了,被墓门发现,那这个人会如何?一命换一命么?
白决觉得自己真是“幸运”,总可以靠着别人的命活着,以前是子墨,后来是君舞,现在又是这个人吗?有些讽刺,自己要欠多少人的命?
“一命换一命么?”白决在公子阑面前坐下来,平静道,“还是算了。如果要平白牺牲一个人换我出去,还是算了。我怕我今生欠的债太多还不清,如果负债入轮回,下辈子会命苦的。”
公子阑还没开口,身旁那人竟立刻单膝跪下来,对白决低头道,“在下林谦,奉王上之命来救姑娘出去。林谦愿换姑娘一命,姑娘无需介怀!”
白决看了看他,只是笑笑,“谁的命不是命,同样都是死而不能复生的。”
白决起身对重阳道,“重阳,你带我回去吧,反正一时也死不了,我倒想知道他们要对我做什么?”白决说完就转身,公子阑倒是没说什么。
“白姑娘!”林谦依旧跪在地上,“林谦有命在身,若不能救姑娘离开墓门,林谦有负王命,只有以死谢罪!”
“你说的对,你一时也死不了。”公子阑站起来,“墓门没有要杀你的意思,不过,也不能说你待在这儿就没危险。”
“那就让别人替我冒险?”白决回身。
“墓门虽然让人觉得可怕,但向来有原则,只要不是破坏他们任务的人是不会滥杀无辜的。林谦帮你逃脱自然有危险,但是他好歹是我公子阑带进来的人,即使我不在,他们也断不会二话不说就杀了了事的。”公子阑看向白决,劝道,“现在我也还不知那让墓门抓你的人是何目的,但也不能保证你接下来会怎样,所以这里对你来说不安全,我这么做也是权宜之计。你放心,等救了你出去我就立刻回来想办法将林谦弄出去。大不了我就将我所有的钱都送与墓门,换一个林谦,如何?”
“有钱真是了不起。。。。。。”白决撇了撇嘴。
“你若是执意不肯,林谦可就要以死谢命了。”公子阑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林谦。
白决转身扶起林谦,对公子阑道,“你一定会救出他?”
“一诺千金。”公子阑笑道。
“对了,你如何知道我在这儿?重阳又如何找到我的?”
“重阳曾效命于刈宏庄,他擅长各方通讯精于调查消息,我这才会带他来。
虽然墓门的信息常人查不得,但刈宏庄本属墓门,所以有些事刈宏庄要知道,也不是不可能,比如墓门内部的地形通道。”
“原来刈宏庄果真与墓门有关!那你可知抓我的人是谁?”
公子阑有几分犹豫,“我大概也猜出来是谁了,但是我不想骗你,所以。。。。。。我不能告诉你。”
白决并没有继续追问,谁都有难言的事情,公子阑已经为自己做了够多。即使当他知道自己不是他要找的人却依旧当自己是朋友,依旧是义无反顾的来救自己,自己已经欠他的了。
白决终于理解为什么别人说燕如初是在世公子阑,因为只有公子阑才会财尽天下却慷慨洒脱,一诺千金重情重义,所以做到施惠天下,天下皆友。
“燕如初,谢谢。。。。。。”白决抿了抿嘴笑道,“我欠你的好像已经还不清了。”
“还不清便不还了。”公子阑轻轻一笑,“你要谢,就谢容瑾吧。”
“容瑾?”
“看得出,容瑾很在意你,还很少见他在意什么呢。”公子阑倒上一杯茶,悠悠道,“不过就算是容瑾也不好与墓门正面为敌。因为墓门是西然的一把利剑,从先王时期起,墓门便对西然有着不可代替的作用,墓门力量巨大又行事决绝,容瑾既要一方面控制着墓门的力量又要与墓门建立合度的关系,所以他也不好在明面上干涉墓门的事。”
“他为什么要救我?”白决疑惑,“这岂不是很容易分裂朝廷与墓门的关系。”
“这倒的确不像是他的行事风格呢。”公子阑不置可否的一笑,“不过这办法确是容瑾的意思,林谦是他有心挑的人选。容瑾说要我一定将你带出来,如若不行,就直接与墓门挑明,是他容瑾向墓门要人!”
公子阑顿了一下,摇头笑道,“我还从没见过容瑾这般呢,一向理智谨慎的他,从来只会计算着如何顾全大局保全最多,如今却会为了一个人而要舍弃一颗作用强大的棋子。比起他,我所能做的,已经是微不足道啦。”
白决听到公子阑提到容瑾,发现自己除了疑惑和意外之外,竟还有开心,她不知道容瑾为何甘为自己做这些,难道只是因为他把自己当做了那个女子?想到此处,她萌生莫名的喜悦又转而失望。
也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什么,她开始怀念那个宽阔温暖的臂膀,那似乎可以护自己一生的怀抱。他竟会是那个让自己在无边黑暗里相信着可以救自己的人,那张冰冷却好看的面孔也总会在自己面前露出一丝温软。
也许越是冷漠的人,内心越柔软,正是因为太过柔软脆弱,才会用冷漠的外表去将它保护起来。
白决想到容瑾为了救自己而可能与墓门对立,她突然就明白容翎对自己说过的话,她说,容瑾只对自己才会这般。她说自己迟早会害了他。
自己真的会害了容瑾吗?
“白决何德何能,令你们如此待我?”白决反变得有些怅然。
“你白决,无德无能尚且能令我们如此,已经是最大的能耐了。”公子阑眯起眼睛笑着。
重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外面,此刻进来,“公子,他们人来了。”
“等我们出去后,你想办法将林谦再送到暗室里,小心点儿。”公子阑对重阳道。
“是!”
公子阑又对白决笑道,“白决神医,该你啦。记住别露馅儿了,越早离开越安全,拖得太久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