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丁的!你再给我装傻试看看!";
";人家真的不知道嘛!昨天我来的时候,我老妈告诉我说我大哥跷头了,帮他安排了接连一个月的相亲会,独缺那个不上道的男主角,我妈都快气炸了,我只好忙着安抚我妈兼寻找那没江湖道义的不肖老哥,哪还顾得了这么多,你就不能看在我这么可怜的份上同情、同情我吗?";
听她这么一说,婉柔消了火气──没办法,她这个人怒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不会认真地为了什么而无法释怀。
";你的'失物'在这里。";婉柔淡淡地丢了句话过去。
";什么失──";话语顿了住,可以想像另一头丁以宁张口结舌的呆样,";你是说我老哥?";
";没错,所以你就可以想像我为什么迫切地想掐死你!";
";为什么?你睡我老哥的房间和我老哥在那里又没有关系,只要不是你正好不小心和我老哥睡在同一张床上就行了。";丁以宁随口道。
";天杀的丁八婆!我要将你剁碎了喂狗!";一提及她的";伤痛";,她立刻翻脸,怒火直冲九霄云外。
丁以宁听傻了。老天,她只是随便说说,没想到竟──歪打正着?!
";婉……婉柔,你……难道……你们已经……生……生米煮……";
虽是极度的结巴,但也够婉柔了解她的语义。";该死的闭上你的嘴,我们什么也没发生。";
丁以宁吁了口气:";那不就好了吗?";
不说还好,一说婉柔又怒焰高涨,";什么叫那不就好了吗?要不要我找个男人和你睡睡看?";
";对喔,大哥习惯裸睡……";
很不幸的,她的喃喃自语又教耳尖的婉柔给听得一清二楚,";我发誓,丁以宁,此仇不报非淑女!";
";别这样啦,婉柔,人家又不是故意的……";丁以宁小可怜似的哀求,";大不了我叫大哥负责,我们家正好缺个大嫂,我和我妈让你靠,你来应徵一定录拳…";
";是不是管吃管注还管暖床,冬天有人贡献体温,性饥渴时有人二十四小时候传,免费还兼服务周到,比'Friday'还好用,俗搁大碗,7─!”!”也不过如此,你是不是这个意思?";说到最后,她简直是用牙齿在说话。
";呵……";丁以宁只能傻笑以对。拜托,瞧她将丁以白形容成什么了?不过,听她这么一说,";老公";这种东西好像真的很好用……
";少给我装白痴!丁以宁,你给我记──";她张着嘴,傻傻地望着门口的人影,然后,再一次有狂叫的冲动──
董…以……白……他什么时候进门的?他听到了多少……
她、要,杀、了、盯以、宁!
这下,她连哭都哭不出来了,颓败地将脸埋进掌中,如果此刻眼前能多一个超大的地洞或一条长江、黄河、珠江、黑龙江中国四大河川之中的任何一条,她会很感激上苍的仁慈。
丁以白也很尴尬,他苦笑着,很难想像有女人说话能这么";OPEN";,也没想到过自己原来这么";好用";。
其实打从婉柔发出第一声吼叫时他刚好回来,只不过正欲进门时就让她那一连串不太像女人会说的话吓傻了眼,呆呆地伫立原地。
勉强挤出笑容,他故作若无其事地走上前去,";和以宁通电话?";适时的装傻也是一门高深的学问,至少可以免除彼此的困窘。
她没力气说话了,像要撇清什么似的将电话递给他。鸵鸟啊!我好羡慕你……
丁以白心知肚明,笑笑地接过:";喂,小宁吗?";
";哥!你真的在那里?!";另一头传来丁以宁的尖叫。
";小声点,你现在说话方不方便?";
丁以宁知道他在指什么,于是道:";家里只有我。老哥,你很不够意思,丢下一堆烂摊子就一走了之,你知不知道老妈气坏了,这一个月的相亲会没有男主角怎么玩下去?";
";我知道,就是知道才要提早闪人,明哲保身。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多讨厌那种无趣又死板的相亲会,笑得身不由己,说得言不由衷,你难道不厌恶吗?一个月……那不要了我的命,所以,小宁,别让老妈知道我人在这里,反正该回去时我就会回去。";
";拜托,老哥,你要你的命,我难道就不要我的命吗?你倒好,拍拍屁股走人,自个儿逍遥去,结果呢?倒霉的是我耶,你忍心让我承受本该是你承受的灾难、忍心让我为了你而让老妈摧残操劳吗?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善良点好吗,老哥?";丁以宁苦着脸哇哇叫道。
他失笑了,";有这么夸张吗?我不过是放了自己一个月的假罢了。";
";那公司怎么办?";
";我不相信我一个月不在,它就会倒闭。";若真是如此,那公司的营运体系真该好好检讨了。
";你倒很潇洒嘛!";丁以宁闷闷地哼着。
";安啦,有事你再电话联络我不就好了?";
";记得提醒我,下辈子投胎别当你妹妹。";她咕哝道。
";你抱怨吧!只要能替我保密就行。";丁以白不以为意地淡笑。
";我就知道。";真的是有点呕,";兄妹是用来干什么的?还不就是互相陷害用的,不认命还能怎样?不过我有个条件……";
";请讲。";就知道小宁会妥协。他小心不让得意的笑声出口。
";反正你们同住一个屋檐下,就近关照一下婉柔,莫家的女孩多少都有点迷糊性质,只不过发挥在不同的地方。";这是当了婉柔多年好友下来的心得,尤其在她赶稿时,若无人在旁盯着,三餐绝对无法正常到哪里去。
";没有阴谋?";他试探地问。
";阴谋?";她愣愣地反问,";什么阴──喔,我懂了。拜托你,老哥,我什么主意都敢打,就是不敢向天借胆打到婉柔身上,否则她不拆了我才怪。你也一样,谁都能碰,少动婉柔的主意就行了,她对男人……呃,反正就是没什么兴趣。";她很清楚,所谓的少女怀春并不适用于婉柔身上。她写情、观情、论情,就是不谈情,也不曾对爱情这玩意抱太大的期望,这样的人能写出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实在矛盾得很,偏偏这就是事实。
可能也正因为如此,深挚刻骨的悲欢情事写多了。她有了变相的";走火入魔";,世间的小情小爱已不放在眼中,更不会稀罕,若要,便要绝对的专一真挚,对感情之事严苛到一丝不苟。
丁以宁的话听在丁以白耳中,却误以为婉柔曾受过什么严重的感情创伤,所以对男人避之如蛇蝎;从此不敢轻蹈感情天地。
碍于婉柔在场,他也不敢问得太明白,只淡淡应允:";我懂,我答应就是了。";
";谢啦,老哥!";
";你们感情很好?";他沉吟着问。
";死忠兼换帖。 别告诉我你对她没印象。";她与婉柔是打小玩到大的,他这个哥哥也未免当得太混了,居然不晓得。
";是没有。我是指在这之前。";
";那在这之后呢?";
";印象深刻。";他想起了从认识她至今,一次次毫无形象的叫嚣怒骂……很难,想不印象深刻真的很难!
丁以宁咯咯直笑,了解他的意思。";那好,你自己'保重'。";
";托你的福。";他没好气地说。
随便哈拉了几句,他挂上电话,望向一旁仍没有勇气抬头见人的婉柔,轻笑道:";你不吃早餐吗?";
他见到桌上刚买回来的早餐仍然原封不动。
婉柔终于稍稍抬起了头,";古人都说民以食为天了,为什么不吃?";她也不打算跟他客气,先下手为强地抓过土司夹蛋,大大咬了一口,另一手抄过豆浆,和着口中的土司一道咽下,看呆了丁以白。
她怎么连吃相都很……";随性";?!
他忍不住笑出声来,她是他见过最特别的女孩。
";你有没有被噎到过的经验?";他真的很疑惑。
";什……咳、咳……";婉柔才一开口,冷不防地就让正欲入喉的土司噎个正着。
啧,他就说吧!
丁以白摇头叹息,移近她身畔轻拍着她的背让她顺气。
她又大大喝了几口豆浆才顺过气来,";在你开你那张乌鸦嘴之前没有。";都是他害的。婉柔很怨怼地瞥了他一眼。
丁以白苦笑,认命地贡献出另一杯属于他的豆浆。
唉,这辈子从没这么委曲求全过。
是不是注定他丁以白生来就是要让一个接一个老女人、小女人欺压?逃出了老的,好不容易能喘口气,又换个小的,他忍不住要哀叹,为什么他的人生会这么悲惨?
※※※
吃饱了,喝足了,自然是展开她寻找灵感泉源的第一步罗!
莫大姑娘欢天喜地地哼着歌儿,步履轻盈地出门去也。
真是好山好水,风光明媚呵!也许她是该感谢丁以宁的,要不然她怎么能偷得浮生半日闲,自在地悠游于青山绿水间呢?
别墅的后头是一大片树林,片片绿阴挡去了炎炎夏日,拂面而来的是阵阵清凉的青草味,真是棒呆了。
婉柔维持着她的好心情,带着最美的笑容悠然于林木间。
";嗨,鸟姑娘。";她挥着手向树上引吭高歌不知名的鸟儿打招呼,";啊?什么?你是鸟先生?噢,是,抱歉,我不辨雌雄,我有眼不识雄鸟,是我的错,鸟大哥大人大量,原谅小女子我……噢,这样啊,好的,谢谢你撑船的宰相度量……";
她一个人自说自唱,玩得不亦乐乎。
";什么?你说我很漂亮?噢,谢谢,我自己也这么觉得……呵呵,不用太爱慕我,毕竟人鸟殊途,等下辈子你投